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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笉然在宫中留宿一夜, 虽然两人都情到浓时, 但戚博翰还是克制住没折腾太多次, 第二天一早就亲自把陶笉然送回尚书府,自己才返回宫中换衣服准备早朝。
棉花的事情暂时不会宣之于众, 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成品出来, 很难服人。而且如今快过年了,陶笉然肯定是过完年之后再出发的。棉花的最佳育苗时间是二月份左右,暂时不必太过着急。
而跟跟陶笉然相比, 牛成弘今年过年期间显然是没办法空闲下来了。因为当天就有奏折上来,从京城到边关的国道全部修建完毕, 牛成弘主动请缨前去验收,并且还要去实际测量地形, 准备下一条国道的修建计划。
而陶笉然也终于放弃那些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礼仪习俗, 恢复了天天往御书房跑的惯例。
不过陶笉然和戚博翰在御书房独处的时候也没空调情,因为棉花的推广势必还会面临着很多问题,需要她们现在就开始做好准备。
“棉花种植的地方,最好是多晴天。像宁安那边夏季那么多雨就不行。”陶笉然捧着一早就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棉花培育手册,对着戚博翰手里的瑞朝的舆图, 在挑选棉花的最佳推广地区。
皇室流传下来的关于瑞朝的舆图已经十分老旧了, 戚博翰这段时间看惯了杰传回来的地图, 再看这个舆图怎么看都觉得简陋无比,更别提陶笉然这个根本看不懂这上面画的什么东西的现代人了。
戚博翰伸出手指,指了指地图上右上角的一块地方,画了一个圈:“均州如何?”
均州是跟边境沂州相邻的一个州, 也是瑞朝除了沂州之外,最靠北的一个州了。而且均州经过牛成弘和翁元基的规划和重新建造,种植农田的水源和肥料等都算是“设备齐全”。
对于均州这么一个“完美”的地点,陶笉然却摇了摇头:“均州在大灾之前的粮食产量还不错,而且这次重新规划了良田,好好经营日后不定能成为瑞朝的粮仓。”
若是去均州推广棉花,势必要占据不少产粮的农田,造成粮食减产。棉花虽然也是很重要的经济作物,但保暖跟吃饱相比,显然是后者更加重要。
戚博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却眉头微皱,显然不愿意指出那个地方给陶笉然。
而陶笉然虽然看不懂舆图,却还是知道这些州的地理位置的,他也想到了一个比均州更适合的地方:“去沂州吧。”
匈奴的土地贫瘠,跟匈奴相邻的沂州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沂州的粮食产量有时候连自给自足都很难做到,显然是个比其他地方更需要改善的州。
如果在沂州推广棉花种植,一来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原本就不多的粮食产量,二来是给沂州的农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经济作物,还能提高生活水平。
戚博翰嘴唇紧抿,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否决,但用自己的态度表现出了不赞同。现在罗德尼继位,探子传回来的情报显示,这位明显是不准备安分守己的,一上任就提出了要攻瑞朝。要不是还有清醒的老臣拦着,恐怕现在边境已经开战了。
有罗德尼这么一个不□□,戚博翰怎么都不愿意让陶笉然去沂州那么危险的地方。
陶笉然知道戚博翰心中所想,无奈地叹了口气,撒娇一般坐到了戚博翰怀中,揽住他的脖子:“别担心,不是还有王君浩也在边关么,就算匈奴过来,也有十万大军在前面顶着。我保证到时候一有什么不对,我就立马偷偷溜走,好不好?”
