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还……还你若是真心想领养大哈和白莲, 不应该这么没有诚意,至少拿出点诚意来,而不应该是让我过来。”黎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把简玲的那话给礼貌而完整地描述出来。
而她吞吞吐吐的语气, 自然引起简以安的怀疑,她望着别墅外的景色,炎热之下, 却勃勃生机, 她眯了眯眼, 她所了解的黎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简以安冷静地问道:“黎, 你不用顾虑什么, 你可以把她所的话给完整地叙述一遍。”自从经历过夏菁菁的事情,她对生前那些所谓的好友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 人走茶凉, 人性百态, 她能明白的。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儿,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罢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放下就能放下的, 心里隐隐地传来刺痛,就如同蚂蚁蚀骨, 密密麻麻,延绵不尽。
黎咬咬牙,狠狠心, 声地道:“她,‘如果她真的为以安着想,那么肯定会自己亲自来,而且这孤儿院这么多孩子,怎么着,也该考虑到孩子们吧?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表示?’”
沉默,沉默。
黎犹豫着出声,“简姐,你还好吧?”
简以安回过神,轻声地道:“我没事,她还了别的吗?”虽离开福利院许久,但是在她心中,院长妈妈不至于变得这般市侩啊。难道真的印证了那一句话,人心难测?为钱所困?
“没了,后来她就让我回来了,简姐,你要过去吗?”
“去!黎,明天再麻烦你跟我跑一趟了,”简以安想着,明天就是节目组放假的时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把这件事给办妥,“我明天九点去接你,你看可以吗?”
黎狠狠地点头,“可以。”她的第六感明确地告诉自己,那通电话,不定就是夏菁菁给院长的,明明一开始两人聊得那么好,甚至还在回忆着安简的生前,但是那通电话后,她的态度就改变了。
就连一开始答应下来的转户口也改口。
挂了电话之后,简以安是完全清醒了,她从阳台回到房间,发现安琪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她,看到她过来的瞬间,想要翻身,但是却没有翻成功。
简以安放下手机,连忙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印子,“我的乖宝宝,醒了怎么不叫妈妈呀?”
安琪醒来,表情还有些懵懂,呆呆地看了简以安几秒,然后依赖地窝在她的怀中。
简以安见她起来,就干脆把她抱起来,去看看安然醒了没有。
安琪看到简以安的方向是前往安然的房间,指了指前方,奶声奶气地道:“哥哥。”
“对,我们去看一下哥哥醒了没有。”简以安抱她来到安然的门前,门口是虚掩的,简以安侧过身让安琪自己推开,她兴致勃勃的推开门口,露出一个参与的开心的笑容。
简以安看着门被开,开心地夸赞了一句,“安琪真乖。”安琪高兴得直拍手。
推门而入,就看到安然正好醒了,侧着身子,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
“来,叫哥哥起床了。”简以安把安琪放在床上,让她爬过去找安然。
“哥哥,床。”安琪现在会的话已经不少,但是有时候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爬到安然面前,掀开被子,兴奋地道。
安然顺着安琪的手势直接起床了,不过眼睛还半眯着,有些睁不开,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脸上带带着困倦。
“还困吗?”简以安帮他把被子掀开,关切地问道,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安然了一个哈欠,摇摇头。安琪爬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手,想让他起来。
简以安本想让他再睡一下,但是他竟然顺着安琪的力气起来了,“不睡了?”
