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听完宿迟的讲述后, 麦田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游来荡去的海星。
她理了下故事脉络。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也没什么大阴谋。
整件事情的起因后果, 包括她的坎坷命运,皆因无机和苍凛两个赌神赌造成的。
原本宿迟并不是变态,非但不是变态, 还是一个单纯善良乐于助人的三好少年,哦不,是少女,算了, 还是少年吧。
因为苍凛和无机的一场赌约, 导致单纯善良乐于助人的宿迟成了阴狠变态。
又因为苍凛和无机的赌约,因缘巧合下,使得无机的空间兽救了本该丧命的麦田。
之后, 麦田便来到了这个玄幻且变态的世界。
正因为有了前面的因——无机和苍凛拿宿迟赌, 还当众笑话他傻, 导致宿迟性情大变,成了个报复社会的疯子。
这才有了后面的果——满腔怨气的宿迟将苍凛的魂魄封印到毛驴体内,并对他下了变态的诅咒。
苍凛为了解开诅咒,不得不丢掉脸皮放下架子勾引麦田,让麦田爱上他。
当麦田对他动情后, 他再当众羞辱她, 伤害她。
如此,他的诅咒才能彻底破解。
将整件事在心底过了一遍后,麦田紧抿着唇, 心情复杂,胸腔处郁结着一团吐不出吞不下的浊气。
对于苍凛和无机这两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个是她睡过的男人,也确实动过感情,一个是教了她功法,将她引上修行之路的人。
恨吧,倘若没有无机的空间兽,没有苍凛的心头肉,她早就死了。
爱吧,付出的感情,被当作笑柄在众人面前调侃,让她如何能释怀?
起来,整件事,她才是最无辜的。可到头来,她却成了被伤害最深的那个。
此时此刻,她倒是很能理解宿迟当年的心情。
那是怎样的愤怒与伤悲?
先前从无机那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情况后,她怒意消了不少,本算放弃报复,不再与苍凛有纠葛。
而现在,她反悔了。
她要让那个坏入骨髓的男人在她面前低头,要让他也尝一尝被人戏弄后的愤怒与伤痛。
“前辈,您可知苍凛与我师父,他们当年为何要针对彼此?只是因为九天神女,还是,还有其他的矛盾?”
她决定多了解下苍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宿迟眉头深蹙,似乎在回想。
“据我所知,他们之间,并无大的矛盾,若真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俩必死一人,不是无机死,就是苍凛死。”
“那也就,是因为九天神女的缘故。”
宿迟摇头:“也不完全是,在你师父还没喜欢九天神女之前,就已经和苍凛斗了起来。”
麦田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用手搅动下海草。
“无机出生于星海界,父亲是海星族的族长,修为仅次于星海神君,连星海界主在他父亲面前都得礼让七分,母亲是海灵族。”
“他父母恩爱,只育有他一子。他一出生,便受尽万千宠爱,成了星海一霸。”
“在他三百岁时,越级斩杀了条三千多岁的魔蛟龙,五百岁,挑了魔界在下界的十八处魔域宗门。什么天赋异禀,年少有为等都能用在他身上。”
“他虽然比苍凛三千岁,然而却比苍凛早两百年进入九天书院。”
“他刚进入九天书院,便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女仙们,九成以上都想与他做仙侣,男仙们,一半被他收服,另一半因嫉妒,便凝聚成一股势力与他作对。”
“这一切,在苍凛进入九天书院后便被破了。原本爱慕无机的女仙们,纷纷倒戈转向了苍凛的裤.裆。那些本就与无机作对的男仙们,更是齐齐站到了苍凛这边。”
“当时的苍凛,整天阴沉着脸,一身戾气,与傲气张扬的无机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冷酷阴郁、寡言少语,是神界不受宠的大皇子,一个放纵不羁、嚣张狂妄,是星海界霸王。”
“以他们二人为代表,将九天书院分成了两大派。自此,无机便跟苍凛斗了起来。”
“至于九天神女,当年我也以为无机是喜欢神女才记恨上苍凛的。后来才明白,并非如此,他压根就不懂得男女情爱。”
到这,宿迟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无机这一生,只怕是从没喜欢过任何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情为何物。他是因为九天神女喜欢苍凛,为了把苍凛斗下去,他才想把九天神女抢过来,久而久之,或许真的也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麦田瞪大眼:“那……那被你伤了的神女,岂不是很无辜?”
