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想特地拿了浴巾递给虞豆宛让她送过去，然后拉着姜城走到甲板的另一头看风景。

    聂尧光脚站着见虞豆宛迟迟不来，就假装了个喷嚏。

    “啊啾——”随后一条浴巾扔到脑袋上，从头盖到脚。

    “豆宛。”聂尧拿开浴巾看着冷面女人，“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虞豆宛瞥了她一眼道：“下个月你的演唱会，没多少天我只是希望你能状态好一点。”

    聂尧笑的不在乎：“那你也是关心我的，豆宛。”他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发梢，过了好一会儿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

    虞豆宛站着，没回答，聂尧一直看着她，直到女人转身走了，他也没等到答案。

    回去的气氛冷清，全程只有顾想和姜城在话，聂尧又变得冷淡顾忌看不出情绪，而虞豆宛更是面无表情。

    顾想有心无力，怕是撮合不起来这一对了。

    后面几天在海岛都在悠闲的逛吃，晚上姜城拉着顾想一起运动，顾想累了不想动了就趴在姜城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做俯卧撑，美名曰：增加臂力，增加运动力。

    姜城坏极，做俯卧撑的时候故意歪了身子让顾想滑下去然后自己迅速躺平再接住她，顾想生气捶他，姜城每次都笑眯眯的受着，气的顾想挠他痒痒。

    在海岛的日子很甜蜜，但总有离开的日子。

    微博上关于他俩话题的热度降低了不少，姜城微博底下时不时后还会有人提一句，上飞机前姜城问：“我能给你的一段安稳时光不多，回去以后可能还会有各种流言蜚语，也有可能一个月我们会遭遇数次”被分手“传闻，顾想，你后不后悔？你愿不愿意？”

    他拉着顾想的手，攥的很紧，眼睛盯着她，看的专注。

    顾想看着人来人往地机场道：“我后悔你会放开我吗？我不愿意你会松开手吗？”

    姜城笑了，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上飞机，回B市。

    ——

    顾想之所以能调课凑了几天出去，是因为大一新生还在军训没有课，过几天就是中秋，顾想中间几天没课，所以连着国庆一共十二天假，她算跟汤奶奶过完中秋再和姜城回家见母亲。

    顾家老父亲这几天跟着单位去云南旅游，顾想乐的自在不用回去。

    电话和汤奶奶了中秋过去，顾想一大早去弄斋堂买了月饼开车去了疗养院，汤奶奶罕见的没有在门口等她，而是在屋里坐着擦相框，她动作很慢，一块巴掌大的相框被她擦了好几十遍。

    顾想从窗外看到知道奶奶是想念汤林和汤林的父亲，她微微难受，本该合家欢乐的日子，老人过的冷冷清清。

    “奶奶！”顾想调整心态，高声地站在门口喊着。

    汤奶奶迟缓地转头，慢慢地站起来露出笑：“来了。”

    “奶奶，今天天儿特别好，风吹着不冷不热的，您出去散步了吗？”

    “我没出去，腿不利索就在屋里呆着。”

    顾想：“您腿怎么了？”

    汤奶奶摸着膝盖：“老了，关节炎。”

    顾想蹲下去给汤奶奶按摩：“要不我给您买个轮椅？”

    “要那东西干嘛。”汤奶奶道：“我又不是残废，别买别买。”

    顾想笑，给她按摩了十分钟的膝盖：“好点儿了不？”

    汤奶奶站起身：“孙女按的当然好，不疼了。”着还走了几步，把顾想乐的扶着她在院里走了一圈。

    “姜怎么没来？”汤奶奶望着门口问。

    “他白天有工作，我先过来的他晚上来。“顾想搀着她道：”都是您孙女婿了今天过节能不来吗，不来我就不要他了。”

    汤奶奶被她逗笑了然后教育：“要是忙也不用来，你们年轻人有工作他又是演员，拍戏多难啊，你可得让着他，别动不动不要人家的，不好！”

    顾想也是随口一，闻言便道：“好好好，以后不了啊，奶奶咱们回屋吃月饼吧，我特意买的弄斋阁的。”

    祖孙俩在屋里呆了一下午，顾想给汤奶奶着最近的趣事，五点多的时候姜城仆仆赶来，手里拎着礼盒进屋就上道的喊了声：“奶奶。”

    “哎！”汤奶奶贼高兴，一连了好几个好字。

    顾想做了几个菜，三人坐在饭桌上，汤奶奶在首位手里拿着水杯当酒：“今年咱们也是一家人团聚，老婆子我今年太高兴了，有一个孙女不还多了一个孙子，明年就能抱上重孙子了。”她话的速度很慢，但是一字一句思维清晰：“你们俩以后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互相扶持。夫妻夫妻是夫妇一体，两个人好，以后家庭就好，两个人不好，以后家庭就不和睦，儿子长大了是媳妇儿的，女儿长大了是别人家的，唯有夫妻，你们才是能互相携手走到老的。”

