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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笉然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 戚博翰也丝毫没有生气迹象地跟大臣们讨论政事, 一切看起来跟往常没啥两样。

    但这时候没两样才是最大的异样啊!

    立即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只见已经官复礼部侍郎的赵立秉着大无畏精神, 站了出来:“启禀陛下,昨日民间有传言……”

    那些个还算看陶笉然笑话的人, 一见到竟然是赵立站出来, 心中一个咯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立是谁?三年前被戚博翰撸下尚书之位的六个人,只有他一个, 在这短短的几年间,重新爬到了侍郎之位!这足以看出赵立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戚博翰党羽了。

    这件事由赵立提起, 再加上戚博翰和陶笉然这一早上的神态,恐怕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果然, 赵立将那民间传言完后, 戚博翰也不发怒,只沉声道:“这民间传言也有几分道理。”

    戚博翰这话一出,朝堂上只剩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戚博翰也不管自己的这话会给大臣们带来什么样的冲击,继续道:“陶爱卿身负异象,集天地之造化, 若只让他屈居后宫, 实乃对上天之大不敬。”

    这话的, 好像是要放弃立陶笉然为后了。但是熟悉了戚博翰的风格的大臣们,丝毫不敢喘气,他们知道重头戏还在后头!

    果然,戚博翰示意范忠将他早早写好的诏书拿了出来, 一脸肃穆道:“所以朕决定,立陶笉然为后,并在紫宸殿中设立凤椅,让皇后与朕共同治理天下!”

    “皇上!万万不可啊!”翁元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也唤回了其他被吓傻了的大臣的神志。于是乎朝堂上呼啦哗啦跪倒了一大片,只有几个坚定站在戚博翰这边的人还站得笔直。

    但也是仅仅几个人支持而已,在戚博翰出了这个决定后,原本还想任由戚博翰作一次的心腹们,都立即后悔了,跪在地上劝阻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啧,陶大人乃天选之子,跟陛下共同执掌朝政又有何不可?”王灵均冷哼一声,嘲讽道,“难不成你们还想造反,让陶大人独自坐上那位置不成?”

    王灵均这话就诛心了,一群大臣都被他气得面红耳赤,纷纷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解。大殿内又像菜市场一样,开始嗡嗡地吵了起来。

    戚博翰也不阻止,就任由他们把情绪都发泄完后,才道:“诸位爱卿所言朕能理解,但是你们,不这么做,要如何才能让陶爱卿配得上这上天赐予的恩德?”

    戚博翰这么一反问,顿时就有很多人停下了表演。根据他们的经验,每次出现这种反问句的时候,都是要让他们割肉放血的时刻!

    有那么多前车之鉴,那些并非真的担忧家国社稷,而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反对一波的人,立即就噤了声,剩下不为所动的,就是一群顽固又忠心的老臣。

    戚博翰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朕意已决,诸位爱卿起身吧。”

    然而,底下跪着的大臣们并不理会戚博翰,仍旧固执地跪在下面,请求戚博翰收回成命。

    “既然爱卿这么喜欢跪,那便跪着好了。”戚博翰不再理会那些人,转而宣布道,“钦天监已算出三月三日是个好日子,慕容爱卿,大婚之事便交给你去办。”

    “臣遵旨。”

    慕容温瑜话音刚落,一名老臣突然暴起,双手颤抖地指着陶笉然,声音颤抖道:“妖孽,你这个妖孽迷惑圣上,祸害朝纲,我要杀了你!”

    完,直直冲着陶笉然撞过去!

    戚博翰冷哼一声,守在大殿外的禁卫军立即涌了进来,将戚博翰和陶笉然牢牢护住,同时也将那名老臣擒拿住。

    “郑爱卿老了,眼睛不好使,连脑袋也不好使了。”戚博翰眼神一冷,直接罢免了这位三朝元老,也是三公之一的郑司马。

    郑司马还想以死相劝,却被禁卫军们牢牢控制住,连死都死不了。

    “紫宸殿上,岂容你放肆。”戚博翰这话虽是对郑司马的,但眼神扫过的却是刚才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人。

    这话的意思是,要死也不能死在紫宸殿内!

