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手背在身后, 五指捏拢，掌心都捏出了汗。

    她看着粉雕玉琢的肉团子, 摆出一脸姨母笑，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内心却已经五雷轰顶, 炸成了爆米花。

    “空空，除了母母，你可有父亲，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问完后, 麦田紧张不安地松开五指, 抿了抿唇，又握紧拳头。

    在她等待着空空回复的同时，贫穷子凑近看了看空空, 又看了看麦田, 再次看了看空空, 抿着嘴巴直摇头。

    千灯也凑过来，看了看空空，又看向贫穷子：“你摇什么头，有问题吗？”

    “不像。”贫穷子撇嘴道，“这妖长得不像麦子, 也不像麦子的男人。”

    “谁男人, 谁男人，会不会话，不会就把嘴闭上！”麦田踹了他一脚, “那就是一个糟老头，八竿子不着的远房糟老头！”

    贫穷子往后躲：“是是是，糟老头，一个长得比千还俊的糟老头。”

    千灯瞟他一眼：“扯我做什么？”随即又看向粉团子，突然反应过来，“贫穷子，你的意思是……这孩是麦麦跟魔界帝君的孩子。”

    贫穷子惊得一跳：“什么！你那个俊老头是魔君？”

    麦田：“放屁！”

    贫穷子瞪了下眼：“到底是不是魔君？”

    麦田气得咬牙：“是，他就是魔君。我是，我和他，和魔君没有任何关系。这孩……”她指了指空空，“你都了，他是空间能量体，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就是空间。那么，我怎么可能生出一个空间来？魔君本体是龙，他就算再厉害也生不出空间来。”

    千灯连连点头：“确实如此，麦麦是人类修士，魔君本体是龙，他俩结合只能生出半妖，不可能生出空空。况且空间体这种东西，已经超越了生命体，不在六界轮回之中，应是在某种特定机缘之下形成的，约莫……这份机缘跟麦麦有关。”

    麦田没话，因为被千灯中了。空空成型的机缘，十有□□真的和她有关。

    大概、也许、可能是……当时她和苍凛放纵后，在冰原上留下了苍凛的东西，还有她的。

    当年她还在胎中时，空间兽附到她母亲身上，在她神魂里留下了一处空间域。而她那块胎记，则是空间之门。

    后来她一气之下，当着苍凛的面，将胎记连皮带肉地削掉了，等于封锁了空间之门。

    对此，她自己倒是并不怎么上心。

    无机和她过，待她修为达到分神境后，空间之域便会开。

    她如今金丹七阶，距离分神，还有两个大境界加三个境界。

    看上去很遥远，其实以她的修炼方式，还是很快的。

    只要美男多，修为就能破。

    刚刚问的话，空空还没回。

    麦田蹲到空空跟前，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问：“空空，你叫我母母，那我问你，你可知父父是谁？如果见到那个人，你认得出来吗？”

    空空摇了摇头：“父父是什么东西，不知道。”

    麦田愣了一瞬，欣喜地拍着巴掌：“好，很好！也就是，我们的空空只有母母，没有狗屁父亲。”

    “对呀。”空空眨眨眼，“空空只有母母，没有狗屁父亲。”

    贫穷子啪嗒了声响指，看向麦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这孩是空间，他叫你母母，那你就是空间之母，简称空母。”

    麦田翻了个白眼：“我还航母呢！”

    千灯一脸求知：“航母是什么？”

    麦田没有带着情绪怼千灯，想了下，浅显易懂地向他解释：“航母也叫空母，一种可以装载飞行法器的船，漂浮于海上，飞行法器升起降落，都是在那艘船上完成。”

    直白点，航母也就是海上可移动飞机场，当然，它的作用远不止这些。

    贫穷子听得眼前一亮：“你的那个不就是灵舟吗？可以飞，也可以漂浮于海面上。”

    麦田：“啊～也不算灵舟吧……哎呀，和你们解释不清。”

    修真玄幻世界的物品，和现代科技的物品，自然没法比较。

    确定了空空和苍凛没关系，只和她一人有关，麦田心情都好了不少，原本紧张的情绪一瞬间便散了。

    实话，如果这孩，真是她跟苍凛共同弄出来的，尽管不是她怀孕生的，依然会让她膈应。

    起初她怀疑，这孩是空间体吸收了苍凛的精元之气、以及她动情时的气息后，化形而成的灵物。

    如今证实了不是，空空跟苍凛没关系，只和她一个人有关。那这种感觉就不一样了，就像植物分裂繁殖，自己分裂出了孩子似的，不需要跟他人分享。

    越想越高兴，麦田笑嘻嘻地摸了摸空空的头：“空空，我们砸向你的那些法器呢，你都吞进肚子里了吗？”