    汤奶奶道中途放下水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顾想：“这是我给你的。”

    顾想连忙推回去：“您这是干嘛，我还能要您的钱不成。”

    汤奶奶按住她的手：“我是你奶奶吗？”

    顾想：“是啊，您是我亲奶奶，但这钱我也不要。”

    “我不是给你的，我是给你和姜城的我提前给你俩结婚的。”汤奶奶对着姜城：“明年娶我们顾想，奶奶着红包酒提前给了。”

    姜城道：“奶奶，明年我一定把顾想娶回来，到时候还得接您去参加婚礼不是，您到时候再给也不迟。”

    “那就迟啦！”汤奶奶道，“收了！吃饭！”

    老人家的霸气，让顾想无奈的收下，中秋夜的团圆饭，其乐融融和睦温馨，汤奶奶一直精神特别好的跟他们聊天笑，临了还把他们送到门口挥手：“回去好好过日子，以后不用来了。”

    顾想坐在车里道：“日子要过，也要来看您啊，奶奶快回去，我们这就走了。”

    汤奶奶没动，看着他们车子开向远方，才慢慢走回去。

    脸上的笑意没有了，抬头望着圆月，神情寂寥。

    顾想回了姜城的公寓，她跟顾家妈妈电话十一回去，电话里提到了姜城，顾妈妈一时没话，最后只道：“等你们回来再。”

    顾想挂了电话，跑到客厅找姜城，把头靠在他肩上俩人一起看电视她：“我觉得我妈妈那一关你怕是不好过。”

    姜城抚着她的头发道：“以后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我这关也是很不好过的。”

    顾想笑他：“还没见我妈呢就想女儿了，也不害臊。”

    姜城搂住她：“迟早的。”

    “那我还以后是儿子呢。”

    姜城：“反正都是你生的。”

    顾想：“……”

    从海岛回来后他们就睡在了一起，顾想晚上睡得不安稳，夜里醒来好几次心都是砰砰跳到的，她一翻身姜城就感受到了，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然后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背似是安抚，顾想看着他的睡颜心就软了，这人，就算睡着了还在关注着她。

    ——

    人是有预感的，尤其在面对噩兆的时候。

    第二天吃早饭，姜城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顾想刚端起玻璃杯电话就响了，心里莫名的一跳，手里的杯子没拿稳啪的掉在地上，碎了。

    疗养院院长的电话，汤奶奶于半夜离世。

    顾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开玩笑，可是看着手机号码，是汤奶奶的电话，但是话的人却是院长。

    “您…什么？”她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心里一下紧张喉咙迅速发干，姜城在厨房做豆浆，看到外面的人状态不对立马走出来到她身边。

    “顾想，很抱歉，汤奶奶走了。”院长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顾想的眼里立刻泛起泪水滴答落下，哭而不自知，她只觉得心里很堵，不上来的难过，眼泪一直掉，可是也不知道眼泪怎么来的就是止不住。

    姜城抱住她。

    她再次艰难的开口，连呼吸都是沉的：“我…我昨晚才回去过。”她不想哭，但是好像没办法抑制住，本来压抑着自己掉眼泪，可是当一句话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尤其在姜城搂住她后，更是收不回来，泪水决堤，她不相信。

    “我昨晚才…回去看她的，她怎么可能…”她咬住唇，眼睛一片通红。

    “我们回去，我们马上就回去。”怀里带的人一直在抖，姜城心疼不已，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的着。

    “回去，我要回去。”顾想抓的姜城的衣服，他的前襟都被泪湿了。

    姜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和顾想出门，坐在车上的时候顾想已经冷静了，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姜城开车的间隙一直看着她。

    “宝宝。”他叫她。

    顾想没话，但是回了头，姜城一只手握住她的，紧紧地传给她力量：“别怕。”

    “嗯。”

    疗养院里很多人，顾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她分不清谁是谁，也没人关注她，她一心上楼回汤奶奶的屋子，心里一直叫嚣：假的吧，是假的吧！

    然而让迈进了那个走廊，看到了外面进出的很多白衣人，她心凉了，院长站在门外眼睛是红的，顾想站定，刚憋下去的泪又起来了。

    十米的距离就到了门口，可这步子她怎么都不敢迈过去。

    身后一只温热的手搭在肩上，是姜城。

    顾想抬头看他一眼，姜城定定地看着她，坚定而温暖。

    万水千山，一路磨难，艰难万险，我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