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兰徳精神病医院的事后, 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各方医院、研究所和类似的机构, 他们有没有勾结吸血鬼不知道, 但确实查到了有些正在进行非法研究。”

    云若萱看了认真倾听的沈蔷一眼，略略压低了声音, “其中一家研究所递上来的调查资料，有兰玉芝母女的照片。不知被什么人扔进那家研究所, 充当了**研究材料, 研究普通人不通过初拥，以其他方式转化为吸血鬼的办法。兰玉芝母女的模样改变很大, 不是熟悉的人大概认不出了。”

    沈蔷顿了一顿, 对上云若萱清澈又隐含担忧的眼睛，不觉淡淡一笑。

    云若萱很清楚她和兰玉芝母女的恩怨, 现在兰玉芝母女被人发现下落，云若萱却不觉得是她坑了兰玉芝母女, 也不怀疑她跟那家明显存着吸血鬼背景的研究所有关, 这份单纯的信任让沈蔷心头十分熨贴。看最近一直风平浪静, 没有人找她来谈话的样子, 云若萱不定还帮她隐瞒了下来, 没有将兰玉芝母女的身份道破。

    “她们人呢？”

    “死了，早死了。”云若萱叹了口气, “母女俩都是药物过敏，没有撑过一个星期。”

    “真是可惜了。”沈蔷早料到了兰玉芝母女凶多吉少，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死因，之前还想联系兰玉芝生母那边, 哪知她没有行动就发生了艾维特的事，“你那个研究所，在研究普通人不通过初拥，转化为吸血鬼的办法？看来吸血鬼一族贼心不死，所图甚大啊。如果让吸血鬼一族研究成功，他们繁衍困难的弱点就会补上，哪里还会有我们人类的立足之地？”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人类社会就成为吸血鬼一族的后花园，数之不尽的人类通过研究所的生产线，源源不断地被转化为吸血鬼，哪怕是最低级、只能在晚上行动的吸血鬼，这些吸血鬼组成大军――沈蔷光是想像，就激灵灵了个寒颤。

    “谁不是？我看过研究资料，吸血鬼一族开展各项研究已经很多年，包括但不限于研究异能者，研究吸血鬼一族的非正常性繁衍，所幸就目前的进度而言，这些研究的进展都极其有限。”

    云若萱的神情还算轻松，她信得过沈蔷，知道兰玉芝母女的事跟她无关，告诉沈蔷这个消息，仅仅是为了让她知道有这回事。

    “兰玉芝母女作为研究资料出现，上面只有她们的编号，其他关于姓名身份的信息一概没有，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云若萱从来不是圣母，兰玉芝母女都想要沈蔷的命，现在这两人也算得了报应，她自然不希望沈蔷再跟她们沾染上。

    “除了兰玉芝母女之外，缴获的研究资料上还有不少熟面孔，似乎很多早年通报失踪的人口，都能从中对号入座。”

    “她们两个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时间理会她们。失踪的人口，包括程思和的妻子和儿子吗？”沈蔷的脑子转得很快。

    云若萱慢慢地摇头，斟酌了一下语言：“没有发现。但历年因着吸血鬼袭击失踪的人员，有些在研究资料上找到了。像程思和的妻子儿子，虽然暂时没有找到消息，并不排除他们在别的地方充当了实验材料。”

    “或许吸血鬼还养着他们，以此逼迫程思和做事。”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沈蔷冷眼旁观他在选拔赛上的表现，根本没发现他有任何的羞愧和后悔。哪怕他开始不是自愿，从他在背叛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就已经再也无法回头了。

    沈蔷暂时撇下程思和，问云若萱：“云姐，这第一个消息我知道了，第二个消息呢？”

    “第二个消息，是关于程思和。”云若萱没让沈蔷久等，很快抛出了一句话。

    “程思和？难道他故技重施，拿着被他带走的那些人，想让组织派人去救援？”沈蔷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一点。如今的程思和就是过街的老鼠，唯一剩下的筹码就是手里那批人了。

