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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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火头军,都需要做什么呢?
赵承安想过自己会劈柴跳水,会摘菜下刀,会负责处理食材,再不济就是蹲在灶前负责添柴生火。
然而,赵承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到火头营的第一天,负责的竟然是,打草喂马。
原来身为一个火头军,不光要负责喂人,还得负责喂马,是真的真管着整个营全部的伙食的!
赵承安不上来自己是懵多一点,还是崩溃更多一些。
如果之前的崩溃更多的是一些不甘,那么现在,赵承安是深深的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单纯的倒霉。
可不管赵承安再怎么心里有落差,该来的还是要来,该干的还是要干。
既来之则安之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于是乖乖跟着前辈去了两次打草的草场,听他了喂马的注意事项,赵承安便走马上任,正式接下了这份儿马夫的工作。
作为在战场上不可缺少重要工具,战马们的待遇是真的很,有专门的人喂,有专门的人养,还有专门的人隔三差五的刷背清洗,听前辈们起,为了照顾马儿的心理,他们还会带着群马出去放风,遛哒。也是来了这里赵承安才知道只一个简简单单负责和他一样打草的就有好几十人。
真的是人不如马。
混到他这样的,就更可怜了。
赵承安深深觉得自己混的,还不如一匹健步如飞,膘肥体键的马驹儿。
特别是这样的混法还是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努力上进,‘挣’来的。:)
特别是知道自己这意外顶了别人好差事,才被发配来喂马的赵承安看着咴咴叫着的群马,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作为一个加塞来的新兵蛋子,赵承安刚开始是没有会也没有资格亲自喂养的,所以与其是喂马,他的工作更多的是给马儿割草,和将草用斩刀切碎了,和着麦麸黄豆,再滴上几滴菜油,拌成一桶一桶马儿们的爱心饲料。
这份工作赵承安干的还算顺,他在家的时候喂养过牛,对于拌饲料也算得心应,无非就是以前他只需要喂养他家的一头,而现在,他每日要和同事们准备上千匹战马的食物。
部队中的战马,两个时辰喂一次,往往赵承安这一顿的饲料刚刚弄好,下一顿的饲料就要紧赶慢赶的准备上了。这起来并不是一个的工作量。
赵承安适应了几天,除开了最初的忙脚乱,倒也很快就适应了这样,晨起打草中午打草傍晚打草,其余时间切草拌饲料的日子。
要这个工作有什么好的,大概就是每天出去打草,都能借着马儿的光,在营地外圈起来的草场上放风。
特别是这个季节的草场,半人高的青绿色长草,间或点缀着点点白的黄的色彩,蔓延出一望无际的一片,每每随着轻风压过来又摇过去,那场景看多少次,他都不腻。
虽然每每,他日渐结实的掌,总是免不了被厚实尖利的草叶子划出道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口子很快愈合又更快的添上更多,一层叠一层的,磨出一劳动人民的茧子。
也许是看到的天宽了,地广了,愈加觉得天宽地广之下,自己心里那点子别扭渐渐的到是纾解了许多,赵承安人也在这忙忙碌碌中开阔了不少,在埋头苦干的同时,他又重燃起了心火,捡起了之前落下了几日的训练。
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也一直都谨记着,这里是战场最前线,即便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火头军。
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风就是雨的命运。
更何况,目前为止,他运气差的一匹。
就在赵承安适应了一天三顿打草,趁着打草还能抽功夫,坚持自我锻炼的时候,他被掉出了马房。
这一次,赵承安来到了真正的火房,给人做饭的地方。
“新来的,”长得膀大腰圆,一脸凶相的火房二厨,里提着一把菜刀,站在桌前,对着刚进门的赵承安喊了一声。
新来的。
被调来到这里七天,这几乎要成了赵承安的新名字。
作为唯一的一个新来的,赵承安已经很习惯的接下了这个新的称呼。
“来了,刘师傅。”赵承安从门后的竹筐里,抽了一条围裙,一边走,一边三两下系到了腰上。
厨房很大很大,人也很多,敞开的几个门,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就很繁忙的样子,再配上灶火边被来回拉动的风箱,柴火不断哔啵的声响,铁锹般的铲子,在偌大的铁锅内翻翻搅搅的声响。
端的是热火朝天。
赵承安甫一靠近,就被热气拢了个全身,本就燥热的天气,这会儿更是黏热的人心燥。
“把这里的菜赶紧去洗了。”二厨指了指桌角地上的木盆,大声喊着从旁边同样宽大的木桶里,拿出半扇猪肉。
