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有出气无进气，苟延残喘：“是、是乌央皇族的圣药……能炼制药人。”

    “药人？你何时与乌央皇族有联系的？”

    那可是大幽的死对头。

    “是乌央的耶律真公主赐药，总共十颗，要我下毒给大幽得用之人，为药人。”

    “她什么是什么，你竟也听了？”

    宋致远苦笑：“不听又如何，我也中了此毒，三年前开始，便开始毒发，已然三次，痛不欲生，不能人道……不然，府中怎会数年无子。”

    原来，并非佟氏十项全能，把控宋府，不让孩子降生。

    原来，宋致远早就断了子嗣。

    原来，施家的大祸，也是由乌央而起。

    宋蘅眼瞳猩红一片。

    宋致远以为自己的毒有解，要活命，还保证以后会善待宋蘅姐妹，绝不报复。

    宋蘅没话，只是淡然望向宋荔。

    宋荔忙道：“三姐，不能叫他活！爹爹性子气，最爱计较，咱们若放过他，必要被他所害。”

    “所以？”

    宋荔呐呐道：“就、就杀了吧。反正砒霜的毒，救不了的，之前父亲已经中毒一次，这次多亏桂元手艺好，才叫父亲交代一番遗言。”

    她咽了咽喉咙，十分紧张。

    宋致远将宋荔的话听的真真的，若非不能动，早上去活活撕烂了宋荔了。

    将宋荔与素锦、桂元发出去后，宋蘅单独与宋致远话。

    “宋将军怕是心中早有疑惑，为何你这三女与早先不同了。”宋蘅笑意阴森，宋致远则躲闪着不敢看她。

    “不，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这些有什么用，我要死了……”

    “呵，就是瞧你要死了，才要告诉你为什么啊！——我姓施，名琅华，宋大人下了地府也要记得，不要忘记了！”

    宋致远惊恐看向她，宋蘅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

    “咦，这宋府现在，简直是一月一热闹，今日围了这么多人，是又出了什么乐子了？”

    “什么乐子，是出人命啦！”

    “宋府那个四姐又害人了？”

    “非也非也，宋府满门被屠，惟有两位姐并几个下人侥幸逃过一劫。”

    西厂锦衣卫将宋府包围起来。

    司北宸带着人，亲手将宋致远亲信全送上了黄泉路。

    这些人非死不可，不然，宋蘅指派宋荔杀死宋致远之事可就兜不住了。

    司北宸人在家中坐，便宜从天上来，宋蘅送的这份大礼，让他很满意，所以并不介意替她掠一掠星，保她一路太平。

    宋蘅冷漠得看着锦衣卫将尸体搬出去，她有交代几句，仔细筛查宋府可有来自乌央的探子细作。

    司北宸嗅着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道，漠然而问：“宋致远一死，楚元韶大概很快便会宣召你与宋荔入宫，可有对策？”

    “都督不必担心，已有应对之法。”

    司北宸看着她，言道：“既有宋荔，便把她推出去，你二人不睦，陛下不会疑心。”

    宋蘅勾勾唇角，这也是她留着宋荔的原因。

    很快，内侍来宋府宣召宋蘅姐妹入宫。

    金銮殿上，楚元韶焦头烂额，宋茵还在哭求他做主，彻查真凶。

    如宋蘅所料，宋茵再是记恨她，也不会把宋致远的死疑心到她头上。

    两姐妹跪拜行礼，楚元韶忙让人赐座，宽慰道：“宋府中事，朕已听，甚感悲痛。”

    好听的话一完，楚元韶便立时步入正题，疑惑道：“府中这样大的事，阿蘅与阿荔起先一点儿不对劲都没发觉？”

    宋荔看了眼宋蘅，轻声道：“我与姐姐都中了迷药，昏昏沉沉，只觉得外头吵闹，如何也醒不过来，后来还是司北都督带了锦衣卫来，我们才被救起，知道家里的事……”

    “司北都督？”

    宋蘅解释道：“是百姓听着府中有厮杀声，门户大开，一地鲜血……锦衣卫来的快，大理寺与九门提督也全都赶来了。”

    楚元韶点点头，却是吩咐太医入内，为两个姑娘诊治，“怕是迷香有毒。”

    他了一句，便等太医结果。

    宋蘅低头冷笑，还好她早就料到宫中有人起疑，做了些准备。

    果然。

    太医起身，道：“是普通迷香，药效已过，已无大碍。”

    “如此就好，朕也安心些。”

    正着，太监入内回禀，是佟太傅入宫，求见。

    宋蘅很是厌烦这个佟太傅，不知他此番入宫，又搞什么花头。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佟太傅入内，直言自己已听闻宋府之事，碍于佟氏夫妻两个都没了，宋家也没什么亲眷，他愿意带了两个姑娘到宋府居住。

    原本，楚元韶有心藉着此事，将宋蘅姐妹安置宫中。

    可佟太傅到底是人家亲外公，楚元韶没有理由越过他处置女眷，于是开口问宋蘅、宋荔，愿不愿意搬去佟家居住。

    宋荔忙不迭点头，在她看来，住到外祖家，可比跟着宋蘅安全的多。

    而且宋府已经血流成河，哪里能住人，她吓都要吓死了！

    宋蘅则看了眼佟世昌，这人也看向她。

    于是，宋蘅点头道：“臣女愿意……”

    在楚元韶与佟世昌之间选择后者，她自有她的考量。

    楚元韶再度失利，如今反悔已经晚了，只得应了佟太傅之请求，转而去应付宋茵的哭闹。

    出宫后，宋蘅带着宋荔回府草草收拾东西。

    这一去佟家，还不知何时回来，宋蘅有意让素锦镇守宋府，宋致远死的急，必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好一一找出来，收为己用。

    桂元才来，秋纹又是弱女子，自然只有素锦最合适。

    素锦嘱咐桂元保护好宋蘅，便也安心在宋府寻宝。

    “听郡主在宋府住的是潇湘院，这里便也换成潇湘院，愿郡主在佟家如自家般自在。”佟世昌笑意慈和，一点儿不像曾经要她命的佟太傅了。

    宋蘅勾唇，正要话，突兀被人骂了几句。

    “哼，一个克父克母克死全家的人，祖父何必这样客气待她？”

    宋蘅循声望去，却是个年轻男子，她不认得。

    佟世昌假意喝斥：“达易，不得如此，还不来拜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