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惊喜
苏承律让喻宁悦见的那个人就是沈颂。
听郭继孝杀了糟糠之妻一家、隐瞒结过婚这件事, 喻宁悦诧异不已。不过好在有前一天的事铺垫, 她倒不是觉得那么难以置信。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她问。
苏承律摩挲着腰间的枪套:“你先按兵不动。我们先把沈颂的身份昭告天下, 郭继孝为了名声,即使再恨, 也一定会做足样子把他接回去。”
到这里, 他看了眼沈颂。沈颂清清冷冷的, 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他继续:“等到他顺利留在郭继孝身边后, 等个合适的时机,你再出他毒杀喻老的真相。光是南方的势力,会有人猜疑是我们联手,想要吞并北方。郭继孝也一定会以此做文章,不定京城的人还会掺入。从安顺郡王的死就能看出来了,谢博一边挑拨南北方争斗,一边暗中联合德意志的人, 想要等南北方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
在京城当着土皇帝的谢博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他不愿意皇室至高无上的权利断送在自己手上,就想跟德意志合作。德意志一直想要向外扩张, 皇室即使真的从南北方把权力收了回来, 皇族子弟无能, 到时候又怎么守得住?
南方、北方和京城无论私下里怎么较量, 都是一国的事,谢博这么做无异于是卖国。
南方的苏关华和北方的郭继孝虽然都野心勃勃,但是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谢博真的是昏庸到了极点。
喻宁悦虽然是喻老的孙女,名门之后, 但是很就去了国外,在轻松的环境下长大,没有那么多城府,听得一愣一愣的。
苏承律:“我得到消息,京城那位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撑不过今年。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跟德意志的合作,然后等他驾崩后。他驾崩后就是最适合的时机。我们要一击必中,不能给郭继孝留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觉得沈颂的身份最近就能公开了。”
夏初霁突然开口,苏承律、沈颂和喻宁悦三人都看向她。
苏承律问:“为什么?”
谢博驾崩的时间对他们来太未知了。
不过夏初霁却知道这天很快就会到来。
上辈子,谢博是在三月驾崩的,非常突然。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这样戛然而止,他跟德意志联手的事最终也没能成功。
不过这也意味着给沈颂的时间很少。
她不能清楚其中的原因,只能换一种法:“我听郭继孝的两个儿子都很不简单,沈颂认祖归宗回到北方后,一定困难重重。他需要一些时间站住脚。这样,等郭继孝的真面目曝光后,他才能有能力控制住北方的局面,逼迫他让位。这个准备的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的。”
苏承律点了点头,笑着:“有道理。”
那揶揄的语气,就差捧着她夸她了,简直就是□□裸的调情。
脸皮薄的夏初霁根本不想去看他。
“不过——”苏承律又话锋一转,“沈公子认祖归宗后一定是郭继孝心头的一根刺。他既要防着郭继孝的暗害,还要跟两个弟弟争斗,更重要的是收买拉拢人心,可以是每一步都很危险,万一他撑不到那个时候就死了呢?”
夏初霁觉得他就是故意让沈颂不痛快的。
沈颂不耐烦地:“不用你费心。”
随后,他看向夏初霁:“我同意你的提议。”
那眼神幽深复杂,好像她什么,他都会同意。
苏承律把一切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
自从把误会清楚后,喻宁悦就成了苏公馆的上宾。不过她的身份暂时是秘密,偌大的苏公馆很可能有郭继孝的眼线,对外只她是夏初霁的表妹。
几天后,到了正月十五。
民国十三年的正月十五,除了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也是沈颂前往北方的日子。
郭继孝除了是北方的统治者,也是北方的学部大臣,重学术、重教育,很受学界和文人的爱戴。
每年元宵节后,他都会组织一场关于中西方文学、教育的讨论会,北方的大部分学者,甚至一些南方的学者都会参加,规模很大。
沈颂在青坊和苏承律的人的掩护下去北方,就是为了在今年的讨论会上出现。
他跟郭继孝长得很像,只要在一个场合出现,必然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加上苏承律安排的人推波助澜,要在讨论会上给郭继孝来一出“认父”的感人戏码。
出席讨论会的都是有成就、有名望的学者、教育家,郭继孝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灭口,也遮掩不过去,为了名声,还得亲自把沈颂接回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走得悄无声息,只有一辆车和三个青坊的兄弟。
不过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没有牵挂。
