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他没下死，或许冥冥中他就不愿杀死方陌吧。

    巴掌大的空洞近乎把方陌下腹部内脏都打穿，不过只要没彻底伤到心脏方陌体内的魁都能给她勉强续上命。

    方陌推开分身的不让他多管闲事，雨水不停砸在她身上砸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只能偏头尽量用侧面去看多事的青年。

    见方陌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分身也放下心想了想干脆一屁股坐到她旁边问她是什么时候杀人的。分身指的是方陌第一次为了她的脸杀人，方陌回答的却是自己时候第一次纵火时的感觉。

    她，在医院解开头上纱布照镜子看到自己半张融成一团皱巴巴脸时的痛感要比当天她亲戚发疯拿火把撩上来的那一刻还疼的多。“我我疼，他们以为我的是脸。一开始还会哄我，渐渐的所有人习惯我疼后就只剩下不耐烦跟敷衍～我我不脸疼，是全身疼，他们又觉得我是在谎试图吸引人们注意力。”多好笑呀～

    所有她用一次一次盛大的火焰去洗刷他们罪恶的灵魂！让他们切身体会自己的痛！

    方陌不觉得这样有错，即便他们现在不这么死以后堕入往生照样是要受业果。

    分身默默听她完，瞟了一眼方陌肚子上涌动的黑雾心中有了计较，“你生下来就能看到阴阳两界能看到不寻常之事，给你这个能力一定是让你做人上人，没想到人心这东西比你想的要恶劣的多。你被鬼气影响，导致命格大变，最后不仅破坏了规矩，上还沾染数条人命我猜你当年一定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一截死命，只是怨气太重被入体一切都恢复不到过去了对吧。”

    别他的还真对了，方陌都有些吃惊感慨他不该浪费天赋当武者去当侦探更赚钱。

    方陌确实遇上了劫数，照她这么活必死无疑。只是她运气好遁逃时在桥洞下跟老者相遇——也就是她和李壹的师傅。老者是个修炼术士，早年犯了大错修炼时走火入魔杀了好几个无辜同门，最后被他的师兄也就是掌门逐出门派发誓今生今世老死不相往来。

    老者为人猖狂行事作风都极为自傲，被逐出门不久一堆仇家找上门争相恐后要取他的项上人头。所幸老者本事不低还有绝密法宝护身尽管瞎了一双眼睛仍然好端端逃了出来，只不过后来就跑来了大都且换了名字称呼自己九千岁。

    “噗呲！”分身没憋住笑出声，卧槽这死老头还真不忌讳啊九千岁不是太监么这都好意思叫！

    他还真敢，不仅叫了，还为了治好自己一双眼睛杀了二十七口人将他们尸体炼化成自己新眼，只不过从那天起他就注定是人不人鬼不鬼。

    分身微怔，“这禁术我倒是知道，不过不是只能用在别人身上，自己用最后是怎么拜托阿鼻地狱的？”

    很简单，九千岁又杀了一个人夺取对方魂魄后禁锢在那个人体内。把自己所戴的法宝与那倒霉鬼做媒介，最后阎王爷收走的就是那个人而不是九千岁。只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么多年过去她师傅的肉身早就到了极限，若不是每日香火烧的够多早撑不下去了。

    “他都到这个地步还要救下你，可见你们师徒感情不错。你那个师弟也是，对你的用心连我都要句自愧不如。”平心而论要是梁倩倩或者赵灵儿毁了容需要他一次次去扒活人皮，哪怕是他这个不善良的一魂一魄都没自信做得到。

    神经病跟神经病果真是一家人！

    方陌解释，不过是因为都孤苦无依没有家人罢了，虽然这么挺搞笑但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杀人凶不能拥有情感吧？李壹比她还要好几岁，被她师傅捡回来的时候还是个挂着鼻涕的豆丁，方陌还挺嫌弃觉得半大儿子吃死老子以后李壹还不一定有用。师傅却认为李壹是个好苗子，他杀人的时候这孩就躲在树丛里偷窥，等他走后还能镇定的爬出来从死人中抢东西吃。

    从李壹能镇定自若吃下还混着血浆的肉包子那刻九千岁就认定他是自己弟子了。

    后来一直到她被魁折磨得不成人、师傅身体越来越差李壹也确实对他们不离不弃，甚至不惜入魔为代价帮师傅维持住对方陌的封印。

    “呵，要疯子，我这个师弟才是疯子～”

    分身看她，“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已经不想再害人的想法？”

    方陌沉默不做回答，人总有人自己的思路就像青年一定不会了解为什么自己活下去对她师傅师弟这么重要一样。分身会想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不就行？李壹和九千岁却不这么认为。

    大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分身不禁疑惑他们刚刚打的也没多久啊这老天这次怎么这么猛？全身就跟在水里泡过的伙子拍拍屁股站起身打算把躺着的女人抱到有屋檐的地方，“等谢家和赵天河到了我再把你转交给他们处置，这回牵扯太大伤了谢青贤不就是灵儿也被你们逼得躲武盟佛堂里不敢出来，我要是放跑你之后可不干活。”

    其实分身要放她走很容易，哪怕直接跟后面的人解释自己失了没打过方陌他们也不敢他一句，但到底他不能轻易原谅伤害赵灵儿的事。方陌体内魁不拔出必成大患，想想看要不是倒霉的陈雯跟赵家弟子转移了方陌注意力，如今的赵灵儿只怕已经是失去脸皮的死尸一具。

    谁料他还没触碰到方陌这女人就甩给自己一道警惕的目光，不知道还以为他对她有什么兴趣，整的分身是又好气又好笑，“拜托你瞅瞅自己肚子上那个窟窿行不行？我看着你哗啦啦的肠子还有泡妞兴趣头拧下来给你比这儿当球踢。”

    再了，方陌也不好看呐！那一张脸混杂上湿漉漉的雨水，吓惨了好么！他就是再眼光差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