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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启驾!”随着威严悠长的呼喝之声,长长的队伍往宫外迤逦而去,吸引了整个京城的目光。

    “真是奇怪,你娘怎么舍得让你跟我们走?她不是都不许你跟我们沾边么?”周紫带着粉粉和朱儿坐了一车,她不解地与朱儿道。

    “娘,娘好孙儿该和祖母亲近的。”朱儿边抹着眼泪边哽咽道。他努力抽搐着鼻子忍泪,看的出是想做出一副男子汉的模样。

    “阿奶是我们的,不是你的。”而粉粉冷冷地道。

    “啊?”朱儿看看粉粉,只觉着粉粉不似以前那样和他亲近。“粉粉你不喜欢我了么?”他问道。

    “是啊,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喜欢逢春了。”粉粉干脆利落地道。

    “啊?”朱儿大惊,惊的连哭都忘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因为逢春对我可好了,逢春他长大要娶我。”粉粉捧着脸开心地道。

    “咦,他那么怎么能娶你!”朱儿大急。

    “都了长大后。”粉粉从容道。

    “可是,可是”朱儿慌乱地比划着:“他两岁你四岁,等他四岁时候你已经八岁,等他八岁时候你,你,呃,呃,”他忙把十个手指比到一起数来数去:“十六岁,对是十六岁!!等他十六岁,你,你......”

    这下是真不知道了。

    “三十二岁!”周紫在一旁忍笑道。

    “对,三十二岁!”朱儿大声道:“三十二岁有贵妃娘娘那么年老色衰!你要等到那么年老色衰才嫁人么?”

    “哦,你的好有道理哦。”粉粉怔怔点头:“我竟没有想到......”

    周紫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

    此时车子停了下来,周橙钻了进来:“二哥叫我和你们一起坐。”

    “为什么啊?”周紫问他。

    “因为兔儿姐姐被大哥赶下车,去和二哥坐一起,二哥这样人太多了,叫我来你们车上。”周橙嘀咕:“明明这个车上加上我都四个人了,那边才两个啊!”

    另一辆车上,兔儿身子一倒占据了大半个车厢。“唉,你哥和我姐又开始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儿了。”他懒洋洋道。

    “啊?”啥......纯洁如你怎么可以知道没羞没臊的事儿......周青一脸窘迫。

    “整天折腾不老少,如何就折腾不出一个宝宝来。”兔儿又叹息。

    “唔......”周青只觉着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

    “这又舟车劳顿往那山沟里去,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指望了。”兔儿脚一撩,大咧咧摆个二郎腿。

    “呃,啊,”周青赶忙岔开话儿:“兔儿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和嫂嫂在那山沟里吃苦的。便是哥哥惹了爹的气,我,我会上进,保护哥哥嫂嫂的。”

    “哦?”兔儿抬抬眼皮看他:“你要怎么上进啊?”

    “我现下学了不少文章,差不离的道理我都明白了。”周青认真道:“没事儿我去爹身边、三叔身边听他们大人讲朝堂的事儿,我也都听的懂的。连三叔都夸赞我了不得,等我以后入了朝堂,定能让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

    “唔,”兔儿爬起来,凑到他身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眼睛扑闪着上下量他,叫周青心如鹿撞。“听你这意思,志向不啊。”他道:“叫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你这是想当皇帝啊,嗯?!”

    “不,不行么?”周青茫然道:“我这么聪明,我当皇帝一定能护好所有人的。”

    “不行!”而兔儿猛地一声大喝,震的周青耳膜疼:“你当皇帝我姐姐怎么办!我姐姐至少得当皇后!你要想当皇帝,我现在就掐~死~你掐死你!”

    着还伸手往周青脖子上比划。

    “啊,好好好,那我不当了还不行,我不当了还不行!”周青慌乱中抓住了他的手,顿时又是一阵心神荡漾:啊,我抓住她的手了!怎么这么硬一点不软和——定是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可怜见的......

    作者有话要:  青儿的暗恋状态不会长久了......

    ☆、

    行了三日之后,逢太后就嫌仪仗走的太慢了——也的确是慢,一日不过行三五十里而已。周玄便叫安排了两辆寻常车子,只几个侍卫护卫着,一家人微服离了仪仗秘密先行。

    少了繁文缛节的约束,这路途愈发热闹。

    苏凤竹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正儿八经的出趟远门。因此这趟旅程,她颇有些新奇兴奋。而今又离了外人,摆脱了繁文缛节的束缚,她愈发欢喜。兴到浓时她也不管春寒料峭,出车登马,又招呼周玄:“我们赛马好不好?”