安然又了一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起来,坐在床边,回答简以安的话,“不睡了。”
简以安帮他把拖鞋拿过来,“不睡了那就起来了,琪琪过来,妈妈带你们去洗漱。”
洗漱完之后,简以安把遥控递给安然,让他带着安琪去看电视,自己到厨房捣鼓起来。
没多久,把自己在照着网上的教程做的蛋糕端出来,安然眼睛一辆,新闻都不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简以安手中的蛋糕,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安琪则在玩自己今天新入手的玩具,与旧版的猪想必,还是新的猪比较好看,不仅颜色鲜明,衣服上的花纹更好看,拿着两只对比两秒钟,她直接把旧的那只丢到一旁,拿起新的那一只,抱在怀里。
空气中飘过一道香甜的味道,安琪疑惑地抬头,便看到简以安手中端过来的蛋糕,嘴角留下一丝透明的不疑液体,大眼睛眨了眨,果断把手中的猪丢了,朝着简以安爬过去。
“要要,要要。”玩具区距离客厅大约有五米的距离,她扑腾几下,快速地爬到茶几处,攀着茶几就想直接伸手要。
安然目光一直盯着简以安手中的蛋糕不眨眼,但是他按捺住了,没有像安琪一样往前扑,静静地等着简以安走过来。
但是紧紧攥着的手还有发亮的眼睛出卖了他。
“呀,你这么迫不及待啊,”简以安把盘子放在茶几上之后,拉过毛绒绒的地毯,然后抱过安琪,让她坐在地毯上,“先不要急,先做好,等会儿妈妈给你。”
“安然,过来吃点心了。”简以安叫喊道,“对了,去吧我方才热好的牛奶拿过来。”
安然手脚麻利地跑到厨房,在桌子上看到两杯牛奶,两只手直接拿起来。
简以安一看,吓了一跳,“心烫,”她快步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怎么那么心急呢?烫到怎么办?”牛奶是不烫的,但是当妈的,就是怕孩子有什么意外。
安然赶紧把牛奶递给简以安,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蛋糕,“妈妈,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吃吧。”话音一落,安然风云残卷般地消灭一个蛋糕。以前在家的时候,奶奶并没有限制他每日的糖量,但是来到这里,每天都被拘束着,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心情偶尔还是有些郁闷的。
今天妈妈竟然给做了蛋糕,真的令人大吃一惊。
“慢点,没人抢你的。”看得他噎得脸部涨红,简以安连忙把奶牛递给他,“不要急。”
安琪坐在地毯上,手中抓着一个蛋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看到简以安给安然喂的牛奶,也凑过去,想喝。
“好好,妈妈也给你。”简以安端起另一杯,凑到安琪的嘴边。
等到他们吃得差不多,简以安突然道:“安然,等会儿吃完你自己上去收拾东西,知道吗?”
安然一愣,呆呆地看着简以安,连嘴里的蛋糕都忘记咽下去了。
“收拾东西干嘛?”他疑惑地问道,难道妈妈要赶他走?
简以安帮他把脸上的碎屑给弄掉,看着他慌张的神色,笑道:“收拾东西回奶奶那里啊,安然不想念奶奶吗?”
“想,可是……”安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不是要在这里住,一直到节目拍完吗?
“因为妈妈明天有点是要去办,所以今晚先把你们送回奶奶那里,知道吗?”简以安解释道。
安然松了一口气,“知道了。”他还以为……
“好了,别乱想,快吃,吃完妈妈带你们回去,奶奶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
安然快速地把嘴里的东西吃完,洗完手之后,飞奔到房间自己整理东西。简以安看着飞奔上楼的身影,忍不住笑着,这孩子,这么兴奋。
看来还是非常想在奶奶那里住着的,其实,若是苏子轩不在的话,她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回到苏家。不然两个陌生人躺在一张床上,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收回目光,简以安正好看到安琪抓着茶几的边沿,慢慢地站起来,然后自己拿起盘子里的蛋糕,塞进嘴里。
意识到有人在注视她,她愣了一下,手拿不是,不拿也不是。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扑通一声坐在地毯上。
虽然地毯是毛绒的,但是她直接垂直地坐下来,后坐力还是挺大的,疼得屁股发麻,她哇地一声哭出来。
简以安连忙把她抱起来,“怎么了?哪里疼?妈妈看一下。”
安琪委委屈屈地靠在简以安的肩膀上,眼泪将落未落,悬挂在睫毛上,闪闪发亮,像是雨后垂落在荷叶上的水珠。
“不疼了不疼了,想拿就直接拿,妈妈又没有怪你,怎么这么害怕啊?”简以安搂抱着安琪,站起来走了两步,没有看到她渴望的眼神还有伸出去手。
