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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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林敬松才扯出一丝僵硬的笑:“老板还挺爱学习。”

    他哈哈一笑,伸着头往门店外面一吐,似乎是终于赢得革.命胜利,笑着:“我儿子长得矮胖,当时进班剃了个光头,脖子上还有个从带到大取不下来的银项圈,特别像他们书本上闰土那课插画里的闰土。

    当时我儿子进班就得了这么个外号,后来学校组织文艺晚会他还真就上台表演那个闰土,这个就是我当年找村里铁匠专门给他的钢叉。”

    林敬松:“……”

    “放了有两三年了,儿子正在学校读高中,趁着他不在家,你拿走吧,不然等他回来看见了肯定要闹翻天。”老板笑呵呵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林敬松一听这个东西对老板儿子还挺有纪念价值,便不要。

    没成想老板竟然硬生生的往林敬松手里塞,还:“你快拿走吧,正好你需要,正好还是生面孔,我儿子估计是寻不着你的,你就当是做做好事。

    那子现在天天寻事架,我还真怕他什么时候把这个玩意拿出来伤人。听现在镇上已经有不服他的人头铁跟他叫板呐!你现在的娃娃,就是嫌命长!”

    于是,林敬松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毛钱没花,扛着一个钢叉回到了家。

    路上遇见了早起到镇上赶集卖菜,早集结束正好回乡的赵三伯,林敬松见他走得艰难,便停车载他一截子。

    赵三伯是个太厚道的人,乘了林敬松的车非要把没卖出去的咸鸭蛋撇给林敬松。

    也是心疼他年老,也没什么钱,林敬松直不要,结果还是没想到赵三伯在他副驾驶座位下面藏了好几个,弄得垫子上都是黄泥。

    林敬松只好先把垫子拿出来拆洗拆洗。

    正在洗着呢,就听着山上传来又一只命运悲惨的野鸡的惊叫,林敬松揣着钢叉就大踏步的上山。

    结果想象中痛失野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是一个颇为让人意外的场面——

    只见大猫口中叼着一直黄鼠狼,黄鼠狼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但贪心的它又不忍心放下口中挣扎不已的野鸡。

    又一次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敬松觉得他要是等以后有孩子了,给孩子讲解动物世界当中生物链肯定很好讲,这不现成的例子?

    “咯咯哒!咯咯哒!”

    野鸡拼命的在黄鼠狼犬齿当中死命的挣脱,终于在它挣秃了屁股上的羽毛之后,终于获得生机,刚一跳地上,它就飞快的爬起来,扑闪这翅膀跑远了。

    大猫转了四分之一圈,把头对着林敬松,两只淡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林敬松……和他手中寒光逼人的钢叉。

    林敬松把钢叉往地上用力一戳,就轻易地树立在地上,大猫没得怂,倒是它口中的黄鼠狼突然拼命的叫起来,叫声刺耳得很,搞得林敬松差点以为自己耳鸣欲聋。

    大猫估计也被它叫得心烦,将它放地上,然后对着它伸着脖子龇着牙。

    那只黄鼠狼似乎是被它吓得狠了,往地上爬着半晌起不来,接着空气当中便是一股子骚味。

    大猫又是一声嘎嘎粗叫,那只黄鼠狼连滚带爬的跑远了,林敬松才注意到,刚才它爬着的地面上湿了好大一片,原来是被吓尿了。

    林敬

    松有点不明白,大猫为什么把黄鼠狼放了去。

    今天可没有死野鸡给它了啊!别是再赖上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林敬松前脚下山,大猫后脚屁颠屁颠的撵着走在后面。

    走着还不老实,东边跑到一头正在低头吃草的奶牛后面,吓得人家往地上趴;然后再跑到另外一头老实牛身边,对着人家肚子乱叫;或者就是撵着一头牛漫山的跑。

    林敬松恨不得把手里的钢叉对着它脑壳来一下,但又不敢,只得恨恨的放狠话:“再乱动信不信我抽你!”

    大猫听见林敬松话,对着林敬松噶的一声叫,接着非常嚣张的了个哈欠。

    “你大爷!”林敬松对这个越来越厚脸皮的大猫投以最深切的鄙视。

    到了林敬松家,大猫首先颠颠儿的跑到石屋门口,定点位置,两腿一劈叉,它这动作林敬松立马明白这是想干啥,当即口中“去去“撵它离开。

    大猫似乎也是明白林敬松的意图,瞧着往日定点拉屎的地方,颇有点失落。

    林敬松可不管它情绪怎么样,哪有人在别人家大门口拉屎的拉完了还拍拍屁股走人……走美洲狮也不成!

    这是素质问题!

    大猫看着林敬松态度坚决,转了个圈跑到石屋后面,就在林敬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蹲,跟着一坨热翔新鲜出炉。

    ”泥煤啊!”林敬松觉得他简直要被这个家伙逼疯了!

    拉完屎,大猫平静如常的走到林敬松面前粗叫两声,见林敬松懒得理会它,又跑到牛棚嘎嘎叫几下。

    林敬松认命的铲屎,那坨热翔正对着石屋通风口下面,他可不想自己晚上正睡觉时一股子莫名味道不知从哪里飘到鼻腔中,然后乘着臭味睡觉。

    大猫跑前跑后,也见不着林敬松对它有个好脸,更别投喂它最喜欢喝的牛奶了。

    它又跃到石屋门口左右踱着,可石屋大门是质量绝对过硬的实心钢板结构,人手敲上去都没空响声的,它可没办法破门而入,直接行窃。

    林敬松铲了屎,又自顾自的浇了下菜园地,反正就是不想搭理那只不将就的大猫。

    拉屎什么地方不行,明看着这里都有人住了,还拉?

