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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我发誓,”周玄忙道:“我会把该属于你的名分给你挣回来,我会让这宫里宫外都心服口服,承认你是我的妻子。你千万不要因此烦恼。”

    “陛下一代枭雄,四海臣服,尚且不能随心所欲地立后,你又如何能得自由呢?”苏凤竹道。

    “总会有法子的,只要我心意定,总会有法子,你且再等等。”周玄握紧了苏凤竹的手:“这期间,你切莫再委屈自己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该怎么当这个当家主母就怎么当,在谁面前也不许做伏低!”

    “当家主母?!”苏凤竹给他这个用词逗笑了。

    “没错啊,你就是我屋里的当家主母,一堆娃儿的主母......”周玄看她双眸弯弯,心中痒痒,伸手揭开她面纱,就想往她唇上凑。

    “不要!”然苏凤竹还躲他。这两天她一直躲他,要洗掉这层难看伪装之后,才许他碰。

    “这嘴上又没东西,如何就不给亲了么。”周玄无奈:“要不我闭上眼就是了,闭上眼只想着你好看的模样......”

    “不要就是不要!”苏凤竹用力推他:“我困了,要睡觉了。”

    “那不亲嘴不亲脸,给亲亲别的地方么......你病没好,我就轻轻亲亲......”周玄死皮聊连缠着她。

    “色胚!”苏凤竹无意识地一蹬腿,踹了他一脚。

    “哎哟!”周玄立刻大叫,并捧着刚被她踹到的腿满床滚。

    苏凤竹实在看不过他这拙劣浮夸的演技:“不过是轻轻踢你一脚,用得着装成这样么。”

    “昨日去寻你的路上,不是从马上摔了下去么。这腿上当时只是微微有些痛,现下叫你这么一踹,倒疼的厉害起来了呢。”周玄保持着抱腿趴床的姿势,闷闷地。

    “倒赖上我了?!”苏凤竹轻轻一哂,拉他的腿:“那我看看。”

    “别了别了。我这皮糙肉厚的,别污了你的眼。”周玄忙道。

    苏凤竹雷厉风行地挽起他的裤脚,露出毛茸茸的腿,倒真是有一大块青紫淤伤。

    苏凤竹吓了一跳:“还真伤着了?怎不早?”

    “原也不疼,是给你踢疼的。”周玄还一口赖在她身上。

    那淤伤延绵不断,蔓伸向大腿。苏凤竹也顾不得害羞了:“把裤子脱掉。”

    “啊?”周玄倒扭捏上了:“呃,嗯......也没多大事儿,你让我亲亲,就不疼了......”

    苏凤竹咬咬牙,腾身而上去解他裤带。

    “别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周玄磨磨蹭蹭脱了裤子,脸也红彤彤烧上了。羞是有些羞的,心底下,也真是自惭形愧。

    苏凤竹一看,淤青还是宗,大腿内侧两溜儿皮都找不出块好肉来——骑术不精的人,长时间骑马奔驰就会磨成这样。

    “这,都伤成这样儿,怎昨儿个都不和皇甫远?”苏凤竹忙下床,取了皇甫远留下的治外伤的药膏。

    “这大家都大男人的,如何好。”周玄讷讷道。眼见苏凤竹纤指剜了药膏,要涂到他伤处去,他忙阻拦:“我,我自己来。媳妇儿你病还没好,别动弹......”

    “你脸皮平时不是挺厚的么。”苏凤竹推开他,从腿开始给他擦药。

    药膏冰凉凉的,可经她手擦到腿上,周玄就觉着一线热流,从她手下顺着腿往上冲......

    苏凤竹却没注意他异状,她看到他腿肚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的她心中哆嗦。“你这道疤是怎么弄的,看着挺深的,怕不伤到骨头了吧?”她轻声问他。

    “是时候,爹娘出去,把阿青锁在了家里。”周玄闭闭眼睛,回忆那些陈年往事,想让身体里的火热退下去:“那时阿青才刚生下来没两天。等我回来,只听他在里面饿的直哭。钥匙都给他们带走了,我就想翻墙进去。从墙上往下一跳,没留神下面放着一把耙子。就让耙齿给划破了。”

    苏凤竹听的,只觉着自己腿都跟着疼起来。忍不住伸手轻轻给他揉了揉。

    啊,媳妇儿......周玄只觉着火热又涨几分。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苏凤竹却又摸上他大腿上又一处疤痕:看着似乎是给禽兽撕咬的。