“无辜?她哪里无辜了!”宿迟刷地下转眼看着她,“即便无机不喜欢她,可她喜欢苍凛是事实。她喜欢苍凛就是原罪,就不无辜。”
麦田吓得魂魄一颤,紧抿着嘴不话。
“怎么,你怕了?”宿迟笑得邪佞地看着她。
“不,不怕!”麦田大声回复,“我又不喜欢苍凛,我怕什么!”
“你喜欢也无妨,我不讨厌你,不会伤害你。”
麦田心里一暖,正想谢谢,话还没出口,宿迟当胸给了她一刀。
“你和九天神女不一样,她仙姿佚丽,清高冷傲,为之倾倒的男人能从神界大门排到魔界茅坑,我偏生看不惯她那副高冷的臭德行。而你嘛,你长得丑,没人爱,命运又坎坷,已经如此不幸了,倘若我再伤害你,岂不是显得我畜牲不如。”
麦田:“……”我刀呢?四十米的大长刀,给老娘拿来!
宿迟好心情地笑了声,白玉般的手指在她肩膀上点了下:“自己去选一棵珊瑚。”
麦田起身朝他做个鬼脸,一头扎进了珊瑚丛。
她抱起一棵蓝色珊瑚问:“这个行吗?”
宿迟摇摇头:“重新选。”
麦田选了几棵都被他否决了。
“那你自己来!”她气得手一摊,“好的让我自己选,可我选了五棵,你都不行。”
宿迟手一指:“你左手边,粉红色的,最嫩的那一棵。”
麦田低头一看,左手边一棵亮粉色的珊瑚。
她嘴角抽了抽:“这颜色会不会太骚了点?”
“骚吗?你师父年轻时,最爱穿亮粉色衣袍。”
麦田:“……”
宿迟笑道:“男人穿这种颜色,确实骚了点,但姑娘穿正合适,这叫纯。”
完,他手一招,亮粉色珊瑚飘了起来,飞到他手中。
麦田也飘去了他身边,两手放在膝盖上,坐得乖乖巧巧。
宿迟看她一眼,突然伸手在她头顶摸了下。
麦田吓得一抖,她生怕宿迟下一刻就把她的元神捏碎。
宿迟只是轻轻碰了下,便收回手:“两百年前,我养过一条狗,它最喜欢被我摸头。”
多余的话不再。
珊瑚跟海星都选好后,宿迟带着麦田又去另一处水域选了海草跟海绵。
从海底出来后,麦田着护魂伞坐在沙滩上看夕阳。
宿迟看她一眼:“你就不生气,不难过吗?”
“生气什么,难过什么?”麦田反问他。
宿迟被她问得一愣:“生气我们的赌约连累了你,难过苍凛为了解开诅咒欺骗了你的感情。”
麦田抬了抬下巴:“我已经气过了,也伤心过了。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做最好的自己,让苍凛难过。至于你们赌的事,谈不上连累,若非有无机和苍凛的赌约,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话。”
宿迟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能有如此心态,很好。”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张白绸布,动作优雅地将白绸布铺在沙滩上,随即又拿出一把鸦青色沙滩伞,认真地将伞撑起来。
全程动作优雅迷人,光看他做事,温柔又细致,活脱脱一个暖男,哪里能看出他是个变态。
麦田坐在一边托腮看着他撑伞,摆放桌椅,煮茶。
察觉到麦田的视线,宿迟转过头:“过来,坐到结界伞下。”
“你这是结界伞啊,我还以为是沙滩伞呢?”
“沙滩伞是什么?”