    从黎漾的记忆中得知，围点援可是程思和的拿手好戏。只是没有了异能者组织内部的人里应外合，不知道他要如何确定，是他联合吸血鬼将援军一网尽，而不是他们被人直接包了饺子？

    “图穷匕见，这是他最后的疯狂。漾漾，真的，你也休息得够久了，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云姐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算来帮我一把？”

    云若萱期待地看着沈蔷，希望能够得到她的支持。

    “云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办法帮你。”接下来的事，沈蔷不算再掺和，选拔赛之事过去没有多久，最近不宜再太过高调，“你别看我表面看上去没问题，实则我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空有异能却根本施展不出。我分析了一下，大约是选拔赛时候用力过猛，造成了力量透支，将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沈蔷迟早要离开这方世界，吸血鬼和狼人一族短期内不可能灭绝，云若萱她们得靠自己的本事去对抗。她已经给他们下了一个极好的基础，让他们拥有了非常大的优势，如果这样他们都没办法将吸血鬼和狼人一族的势头压下去，沈蔷觉得黎漾会很失望的。

    “怎么会这样？”云若萱一听就急了，霍然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上下量着沈蔷，“你真是――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这么些天过去，你怎么不早？力量透支，异能虚弱，这是事吗！你确定你没事？要不要找人检查一下？”

    什么程思和作死，什么邀请沈蔷参加接下来的战斗，全部被云若萱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没事，云姐不用担心。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异能正在缓慢恢复，虽然近期无法动手，但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到时必定恢复如初，不会留下后遗症。”

    云若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仔细一想沈蔷前后的表现，倒是有些释然了。

    初入兰徳精神病医院的时候，黎漾只是三阶的精神系异能者，就算沈蔷再逆天，精神系异能产生异变，也不可能强到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的地步。看来选拔赛上沈蔷的爆发，只是强行催动力量的结果，像现在这般出现后遗症才正常。

    “你吓死了我！”要是沈蔷真的因此永久性地异能损伤，云若萱恐怕会极为自责，并陷入极端的愧疚当中，“本来还想让你一起见证程思和的败亡，既然异能没有完全恢复，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养。程思和身上带着很多秘密，这次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对抓捕他志在必得。”

    沈蔷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程思和心思深沉，云姐还是心为妙，假使实在活捉无望，不如直接下杀手，否则留着他就跟定时炸/弹似的，只有千日捉贼，哪有千日防贼？千万不要放虎归山。”

    “你提醒得对。叛徒内奸是抓不完的，只要利益还在，人的弱点私心还在，总能被吸血鬼、狼人抓住破绽，在人类社会内部按下钉子，如果为了活捉程思和束手束脚，最终放跑了他，才是真的本末倒置。”

    云若萱看得很清楚，也会像沈蔷所言的那般做好万全准备。选拔赛的事情过后，程思和的位置空了出来，虽然上面还没有实，但云若萱已经开始做以前程思和负责的工作，话语权大了很多。

    她明白程思和的狡猾，对吸血鬼、狼人一族的凶残有着很清晰的认识，绝对不会仓促行事。

    “云姐心里有数就好。”云若萱的能力无可挑剔，沈蔷提醒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你呀，这些事就别操心了，先将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日后还有很多任务等着你，我这边少不了你。等你完全恢复之后，可不要跟我喊苦喊累。”

    “云姐有令，敢不从命？”沈蔷爽快地答应下来，随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云姐，先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件事，现在有进展了吗？”

    云若萱面上一肃，凝重地道：“这件事多亏了你，我根据你提供的方向查了，果然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要不是我记得你的话，带着找茬的心思去找，可能真的被他们蒙混过去了。”

    “制定整个计划的吸血鬼很聪明，将目标人物夹杂在普通人里面，平均三次袭击才会活捉一名有用的人质。他们不在本地动手，都是趁着目标人物外出度假或者出差，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忽然发难。很多不是组织的人员过去处理，而是由当地的异能者组织处理妥当，查到失踪人口里有南阳市的，向组织例行发过来文件，根本不会引起重视。”

    “等处理好程思和的事，接下来就该全力跟进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