百十斤的猪肉砸在桌面的长案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是。”同样高高的应了一声,生怕在嘈杂的厨房,会漏了他的声音。
正是忙碌的时候,赵承安也不敢耽搁,麻溜的抱着约莫几十斤的盆子,快步出了火房的门。
厨房出去约莫二十多米的地方,为了用水方便,特地挖了一口井,而在绕过火房的另一边不远,还有一条一人宽的溪。
盆里都是大个大个的萝卜,上面或多或少的黏着灰突突的泥。
赵承安脚利落的在井边打了水,用着猪鬃毛的刷子,开始一阵马不停蹄的洗刷刷。
等将一盆子萝卜洗了个白白胖胖,赵承安又抱着盆子,一路跑赶回厨房。
可即便是这样,等到赵承安进门的时候依旧免不了的挨骂。
“怎么那么慢。”
“让你洗个菜,你是去种菜去了么?”二厨这会儿身上的短衫已经脱了,光着膀子,露出一身挥起锅铲都会震颤的白肉。
赵承安没反驳,赶紧着把洗好的萝卜端到了桌上。
赵承安,“洗好了。”
二厨凶着一张脸,看了眼盆子里干干净净的萝卜,还算不错。
那边赵承安刚放下盆子,还没等他歇过一茬,耳边又一次传来喊声。
“新来的,帮我把火拉大一点。”
“新来的,把这些菜给西房那边送过去。”
“新来的”
一瞬间铺面而来的新来的,新来的,新来的。
等到一顿午饭,打仗似的完成后,赵承安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都是咸油。
好不容易趁着前头开饭的功夫,赵承安见厨房暂时没什么事儿了,这才有空出来透口气,顺便歇歇脚。
“感觉怎么样。”二厨这会儿闲了下来,依旧光着个膀子,惬意的搬了个马扎靠墙坐在火房门口的空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里的茶壶。
这时候如果再来根儿烟,那就再**不过了。
赵承安点了点头,随抹了把汗,老老实实的道,“比想象中的要累。”
“那是。”二厨眯了眯眼,咂了口不知道是什么的茶水,“你以为咱们这身肉都是白长的。”
他着拍了拍自己比赵承安洗的萝卜还要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大肚子。
白皮的肥肉顺着他粗大的肉眼可见的一阵晃荡,那肉波荡漾的呀
赵承安笑了笑,拎着心口的衣服,来来回回的抖了几次,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热气从里面散发出来。
“新来的,你叫啥。”二厨打眼看了他几回,这才问道。
二厨叫杨林,他入伍之前就是个厨子,和李宝山曾经是睡一个炕上的战友兄弟,只是后来他第二次上战场伤到了腿,就从前面退了下来,在厨房里做了个厨子。
这次分营,李宝山就是走的他的路子找的关系,他本来不想应的,可是耐不住李宝山这一个阵队里杀过敌的兄弟,再三的拜托。他们那一波的熟人,死的死,残的残,剩下来的就那么几个,他实在不好拒绝,这才帮他托了火头营的主事,在火头营里加了个塞。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对于那位走李宝山关系的亲戚,挺看不上眼的。
大好的男儿,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怕死怕成这个d-吊样子,狗熊,怂,怂蛋一个。
所以他暗中使了个坏,把人给发配去了马房,本来是想给他点教训的,毕竟马房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毕竟伺候人都不好伺候,别是伺候比人还金贵的牲口了。不下点子苦力气,不死也得脱层皮。
结果等到新人都分到了,大军都整顿完毕了,他才听李宝山起了这中间的误会。
于是一个在上峰那里都挂了号的,骁骑营的兵苗子,先是被他兄弟分去了火头军,现在又被自己给撵去了马房。
怎么想着都觉得心虚,二厨舍了脸,又求爷爷告奶奶的把发配出去的赵承安给要回了火房。
他到是也没有因此格外优待赵承安什么,反而带着几分故意似的,脏活累活,呼来喝去的,码足了劲儿使唤赵承安。
这会儿见赵承安累的头发都湿成了一缕一缕的,汗顺着脸往下流,也没有嚎苦嚎累的,他又不好意思了。
“赵承安。”
“哦。”杨林越看越觉得心虚,吧唧吧唧的咂了口自己的宝贝紫砂壶嘴后,朝他伸了伸,“渴了吧,给。”
那被人盘的沉着暗光的紫砂壶,在他有些胖的上更显精致。
赵承安的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到了那刚从对方嘴里拽出来的壶口,还带着晶晶亮亮的液体。
他虚虚的扯了扯脸皮,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渴。”
作者有话要: 赵全才承安:我也不好马夫和伙夫究竟哪个更好一点:)
我的日常:
我:啊啊啊,我好慌,好想马上就写到后面的剧情,控制不住我唧唧了,好想写好想写,做梦都想!!
基友:我有个好办法。
我:不,我不砍大纲,这是猪脚必须经历巴拉巴拉。
基友:不,我的意思是加更。
我:
哦,你砍大纲是怎么来着?
你们千万不要嫌弃我最近有点日常,因为后面的剧情超级刺激。
很快就有重头戏了,现在的日常,都是为了后面的刺激在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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