“以后想要可以跟妈妈,知道吗?”还好地上有地毯,不然她真的担心她把尾椎给伤到,她还这么,骨头什么的都还没有硬朗起来,这么一撞,真的怕出什么事情。
走了几圈,安琪的哭声停下来,简以安心地摸着她的屁股,好在她没有发出疼痛的叫声,终于放下心来。
“要要。”等到简以安停下来,安琪突然道。
简以安连忙给她拿了一个蛋糕,“吃完这个就不许再吃了啊。”帮她把眼泪擦掉,“我们上去看一下哥哥收拾得怎么样了。”
安然带来的衣服并不多,但是他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买的睡衣必须是同一时期买的同一系列的不同颜色。
简以安上楼之后,他正在皱眉纠结,该带那几件回去。
今天是周一该是带红色的,但是他刚才忘记问妈妈了,要回去几天。
“怎么了?”简以安抱着安琪过来,轻声地问道。
“妈妈,我们要回去今天呀?”听到简以安的声音,他的眉头舒展,回头问道。
“等到下周五节目开始录制,你若是想呆在奶奶那里的话,就待到周五吧,或者明天你想去学校的话,也可以跟管家阿姨一声,让她跟老师销假。”简以安看着安琪嘴边全都是蛋糕碎屑,一边给她清理,一边回答安然的问题。
安然点点头,右手托着下巴看了一下衣柜,好像想通了什么,自顾自地点点头,声地嘀咕道:“周五回来,那我就拿上四套吧。”
他拿出红橙黄绿四种颜色的睡衣,动作缓慢却整齐地把睡衣叠好,轻轻地放在他的行李箱里。
放好之后,拿出放在抽屉的糖果,仔细而又认真地盯着糖果看了几秒,时不时地抬头看着简以安,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只在箱子里放了一罐。
他已经答应妈妈,每天吃的糖果不能太多,话不算数的人,是狗,他才不要当狗呢。又把给爷爷奶奶的礼物心翼翼地放进去,满意地点头。
简以安赞赏地看着安然的动作,前段时间他还会偷偷地偷吃糖果,但是这两天他已经慢慢习惯这种被限制糖果的规定。在其他事情上,他也能履行承诺,与一开始已经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他把拉链拉上,简以安提醒道:“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拿的东西。”
安然顿住,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蹲在地上,眼神闪闪发亮,“妈妈,我可以把白莲放进去吗?”
正着,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安然的房间,轻轻地喵了一声,然后跳上房间里的椅子上,目光瞪圆地看着安然。
简以安哭笑不得,“你不怕它闷死啊?”想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想带白莲回去?妈妈是同意你带回去了,可是不知道奶奶他们同不同意啊,等回去你先问一下他们,若是可以,下次回去,就让白莲跟你回去?好吗?”
安然高兴地点头,“好。”他把拉链拉开,再检查一下,发现自己的作业本还没有放进去,又蹭蹭地跑出去,到楼下拿他的作业去了。
简以安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是个迷糊。
安然回来之后,她抱着安琪回房间,也给安琪收拾了东西。
“好了,我们回去吧。”
节目组的人收拾着离开,简以安等到保姆回来,跟她嘱咐了大哈和白莲的照顾事宜后,也离开了。
回到苏宅时已经下午五点半,赵文琪接到简以安的电话,正站在门口等着,没有看到老是呛声的李胜男,简以安觉得空气都新鲜许多。
赵文琪想要从简以安怀里接过安琪,被简以安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抱就好了。”
赵文琪掀起眼帘,有些吃惊地看了简以安一眼,她真的变了。没有强求,帮忙安然拉着行李箱,没想到安然竟然也拒绝。
安然板着脸道:“妈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赵文琪更是惊讶,才短短两周的时间,安然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看来简以安她真的立志要改变了。这样挺好的,虽然苏家资源好,但是孩子不能在母亲的关怀下长大,难免会长歪,现在看来,当初夫人做的那个决定,真的是再正确不过了。
来到大厅后,让安琪坐在走椅上,简以安回头跟赵文琪道:“赵管家,今晚我就不留下了……”
“怎么,不想看到我这个老太婆?”梁琴突然从楼上走下来,身姿款款,风韵犹存,哪里是她嘴里所的老太婆三字。
简以安倒是一愣,没想到梁琴竟然会和她开玩笑,她招呼道:“妈……”
“孩子们都在这里,你今晚也不必回去了,就住下来吧,再不回来住啊,房间都发霉了。”梁琴嘴角含笑道,语气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此刻显得更是和蔼可亲了一些。
简以安犹豫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扯着她袖子的安然,想了想,有孩子在,苏子轩应该不会动手动脚的吧?
