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医邰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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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成熟女子。

    一头墨发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穿着件血红的散花百褶裙,眉目含情,五官精致张扬,带着丝危险的气息,妖媚至极却不落俗气。像只美艳傲然的孔雀。

    可她的眼睛却是异瞳!

    一只眼睛和常人一样,另一只却是浅绿色,如一颗绿色玛瑙般。

    邵渝全然不顾,只是厉声问道,“你是谁,将军呢!”

    女子冷嗤一声,“我不过看他流血流的要死,顺手救他一下,却被你反咬一口,真是不识好歹。”

    邵渝不知此时是要感谢她还是怨恨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回归原位,开始跳动了。

    邵渝脱力似的跌坐地上。

    口齿不清的道,“谢谢,谢谢……”

    女子看了邵渝一眼,摸了摸旁边白虎。“我懒得和你计较,走吧。”着,斜坐白虎身上,由白虎驮着走。

    邵渝一边惊异一边赶忙跟了上去。

    他有些好奇,那女子是如何自如使唤白虎的。女子好似看出了他的好奇,淡淡的解释道,“这只白虎是我自养到大的,当然和我亲的很。”

    越往林中走,越是草木密集。不知走了多久,邵渝感觉腿都在抖时,终于女子停了下来。

    邵渝发现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出了这个林子,远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园,平原之上有几栋木屋。空气清新,一片鸟语花香。

    走到木屋门口,有一只老花猫和一只母鸡正俯卧在地晒太阳。

    看到主人回来了,老花猫睁开眼睛,了一个哈欠,懒懒地摇了摇尾巴以示欢迎。

    女子上前揉搓了一番,直到老花猫的毛全部乱了才离开。

    女子引着邵渝来到其中的一栋木屋中。

    聂武城此时正半躺在床上,看见女子和邵渝回来了。向女子点头道谢,“辛苦邰姑娘了,在下感激不尽。”

    女子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情人可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好了,你们话吧,我出去熬药了。”然后离开了。

    邵渝被的有些尴尬,手足无措。

    聂武城显然有些了解这个姑娘的性格,不以为意。轻轻的叫邵渝过来,“邵渝,没有受伤吧?”

    听到这话,邵渝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一般。抓着聂武城的被子,吧嗒吧嗒掉眼泪。

    哭得结结巴巴,“没有,没有。将,将军……我,我以为你不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聂武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邵渝哭了,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面的姑娘叫邰婧,是隐居在这里的一个大夫,医术高超,她的眼睛只是病,并没有什么的,但人是很好的。是她救了我。我醒来之后便马上请她去找你。没想到你还是被急哭了。”

    邵渝闻听此言,哭的更凶。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邰婧在此时有些不耐烦地开了房门。

    “我喊你们老半天了,我药熬好了,凉了就没效果了,你们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就会自动耳聋吗?”

    邵渝脸都烧的通红,立刻站起身。

    “邰姑娘,我去端药给将军喝。”

    邰婧冷笑一声,“不是你端,难道是我端吗?我现在去那边房子里看药典了,不要扰我。”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邵渝羞臊的出去端药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药罐过来。

    聂武城自对美食十分喜爱,相对的,他对于难吃的食物更是高于常人的十分厌恶。

    这药还没有端进屋老远闻到中药味的时候,聂武城就双眉倒竖,眼睛都好似痛苦的眯了起来。

    药端进屋内的时候,聂武城就开始做干呕状。

    “邵渝……把这个端出去。”

    邵渝义正言辞,“不行,将军,这药你必须要喝的,不然身体好不起来。”

    “我的身体结实,自己会好起来的,不用喝这个药。”

    聂武城表情嫌弃,大家公子哥的任性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

    邵渝有些宠溺的无奈,诱哄道,“将军,这药不苦的,你快喝了吧,不然的话我向邰姑娘去讨几颗蜜饯。”

    聂武城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当作孩子一样的瞧了,讨厌喝药又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但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咕了下去。

    喝完之后,脸都苦成了一团。

    邵渝立刻倒了碗清水,给聂武城漱口。聂武城一边漱口,一边想,早知道就要蜜饯了。

    邵渝每日都主动承揽了做饭,这对于不喜下厨的邰婧倒是好事一桩。吃了邵渝的几天好饭好菜,邰婧不免有些拿人手短,吃人嘴弱的自觉。并没有再每天变着法的损邵渝。

    聂武城的伤口较重,暂时还不能下地,就在邰婧这里休养了几天。

    邰婧虽然嘴上嫌弃,但却并没有赶走他们。聂武城想,这其中应该有邵渝做饭的原因吧。

    邵渝与其相处了几天,发现她只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痴迷医术的有些寂寞孤独的女子。

    她养了那么多的动物就是为了解闷邵渝也曾经询问了她,既然如此寂寞,为什么要隐居在这里。医术那么高超,为什么却不治好自己的眼睛。

    邰婧却只是含糊的了句,“我乐意。”

    邵渝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也没有多问。

    到了要离开的那天。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邰婧已经告诉了他们出去这里的路,临行前,邰婧给了邵渝一个瓷瓶。

    告诉他,这是救命的东西,不管伤得多重,只要服下这个,就可暂保一命。邵渝郑重的收于怀中。

    邰婧的眼神看得很远,有些微微的惆怅。

    “呐,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吗?为什么不治好自己的眼睛吗?”

    邵渝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我啊,曾经有一个恋人,是个女的,哈哈,好玩吧。她因为一次意外死在了这里,就是那里。”

    邰婧手指了指木屋,她好像在哭,又好像没有哭。

    “我没有给她立坟,我只是把她火化撒在了这片土里,我估计死了之后她得骂惨我。所以我要陪她,我要陪她一辈子。至于为什么不治这双眼睛,因为她以前过这双眼睛特别好看啊,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了,既然这么好看,我为什么要治呢。”

    她好似对邵渝,却又似对自己话。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怕自己啊,时间一久把这事给忘了,多一个人记得总归是好的呀。这样以后我要是忘记了,我去问你就好了。”

    邵渝在回来的路上思绪万千。

    他永远会记得,暖阳下,微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朦胧了她的脸。淡绿色的眸子里泛着清浅的泪光,干净明澈。万般情意道不清,不过缘起惊鸿落。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如天下所有女子一样,温柔的眷念的诉着自己曾经的爱人。

    明明是笑着,一回头,却是泪流满面。

    他想起邰婧最后的一句话,“你可要好好的珍惜爱人呐,因为就这么一个,多宝贵啊。”

    邵渝有些悲伤的看着聂武城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难过。

    他忽然佩服起邰婧来了。

    因为那个骄傲的女子,她有着抛弃一切的勇气。她愿意为了自己死去的恋人敛尽风华,披着一身孤寂,踏着苍凉,此生厮守于此。

    看得浮生花开,待到繁华花落。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