    大猫对着林敬松后背龇了又牙,最终不高兴的垂着尾巴离开。

    又过了几天,新来的这五头奶牛的奶水质量直线上升,又趋于稳定,总算是达到了跟前四头奶牛差不多的水平,它们挤奶时间也被林敬松调整得差不多一致。

    大概是每天早五点半起床挤奶,九头奶牛需要林敬松忙碌一个多时的时间,再加上前后整理东西,忙活完都到了七点多,林敬松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没得办法,他只能先做饭,等吃饱了早餐在下地转一圈。

    随着瓜秧的渐渐长大,林敬松发现,被基因优化过得种子终于可以更加明显的体现出它们内在基因的强悍优势。

    一般来,庄稼是争抢不过各种杂草的,杂草生命力旺盛根系发达,脸皮还厚如城墙,如果不及时处理地里的杂草,正宗庄稼就会被草挤占得没有生长空间,地里的营养也会争夺不过。

    导致最终庄稼结不出丰厚的产粮。西瓜也是一样。

    但这种基因优化过的种子根系十分发达,争抢营养物质和生存空间的本领一等一的绝,林敬松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自家瓜田里发现面黄肌瘦的野草了……

    地里的瓜秧争气,林敬松每天也只是做做样子,田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几日村里不少老人家都得了林敬松送去的奶牛,在地里见着他总是热切的个招

    呼,虽在林敬松送奶之后他们也有各种回礼,但老人家们还是担心林敬松这个新手第一年种的西瓜。

    每每跑过来关心,却个个惊诧于地里那精神神的苗子,最终只能对林敬松比个大拇指:“还是学问好的人聪明,就连我们这些老家伙干了几十年都不如你这头一年照顾得好。”

    林敬松适时的得谦虚笑笑:“哪能啊我这只是舍得施肥,家里每天都有挺多牛粪的,沤肥舍得往地里施的。”

    村长得了林敬松几次送奶,此时便指点道:“瓜秧生长期得施肥没错,结果期千万可得更注意,那个时候埋些豆饼要比撒沤肥有劲儿的多,西瓜成熟之后也比平常的甜得多。”

    这时,一个老人笑起来:“村长你这的谁不知道啊!提前埋豆饼豆渣西瓜结出来甜,但谁家跟你老表家那样,家里是开油磨坊的?”

    村长呵呵一笑,不再多。

    今日正好林敬松这边围的老人们多,寻思着他们见识广,林敬松便求助道:“我准备在家里养两条狗看院子,不知那位叔叔伯伯懂得去哪买好狗的?”

    这边有好心人帮他指点起来:“看家护院咱们农村土狗就可以,老实忠诚。每月镇上三次大集你去瞧瞧,那里面包罗万象啥都有,运气好的话这个月就能碰见一条不错的崽子。”

    “要是看你后院山的话,可以问问有没有猎犬,那种狗胆子大又沉着,对着狼都没有虚胆子的,不过到底是傻大胆还是真有本事,也不好。”

    有人跟着反驳:“现在哪有什么猎犬呦,就算是有,现在生活好了也没人愿意进山,狗子不进山不过两三代就退化了,跟平常的看家犬有什么区别”

    村长最后总结了:“要我,不管什么品种,只要四肢粗壮强劲,嘴巴也有力气,胆子大不怯人,能指使,都是条不错的狗子。”

    村长这话最终赢得几个老人一致赞同,开始七嘴八舌的跟林敬松讲怎么从外表看一条狗是好是坏。

    林敬松好学,老人们乐教,很快林敬松就满怀着挑狗技巧出师了。

    第二天,正好逢着镇上起大集,林敬松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开车破金杯又去了一趟镇上。

    就跟老人们所的那样,还真有不少卖狗崽的,但林敬松对比对比,却没一条崽能对的上那些条条框框,只能空手而归。

    从集市出来时,林敬松意外的在外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林敬松记性还算可以,似乎是上次在集市上买不拆家不要的哈士奇那姑娘。

    林敬松有些好奇,那姑娘面前围着一个铁丝网,里面似乎是那条哈士奇犬,它卧在里面呜呜咽咽的叫个不停,看样子颇是有些可怜。

    那姑娘看样子对这狗也不是不疼惜,但为什么这么一副卖狗的样子?

    林敬松的车正好停在不远处,他坐上车观察。

    那姑娘身边还是上次遇见的几个,应该她们是一个寝室的,染着红发的姑娘鼓动她:“要不然你去找那大娘退了吧,就这只哈士奇不蠢,它不拆家。”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姑娘都嘻嘻哈哈的被逗乐了。

    买狗那姑娘直摇头:“大娘的对,宝宝拆家的……咱们不能谎话骗人。”

    “那你弟弟家也养不了啊!这狗天天掉毛,你姑妈受不了,咱们学校也不让养,你家人还对狗毛过敏,这狗还乱咬东西,你该怎么处理”

    接着又有人:“还是退了好,你要是带到寝室咱们都难办。而且寝室人多嘴杂万一捅到学校里,咱们都得挨处分。”

    “可不是么而且咱们寝室住八个人,你来我往的万一一时没看住,它跑了成流浪狗更可怜。”

    几个姑娘们七嘴八舌的,买狗那姑娘眼眶都红了。

    狗大概也是明白自己现在处境不太好,一个声响都不敢发动出来,明明是个起来让人又爱又恨的狗种,可此时却是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