麦田摆摆手:“没什么。”她看了眼,摆放在白绸布上的珊瑚、海星、海绵等,“现在就开始做了吗?”
“嗯,今天就必须做好。你的魂魄不能离体太久,最多五日,否则便会魂飞魄散。”
麦田:“那赶紧开始吧,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一边看着就行。”
完后,宿迟便挽起袖子,蹲了下去。
麦田看着他将袖子挽到了肘腕处,露出白皙的臂,臂上的汗毛细细软软,在阳光下泛着绒绒的金光。
他裸.露在外的胳膊给人一种文雅书生气,不像苍凛那般肌肉贲张有力量感。
然而他也并非是像女人那般纤弱秀气。
算是一种中性美,介于野悍男人与娇柔女人之间的美。
像余先生的诗——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宿迟,便是第三种绝色,是超脱了男女之外的美。
麦田正看得投入,冷不丁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
“别盯着我看,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对你更不会感兴趣。”
“咳。”麦田咳了声,“宿姐想多了,我对姐妹也不感兴趣。”
宿迟冷眼一瞪,麦田秒怂。求生欲爆棚,立马改口。
“宿哥,是宿哥。弟口误,口误,宿哥见谅。”
宿迟低着头神情专注地雕刻珊瑚,不再搭理她。
麦田便坐在一旁看着他雕。
一盏茶后,珊瑚树被雕出了人形。
日落月升,到了夜里,结界伞上挂着的夜明珠发出耀眼的亮光。
宿迟借着夜明珠的光继续雕刻,而麦田早已在太阳落入海平面时便睡了过去。
“好了。”宿迟叫醒她,“你看看,可还满意?”
麦田睁开眼的瞬间,吓得一个起跳,蹦出好几尺。
这这这……
她脑海里瞬间蹦出四个字——童.颜.巨.乳!
这他妈是照着日漫捏的吧?!
一张娃娃脸,看着最多十四岁,胸有ABCDEFG……操,起码有G!
妈呀,G奶!
“宿宿宿……宿哥,这是不是夸张了点。”麦田声音都在发颤。
宿迟不悦地拧眉,似在嫌弃她麻烦:“不是你的要又纯又欲吗?”
麦田:“我……”
她了下自己的嘴巴,嘴欠!
宿迟抛着手里还没用完的珊瑚泥:“我没喜欢过女人,也不知别的男人是怎样的口味,你懂吗?”
“我……我上哪去懂。”麦田捏了捏眉心,“太大了,再,再点。”
宿迟两个手去捧住其中一只:“还可以,刚好捧住。”
麦田按了按额头:“没谁会去用两只手捧吧,一般都是用一只手捏,一手捏一个……”
妈耶,她在什么?!
宿迟轻笑了声:“你倒是挺懂。”
麦田低头看着脚尖,羞得魂魄都在发烫。
最终宿迟重新给她捏了一对,圆球形的,以他的手衡量,单只手握不完。
剩余的珊瑚泥,他用在了后面。
应麦田的要求,又将她的脸重新调整了下,塑造成十七八的模样。
麦田看着前凸后翘的身体,满意地点头:“不错,阔以阔以,太感谢前辈了。”
然而当她看着光秃秃的头顶时,脸上笑容僵住。
“怎么了?”宿迟问。
麦田一脸严肃:“没头发吗?”
“头发,以及……”他视线在人偶腹部下扫了眼,“别的毛发,跟器脏部位,不需要捏。待你进入这具身体后,你的五脏六腑便会归位,形成真正的人身。”
麦田:“原来是这样。那,那我之前那具身体,算怎么回事?”
她想问的是,她穿越到村姑身上时,将胎记也一并带了过来,那她的心脏,到底是村姑的还是她自己的?