    “别赛了,我现下就认输便是。”周玄笑道:“我骑术差,可不敢快跑。媳妇儿你可怜我,咱们慢慢骑一会儿可好。”着也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匹马。

    苏凤竹却存心要捉弄他:“那我指点你骑术好了。缰绳拉紧,脚蹬踩稳......”称其不备间,用力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嗖地窜了出去,周玄惊慌的呼喊在空旷的原野中拉的老长:“媳妇儿——救命啊——”

    苏凤竹噗嗤一笑,拍马跟上。俩人风驰电掣,很快就把车子远远甩开。

    “媳妇儿——我真不行啊——我要掉下去了——谋害亲夫啊!”周玄还在鬼喊。

    “稳住,腰胯用力,身子随马起伏。”苏凤竹指点他。

    “用不上力啊啊啊!媳妇儿,快救我,把我摔坏了夜里谁伺候你啊啊!”然周玄前栽后倒可怜兮兮地道。

    “浑什么呢!”眼见着他的确要摔下去的样子,苏凤竹驱马靠近了他,伸手去扯他的马疆,想把马稳住。

    然不防,周玄的身形瞬间稳住了,胳膊一伸搂住她的腰,略一使劲儿就让她腾空而起,落到了他身前。然后低头凑她脸上,用力叭地一口。

    嗯?苏凤竹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周玄。周玄此刻笑容满面,马控的又稳又快,哪儿有一丝儿骑术差、不敢快跑的意思?

    “好啊,你又骗我,装的可真像!”苏凤竹恍然大悟,又惊又气地捶他胸:“什么时候骑术这么好了,谁指点的你?如何从没跟我提起过?”

    “就这往南边去的路上,我想着,我这不是正经仗材料,所以必须把骑马练好,不然要是败了,想跑都跑不了。”周玄嬉皮笑脸道:“若是被俘了或是叫人砍死了,见不着我才娶着的亲亲好媳妇儿了,我多冤屈啊!”

    苏凤竹听了忍不住的笑。“谁你不是正经仗材料了,就你这贼精贼精的,若你是统帅,你丈母娘和舅子早给你算计死了。”她仰头蹭蹭周玄的脸道。

    “有你在,我哪儿敢啊。唔,这脸上冰凉冰凉的。”周玄忙把她往怀里按:“快,钻我披风里捂捂。”

    “别了,快把我放开,叫人看见不好。”苏凤竹推他。

    “没人,你看哪儿有人啊。”周玄不放。

    眼下还没开春,驿道上往来行人是少,可也不时有那么一两个。眼下就有一伙儿人从对面儿走近了他们。“那不是人啊,快把我放开。”苏凤竹急道。

    话间那一伙二十余人人已经风驰电掣到了跟前。都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看扮非商非贵,不三不四,不像正经人。

    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三四个或面目嚣张或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其中一着红衣的早已瞅住了苏凤竹。“吁——”他一拉缰绳止住了马,其他人不用他指示,调转马头,把苏凤竹和周玄团团围住。

    “啧啧,携美同御,兄台好兴致啊。”这红衣男子斜着眼瞟了苏凤竹道。

    “这般姿色倒是少见,我猜定是京中行院的娘子,咱这地块儿不能够有!却不知一宿作价几何啊?”他旁边一个黑衣的猥琐笑道。

    “不管作价几何,这娘子咱齐兄弟即看上眼了,那是她的福分!”又一粗头大耳的男子道:“咱齐兄弟,那是这叶城朱雀帮的少帮主!识相的,赶紧给我把人放下,滚!”

    周玄心中早已大怒。“你们现下立刻叩头谢罪,我便饶了你们。”他冷冷道。

    “嚯哟,是条硬骨头的好汉!”那被他们称为朱雀帮少帮主的红衣男子面目狰狞地笑:“弟兄们,遇到了这等好汉,咱们可不得切磋切磋?好叫他知道知道,我这齐字怎么写!”

    他这话时,旁边的随从们已经下马摩拳擦掌冲着周玄他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