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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蒜头鼻的身份很快查出来了, 他是京中一个三流世家的旁支子弟, 家里经济条件就是那种饿不死还有点余钱送他上学的那种。但这人上学时跟在一群大世家子弟身后, 学会了吃喝嫖赌,俨然成了一个没钱纨绔的纨绔子弟。
这种人也是最好被利用的, 刘家瑞根本就没有亲自出面, 只随便派个手下,花了十两银子就将人给收买了。
王琬凝毕竟只是个学校校长,就算查出了蒜头鼻的身份, 却也不能对他怎么样。王琬凝思虑半响,最终决定去王将军府一趟。
王灵均正准备出门, 就迎面碰上了被领进来的王琬凝。
“堂姐!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要与你。”王琬凝表情严肃,让王灵均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敛了不少。
“那我们去书房吧, 要不要叫上母亲?”王灵均自从领了个尚书的位置, 也装模作样地给自己重新装修了一下书房,实则他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长公主加入显然更加靠谱,王琬凝自无不可,两人到书房不久,长公主后脚也来了。
挥退闲杂人等后, 王琬凝才沉声道:“我怀疑有人要对行知书院下手。”
紧接着, 王琬凝又将蒜头鼻的事情了一遍。末了, 或是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题大做,又补充道:“或许是我多心了。”
“不,你得有道理。”长公主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戚博翰病危的消息,只有京中世家的人知道, 王琬凝不知道这消息,还能一句自己想多了。
但长公主身为知道其中内情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有人要对行知学院下手了!
戚博翰一病危,就有人故意到行知学院闹事,是巧合都没人信!
“那接下来……?”王琬凝以前只学过掌家,管学校也是才入门。对于这种政治斗争级别的事情,再聪颖也会有些无措。
“我派人去查查,另外我让他爹安排一队士兵去学校附近巡逻,以后要再有人闹事,就先给抓牢里去好好审问,千万不要给他们逃了。”长公主一锤定音,王灵均在书房里就是个摆设。
王琬凝告辞后,王灵均也起身准备离开。
长公主却突然开口道:“站住。”
“娘,咋了?”王灵均一看长公主这表情,心里就发虚。
“我让你看的那些画像呢?”长公主凌厉的眼神从王灵均身上来回扫荡。
从就备受母亲镇压的王灵均,下意识地心跳加速,唇角舌燥。脑子里转过了一千个谎言,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道:“在那呢。”
长公主顺着王灵均的眼神看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傻儿子竟将她精心挑选了好几个月的画像,给扔废纸堆里了!
“哼!你爱看不看!你若不想看,那我就自己给你挑了!”长公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她是中了邪才会想来问这傻儿子的意见,就应该跟以前一样,直接拍板把人娶进来就好了!
王灵均闻言,烦躁地挠了挠头,连出门的心情都没有了。在书房来回踱步了好半响,最后还是决定出门,听听曲放松放松心情!
京城里王灵均遭遇逼婚危机,而在沂州的陶笉然和戚博翰,很快也得知了中学有人闹事的消息。
一听有人竟然对学校下手,陶笉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含怒道:“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戚博翰捏了捏陶笉然气鼓鼓的腮帮子,柔声道:“还没有,别紧张,这事姑姑会处理好的。”
陶笉然闻言,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了:“你才离开不到一个月,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现形了!要不你还是回去京城等着吧,万一发生什么事请的话,也好及时解决。”
“怎么?这才几天,就开始赶我了。”戚博翰眉头一挑,语气危险道,“你是不是在沂州又养了什么白脸?”
“什么叫做又!”陶笉然一巴掌糊到戚博翰脸上,“正事呢,你正经点!”
戚博翰不满地哼唧几声:“我的就是正事。”
陶笉然可不傻,怎么敢跟这个醋王聊这种话题,连忙道:“对了,西北那边情况如何?能探查得到吗?”
“有间谍传回消息,他们大约有十万兵马,而且最近又开始扩张军队了,不过士兵质量,不好。”戚博翰漫不经心道。就算西北有十万大军又如何,京城可是有瑞朝装备最精锐的禁卫军,还有能跟禁卫军得不相上下的一万守城兵马。
陶笉然没想到西北竟然也有这么多兵,顿时有些慌:“京城才一万兵马,守得住吗?”
