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虚惊一场

A+A-

    翌日,聂府。

    聂武城与邵渝,还有聂莲城及其丁子栖,四人正跪倒在地,丁子栖有些茫然,他是被拖到聂府来的,然后莫名其妙的跪在这里。

    大堂上正坐着聂夫人与聂侯爷,两人脸色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一群人跪在那里。”聂侯爷开口问道。

    聂武城深深低头,“爹,娘,我们要想你们坦白一件事情。”邵渝在一旁也是眼神坚定。

    聂夫人皱起眉头,“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你杀人啦。”

    “爹娘,我和邵渝在一起了。”聂武城终于开口了。

    聂夫人与聂侯爷愣了一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丁子栖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边,难以置信的样子,竟然……邵渝竟然和武城在一起了?!

    “你什么!”聂夫人大喝一声,“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你这个孽障!”

    聂侯爷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武城,就算你娶一个青楼女子我都不会你什么,可现如今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而且还是你的贴身笔官,这事情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

    聂莲城嗫嚅道,“爹娘,事已至此,还什么呢……”

    “你闭嘴,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却不,帮他们隐瞒!”聂夫人转头看向聂莲城。

    聂莲城悻悻然的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邵渝抬头看着聂夫人与聂侯爷,朗声道,“夫人,侯爷,此事是我的错,是我和将军表明心意在先,他才接受我的,还恳求夫人,侯爷不要斥责将军。”

    聂武城拦住邵渝,看了他一眼,“你胡八道什么呢,明明是我缠着你,你还非要把责任往身上揽。”

    聂夫人看着两人,气的都喘不过气来,“邵渝啊邵渝,枉我还那么相信你啊,结果你却给我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给我滚!滚出聂府,从我儿子身边滚开!”

    聂夫人也是气到了极点,才出这种话来,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从养到大的儿子,那样优秀的儿子,竟然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她想象中的儿孙满堂难道都成泡影了吗?

    聂武城站起身来,“娘,这事情不怪邵渝,是我一手造成的,过段日子,我就会带邵渝会西北了,还求娘成全。”

    “好啊你,聂武城,你翅膀硬了是吧,敢威胁你娘,我告诉你,只有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厮混一起!明天我就给你找姑娘家让你赶紧成亲!”聂夫人怒斥道。

    聂武城面色淡然,“娘,我不会成亲的,我不喜欢女子而且那些都是身娇体弱的大姐,娇蛮任性,我是要去驻守西北的将军,那些人不能陪伴在我左右,还请娘死了这条心吧。”

    聂夫人刚要破口大骂,就被聂侯爷拦了下来,“澜儿,那几个孽畜不值得你大动肝火,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聂夫人慢慢平息下来,“那好,我就先出去了,眼不见为净,我看见这几个孽畜我就心烦气躁。”聂夫人转身就在仆人的陪护下离开了。

    大堂内徒留下聂侯爷一人,聂侯爷也是面色不渝,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四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合起伙来欺瞒于本侯。”

    邵渝头磕在地上,“侯爷,我们没有刻意欺瞒你们,只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诉,还请侯爷原谅。”

    聂侯爷冷嗤一声,“你们既然已经决定,那将来被人指指点点也是活该,与本侯无关,本侯才懒得管你们这群孽障的事情。”

    聂莲城叹了口气,“我知道,爹,你就是怕娘气坏了身子,没关系,娘没有哥哥固执,犟不过我哥的。”

    聂侯爷瞪了她一眼,“胡闹,你娘要是不同意,你觉得他们会有好日子过吗?”

    聂莲城点点头,“我们知道了,知道了,爹的意思不就是把娘劝好,通她就万事大吉了吗?”

    聂侯爷叹了口气,“随你们去吧,可要是把你娘给气倒了,本侯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你们好过了。”完,聂侯爷甩袖而去。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丁子栖搔了搔头发,很是疑惑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啊,这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我啊。”

    聂莲城嘟了嘟嘴,“他们也是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啊,我还是自己偷偷听到了,才知道的。”

    聂武城冷冷的看着聂莲城,“偷听?”

    聂莲城挥挥手,“哎呀,不心的,又不是故意的。”然后她转头看向邵渝,“邵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哥啊,他又懒又馋,自以为是,脾气还大,他究竟哪里好啊?”

    邵渝认真的道,“武城哪里都好。”

    丁子栖与聂莲城二人了个冷颤,“咦……太可怕了,邵渝……”

    丁子栖有些无奈,“那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要是伯母一直不同意呢?”