车子开出平城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沈颂透过车窗回望。
那是苏公馆的方向。他唯一的一丝无法出口的牵挂就在那里。
这一去危险重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冬日里的平城郊外看不见绿意,枯枝遒劲,一辆黑色的轿车越行越远。
元宵之后就开学了。
夏初霁觉得住在苏公馆不方便,想搬回校舍,却被苏承律拒绝了。
“哪有结了婚还分居的?”他这几天都在部署讨论会上给郭继孝的惊喜,所以很忙,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一起温存了。
夏初霁躲开他作乱的手,红着脸:“明天开学,我很早就要起来。我只是觉得每天坐着苏公馆的车去学校上课不太方便。”
苏承律的手老实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问:“怎么不方便了?早就登报了,平城大学的学生和老师们都知道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觉得太招摇,到时候换个普通些的车接你。”
夏初霁想想,这样也行。
第二天,回去过了个年的师生们终于返校了,平城大学又热闹了起来。
夏初霁一走进学校,就发现许多学生都在悄悄看自己,私底下还在声议论。不过从最早开始议论她离婚到现在议论她结婚,她已经习惯了。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她回头,发现是薛。
“就一个假期没见,你居然结婚了,也太快了吧?”薛依旧是一副可爱的样子。
夏初霁朝她笑了笑,:“过了个年,你好像胖了一些。”
有吗?薛摸了摸自己的脸。纠结了一会儿后,她继续:“你不知道,我在家看到报纸的时候有多惊讶。不过你跟大公子结婚了,绕几个弯我也算是跟苏大人攀上关系了。你们的酒席办了吗?”
“还没有,放心吧,到时候肯定请你的。”
“我看你昨晚没回校舍,是不是以后都不住在校舍了?”薛遗憾地。
夏初霁安慰她:“校舍还保留着,我应该偶尔也会去住一住的。”
路过教师办公室,许多老师出来对她恭喜。
开学第一天虽然忙碌,但是气氛很好。
傍晚下课,薛拉着夏初霁去校舍,今晚钱老师、孙老师家请她们吃饭,而且好久没见,她有很多话想跟她。
一个假期没见,大家聚一聚也好。夏初霁就朝苏公馆了个电话。
苏承律刚好不在,接电话的是他的部下。
过了个年,辰好像都长大了不少。
孙老师一家加上薛和夏初霁,吃饭完都已经临近八点了,之后薛又拉着夏初霁去自己那里聊天。
她起回家被家里催婚,又假装不经意听顾丘的事。
她虽然写的文章犀利幽默,本人却是个喜形于色、藏不住心事的人,她那点心思一眼就被夏初霁看穿了。
顾丘那样的长相和性格是很招女士喜欢的,不过他到现在为止也没跟谁走得特别亲近,如果能撮合他们也是不错的。
聊完了顾丘后,薛又开始问起了八卦,比如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是不是婚前就发生关系了,甚至还问是不是因为先怀孕了。
夏初霁被问得满脸通红。
不知不觉就已经九点多了。
薛建议:“都这么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来,你不如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夏初霁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又给苏公馆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依旧是苏承律的部下,苏承律还没有回来。
完电话后,她又跟薛聊了一会儿,才回到隔壁。
她的东西都还在校舍里,一应俱全。洗漱完之后,夏初霁坐进被子里,拿起床头柜上那本《文艺复兴史》。
虽然校舍不像苏公馆的条件那样好,但是她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些不习惯。不知道是因为一段时间下来习惯了温暖,还是因为身边少了个人。
十点多,她放下书正要睡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她本以为是薛,没想到开门看到的是苏承律。
“你怎么来了?”外面的寒风和他身上的寒气冻得她一哆嗦,向后退了退。
苏承律反手把门关上,:“听你不回去,我当然来陪你了。”
等身上的寒气散了,苏承律把穿着单薄睡衣的夏初霁抱了起来,“怎么就穿这么点,别着凉了。”
把她放到床上后,他用被子把她包裹了起来,问:“开学第一天,怎么样?”
“挺好的。我九点多电话的时候你还没回去,今天很忙?”
“开了几个会。另外,郭继孝的讨论会今天开始了。现在一切顺利。”
夏初霁点了点头。
再过几天,郭继孝曾经结过婚,有过儿子的事情应该就会成为南北各大报纸的头条了。
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苏承律坐在床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温情,之前一个人时候的不习惯慢慢消失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她催促。
床头的电灯把她的脸照得特别白皙精致,苏承律看在眼里,笑了笑:“我也留在这里。你有时候住在校舍也挺好的。”
他不是不让她住在校舍吗?怎么现在又觉得好了?
