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逐渐清明
邢老爷没想到匆匆赶回邢闵屋里还看到这样一番兵荒马乱。
老中医一脸肃容的给邢闵搭脉,时不时翻动床上人的眼睛嘴巴,末了唉声叹气。
“怎么样您倒是给句话呀!”邢老爷是又急又无可奈何,现在他是得罪谁都不敢得罪这尊唯一能救自己儿子命的活菩萨。能把这老人请来可花了他不少功夫,据传闻这活菩萨甚至救回过将死之人。
老中医不咸不淡的瞥了邢老爷一眼,上快速的收拾自己的家伙事,“如果是普通经脉受损老夫还能施针用药让他调养回来,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中的是四十年前赫赫闻名的鬼阎掌。”
“鬼、阎掌?”邢老爷脸色一僵,对武行一窍不通的他听都没有听过。
“在这个世上鬼阎掌只有一个人能使,掌掌只打在人的七经八脉跟死穴上。鬼阎一出不是死就是残,段极其狠辣。”老中医着,眼中却没有一丝对下人的谴责,好似平淡的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只给了你儿子两掌废了他将来的前程你应该高兴才是,不然你现在已经给你儿子抬棺打钉了。恕我才疏学浅救不了他吧,但从今往后他维持着练气二层的实力也能活下去。”只要不要再妄想修练总能活着。
邢老爷脸色蜡黄,他就是再不懂也听出了老人的言外之意,心一慌“噗通”朝老人跪了下来,人到中年也是一把年纪的邢老爷这时也顾不上他精心维护的脸面了,“秦老!秦老您帮帮忙吧我求求您再帮闵儿看看!他才二十五啊!怎么、怎么能永远只停留在练气二层呢!?”
一个只有练气二层实力的人哪里能肩负邢家的未来,就是他硬着脸皮邢正责都不会同意,更别将来邢家的弟子会服气了!
“邢老爷。”中气十足的凝声从老中医肃容中发出,“令尊早前的实力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不过是将偷来的东西还回去,能保一命就该知足了。”
望着瞬间颓废的中年人老中医闭上眼摇了摇头,想邢正责一世英名还是毁在了自己儿子孙子中,也是一笔孽障。
“好自为之吧邢老爷。”老中医丢下这句便起身告辞,背后传来邢老爷不死心的悲鸣。
走到正厅,老人望见一抹刺眼的红色,定睛一看从侧脸打量起这个相当漂亮的后生。
“秦老,多年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壮实。”他还没开口桌前的女人就开口了,只是看着神色淡淡。
“文蔷?”年过八十的老人一时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女人轻轻着,“谢谢秦老这些年对邢家的照顾了。”从时候起邢家有人病了伤了都是秦老来的。
“正责兄现在身体如何?”老人斟酌开口。他也好几年没见过邢正责了,最后一次见邢正责就如预告般留了句油尽灯枯。
“就那样吧,还能怎样呢。”邢文蔷涩然一笑。爷爷身体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人固有生老病死,还没回来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后还不知道邢家会如何,不管怎样还请秦老多保重身体。”
她到底不像邢闵这般自私,不管将来邢家是谁当家做主她都希望邢家还能再鹤鸣有一席之位。
秦老缓慢的点了点头,行礼跟邢文蔷告辞了。
离开邢家时秦老还在想,时一点天资都没有的邢文蔷转眼间也成了一把未开刃的利剑。到头来邢正责自然把握住了邢家的命脉,唯有两个看不清的人在浓雾中团团打转。
从邢家走回秦老家得二十多分钟,他身体算是强健架不住路过的街坊四邻总来搀扶他。
一路走走停停好算也回了家,还没到家门口便听到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老人诧异的抬起头,正好看到暗沉无比的天空劈下一道巨雷。
“哦哟我的天呀!这雷太吓人了!”
“看着怎么那么近啊,会不会劈咱们旁边了?”
“骇死人了,劈咯岂不是着火哇!”
四周都是喧闹的人群,还有人不断从楼上跑下来打听那道雷劈中哪里。
只有秦老怔怔的望着老天出神,“天罚雷劫”雷劈的那个方向正是他刚刚才回来的位置。“天道发怒了”
百年前,八镇村被江湖正义人士屠杀干净,那时也如今天一般降下天雷,足足劈下十一道将整个天空打亮。那些喊打喊杀的“正义人士”几近在天怒下全部丧命。
这天雷滚滚被焦虑的邢老爷充耳不闻,只当是到了雨季。就连佣人特地来禀报正厅前院被雷劈了个正着也就甩甩的功夫就不再理会,被噎住半响的佣人想了想也负气离开,竟没有告诉邢老爷那天雷是被杨辰引下来的。
好不容易悠悠转醒的邢闵第一眼就看到满是菜色的邢老爷,当下流下眼泪,“爸爸你一定得给我报仇!”
这话邢老爷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苏继宫是什么人?他们邢家现在加一块儿都干不过人一个的角色,更别提苏家弟子还个个都精神奕奕,怎么报仇?打擂台就是有输有赢,哪怕是死台上了都是有可能的。
见一向什么都答应自己的邢老爷支支吾吾脑袋清醒过来的邢闵也了悟的戚戚然,“如果报不了苏继宫的仇也就算了,那个杨辰爸总不会亲眼看着他进圣地吧?”
“这”
“想清楚啊爸,那是整整一年!可不是十天半个月!”邢闵咬牙,“如果换成是我我现在伤成这样,要是能早进圣地修养,爸就不用到处找去跟你灵丹妙药了。”
邢闵计算的好,他不主动跟邢老爷交代自己只剩练气二层实力的事,冠冕堂皇的用着受伤的借口。
邢老爷转念一想也觉得邢闵的在理,圣地一直都是除了增强人修为外还能调养生息的地方,保不齐也能治愈邢闵的被打断的经脉。
再怎么走投无路,邢老爷也没将担负邢家的重任往邢文蔷身上想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