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6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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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蘅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她轻轻笑起,司北宸却没有她那么自信,认为这件事还会突生波折——淮阴王不似余家,余家是内臣,而淮阴王手里……

    陛下这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断他后路啊。

    淮阴王怎么肯束手就擒,立时阻道:“且慢!”

    只是他的自救行为,在在场诸位看来,无非是心虚了。

    楚元韶蹙眉,凉凉道:“皇弟,你想如何?”

    “陛下,臣有话要讲,无论是臣,亦或是余平公、淑兰夫人,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可陛下却因旁人的一句构陷之语,就定下臣等生死,臣惶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元韶凉凉道:“此事并非是朕疑心你,而是要给诸位一个交代,还有为了淑兰夫人的清白名声,所以才叫彻查一番。本是为的还你二人一个公允,为何在淮阴王这里,便如此气急败坏?”

    “陛下,人心向背,今日您是为的给臣弟和淑兰夫人一个公道,殊不知,您这样一查,反倒叫旁人误以为臣与淑兰夫人真有个什么,还望陛下,不要伤了臣子的心。”

    “淮阴王的意思是,不查?”楚元韶轻笑,“如此一来,朕倒是信了你,可这天下悠悠众生,可会信你?”

    淮阴王眼中怒气炙热,盯着宋蘅看了一眼,转首对楚元韶道:“臣有一事,望陛下恩准,以此便能证明,臣绝无二心,也绝不会与淑兰夫人有染。”

    倒是不知把淮阴王逼到这份上,才见着了他暴戾的脾气,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倚仗,否则,怎会如此强势和理直气壮?

    按理,能叫淑兰夫人委身于他的话,应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不然淑兰夫人也不可能冒死与他有染。

    就在宋蘅胡思乱想之际,淮阴王的底牌亮相了。有锦衣卫闯进殿内,满头的汗水,惊慌失措得禀告楚元韶,道:“陛下,不好了,外头有大军包围皇城!”

    “什么,京城重地,哪里来的大军。”

    锦衣卫仓皇得看了眼淮阴王,颤声道:“回禀陛下,来人是淮阴王的兵将。”

    “不可能!”

    不待楚元韶什么,已经有朝臣看不下去,“亲王屯兵乃是重罪,淮阴王怎可能明知故犯,还派了私兵来围禁皇城?!”

    “是啊,屯兵造反不成?”

    “淮阴王必然不会如此的。”

    宋蘅眉头皱起,瞪了眼司北宸——这事儿,他身为西厂都督,定早已知道。

    可笑她还把淮阴王逼到这个份儿上。

    只不过,淮阴王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把自己私自屯的兵用来逼迫楚元韶低头,而非逼宫退位?

    难不成,在他眼中,楚元韶的皇位本就坐不稳,哪怕他如此嚣张,如此不把帝王之尊看在眼里?

    那锦衣卫粗粗估量,那私兵大约有十万,自不可能突然出现在皇城四周,怕是淮阴王从封地归来时,便跟着一起潜伏归京。

    这件事,西厂知道,楚元韶却并不一定知道。

    只看他如今眉头紧锁的样子,怕是已经后悔。

    不,也许不是后悔,而是后怕。

    他该早一点调查清楚,才好端了淮阴王的老巢。

    锦衣卫都是世家子弟,对上淮阴王的十万雄兵怕是没呢就要败下阵来。

    至于京津之处的军队,此时也来不及救驾。

    可真是叫淮阴王逼得走投无路了。

    情势逆转,楚元韶也算体会了一把淮阴王的痛。

    瞧着上面僵持,宋蘅长出一口气,晦涩道:“还以为能把余家和淮阴王一举拉下水,谁知道,人家还有后招呢。”

    “可总归是逼得他把底牌亮了出来,这怕是他的保命符了,若楚元韶化解此番围城之困,你当他会心甘情愿让淮阴王继续屯兵,等待造反的时机成熟吗?走到这一步,不用你出手,淮阴王也只能走下坡路了。”司北宸轻笑,并不认为宋蘅此举毫无意义。

    若不是知道宋蘅此举的结果,他早就会提前告知一声,免得她做无用功。

    “淮阴王,你想做什么,大军围城,是想造反吗?”

    事到临头,楚元韶反而不怕了。

    淮阴王若敢动一个兵,不这皇位坐不坐得稳,只京中其他亲王,必然会出“清君侧”的名号,除之而后快。

    淮阴王不蠢。

    他会要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来名正言顺的夺得皇位,而不是被泼上弑君的脏水。

    淮阴王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如今他是恨死了逼得他亮出底牌的人了。“臣将大军召出来,怎会是造反,无非是告诉陛下知道,臣有能力,有手段,却无造反之心,不然,又怎会等到今日,又怎会把兵士亮出了。”

    他大言不惭地道。

    “这样做,就是表面臣绝无二心!”

    自有朝臣松了口气,又要叫淮阴王把兵马收归朝廷所有。

    筹备多年,淮阴王怎么肯。

    兵将不要花钱养活的吗,马匹不用喂的吗?

    如此种种,全是银子,这几年他可快把家底掏空了,怎么可能叫楚元韶空手套白狼了。

    他死不松口,又拿司北宸事:“安亲王可也是亲王之位,他手中大军虽给了褚将军,但却领着西厂。西厂的下属可绝对不少,陛下怎不收回西厂?”

    司北宸挑眉,淡然道:“那是因为,西厂乃先帝下旨,陛下有心,但本王却绝不可能劳烦陛下烦神的。”

    如今刀架在了脖子上,容不得楚元韶多什么,为今之计,还是要稳住淮阴王,免得两败俱伤,倒便宜了渔翁。

    如此,调查之事,楚元韶也不提了,至于淮阴王手中的大军,他现在也吞并不下,这件事,他算令西厂负责。

    毕竟,他可不能看着司北宸逍遥快活,反是他这个皇帝坐卧难安。

    于是,中断的宴会继续宴饮,诸位大臣都是意兴阑珊,然而还是要强颜欢笑,免得被饿狼盯上。

    可被算计一通的淮阴王却不算就此收手。

    把他的兵马逼了出来,还想全身而退,也太便宜了。

    于是,他道,“陛下既然信了臣,臣却有一个疑问。为何今日有人要针对余家,针对臣,陛下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