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毙
整个石磨村,只有一家卖部,就在村口。
与其是卖部,不如是杂货店,除了一些副食品以外,还有柴米油盐,甚至保温瓶,毛巾拖鞋都有卖。
因为仅此一家,所以卖部的生意一向不错。
卖部名叫“麻子副食”,五十来岁的两口子,男人长了一脸的麻子,我们都叫他麻子叔,他老婆就叫麻嫂。
两口子经营着卖部,他们有个儿子名叫二麻子,还经营着一艘采砂船,日子富足,在村里能排进前三。
我们去到卖部的时候,两口子正在吃午饭。
麻子叔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问我们需要点什么,老爷子开门见山,直接:“我们需要一只银镯!”
麻子叔一听“银镯”三个字,脸色情不自禁的变了一下,热情的口吻也冷了下来:“三爷,我们这里不卖首饰!”
老爷子摆摆:“老麻,你不用跟我装,我问你,昨天周波是不是当了一只银镯在你们店子上?”
麻子叔点点头,板着脸:“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镯在你店子上,麻烦你把它给我,你留着会出事的!”老爷子好心劝诫道。
麻子叔还没话,麻嫂把饭碗一放,冲到门口,尖着嗓子:“出事?出什么事?镯当在我们这里,我们是给了钱的,你们想要拿回去?可以,两千块,一个子都不能少!”
麻嫂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价两千块,这个价钱,相当于很多村里人一年的收入了,她开出这个价钱,摆明就是想为难我们,不让我们把镯要回去。
老爷子皱起眉头,知道这两口子不好纠缠,让我去把周村长叫来。
麻嫂双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我跟你,别周村长,就算周县长,周市长都不好使!”
不一会儿,周村长赶到卖部,声色俱厉的让麻子叔把镯交出来,并且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是用双倍的价钱,把镯赎回来。
没想到麻子叔这两口子,此时竟矢口否认他们收到过镯。
周村长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麻子叔的鼻子大骂:“老麻子,你你平时贪财也就算了,你知道那个银镯是什么东西吗?你也敢贪?那是黄河里的邪乎东西,我孙子都已经出事了,你想步他后尘吗?”
面对周村长的训斥,麻子叔不敢作声,但是那麻嫂却是个不好惹的主,原本在石磨村就是出了名的泼妇,抄起扫把,就把我们往外面赶,一边赶一边:“滚滚滚,镯不在我们这里,已经转卖出去了!”
虽然知道麻嫂是在睁眼瞎话,但周村长还是喝问道:“你转卖到哪里去了?”
麻嫂挥舞着扫把:“不知道,收破烂的收走了!”
“你”周村长气的不行,眼见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周村长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气岔岔的往回走。
周村长走到村口的黄葛树下,摸出旱烟杆,往里塞了些烟丝,用力吸了两口,喷着烟,骂骂咧咧的:“这两口子,出了名的贪财,要让他们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三爷,你看这事儿咋办呀?”
老爷子阴沉着脸,伸出两根指:“准备两口棺材吧!”
周村长一听这话,浑身一抖,里的旱烟杆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老爷子,满脸悲伤之色:“三爷,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孙子一人一口棺材?”
老爷子浓眉一挑:“我不是你,我是麻子那两口子,他们不交出蛇头镯,谁也没法救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蛇头镯的厉害!”
周村长磕了磕旱烟杆,问老爷子道:“三爷,你是不是知道那只蛇头镯的来历呀?”
其实我从老爷子的言语间,也隐约感觉到,老爷子好像很了解蛇头镯,但他却不肯告诉我们。
老爷子对周村长:“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知道的越少越好!”
周村长一肚子的疑问憋在心里,急得抓头挠耳,但老爷子却丢下周村长,自个儿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爷子套上老黄牛,准备去田里劳作。
刚走出院子大门,就看见周村长带着一个年轻伙急匆匆的跑来,周村长迎面第一句话便是:“麻子麻子两口子死了”
年轻伙也是同村人,二十来岁,就住在村口,他早上去卖部买烟,结果发现麻子叔和麻嫂双双死在家里。
伙子吓得不轻,赶紧把情况通报给周村长,周村长想起昨天老爷子的话,于是赶紧跑来向老爷子求助。
对于麻子叔两口子的死,老爷子并没有太过惊奇,因为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周村长带着我们赶到村口卖部,卖部和卧室连在一起的,相当于卧室的窗口就是卖部的橱窗,卖部的后面摆放着一张床,麻子叔和麻嫂就睡在那张床上,尸体已经僵硬了。
令人奇怪的是,两人躺在床上,尸体竟然还在淌水,床边滴滴答答汇聚了一大滩水渍。
两人昨天都还好好的,尤其是麻嫂,中气十足的叉着腰吵架,怎么一夜之间,两人就突然暴毙了呢?
周村长吓得浑身发抖:“蛇头镯是蛇头镯害死他们的吗”
老爷子看着床上的两具尸体,一言不发,没有回答周村长。
我麻着胆子凑上去,但见麻子叔两口子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一样,身上居然还有黄泥。
“他们是溺死的!”老爷子突然。
周村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溺死的?不应该死在河里吗?为什么会死在床上?躺在自家床上怎么会溺死?”
老爷子指着两具尸体的嘴巴,让我去把尸体的嘴掰开。
我近距离看着尸体都很害怕,老爷子居然要我去触碰尸体,老爷子见我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嚷了我一句:“怕啥子怕,尸体又不会咬人!”
我鼓起勇气,屏住呼吸,别着脑袋,心翼翼地掰开麻子叔的嘴巴。
老爷子出如电,右食指与中指并拢,一下子从麻子叔嘴里夹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团东西又腥又臭,像颗毛球,我定睛一看,脑子嗡一声就炸了,那竟然是一团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