    周玄喉结蠕动,慢慢地道:“那时候大姐病了,就想喝碗白米粥。我就跑到城里,跑人米铺子,瞅空偷了人家一把米。”

    “是给人家发现了,放了狗咬你么?”苏凤竹如此以为。不由得又连摸了几下。

    “不。”周玄喘息着道:“是回去路上,天黑了又下着雪,我就抄路穿过一个乱坟岗子。谁想到那里晚上那么多野狗。就给条野狗追上了,咬了两口。”

    苏凤竹闭上眼睛,都不敢想象那场面。

    “不过后来你猜怎么着,”周玄的声音却又昂扬起来:“那野狗没咬死我,反给我趴下了。我就把它扛家里去了,原是想吃一顿肉的,这狗子倒是个有灵性的,事到临头一个劲儿地把头往地上磕,哀求我,就留了它一条命。你再猜怎么着,我和阿姐不在时候,都是这狗子看着阿青,看的比周老二刘桂兰可好多了!阿青学话,先学的狗子汪汪叫,哈哈......”

    又低沉下去:“可是后来,一天我们都出去了,周老二带人来家里,把狗子杀了炖了肉吃。等我们回来,只剩下个骨头架子了......然后周老二就掏出了一把糖出来当成给我们的补偿。我不肯吃,我和他拼命,把糖都踩地上了。阿青还,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糖吃......可你知道吗,过后我却又后悔,后悔了许久,后悔自己没吃那糖......”

    到此处周玄忙看看苏凤竹,只见苏凤竹双目无神愣愣的。周玄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嗐,你一定觉着我特没出息吧,觉着我配不上你吧,我们家以前,就是这样的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

    苏凤竹慢慢膝行几步,伏倒在他胸膛上。一只手搂住他脖子,一只手却轻柔地滑过他胸腹,下移,握住。

    “我给你糖吃。”她红着脸,声。

    “媳妇儿......”

    “不许话,乖乖吃糖。”

    作者有话要:  咳咳。这是个纯洁的作者君。

    ☆、

    那边陈卢两位夫人气怒回了自己宫中。

    “你去, 现在立刻出宫,去卢家拜见大老爷, 把刚这事儿与大老爷听, 请大老爷明天一早立刻觐见陛下, 这事儿该做个了断了。本宫再不能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拖着!”卢夫人立刻派了人出宫。

    陈夫人则急急铺纸研墨, 给忠心于她的几位老弟兄写信。写着写着, 泪就湿了纸面。便撕了另写。写了改,改了写, 一直到三更天上,也没写好一封。

    “夫人, 其实丞相的没错。”得用的宫人开解她:“虽是原配, 若是真心喜爱, 老早就寻回来了,哪儿还能等到今天。不过久别重逢, 一时新鲜罢了。奴婢还寻思着, 陛下这人啊, 最是记仇的。这刘氏在微末之时抛弃了陛下,陛下现下, 会不会是想先给她点好儿,把她捧起来, 然后再把她踩进泥里, 这样才解恨呢!”

    “会是如此吗?”陈夫人听住了,眼中的泪收了收。

    却还是意难平。“都这时候了,听着钦安殿那边还闹腾的很。”她起身站在窗前遥望钦安殿:“叫个人去探听下, 他们在闹些什么。”

    便派了一个太监去。不一时急急回报道:“了不得啊夫人!陛下与那刘夫人,俩人足足喝了两坛最烈的昭阳红,然后,然后酒劲儿上来了,俩人非叫搬来梯子爬上了钦安殿房顶上去!在那房顶上还一个劲儿地手舞足蹈.....”

    “什么!”陈夫人霍地站起:“就没人劝着陛下么?那刘氏也肯?”

    “嗐,奴才听吴用公公意思,这主意还就是刘夫人出的呢!”太监跺足道。

    “这,这刘氏怎么这样!”陈夫人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钦安殿而去。

    到了钦安殿,果然见一殿宫女、太监、侍卫,都在殿外面胆战心惊地仰头看着。而那高达数丈的大殿屋顶上,景泰帝正和刘桂兰欢乐地跳莲花落,不时还摆个白鹤亮翅、犀牛望月、懒驴滚......

    陈夫人捂着心口,差点没晕过去。

    “哎哟喂,我的夫人啊,您可来了——可不是的找您来的啊!”吴用见了陈夫人,如同见了救星:“陛下他下了旨,不许的们去找人,否则就把的们全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