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7章 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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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可多了,十分热闹。”秋纹回来道,“夫人请来许多人,佟家上下也都到了。”

    看来佟氏这次是铁了心要毁了佟达士呢。

    “这位将军夫人可真是不得了,诡计频出,连自家人都不肯放过。”素锦轻嘲一笑。

    “谁让佟达士害了宋荔,她这个做娘的,无事都要害人,更别提这回了。”宋蘅冷嗤道。

    “秋纹,吕石那边儿,可有准备?”

    秋纹脸上火烧一样,垂头道:“已经告知他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拜见父亲,夫人!”

    宋蘅来到庭前行礼,就见宋致远今日兴致颇高,与佟氏也是假意温柔的样子。

    听,佟家家主这次也在受邀之列,看来,宋致远可没他自己想的那般本事,彻底与岳家撕破脸呢。

    “拜见将军,拜见姑母。”佟达士被柳氏扶着,也从人群外走出来,向上首的宋家夫妻行礼问好。

    他称呼宋致远为将军,也是不敢僭越。

    只人群里有那尖酸刻薄的,倒嘀嘀咕咕起来,骂他人面兽心,骂他狼心狗肺。

    都是为了之前那件事。

    大抵人一没了势,便什么都是错,连他克父的谣言都要拿出来掰扯,认定这人出生起,就是个恶的。

    柳氏面色不好看,却不好在宋家耍威风。

    柳氏与佟达士正要落座,宋蘅挑眉,“表哥身上的玉扣,怎么看着这样眼熟?”

    在场诸人都听见了,纷纷回头去看。

    那玉扣成色不错,倒也算个精致物件。

    宋蘅惊疑道:“这玉扣……是我送与我那婢女的,怎会出现在表哥身上,莫非表哥与那婢女两情相悦……”

    佟家大少爷,竟与将军府庶出女儿身边的婢子苟且?

    众人觉得这个爆料简直太大了,目光炯炯来回梭巡,就等着看热闹呢。

    柳氏吓的心惊肉跳,赶忙替儿子话,“什么婢女不婢女的,这玉扣模样都差不多,我家达士就不能自己买来?”

    宋蘅却道:“不会错的,这玉扣就是我赏给丫鬟的,我还为何最近表哥总来宋府呢,原来是有了意中人,放心,那丫鬟虽很得我心,但既然表哥喜欢上了,便下聘礼就是,我一定放她身契的。”

    “那玉扣你是你赏的就是了?我们家达士才不会娶一个丫鬟过门!”

    “玉扣乃是我入宫时,长姐赐下,有一个‘茵’字,乃姐姐字。秋雨乃我心爱的丫鬟,做事情利索,我就赏给了她。”

    柳氏彻底愣了,扯着佟达士的袖子不敢动。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笼络秋雨的行为,会给达士惹来一门亲事!

    一个丫鬟!

    她绝对不允许宋蘅把个丫鬟送给达士做正妻的!

    柳氏深吸口气,道:“什么字不字的,这玉扣上没有。好了,阿蘅别闹了,大家都等着开席呢。”

    却是不肯把玉扣解下让众人看一眼。

    自然是心虚啊!

    大家撇嘴,暗暗摇头,这佟家大房,可真是丢人。

    下贱的人就是下贱,不然好好一个大学士的长房嫡子居然看上个丫头?!

    柳氏心虚,但想一想,自己与秋雨也没什么联系,不过过几句话,大可以让秋雨背黑锅,于是她道:“不得是那秋雨转手把东西卖掉的,我们达士才不会稀罕一个丫鬟的东西,不然你找那秋雨来,我们当面对质。”

    也真亏柳氏敢,既如此,宋蘅也不与她废话。

    她喊来素锦,道:“去寻秋雨,我看谁给她够胆,居然把贵妃娘娘的物件给卖了!宋家不缺她吃,不缺她喝,每月光月银都够外头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她是有多败家,多缺钱才把这等物件给卖了。”

    素锦看她脸色,匆匆而去。可她没走多久,园子里另一头居然响起一声大叫。

    “救命啊,有死人!”

    “出了何事,何故叫嚷?”宋致远立时派人去园子那头瞧瞧。

    他这府上,近来就没有太平过,以至于他最近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头皮发麻,总觉得要出大事。

    今儿是什么日子,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这要再闹出点事情来,他这个大将军的脸面往哪里搁?!

    如他所想,大家都被那尖叫引了过去。反正也不远,“死人”这种事,又惊悚,又刺激。

    丫鬟战战兢兢指着挂在树枝上的人低呼道:“这、这不就是秋雨吗?”恰好就是柳氏拒不承认与她儿子有染的女子。

    大家眼中八卦意味更浓。

    宋致远也匆匆赶来,头晕目眩地看着这尸首。

    柳氏的眼睛从刚才起就睁的大大的,瞠目结舌,简直不能相信。

    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又令她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强作镇定,任旁人看去。

    看又能怎样,还能把人死了的事扯到她身上?柳氏不屑地想。

    宋蘅语气难过道:“这不是秋雨?我就么,寻她的人去了那么多,怎还不见她呢,原来她已经……”

    有人将衣衫不整的秋雨解了下来,只是脖颈上的伤口有些意思。

    粗粗的麻布下,竟还裹了一条细细的勒痕。

    宋蘅斥问一开始喊叫的丫鬟:“你来,发现秋雨的时候,旁边可还有人?”丫鬟吓得口齿不清,磕磕绊绊了许久,大家才晓得她在什么:“奴婢是侍奉酒水的,要开席了,婆子们手脚粗笨,碎了一坛子,奴婢被派去重新取来,谁知路过月牙门那里,就见了秋雨姐姐挂在那树枝上!”

    “就再没旁人在附近?”

    “没、没有吧,奴婢没留意……”

    “咦,那不是……”

    宋蘅低呼一声,走过去将秋雨袖上的玉扣摘下,对佟达士道:“表哥与舅母刚刚还,不认识秋雨,可你们瞧,这玉扣不正与表哥身上的是一对儿?舅母还让我去寻人,这么巧秋雨就自缢了?纵你们不想承认,开了就是,何必伤人性命!”

    在场诸人瞧柳氏母子的目光,更不加掩饰得鄙夷了。

    佟达士吓得哆嗦,立时喊叫起来:“怎么会是我,我从不认识这个人,再了,你们都看见了的,我就在园子里,期间从来没出去过,根本没有时间和理由杀人。”

    柳氏叫嚣道:“我们达士,好歹也是佟家的长房长孙,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怎么会与你身边的丫鬟有牵扯,你莫要血口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