戚博翰还是不答话,如果有可能,他更想把陶笉然锁在深宫里,哪也不能去!每天只能陪着他,眼里脑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但戚博翰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他的然然应该是可以跟自己比肩的,耀眼的人,而不是一只被时间和牢笼逐渐消耗掉生命力的金丝雀。
陶笉然就当戚博翰是默认了,抬头亲了亲戚博翰的嘴唇:“别担心,现在官道已经修好了,来回最快不过半个月。等农闲时节,我就回来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不用了。”戚博翰才舍不得陶笉然这么来回颠簸,“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也可以。”陶笉然心中没有什么皇帝不能随便离开京城的观念,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勉强达成协议,而纺织厂那边对于棉花这个新奇的材料,刚成立的研发组,可谓是废寝忘食。
影卫们收集回来的棉花足足有两大袋,看起来很多,但用来研究的话却是少的可怜。
伴随两袋棉花而来的,还有陶笉然写的几张简陋无比的介绍。用棉花当内芯用作保暖,操作起来还是很简单的,但用棉花纺线织布,那就涉及到了新的纺织器材和新的纺织方法了。
五娘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就用柔软的丝绸当面料,棉花当内芯,做出了两套精致巧的棉袄,正好是适合宝儿和贝儿的尺寸。
但是接下来的织线却难倒了研发组。
棉花的种植手册是在得知棉花存在后,陶笉然就激动得不行的情况下兑换的。而他跟戚博翰坦白之后,想兑换棉花的纺织术,却被戚博翰拦了下来。
理由无非就是要攒声望值换隐士搜索,还有就是不要揠苗助长。
陶笉然兑换了那么多超前的知识,其实已经有揠苗助长的嫌疑,但好在现在并没有什么坏处显露出来,听到戚博翰这么一,陶笉然才惊醒过来。他提供那么多详尽的帮助,长久以往,很可能会抑制他人的创造力。
而且只要能做出棉袄,棉布晚一段时间出现也没关系。
所以这一次,棉花的纺织是直接从零开始,一直到过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倒是陶笉然得了两个棉袄,高兴得当即给宝儿和贝儿换上了。
两件棉袄都是喜庆的红色,花纹是十分俗气的元宝铜钱和祥云纹,但是穿在两个雪玉可爱的娃娃身上,再俗气的颜色和花纹,都变得憨厚无比。
“宝儿贝儿乖,喜不喜欢新衣服呀?”陶笉然坐在床上,一手揽着一个娃娃。
宝儿和贝儿已经开始学走路,此时就顺势站在陶笉然身边,咿咿呀呀地晃动着身体,显然对自己身上这软软暖暖的新衣服十分好奇。
戚博翰也坐在旁边,伸手捏了捏宝儿身上的棉袄,惹来宝不满的地咿呀叫唤一声,然后缩到了陶笉然的怀中。
戚博翰眉头一挑,一把将宝儿抢到怀中,恐吓道:“你竟敢对父皇发脾气,太子之位是不是不想要了,嗯?”
宝儿根本听不懂戚博翰在什么,一巴掌糊到了戚博翰的嘴上,又咿咿呀呀地叫唤一通,挣扎着想要往陶笉然的方向跑。
“啧啧啧,陛下不得太子欢心啊。”陶笉然抱着贝儿调笑道。
戚博翰冷哼一声,将宝儿和贝儿都轻轻地放到床上,一把抱过陶笉然:“朕只要陶尚书的欢心便足够了。”
陶笉然没想到戚博翰竟然在孩子面前耍流氓,怒瞪了他一眼,把人推开:“陛下请自重!”
戚博翰才不知道什么叫自重,看到两个家伙一起玩成了一团,根本没注意到两个父亲这边的情况,于是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一个不算缠绵的亲吻,陶笉然却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
戚博翰这么放荡的结果,就是大半夜被赶出了陶笉然的卧室,只能陪着宝儿和贝儿两个娃娃睡觉。
翌日早朝,也是过年前最后一个早朝,陶笉然带来了宝儿和贝儿的两个棉袄,按照程序,假装是无意间发现了棉花的妙用,将其献给戚博翰。
戚博翰“龙颜大悦”,并且假公济私赏赐了陶笉然一堆宝物,最后又道:“此物乃上天赐予瑞朝百姓的珍宝,既然是陶爱卿发现的,那便交由陶爱卿去推广普及。”
戚博翰此言一出,不少朝臣都有些捉摸不透戚博翰的想法了。推广普及棉花,那势必要离开京城,离开权利核心,也可以理解为陶笉然失势,被放逐出去。
但若是陶笉然能做出成绩回来,那这就是他高升的通行证!
不过戚博翰接下来的话,让那些猜测陶笉然失势被放逐的人脸上生疼:“朕命陶爱卿为沂州节度使,在任期间掌管沂州一切事宜。”
戚博翰话音刚落,朝臣上立即有不少倒吸凉气的声音。而陶笉然也是十分惊讶,他以为原本最多就给个沂州知州当当,却不想直接一来就是节度使!
他这个沂州节度使的官职,可比王君浩的将军还高啊!去到沂州就相当于土大王了!当然,到时候有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还是一回事。
瑞朝是一直有节度使这一官职的,但节度使权利太大,在瑞朝一般都是荣誉职务,养在京城,并没有实权。然而陶笉然这明显不是虚职,而是有实权,实实的节度使!
谁陶笉然失势了?!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这次陶笉然不仅是要出去镀金的,在出去之前,戚博翰还强硬地给他焊了个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