宿迟蹲在地上调整人偶细节,闻言,头也不抬地道:“自然是你自己的。你原先那具身体,在你来时便死了,器脏跟着一并死。你附身到那具身体里,用的器脏自然都是你自己的。”
麦田懵了:“可我在我那个世界,也是死了的。”
“你在这里是活着的。严格,你在那个世界早就死了,你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苍凛的心头肉将你救活了。因此,你来到这里丝毫不奇怪,早晚的事。”
完,他站起身拍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麦田看着面前的身体,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好看,非常好看,就是好看得不太真实。
是她自己的相貌,但又比她原本的样子好看了百倍不止。
等于是在她原本的基础上,进行了PS。
怎么呢,就像素颜照和化了妆后的精修照的差别,像苹果前置摄像头和美颜相机开启滤镜瘦脸大眼的差别。
宿迟见她呆愣着不动,手一伸,抓起她的肩,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麦田进入身体的刹那,立马感到了脚踩大地的踏实感。随即便感觉胸前坠坠的……像兜了两个大苹果,坠得她情不自禁地想弯下腰。
宿迟一掌拍在她后背上:“抬头挺胸!别弯腰弓背。”
*
十年后。
隆冬大雪天,中洲凡人境,通往麦家村的山坳里,厚厚的雪封住了山坳间的路。
这里自入冬以来,便再无人来过。别人了,连只山雀都不曾飞过。
而此时,却有一人正缓步往这走来。
来人高冠广袖,一身束身白衣,足靴踏在雪地上,踩出嘎吱嘎吱的碎雪声。
十年了。十年对他来,不过弹指一瞬。
可这十年,他却像过了十万年之久。
寒风卷衣,冷雪灌袖。
他负手立于山坳口,从朝阳浮升,站到夕阳沉落,又站到月上中天。
十年前,他收到无机的消息,飞奔赶来时,却只看见她倒在血泊里,瘦弱的身体无一处完好。
那一刹,他差点没站稳。
“她死了。”无机冰冷的声音响起,“连魂魄都散了。”
他没话,阴沉着脸走上前来看着她。
“都怪你!都是你!”无机发了疯般,对他拳脚踢,“他娘的,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被驳族老怪物抽魂碎尸!”
苍凛什么都没,也没上前去抱那具破败的尸体,他只是冷冷地毫无表情地站着。
“滚!你来迟了!你他娘的来迟了!”无机大吼,“我被宿迟那个变态绊住脚赶不过来,只能让你来救她,谁知你却比我来得还晚!”
这是无机提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宿迟,有办法让苍凛十年之内找不到麦田的魂魄。
因此,他才编了这出狗血苦情戏。
幸好他之前和驳族老祖在西南星渊相处了半个多月,两人分开时,驳族老祖还送了他一块驳族独有的玉佩。
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境界,杀人分尸,根本不可能留下自身气息和法源。想追查,不是那么容易。
这倒是方便了他,栽赃起来,也不怕被苍凛看穿。
至于苍凛会不会信,那就看他够不够愤怒,够不够疯狂。
假如这种时候,他还能理智地分析其中的漏洞,那就没必要再进行下一步了。
这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如果苍凛动怒了,就按照计划进行。如果他没发疯,就没必要再让麦田封锁记忆入魔界了。
苍凛站了片刻,便原地坐下搜寻麦田的魂魄。
一开始,他的表情是冷的,眼神冷如寒冰。后来,他冰冷的眼中泛起幽沉暴戾之色,眼珠子逐渐发红。
无机淡淡地看了他眼,知道他肯定是没搜到,心里松了口气。
那天,也是隆冬之季,大雪厚厚地铺在山坳间,麦田原先用过的身体就躺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
苍凛没搜到麦田的魂魄,带着魔兵魔将,发了疯般红着眼杀至驳族,将驳族屠杀得干干净净,鲜血染红了整个曲山。
在那之后,曲山驳族一夜间被灭,世间再无驳族,驳族老祖玉牙负伤逃去了异世界。
而苍凛自己,也受了重伤,元神被重创,差点魂飞魄散。
他不是没怀疑过无机,可麦田确实消失了,他找不到她。
“又来看她了。”身后响起南尘的声音。
苍凛没回头,也没话,只在雪中站着。
似乎,在这里站一站,他便能好受些。
一壶凉酒递到他身前,他伸手接住。
南尘摇晃着手里的白玉酒壶:“你有没有想过去异世界找她?”问完后,他自己都笑了,“三千世界,又如何找。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纵使是天神,也未必找得到,何况,你我并非真正的天神。”
苍凛仰头灌下一口冷酒,喉结滚动,声色冷沉:“她会回来的。”
冰凉的酒入喉穿肠,灼烧得他心脏发狠的疼。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做她身边的一头毛驴。
“兄弟。”南尘拍了下他的肩,“她要么已经魂飞魄散了,要么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言外之意,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苍凛仍旧是那句话。
“好吧,就算她会回来。假如她回来了,你又能怎样?”