在夏初霁疑惑的目光下,苏承律继续:“省了明早过来的时间,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今晚也可以被我折腾到晚一点。”
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
“你干什么!”夏初霁按住她的手。
可是她那点力气对他来根本微不足道。苏承律的手摸索着从她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开始作乱。“心肝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踏进这间校舍的时候就想,以后一定要在这里要你。”
跟苏公馆不一样,校舍是个给人约束感的地方。尤其是之前在这里虽然有过几次很暧昧的接触,但是他每次都不得不忍耐着。这间校舍可以是意义特殊。
夏初霁又是生气又是害羞:“流氓!”
苏承律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整个人覆了上来,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还有更流氓的。”
夏初霁的身上发凉,发现自己的睡衣被轻而易举剥掉的时候,他身上的军服依旧完整。
军服外套有些粗糙的触感让夏初霁皱起了眉。
她的皮肤太嫩了,军服口袋那方方正正的角轻轻一摩擦就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红痕。浅浅的痕迹在她脖子下白嫩的肌肤上特别明显,苏承律盯着看了一会儿,目光越来越深。
“怎么这么娇贵?”
他直起身体把军装外套脱了下来,穿着里面质地相对柔软的白色衬衫,重新覆了上来,吻上了那红色的痕迹。
他们的身体相贴。
校舍的床是简单的木板床,随着苏承律的动作,摇起来咯吱作响。
这明显的声音简直没耳听,夏初霁抗拒地推着他:“不行,这声音太大了。”声音娇娇的。
苏承律停下动作,抬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声音低哑:“心肝儿,我还没开始呢。”
他只是蹭两下就有这样的声音,一会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被听到了怎么办?夏初霁羞得不知所措。
咯吱作响的声音在苏承律听起来特别助兴。
不过她知道夏初霁脸皮薄,不能不顾她的意愿,但是让他就这么停下来也是不可能的。是个男人都不能。
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夏初霁抱了起来:“心肝儿,我们换个地方。”
随后,夏初霁的后背贴上了冰凉坚硬的衣柜。
双脚落地,苏承律松手的时候,她脚下发软,差点摔倒。
还好苏承律扶住了她。
衣柜方方正正的线条衬得女性的线条更加柔美,黑色衬得她的皮肤白得发光,上面刚刚留下的红色痕迹触目惊喜,苏承律看得眼底冒火。
“心肝儿,你站稳,我拿件衣服给你,别着凉了。”
他把自己那件军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她上下的睡衣早就不见了。
她的肩头圆润又单薄,男人宽大的外套直接挂在上面竟然有些挂不住,要掉不掉的,衬得她特别纤细。
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苏承律很快就占有了她。
夏初霁只有肩膀还靠着衣柜,那军大衣因为被她压在了肩膀和柜子中间,才堪堪没有掉下来。她整个身体弯成了弓状,一只脚着地,要不是被腰上的手扶着,根本站不住。
大冷天的,苏承律额角却冒出了汗。他的衣服到现在都几乎完好,只是皮带松开了,裤子拉链开着,原本塞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全都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夏初霁醒来,想起昨晚的情景,脸红得能滴血。
衣柜前的地上还有不明的痕迹。
“你要去上课了?”听到动静,苏承律睁开眼,声音里还带着清的沙哑。
夏初霁本来定主意不跟他话,却还是没忍住,绷着脸:“你要是没事,就在休息一会儿。”
看出了她的矛盾,苏承律揶揄地勾起唇:“好。”
在这件事上,她被吃得死死的,只能由他乱来。
在临近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薛来敲门。刚好她们今天第一节都有课,可以一起走。
夏初霁开门出来,薛下意识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虽然关门的速度很快,但是她还是看到床前有一双男人的鞋子,而且是军靴。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苏承律昨晚也睡在这里了?”薛语气暧昧地问。
夏初霁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薛“嘿嘿”一笑。
两天后,一则消息震惊南北——郭继孝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随后郭继孝刊登了一则声明。原来,他在娶现任太太之前,曾经在家乡结过婚,只不过一家人都在天灾中离世了,没想到儿子竟然活了下来。
在声明里,他表达了重新找到儿子的高兴,同时也对自己的隐瞒表示道歉。
许多报纸先后报道了这桩陈年旧事,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有人觉得郭继孝是为了权势和地位故意欺瞒,如果当初他据实已告,很可能娶不到现在的郭太太。
也有人觉得情有可原,认为他当初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因为太伤心,想要忘记,现在找到儿子第一时间就发声明,也明他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