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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两天的筹备时间却也有点紧。苏凤竹只能把送苏勉出宫的事儿放在一边,全力准备起来。

    她不敢让苏勉离了身边,只能时时刻刻都把他带身边看着。

    孩子们都知道来帮忙,周青周橙可以帮着跑腿找人,周紫可以帮着翻箱找柜——忙忙碌碌里一回头,苏凤竹见苏勉翘二郎腿在榻上躺着,旁边粉粉费劲地磕着瓜子,把仁儿送到他嘴里。

    “快点宝贝,没的吃了。”他张着大嘴道。

    苏凤竹过去揪着他耳朵把他揪起来:“闲的难受是吧?来,给姐画一幅孔子像,拜师礼好用。”

    “我还病着,手上无力,怕画不好。”苏勉挣扎道。

    然苏凤竹哪里容得他不肯,速速把笔墨纸砚准备了来,强按他在桌前坐下:“不画没有你姐夫做的饭吃。”

    苏勉只得不情不愿拿起了画笔。

    一转眸见周青在一旁惊奇地看着。“你会画画?”见他看过来,周青不好意思地道。

    “会啊,”苏勉咬着笔杆歪着头看他:“你也喜欢画画吗?我可以教你啊。”

    “好、好啊。”周青走近来。

    苏勉便站起来,示意他在自己原来位置坐下。“画画啊,很简单的。”他着,把笔塞到周青手里,又握住周青的手,带着他在纸上描画:“有这么几种基本手法......”

    苏凤竹又是一转头,看见这一幕,一拍额头赶紧过来把人拉开:“阿青,你去尚服局,问问给你们做的骑射穿的衣裳可得了。”

    等周青一走,她狠狠拍苏勉的头:“不许戏弄他!”

    “疼,疼!”苏勉呲牙咧嘴:“姐,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温柔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凤竹冷漠道:“现在我恨不得一巴掌死你。”着又自顾自忙活去了。

    苏勉委屈地撇撇嘴。便又抱过粉粉:“我教你画画好不好?”

    “嗯嗯!”粉粉用力点头。

    “真乖。”苏勉便又握住粉粉手抓着笔:“你知道怎么画孔子?唔,哥哥教给你,先画一个大鸭蛋,然后两个鸭蛋......”

    “禀奉圣夫人,这便是拜师礼上的祭孔礼器了,请奉圣夫人查看。”那边司制宫人送来了礼器。

    苏凤竹还真一件一件亲自查看过。时下流行瓷质礼器。苏凤竹看过便发现有一个礼器釉色有些破损。“把这个拿回去换了。”她递给头的太监。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那太监慌张下跪。他看着行事有些不够稳便,慌张间就没接稳那礼器,啪嗒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人万死,万死!”那太监又惊慌去搂那些碎瓷片,手给割破了都顾不得。

    苏凤竹身边的周紫下意识去拉他:“没事的没事的,你别这样,手都破了。”

    “行了,没多大事,起来去包扎下吧。”苏凤竹也道。

    “谢公主,谢夫人。”那太监连连叩首。

    而就在她们被这太监吸引了目光的一瞬,旁边的一个宫女手迅若闪电地往礼器中的香炉里一探。

    旁间里正和粉粉画人画的不亦乐乎的苏勉,眉尖几不可查的一动。

    一时司制宫人们走了,苏凤竹和周紫亲手把各色礼器在正堂供桌上摆好。

    “那就只差一副孔子像了。”苏凤竹着,看向苏勉。

    却见苏勉正认认真真地提笔在粉粉额头画王字:“那你就是老虎了。”

    粉粉手整个按进墨池,然后点到苏勉鼻尖上:“你是大兔子!老虎吃大兔子,嗷呜!”

    “你吃不着!”苏勉着放下她起身跑开。

    “老虎抓大兔子!”粉粉伸展着黑黑的爪子追上来。

    苏凤竹扶额:“勉......肖兔儿你几岁了啊?才学会玩儿吗?”

    “是啊,我才学会啊!”苏勉抓着她,拿她当挡箭牌躲避粉粉:“你是只笨老虎,你抓不着我!”

    “我不笨,抓到了抓到了!”粉粉绕着苏凤竹转转。

    俩人手上都有墨迹,须臾就把苏凤竹衣裳都弄脏了。

    “快停下我生气了!”苏凤竹道。

    “姐姐生气了大兔子好害怕啊!”苏勉着拔腿往后跑。却是看也不看路,一头撞到了供桌上,礼器噼里啪啦都给撞摔碎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勉眨巴着眼睛:“我,哎哟,我身上好痛,一定是撞伤着了......”