    奶团子回道：“空空是空间呀，那些东西都在空空体内。”

    罢，他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透明三棱锥，也可以是透明金字塔。

    三棱锥内部是空心的，里面放着一堆东西，各种法器法衣法宝书籍符咒等，以及南瓜窝瓜馒头包子糖糕油条烂鸡蛋等。

    麦田扶额：“空空，你这是遭受了怎样的残暴攻击？”她伸手在三棱锥上戳了下，“体内那些东西，取不出来吗？”

    空空摇头：“空空不知道怎么取。”

    “你不知道？”麦田一脸诧异，“那……这些都是被人砸进去的？”

    空空点头：“对呀。”

    贫穷子围绕着三棱锥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叹道：“哎呀，这还是个只进不出的可移动人形储物空间。好家伙，你是貔貅吧。”

    麦田眼珠子一转，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不，我钻进去试试？”

    “不行！”不等千灯阻拦，贫穷子第一个不同意，“你不能进去，万一你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万一死在里面怎么办？他的腹内虽然是一处空间，可你怎知那是一处活空间，还是一处死空间？”

    麦田：“什么意思，什么死空间活空间，你清楚点。”

    贫穷子指了指周围：“我们现在生活的空间，就叫活空间，这样的空间生命体可以存活。死空间，没水，没灵气，甚至连生命体最基本的生气都没有，任何生命体都无法存活，那种就叫死空间。”

    为了证明死空间是什么样的，他随手设下一个结界，然后抽干里面的生气，再丢入一条活着的鱼进去。

    活鱼进去，瞬间就翻白眼硬挺了。

    贫穷子手一摊：“看，这就叫死空间。你都没摸清底细就要贸然进入，你真是胆子肥，不怕死。不信你看，我把活物扔进空空体内试一试。”

    她捡起条活鱼砸到三棱锥上，同前两次一样，瞬间没入空空体内。

    不一会儿，活鱼变干鱼了。

    见此一幕，这次连千灯都赞同贫穷子的话，他看向麦田劝慰道：“是呀麦麦，你先别冲动，待我们研究出结果了，再进去不迟。反正，空空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你。”他弯身看着空空，“空空，你会离开母母吗？”

    空空用力摇头：“空空不会离开母母的。”

    他“嘭”的声，又从三棱锥变成了孩模样。

    麦田有些感动，眼眶微微湿润，她抱着空空，亲了下他的额头：“空空真乖，以后叫我娘亲，别叫母母了，娘亲也就是母母的意思。”

    空空抱住麦田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口，欢喜地叫道：“娘亲。”

    “哎，儿砸真乖。”麦田抱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儿砸以后不能随便变身哦，没有娘亲的同意，儿砸不可以随便变成山，要一直维持人形模样。”

    空空眉毛皱成了蚯蚓：“可……可空空维持不了多久人身，会自动变成山。”

    “那……那这如何是好？”千灯一脸发愁，“空空若不能一直维持人身，我们没法带他离开。”

    贫穷子：“这有什么难的，他只是不能一直维持人身，也没不可以变大变。他只要把体积变，变成巴掌大的三棱锥，我们不就可以把他带走了。”

    麦田一拍大腿：“对呀，只要空空变成迷你版的三棱锥，当成配饰挂在腰间就带走了。”

    空空也很高兴：“好，变。”

    他旋身变成了巴掌大的三棱锥，跳入麦田手上，在她手心蹦跳滚儿。

    贫穷子看着麦田手里的三棱锥，激动得直拍搓手。

    “好好好，太好了！有了空空，日后我们再遇上犼尸，那就好对付了。到时候，直接把那些阴损玩意儿收入到空空法宝里。”

    麦田也有些兴奋：“那要不，我们三个去秘境试炼一番。”

    千灯建议道：“既然要去秘境，不如去郁岩秘境，正好那处秘境现在是开着的。我们去那里，兴许还能得到更多情报。”

    这话，他是刻意对麦田的。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贫穷子催促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用我们的空空法宝了，快快快，现在立刻就去郁岩。”

    几人离开冰原，正要算去郁岩，被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