“别担心,你送来的铁矿很及时,这个月就能给京城的士兵全部装备上一套精良的护甲和武器。”戚博翰亲了亲陶笉然的眉心,“实在不行,还有军事学院那群候补的。”
陶笉然却没有被服,转而问道:“现在引的蛇应该差不多了吧?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嗯?”戚博翰饶有兴致地看着陶笉然。
陶笉然的计划也不复杂。既然李家藏得太好,戚博翰收集不了足够的证据去搞他们,那就自己制造证据上啊!
戚博翰听完,又刷新了心目中对陶笉然的认知。他一直以为他家然然就是个心怀天下的君子,就算用计谋也是阳谋,却不想今天他竟能提出这么奸诈的计划,真是……太可爱了!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啥?”陶笉然理直气壮地哼唧两声,“这叫成大事者不拘节,懂不懂!”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是人都会有亲疏远近,既然这个李家严重威胁到了自己在乎的人的安危,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面,还对敌人仁慈的话,那他就是大傻逼了!
“懂。”戚博翰一把将陶笉然抱进怀中,狠狠地□□了一番,才心满意足道,“我让翁元基去做。”
“嗯?为什么不让暗卫去做?”陶笉然有些不满,自从那次之后,他对翁元基是有成见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更信任的人去做吗!
“这种事情,做成了,对他的好处不大。若是事败了,我也能撇清关系。但若是交给暗卫做,事败之后,没有人会相信暗卫是没接到主人命令就擅自行动的。”戚博翰的语气有点冷。
“可是,翁元基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你的意图吧?”陶笉然有些担心戚博翰这么做,硬生生把翁元基逼到敌人的阵营。
戚博翰却信心十足:“放心吧。”铲除李家是他们的共同目标,而且正因为翁元基是聪明人,才能看清现在的局势。
翁元基辅佐戚博翰登基,早已是所有人眼中铁钉钉的皇帝派。若他转投他人,未必能得到别人的信任不,还平白成了戚博翰的眼中钉。别人不知道戚博翰有几斤几两,他翁元基能不知道?
“这……好吧。”陶笉然挠挠头,心中对翁元基的恶意也减少了一些。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情虽为人不耻,但现在他身处局中,没有资格去高高在上地评判戚博翰的不是。
戚博翰也不欲再挑战陶笉然的三观,又跟他起骑兵营选拔赛的事情。
起这个陶笉然就来了兴致。前世看过那么多各种类型的选拔赛,虽然选拔的东西不一样,但是赛制完全可以借鉴呀!
陶笉然和戚博翰在节度使府腻歪这几日,邱裕对李通判的审核结果终于出来了。
那李通判也不是个有种的,否则身为李家人,怎么会在沂州这地方混那么久还是一个通判。于是一番严刑拷之下,该招的都招了。
陶笉然看着邱裕递上来的供词,倒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这李家人竟然给李通判传信,让他想办法将陶笉然弄死在沂州!而且他根据他的供词,邱裕果然在李通判家中密阁里翻出了信件。
谋害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再加点其他料,就足够李家喝一壶了。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李通判收到的信件里,没有署名。光是凭字迹的话,有些难给李家定罪。
不过有这个意外收获陶笉然已经很满意了,现在该烦恼的是翁元基才对。
陶笉然将这份供词和物证包好,让暗卫送去给翁元基。暗卫则以陶笉然的名义,将他们要给李家制造罪证的计划口述给翁元基,不给别人留一丝把柄。
暗卫这么一去,翁元基肯定能猜到戚博翰已经跑去沂州找陶笉然了。
然而两个当事人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还要出去浪!
难得来沂州一趟,不出去看看互市、坞堡、棉花田和军营,那戚博翰这一趟不是白来了?!
好在戚博翰也没有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还是稍微画了点妆,将自己那太具攻击性的美貌给掩盖起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长相有些俊俏的书生。他站在陶笉然身边,还故意露出崇拜又娇羞的神情看着陶笉然,真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俩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