    这下连以死相逼的路子都被堵死了,大臣们没辙,只得先回家想办法。

    然后第二天,三公当中余下的两人,一起请辞,戚博翰痛快应允,又造成了朝野上的一片动荡。

    而想要以退为进来规劝戚博翰的两人,也是当场懵逼。然而不管他们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了,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已经批准的事情当然不能反悔。

    跟大臣们的反应不同,当皇帝大婚和帝后同治的消息出来后,百姓们的反应都是惊奇,几乎很少有反对之声。

    毕竟帝后同治这档子事,对于百姓们的利益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百姓自然也没那个闲心去反对。

    而且百姓也没学过什么礼仪纲常,虽然男人当皇后这一点惊世骇俗了一些,但是有那些神迹为陶笉然开路,当个皇后怎么了?就是当个皇上都使得!

    而瑞朝的文人,现在则变成了两大派系。一派坚决反对,一派是强力支持。这两派的代表人物,就是青徽书院的学生,以及行知学院的学生。

    这两派的态度,也代表了瑞朝传统教育理念,以及行知学院的新型教育理念的碰撞。而青徽书院原本算的游街示威,也在慕容温瑜有意的忽悠之下,变成了一场跟行知学院光明正大的辩论赛。

    瑞朝的辩论当然不叫辩论,而叫清谈。不过慕容温瑜从陶笉然口中听到辩论两个字之后,顿时觉得醍醐灌顶,直接将原本的清谈会,改名为辩论赛。

    用慕容温瑜的话来,辩论两字,才能体现双方之间唇枪舌战的刺激感,也更能体现他们这是文明人的讨论切磋。

    青徽书院的学生们还有两日便要到达京城,慕容温瑜为了这辩论赛还有帝后大婚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而王灵均的新差事也下来了:宁安节度使。

    当然,王灵均这个节度使,跟陶笉然当初那个节度使不是一个量级的。王灵均过去就是为了吃喝玩乐,顺便帮忙监督一下宁安那边的兵工厂,和配合陶笉然的安排,继续发展那边的教育事业

    陶笉然离开宁安三年,这让原本是行知学院起源的地方,教育发展反而逐渐落后于京城了。

    不是负责宁安行知学院的潘文山做的不好,而是宁安本身师资力量就贫乏,陶笉然离开之后,行知学院也没了政策的支撑,发展步伐缓慢也是必然的。

    这次派王灵均过去的目的,是因为陶笉然算造南北两个水平相当的学术圣地,不至于让未来南北两地的学子有太大的水平差异。

    而且这么做,也未必没有跟青徽书院一争高下的意味。

    慕容家如今门徒遍天下,不适合对其使用太强硬的手段。但要是青徽书院逐渐没落了呢?当行知学院的学子在各行各业都占据了顶端位置的时候,青徽书院和慕容家的威胁也将会不复存在。

    当然,如果青徽书院能在行知学院的夹击下还能闯出一条生路,陶笉然也十分欢迎他来一起良性竞争。

    王灵均将在参加完戚博翰和陶笉然的婚礼之后离开,王灵均一家知道这是戚博翰在帮王灵均逃婚,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也来不及拉着王灵均成了亲再走了,一家人只能一边给戚博翰准备贺礼,一边给王灵均准备要带去沂州的东西。

    王灵均可算松了一口气,有事没事就在京城里四处乱窜。

    整个瑞朝都因为戚博翰要成亲的事情开始忙活起来了,而两个当事人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陶笉然下了早朝就去御书房陪戚博翰处理奏折,中午陪四个娃娃一起吃午饭睡午觉,下午再继续干活,晚上就更是时常光明正大的夜宿宫中,可以是非常张狂了。

    陶笉然这样老是不着家,别人不急,老袁可以要急死了!

    这段时间凤凰现世的讨论可谓是沸沸扬扬,作为一名知道真相,并且是亲手把这凤凰给“召唤”出来的人,不是老袁杞人忧天,而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这种人很可能是要被杀了封口的!

    而陶笉然也是心大的,也没特意来嘱咐老袁不要把事情出去,反而是自年初一之后,就再也没找过老袁了。

    这只能怪陶笉然贵人多忘事,快要跟心爱的人结婚了,谁还顾及得了那些细枝末节啊!但是化学大师也是不能怠慢的,陶笉然一听到子期的通报,知道老袁一直想见自己,二话不就告别未婚夫,回陶府去了。

    老袁这大半个月提心吊胆的,身材依旧十分消瘦,如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当初那彪形大汉的影子了。

    陶笉然这次见面,才注意到这一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怠慢您了。”

    作者有话要:  _(:з」∠)_存稿没了,开启裸奔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