    “没关系,我会带邵渝回西北。”聂武城淡淡的道。

    “可你总不能在那里呆一辈子,这事情终归要解决吧。”丁子栖摊开手道。

    “能解决是最好,不能的话就算了。”聂武城也很无奈。

    众人在这里愁眉苦脸,而聂夫人也不好过。

    聂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一点一滴的回想着过去的事情,明明当初有好好教导武城呐,根本没有会想到他如今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啊。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那孩子从就有自己的想法,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别人插手,很是独立,聂夫人就一直任他去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自己的笔官厮混在一起,哎,聂夫人生完气后,就是唉声叹气。

    只要是那孩子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拗得过他,万一他真的一直呆在了西北不回来,那可怎么办,聂夫人已经上了年纪,是十分希望自己的儿女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的。

    允笙也突然失踪了,没有一点征兆的就走了,聂夫人为此还伤心了许久,总不能再把武城弄走吧,气归气,可是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再了,两个男人又生不了孩子,没个孩子也不能养老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屋子都不会收拾,饭也不会煮,可不得活的窝囊死了。

    聂夫人在房间里面做了许久,觉得自己其实对断袖之癖一点都不了解,不定了解了之后,就可以劝武城。

    一不做二不休,聂夫人直接领人前去了京城之中最大的倌馆,清竹居,想去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断袖之癖。

    聂夫人坐在马车之中,掀开车帘,看了看那个清竹居,外观倒是十分雅致,就不知道内里是什么了。

    聂夫人特意派个厮去包了一个倌,想好好盘问盘问。

    聂夫人带着纱帽与店老板点了一二,就从后门悄悄的进去了,聂夫人坐在房间里面,拿下纱帽,看了看房间的装扮,倒也干净清雅,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聂夫人的心情微微缓和。

    不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而入,进来就喊,“爷。”声音听起来十分软糯,男不男女不女的,聂夫人的印象又稍微变差了一点。

    红裳正在休息,就听又有客人来了,就被派了过来,原以为是个男客人,推门而入之后却是个美丽优雅的夫人,脸色严肃,红裳有些被惊讶到,但立刻改口道,“夫人好。”

    聂夫人伸手一指椅子,“坐。”

    红裳就乖乖的听话坐了下来。

    聂夫人并没有明来意,只是对红裳,我问你几个问题,红裳点点头。

    “你喜欢男人吗?”聂夫人问。

    红裳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是。”

    “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这一直是个十分让聂夫人困扰的问题。

    “红裳自幼就被卖到这里去伺候男客,久而久之就喜欢男人。”

    聂夫人皱了皱眉头,这和武城的情况不一样啊。

    “那你喜欢女子?”聂夫人继续问。

    红裳摇摇头,“红裳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女子,所以……不喜欢。”

    “那你老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红裳垂眸道,“等倌老了之后,清竹居里面的人会给些银子发了,然后自己独自过活。”

    “男子之间要这么做那档子事啊。”聂夫人一脸坦然的问。

    红裳的脸羞红了一下,然后从房间里面翻出一本画册子来,递给了聂夫人,“夫人,这上面就是教男子欢好之事的。”

    聂夫人翻开看了一眼,就惊呆了,眉头紧锁,又仔细瞧了瞧,“还能……如此?”

    红裳点点头。

    聂夫人看红裳知无不答,颇为满意,“本夫人现在问你一些事情,看你有何见解,但你不可在外面胡八道。”

    红裳点点头,“红裳自然明白,夫人请讲。”

    于是聂夫人就把聂武城与邵渝的事情全部了出来,最后叹了口气,“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裳稍加思索,然后道,“既然令郎决心已下,难以转变过来,那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聂夫人很是不愿,“顺其自然,那怎么行?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上这歪路。”

    红裳继续道,“夫人又怎么喜欢男子就是歪路呢,喜欢一个人,碰巧他是男子罢了,这又能如何,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好过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娶妻生子,等老了之后,也只会整日哀叹。而且这天下人都对断袖之癖指指点点,若夫人也是如此,那与外人又有何分别,可不是会伤了令郎的心。”

    聂夫人有些被红裳动了,又和他聊了许久,最后甚至聊到了男子的房事之上。

    红裳又拿出一个铁盒子出来,了开来,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膏脂,“夫人,男子第一次的时候,若作为身下之人是极为痛苦的,用此膏加以润滑,则会好受许多。”

    聂夫人如获至宝的接了过来,“啊,多谢你了。”

    红裳微笑道,“能为夫人分忧解劳是红裳之幸。”

    聂夫人算是对断袖之癖有了充分了解,觉得话都有底气几分了,她十分高兴,于是对仆人吩咐,“去帮那个红裳赎身吧,他是个好孩子。”

    红裳在知道自己被人赎身之后,异常高兴,店老板只是一个有钱的夫人帮他赎身的。红裳一下子就想到了聂夫人,心中十分的感激。

    聂夫人回到聂府之后,单独的把聂武城叫到了房间之中,问他,“你可知道男子之间的性事。”

    男子之间还能有性事吗?聂武城这么想着,然后摇摇头。

    聂夫人皱起眉头,“你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聂夫人就把那本红裳给的画册子给了聂武城,然后还有膏脂。

    聂武城愣愣的接过,不明白聂夫人突然这是怎么了。

    “自己好好去看吧。”聂夫人生气的把聂武城推走了。

    哎,天下的父母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获得幸福呢,也许这份幸福异于常人,他们不太理解,但是他们依然是爱着自己的孩子啊。

    聂夫人虽然嘴巴毒,但是她的心肠软,她还是希望聂武城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生活着。

    聂武城在看了画册及其了解了那个膏脂之后,茅塞顿开,于是与邵渝有了第一次的尝试,虽然过程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其结果还是好的。

    真是一场虚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