“妈妈,你留下来嘛。”安然扯着简以安的衣服撒娇道,身体像是蛇一般,一扭一扭的。
看得简以安一愣一愣的,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摸着安然的脑袋,“好吧,那妈妈留下来。”
梁琴与赵文琪会心地对视一眼,第一步迈出去,往后的路更好走。今晚留下来,指不定往后都在苏宅住下了。
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开窍是开窍了,但是面对女孩子,简直还是一个二愣子,一点都没有行动力。不省心啊,不省心。
安然高兴地跳起来,抱住简以安的细腰,扑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脱口而出:“我今晚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简以安一愣,看着安然兴奋的模样,捏着他的脸,“之前叫你跟我睡觉,是谁男女授受不亲的?现在想跟我睡?晚了。”
安然好像无师自通学会儿了撒娇,他拉着简以安的手,身体扭得跟麻花一样,“妈妈~”语气一荡一荡的。
简以安故意板着脸,好不容易看到安然这个模样,可不使劲地调戏他?于是故意道:“不行。”
没有了镜头之后,安然好像更加放松,他把扭成麻花的身子扑到简以安的怀中,“妈妈~妈妈~”
他真的很想试一下,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感觉。同学们都是跟爸妈一起睡的,他都没有这种经历,出去都不好意思了。
简以安憋着笑,搂着他道:“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求我的话,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梁琴微笑着看着母子俩相处融洽的时刻,安然真的改变太多,果然,孩子的改变,有时候还是要看父母的。
她跟赵文琪悄悄地离开,把地方留给他们三人。
安然听到简以安的话,二话不,直接道:“妈妈,求你了~”
简以安故作姿态,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今晚就让你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其实,若是安然不提的话,她也会想尽办法让苏子轩去跟安然睡。
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睡一床,夜黑风高,发生什么,她无法想象。
总之,简以安是留下来了。
苏子轩下班之后,脑海中还在想着周清的话,投其所好?以安她喜欢什么呢?
“想什么呢?神神叨叨的?”梁琴在客厅看着报纸,便看到苏子轩一副失魂落魄且嘴里正在念叨着什么。
“妈。”苏子轩了一声招呼,“我先上楼了。”挥了挥手,手上的袋子吸引了梁琴的注意,“那是什么?”
苏子轩顿住,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笑了一下,“这是安然今天给我带的礼物,那子,懂事不少。”
梁琴嘀咕,他懂事了,倒是没见你懂事,也没见你给过我什么礼物。声音低不可闻,没有谁听到。她只是略带醋意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以安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苏子轩往前迈的脚步差点摔倒,“你什么?以安她回来了?她不是……”
“今天休息,不拍摄了,看你都不关心关心你媳妇儿,还想着……”梁琴话还未完,就看到苏子轩拔腿便跑,直接往楼上狂奔而去,嗒嗒嗒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子轩跑回二楼主卧,站在门口,平息了一下呼吸,闭上眼睛,然后期待地睁开,双手一推——
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疑惑地往里面走,还是没看到,难道妈妈骗他的?不至于啊,妈妈平时都不开玩笑的。
想着,他把安然给的礼物放好,然后换上家居服,准备下楼的时候,听到安然的房间里传来笑声,他顺着声音走过去,便看到简以安与安然安琪闹的场景,语笑嫣然。
安然眼睛一亮,看着门口喊道:“爸爸!”
简以安看到苏子轩的那一刹那,马上收回笑容,转身假装忙着。
苏子轩举起来招呼的手无力地放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周清的不错,她的眼底真的没有他。
心中难掩失落,但是他起精神,往里面走去,“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今天不跟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们。”
安然兴奋地抱着苏子轩的大大腿,很快又放开,“刚回来的,是因为妈妈明天要去办事情,所以才回来的。”
他无法掩饰的喜悦,高兴地跟苏子轩分享他的喜悦,“爸爸,妈妈今晚也留下来!”
苏子轩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简以安。
简以安耳尖一红,她恼羞成怒,“安然!”
安然闷闷地低下头,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生气。
“好了,马上要吃饭了,你等会儿记得拿礼物下去给奶奶还有爷爷,妈妈先抱着安琪下去了,你收拾好之后,也马上下来吧。”简以安抱着安琪直接路过苏子轩的身边,两人轻轻地撞了一下,便马上分离。
苏子轩还想着什么,但是看着简以安脸色不是很好,便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生气了?