苍凛又灌了口酒。
南尘按下他的手:“少喝点,这是醉千殇,你已经喝半壶了。何况你伤还没好完,不宜多饮。”
“若能醉,倒也好。”他又仰起头灌了口。
南尘连连摇头:“当初是谁绝不会后悔的。”
“我现在后悔了。”
“那又如何?她回不来了。”
苍凛喃喃道:“她会回来的,会的。”
“她不会……”
“滚!”不等南尘完,苍凛一拳在他肩胛骨上,“滚!再多一句,老子杀了你!”
怒骂间,已然红了眼。
南尘捂着肩头:“苍凛,你快停下,别再去想她,你已经快要滋生心魔了。”
“我停不下,停不下,我发了疯的想她。”
他咬着牙闭了闭眼,压下暴怒的情绪,再睁眼时,身上气质更冷了,比山坳间的雪还要冷。
“你是觉得亏欠了她,还是真的爱她?”
苍凛嗓音低冷:“她是我的心。”
“我知道她是你的心,抛开这个。她对你来,算什么?”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不扰你,但你自己得控制下,倘若你生了心魔,这世界,怕是要被毁。到时候,我和竹篱,花间,仰月,我们四个联手都未必得过你。”
叮嘱完,南尘便飞身离开了,将另外一壶酒留了下来。
苍凛盘腿坐在地上,提着酒壶望月独酌。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悬挂于高空的冷月,仿佛看见了她眉眼弯弯地冲着他甜笑。
呵,还真是醉了呢。
他又灌下一口,这次,他仿佛感受到她就在他身旁,伏在他颈边软声细语地叫他大叔。
他想起那夜,她初尝人事,明明疼到了极致,却只是轻哼了声。
见他蹙眉,她反倒笑着逗他:“我干扁的身材,会不会影响你发挥啊。”
他当时没回答,隐忍着一举冲破了阻碍。
那夜,他也疼,她太,太青涩了。
后来,她翻身趴到他胸膛上,捏住他下巴挑衅地喊他大叔,他年纪虽大,身体却很好。
他气得要了她一夜。
现在回想起来,他对她只有欺骗和占有。他从未对她好过,也从没去关心过他,更没有试图去了解她。
可她,在很多时候,都顾及了他的感受。
越想,越发难受。
心脏阵阵绞痛,痛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突然他喉咙一痒,猛地咳了声,噗的声喷出口血,刚入喉的酒混合着血一起喷到了雪地上。
他不是没想过去异世界找她,只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无法去往三千界。
他不知,当找到她时,她又是谁?她的身边,可有了别人。
他低下头,长指紧按着眉骨。
滚烫的泪,滴落到雪上,一滴,两滴……
他哑声哽咽,轻唤着两个字。
麦麦。
他想她,发了疯的想她,想入骨髓,想得心口疼,身体每一处都疼。
作者有话要: 港真,锅锅的文,可能角色人物比较狂浪。有时候,人物话语也比较狂浪。嗯,年纪的读者,慎入!锅锅不能带坏你们~
这章答应你们,继续在虐男主哦,后面还会继续虐的。只不过,锅锅擅长写沙雕剧情,虐向的剧情比较薄弱,可能会有点尴尬,大家多多包容啊~锅锅正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