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过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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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马哥!”送货的大叔开着车探着头满面春风冲车窗外正给店铺理货的中年人打招呼。

    “哟这么早就来啦今天!”中年人看到他也高兴。

    “可不是么,最近要的货多~”大叔高兴的一拍大腿,“不跟你了我先进去卸货!”

    “今晚还喝一杯嘛!”中年人吆喝着,他们口中的一杯可至少也是白一斤往上了。

    大叔听了赶紧挥,“今天不喝了不喝了,你嫂子今天生日得准时准点回去给她庆祝~”

    “嘿!那成,给嫂子带声好,下次她来我给她留束最美的!”

    运货的大面包继续吭哧吭哧往襄阳路十八弄里开着,这里算是半个大都郊区不过旁边挨着一寺庙且襄阳路还自带花海可以是老拍照红地,每到白天这里就闹闹哄哄的很干活的不干活的都起床了。

    只穿一身丝绸芽黄吊带半露素胸的漂亮女人砸吧砸吧满是烟草味的舌唇,冲面前提着一袋塑料袋满脸谄媚的男人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掐着纤细腰肢的随着身子一扭只留半个侧面给男人。

    男人也不觉得丢面子,“香香香香我就求求你了,你就、你就答应我吧,我什么都能给你啊”

    “呸!”叫香香的女人用力将没抽完的香烟扔到男人脸上,还冒着气儿的烟头烫地男人一激灵,“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三十六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还是处男一个,觉得老娘看的上你?!要钱没钱要房没房,全是你老娘的,奔四的人了看到自己妈还愣是屁都放不出一个,就你这样的还想让我给你过日子?做大头能去吧!”

    女人嗓门特大,附近街坊邻居听得又仔细,左右都是熟人一下骤然哄笑给男人笑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对面开书店的大婶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提提踏踏着碎花人字拖就跑过来边骂边扯回自己儿子回去,嘴上不停斥骂儿子的不争气跟对面开礼品店女老板的污骚。

    这还了得?大婶不好惹漂亮女老板又哪里能惹,戏也不看了两人直接隔着一条道对骂起来,姿势从指天指地变成标准撒泼的茶壶式,嘴头的话也完全不带重复可以精彩绝伦。

    周围街坊已经对这两家三天一吵架五天一对骂是习以为常,吵吧吵吧反正也不会打起来,有这空劝架不如赶紧做自己的事来的方便。

    恰好送货的面包车哼哧哼哧开进来,把正对喷得欢喜的两家彻底隔开。

    “香香妹子,咋了么这么热的天火气还这么大。来吃个果降降气!”憨厚的大叔往窗户外头扔出一果,对窗的大婶看和事佬来了撇撇嘴揪着儿子耳朵返回店里也是不打算再闹腾下去。

    扔下来的果红彤彤得喜人,拿着果面对送货大叔香香也只是讪讪一笑夸了两声大叔后一步三摇进了自己店铺。她不是个坏人也不是不知趣,只是看不惯对面那家人一个斤斤计较搬弄是非一个好吃懒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总跟对方过不去,对上其他人她态度那还是好的。

    好不容易这头的骂街解决了,弄子口又鸡飞狗跳起来。

    “啊!啊!哎哟!”捂着又肿又红屁股蛋四处乱跑的胖墩拼命扯着嗓子嚎叫,那声音跟杀猪差不多,“妈!妈妈妈别打了别打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后头紧紧跟着胖墩的中年妇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别看她瘦嘎嘎穿件裙子都呼呼往里头灌风那追起孩子来的力道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尤其是她上的鸡毛掸子往铁栏杆上这么一抽震起的回响都能吓哭方圆五十米的婴孩。

    “哎呀淑慧呀,福又怎么气你了看把孩子都打成什么样了都。”开美容美发的阿姨实在看不过去赶紧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孩子抱住往自己店里藏,后天洗头的妹聪惠地抽了根毛巾给胖墩屁股蛋藏起来。好也是上了学的男孩子,这么光屁股跑家门给襄阳路其他孩子看到不定能笑话孩子一辈子。

    中年妇人用鸡毛毯子头指着躲人群后抽抽噎噎的熊孩子是气的还要背过去,“你们自己问问这瘪犊子在学校给老娘惹了多少事,啊?兔崽子有能耐的别躲人后头站出来!”

    “淑慧啊”

    “算了算了。”

    “还是孩子呢。”

    街坊不停劝导着,也不是他们站着话不腰疼,胖墩虽然平日熊了点带长的又福气又爱话经常给整条路的人逗的喜笑颜开。

    淑慧都快哭出来了,“这孩子、在学校你你不好好读书,开这么赌庄啊!?老师他至少骗了人家孩子成千块钱,带的整个教室乌烟瘴气学习不好好学习读书不好好读书那是你个孩子能干的吗!”

    “人家老师可是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投诉举报他的家长就有十几个,听听听听,举报啊!咱们平头老百姓家居然要人举报啊!我真是抽死你的心都有了!”罢便又要举起鸡毛掸子冲进美发店,还好其他街坊眼疾快赶紧将人死死拦住。

    胖墩这回做的确实过分了,都知道这黄赌毒可是最不能沾染的东西。美容美发的阿姨蹲下身试着细声细气询问胖墩怎么会想着在学校开赌,从哪里学来的。大家都知道胖墩的外公就是赌徒,因为一把牌毁了前后两家人,淑慧更是为了父亲的赌操心了半辈子。

    这赌,是他母亲这辈子最恨最厌恶的。

    胖墩憋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要哭不哭,直到鼻子炸出一鼻涕泡才断断续续起缘由。

    原是家里弟弟天生疾病每个月要去医院透析,爸妈又没别的工作只守着一银器铺,现在生意难做他们家门面这么价格又因为是工要求精致降不下来,眼看着每个月收入都不够给弟弟凑医疗费爸妈每天偷偷哭他才想了这么一出混招。

    他也是没辙了,知道赌这东西不能沾,可他们家日子总要过啊弟弟的命总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