“可能在生爸爸的气吧。”苏子轩叹一声气,蹲下来抓着安然的肩膀问道:“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安然摇头,“睡了一觉,已经好了。”
“爸爸,我拿礼物去给奶奶,你要下去了吗?”安然仰头问道,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和爸爸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以前爸爸不会来他的房间,尽管不远,但是他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工作要做。
一回来就到书房,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才得以见一面,吃完饭,又马上离开,急匆匆。
所以在他的眼里,爸爸是很忙的。
苏子轩摇头,把安然手里的包装袋接过来,“爸爸跟你一起下去吧。”
苏子轩一下楼,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简以安,她正和安琪在讲话,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安然从苏子轩的手里接过礼物袋子,哒哒哒地跑到梁琴的跟前,双手把礼物递上,“奶奶,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梁琴惊讶,双手颤抖地接过礼物,声音罕见的颤抖,“这是给我的?”
“对,还有这个,是给爷爷的。”苏志强出差去了,所以安然直接把礼物给梁琴。
“乖了,我们的安然真的长大了。”梁琴惊喜地看着安然,在从前,哪里能想到安然会给他们准备礼物,让他多几句话都已经是天大的恳切。
她的目光落在简以安的身上,以安她,真的改变许多,怪不得子轩也把她放在心上。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完晚饭,除了苏子轩时不时想话,但是简以安并不是很热络地回应他之外,一切都非常完美。
苏子轩郁闷地回到书房,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话题,每次他一话,以安都会把话题岔开,然后又重新另外一个话题。
实在是郁闷,这比让他去拿下最难项目难多了。
简以安不知道苏子轩在郁闷,只觉得他今天奇怪不少,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欲言又止,神经兮兮的。
吃完饭之后,简以安给孩子们洗澡,本想骗着安然在他房间睡觉的,但是安然总是误以为她不想让他跟着他们一起睡,所以就赖在主卧,不走了。
还紧紧地抱着安琪,一脸控诉地看着简以安。“妈妈,骗人是狗。”
简以安举手投降,“好好,就在这里,妈妈去洗澡,你好好看着妹妹,好吧?”
她到衣帽间找了睡衣,翻了半天,发现都是吊带裙,丝滑透亮。
她埋头进去,差点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全都是那种款式的衣服!
她绝望了,要是她穿成那个模样,苏子轩会不会误会?而且安然和安琪还在呢,影响不好。
想了想,她直接到苏子轩的柜子里掏,好在给她找出一套新的睡衣,她松了一口气。
洗好澡之后,回到卧室,简以安惊讶地发现,本应该还在书房的苏子轩竟然在卧室里。她搂了搂身上的睡衣,静默两秒,把脸上的表情整理好,才走进去。
两个人相顾无言。
“爸爸,你快去洗澡,等会儿要睡觉了。”安然破平静。
“哦,哦。”苏子轩呆愣地看着穿着他睡衣的简以安走进来,呆呆地回应道,完之后,他才低下头,然后匆匆地大到衣帽间拿换洗的衣服。
只是那喉结滚动的那一声响,声音有些大。
简以安脸红了,所以她就嘛,陌生人住什么同一间屋子!
她一回头,便看到安然好奇的神色,她连忙道:“快睡好,你看妹妹都已经困了。”
安然哦了一声,看向安琪,脑袋一垂一垂的,昏昏欲睡的模样。
连忙缩进被窝里,露出脑袋,盯着简以安。
“妈妈,你还不睡觉吗?”
简以安看着这阵仗,安然睡在最里边,然后安琪睡在侧边靠近她,这样要怎么睡?
“安然,你换个位置睡觉。”简以安掀开被子,想让安然到中间来。
安然连忙把被子盖上,紧紧地揪着被子,“我要睡在这里……”刚才老爸跟他,让他和妹妹睡在里面,让他和妈妈睡在一块,这样才能促进一家人的关系。
简以安板起脸,“快点,不然晚上着凉了怎么办?不然你回去自己睡?”
“……好嘛。”安然委委屈屈地躺在中间,不过一想到可以靠近爸爸,那不高兴又瞬间烟消云散了。
简以安看着他乖乖地躺在中间,把快要睡着的安琪放在她身边,赞道:“这才乖。”
她躺下,这个顺序,她安心了不少。
苏子轩心里哼着歌进来,心想着安然一定会乖乖听话,会照着他的话做,没想到一进来,就只留着最外面的位置给他。
简以安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她咳了一声,轻声道:“睡吧。”
苏子轩的算盘完全被碎,一脸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