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尼雅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这裙子好漂亮啊！”

    她声音略高，透着些许兴奋，像是看到了什么心爱之物挪不动脚的孩子。

    着把那杨往自己这桌拽了下，转向婆婆：“妈，我也想要个这样的裙子。”

    毛瑾抬眸看了杨一眼。

    杨这肩膀顿时就缩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着老毛总她就有种要现原形的感觉，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那笑竟然透着冷气，让她不由地气短。

    “这什么人啊穿什么衣裳。”毛瑾拿纸巾抹了下嘴角，道：“你长得太正经，没有人那上身效果！”

    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一眼。

    “也是。”尼雅在一旁笑着打哈哈。

    杨明知这娘俩是拿她找乐，也不气恼，仍是耐着性子来了一句：“还是毛总好眼光。”

    尼雅想着将她圈在身边，又问她：“要不要坐下吃点点心？听你在南方待了很长时间，那里天气可好？”

    她这是做足了长谈的准备。

    “不了。我在减肥！”杨笑着眨了两下眼睛，道：“南方的气候不比天津，冬冷夏热，遭罪。”

    这时，正好她来了短信，杨就借故离开了。

    她看了一眼短信，就匆忙夹着包及外套出去了。尼雅想要追上去，被毛瑾一个眼神止住了。她还不信一个杨子娇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呢！

    毛线安顿好客人，又嘱咐赵经理给他们一次性上足吃和咖啡后就不要再去打扰了，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再进去。

    “好的！好的！”赵经理高出毛线足有一头，跟她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低头，加上他那职业化的微笑，可以是自带谄媚相了。

    毛线不习惯别人这样待她，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回大厅了，刚一下楼就碰上了追出来的杨。

    这算是杨回来之后，俩人私下里第一次正式碰面了，毛线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迎了过去。

    “毛总！”杨也是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儿撒呢！

    毛线点了下头，没言声，打算直接越过去。在杨这件事上，毛线始终是认为自己处理得不够光彩。

    杨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毛线，她上前一步挡在毛线面前：“我有事问您。”

    “在这里？”毛线皱了下眉头，脸色微变。

    “对，就在这里。”杨觉得自己当初是被毛线和杜云合伙给骗了，她是占了理的，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她语气不高，态度却极为强势，毛线眼眸微抬，眼底生出一丝不耐烦，继而又压住，道：“好。”

    她语气微弱，眼眸微垂，似乎不愿意跟她正面交流，在这杨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故而她开门见山：“为什么没有我的年终奖？”

    “你的可是公事？”毛线的嗓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公事两个字特意拖长了几分。

    杨心中微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对，没有我的年终奖。”

    “你的差旅费明细可有报给财务？述职报告可有递给王总？新产品入市反馈及年度计划可有及时报上来？”毛线话时眉毛微扬，声音不急不缓，从她脸上竟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只是一般上司对下属的问话，然而，那老板的气势却是出来了。

    杨下意识地缩了下，满腔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一句都不上来。

    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毛线口中的公事意欲何在。

    她去长沙之前曾问过毛线是公事还是私事，毛线当时就表明，可公可私，看她本事，她当即做了选择，是公事，后来开店的时候，也是打着拓展新业务的名义找毛线要的资源，如今，毛线问她要这些东西倒不算过分。可事实上，是那么回事吗？杨不相信毛线对杜云当时假结婚的事情毫不知情，她认定这两人定是事先串通一气，拿她做了挡箭牌。

    毛线没给她太多的时间组织语言，她冷冷地扔下一句：“杨，你在公司也算是个老人了，公司方方面面的章程应该是比我都要清楚吧！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按程序走。”

    “那好。”杨咬了下唇，憋住一口气，问：“若按私又该如何？”

    毛线突然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你当初选择的是公。”

    杨这脸瞬间就垮了，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直接问：“你知道我跟杜云”

    毛线眉头轻蹙，直接打断她：“杨子娇！扯远了。你跟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还是杜云，是你的私事。若论咱俩的私事，你当我今天为什么放你跟杨国安进来？”

    杨眼色一紧，怕她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跟杨国安那些事，是摆不到台面上来的。

    毛线却笑了，伸掸去杨右臂上粘的浮毛，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有两把刷子，能搏出一片天地来！”

    年终奖！奖个屁！她做的那些破烂事哪一桩值得奖了？

    毛线抖搂下外套直接进大厅了。

    毛线本不是那不讲理的。杜云早在北京那次，就跟毛线坦白了他跟杨的那些事，前因后果都了。俩人都认为这件事他们办的欠妥，但那杨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前前后后从这里面没少刨钱，当然，这是人家应得的。但是，她算计杜云那事，毛线从心里不能容忍。她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那句话怎么的来着，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我错了我认，你做了你也得认！愿赌服输！”毛线从不认为自己无辜，但是，她也绝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再句难听的，当初杜云父母来，是杨自己一门心思生往杜云身上扑的，若杜云是个没主意的，真就被那杨拿下了。那她不就落个人财两空么！

    转念一想，现在也是人财两空！

    毛线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想着一定得跟杜云掰扯清楚，绝对不能干这种哩哩啦啦的事！闹心死了！

    走到门口，瞥见那台子，她又想到刚刚的发现，转身上了三楼。

    这次监控室里只剩下李锐一人了，另外的两个队友也被他打发去做追踪了。

    “你来得正好。”李锐招了下，问：“还要多久能结束？”

    这一点，毛线也不清楚，员工们的兴致很高，节目比原先报的要多，时间也比预估的要长，年会本来就是老板花钱请员工出来放松的，她真不好扫了大伙儿的兴致。

    “这个不好，”毛线挠了下头，有些为难：“要提前结束吗？”

    李锐想了一下，他是怕时间久了，饭店方面服务生有交班变动，不好控制。

    “这样，你把赵经理叫上来，咱商量一下。”李锐仰头挤了下眼，这大半天盯下来，眼睛都要瞎了。

    “好！”

    毛线虽是满心的疑惑，还是照着他的打了电话。

    李锐再回头，看着她想问又忍着不问的表情，很是搞笑，他拉了下椅子，示意毛线坐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里面涉及毛线这边的事情，她一早就该知道的，那会儿只是顾不上，才特意了不准多问的事，这会儿看着她这么憋屈的样儿，李锐很是不忍。

    “谁要在年会上捣乱？跟尚玉萍是不是有关？杜云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之前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钱是什么时候放进行李箱的？那俩保镖是不是”毛线一口气问了一大串，直到看着李锐皱眉才停了下来，声道：“我是不是问多了？”

    “没有，这些都是你应该知道的。”李锐最受不了毛线在他面前心翼翼的样子，好在大多时候她是飞扬跋扈的。

    紧接着，李锐就跟她大致了讲了下案情，当然，也只能明涉及她的这一部分，所以，毛线听得不是很懂。

    “简单地，就是有人有目的有计划地策划了这次事件，他们的目的是抢你们的年终奖！而我们提前察觉到这一点，将计就计，想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的黑。”李锐解释道。

    毛线虽然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思考，可是听李锐出来，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策划的人可是跟我们家认识或相关的人？”她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一般人的不会这么清楚这些年会流程，这些信息一定是通过内部透出去的，她的脑子里迅速过着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