    苏凤竹忍了又忍,才忍下心中的咆哮。

    “就干嘛用瓷做这些东西么。”周紫看着满地狼藉,心疼极了。

    “咦,这是什么?”突然她注意到,被碎的香炉的垫沙中,露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条蛇呀!”

    苏凤竹定睛看去:香灰中盘成一坨的,可不是一条通体青翠、长了个红冠、筷子粗细的一条蛇!

    “蛇,蛇!”苏勉大叫着躲到苏凤竹身后。苏凤竹也吓的忙抱起纷纷连退两步。周紫却毫无惧色,还拿碎瓷片扒拉那蛇:“放心,是在冬眠吧,不会动的。不过咱们刚才分明看过这里,就只有沙子啊,它从哪儿冒出来的……”

    “阿紫快别动它了,快过来!”苏凤竹厉声叫人:“来人,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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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抱歉,作者君这两天在疯狂的补国家宝藏,更晚了......

    69、 ...

    苏凤竹略想想, 便把这事想了个通透,毕竟那送礼器的太监举止太过异常。这等简单伎俩, 她竟然差点就中计了。而再往后想想, 她越想越惊。

    这行拜师礼的正殿, 平时他们并不会使用, 空旷旷冷冰冰的。故而若不是苏勉误误撞发现了, 这冬眠的毒蛇并不会醒来,会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这香炉里面, 一直到后日拜师礼之时。那时这殿里必会早早燃起炭火,四下温暖如春。则毒蛇受热醒来, 而景泰帝和皇子公主们, 按礼都是要敬香到这香炉里的——就算有个万一, 这蛇没醒来,插香进去也必定察觉异常, 发现这蛇......到时候不管伤没伤人, 筹备这拜师礼的苏凤竹身份摆在这里, 便是周玄再护着她,怕是也逃脱不了一个谋害皇帝的大罪。

    周玄和景泰帝听闻此事, 立刻中断政务赶了过来。不多时,余皇后也过来了。

    “这事儿, 皇后怎么看?”听苏凤竹把事情经过了之后, 景泰帝沉着脸问余皇后。

    “就含冰宫不要使唤人不是个事儿,这么大地方人气不足便容易滋生这些蛇虫,大殿下还是听本宫一句劝, 全改了吧。”余皇后从容自若地道,仿佛和这事儿没一点关系。

    “这大冬日里,这蛇冻的硬邦邦的,娘娘是这蛇自己爬进去的?”到底是亲父子,周玄的脸色神态和景泰帝一模一样。

    “是哦。这么来是本宫疏忽了。”余皇后作惊讶状:“该是有人作祟,把这蛇放进这香炉里的?这分明是想要谋害皇嗣啊,好大的胆子!是谁送来的这香炉?”

    “娘娘,奴才们冤枉啊!”送礼器的司制宫人等早已被禁军揪来跪在地下。此时为首那太监忙捣蒜也似磕头:“奴才们送来东西之时,已与奉圣夫人当面验查,便是这香炉里面的沙子,也是拿手搅过的,那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啊!不信,不信您问奉圣夫人啊!明城公主也是在一旁看到的!奴才们委实不敢谋害皇嗣!”

    “他这话,可当真?”余皇后看向苏凤竹。

    “虽是如此,可之后他碎一个礼器,举止慌张,像是特意引开妾和公主的注意力。”苏凤竹道:“现下想来,便该是那时,有人乘机做了手脚。妾请审问这些人。”

    “也就是,他们把东西交到奉圣夫人手上之时,奉圣夫人的确没发现任何不妥。”余皇后缓缓走到苏凤竹面前:“而等他们走了之后,这儿有人不心破了香炉,才发现这毒蛇。对吧。本宫怎么觉着,是他们走后这毒蛇才给放进去的,这倒更的通呢?”

    “娘娘是,这蛇是妾放的?”苏凤竹直视着她道。

    “东西送到之后,这里只有两位公主,夫人,和夫人的奶娘之女。”余皇后看看苏勉道:“两位公主是绝不可能做这样事情的。夫人的奶娘之女破了香炉才使阴谋暴露,也该不是她做的。唯有夫人,”她向苏凤竹挑唇笑笑:“有这心机,也有这胆量。到底是前朝余孽,如何会真心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