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杯怎么够 起码得三杯
众目睽睽下,郑国泰掏出厚厚一沓地契银票,抖得哗啦作响道:“你看,令尊的东西老夫都完整地保管着。虽然有一些破损,但终归数目还算分明,现在是时候还给贤侄了。” 这尼玛,顾子轩懵逼的内心几乎接受不能啊,他震惊到:“世叔高义,这怎么好意思?” 他感动地去接那一沓地契,当然银票也不能少。 郑国泰无一丝烟火气地揣回了票契,抽出一张最的银票道:“来惭愧,贤侄你看,除了这张银票尚还完好,其余的票契已然破损,老夫也没脸还你了。 好的完璧归赵,定然不能以次充好,贤侄拿好喽。” 尼玛,这就是完璧归赵? 顾子轩捏着一百两的银票凌乱了,勋贵们抽抽着笑作一团。成国公那个老货最是开心,捂着肚子可劲儿得擦着眼泪花儿。 顾子轩不死心道:“世叔多虑了,咱们顾家刀枪传家,欣赏的就是残缺美。你是知道的,我爹连破鞋都不嫌弃,子轩虽然不才,破地契破银票还是不讲究得。” 唔,咳咳咳 这话得,瞬间让朱老公爷完成了从大喜到大悲的转变,险些咳死。 郑国泰摇头道:“万万不可!咱们勋贵做人做事最讲究的便是信用二字,好了完璧归赵,那便是缺一个角也不能出。 贤侄啊,老夫太过实在执着信用的缺点,已经困扰老夫多少年喽,你能理解老夫吗?” 这一刻,顾子轩明白了一个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实乃至理名言。大明勋贵脸皮奇厚的秉性,从朱老四悍然抢夺建文帝皇位,并声称奉天靖难的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数一数老朱家不要脸皮的皇帝,朱老四开宗立派,朱厚照发扬广大,当今天子登峰造极。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尤其难得的是凡属大臣不爽的,皇帝必定头铁到底一定要做,实在可谓集大成者。 摊上这么一个至尊家族,勋贵大臣们脸皮若是不够厚实,朝堂之上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顾子轩心里p,脸上变幻莫测,终究笑嘻嘻道:“哪里的话,世叔多虑了。玩牌嘛,愿赌服输,家父既然输给了世叔,那东西便归世叔所有。世叔归还是人情,不还是本分。 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您别,自从家父输光了家产侄便赤条条了无牵挂,这饭也吃得香了,觉也睡得踏实喽,连看书也看得津津有味了呢!” “是吗,老夫岂不是成人之美?如此一来,贤侄你以后就能少出门了,京师百姓应该给老夫立生祠啊。” “哈哈哈应该的,侄岂非也成全了世叔助人为乐的功德? 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咱们叔侄实在应该喝一杯酒庆祝一番了。” “一杯怎么够,起码得三杯啊””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世叔也!这酒,必须得喝哇!来人,上酒!” “哐” 姚崇古一秒都不耽搁得推门而入,端着一壶酒道:“少爷,侯爷,酒来了。” 托盘微转,酒壶口指向了顾子轩,顾子轩大笑道:“你我叔侄难得投缘,世叔请!” 郑国泰眼神微动,端起了壶嘴旁的酒道:“贤侄共饮。” 顾子轩端起了剩下的酒,仰脖而尽倒转了酒杯,分毫不剩。 郑国泰见状也是毫不犹豫地举杯而尽。二人相视而笑,顾子轩大喝道:“再上!” 姚崇古再度次斟满了酒,二人依然一饮而尽,如此直到喝完第三杯。 勋贵们眼皮跳个不停,虽然是郑国泰先挑酒,为何他们感觉瘆得慌呢。 “哈哈,痛快,世叔真乃性情中人!”顾子轩毫不吝啬对郑国泰的欣赏。 郑国舅笑道:“既然痛快,贤侄何不让众位公候一道畅饮?” 顾子轩呆住了,茫然道:“什么畅饮,为何要畅饮?” 这个畜生,郑国泰暗骂,这死扣银子的德行,怎么就跟他爹一个模子呢。 气氛大好,郑国泰难得慷慨道:“贤侄可是心疼银子?不打紧的,今儿群贤毕集,难得大家高兴,这顿酒老夫请了,贤侄万万不能推辞。” 他老脸抽抽着再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啪一声拍在桌上。 “世叔这话是打侄的脸啊,这是钱的问题吗?”顾子轩麻利地揣起了银票,严肃道:“这是药的问题!” 果然啊,畜生终于漏出了狐狸尾巴,众人心里顿时踏实了,一时欣慰无比。 你看,人都是自私地,同样的惨剧,落在自个儿身上便喊打喊杀。一旦自己的不幸沦落到他人身上,却是一心只盼好戏登场。 郑国泰呆了,懵逼道:“药?啥药老夫身子甚为康健,不需要药的。” 顾子轩沉痛道:“世叔老当益壮当然不需要吃药,可咱家老姚身子骨虚啊!” 老姚幽怨地瞪着顾子轩,郑国泰疑惑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吃了他的药?” “瞎,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因为你已经喝下去了啊。仔细感受,不要怀疑,有没有觉得浑身燥热兴奋难当,多年疲惫的老腰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呢世叔?” 又来,众人鄙视着顾子轩,郑老匹夫可没有带儿子赴会,你那套东西还有用才见鬼了。 被众人不屑得眼神摩擦,顾子轩依然笑的很开怀。 郑国泰猛然脸色大变,飞快地捂住了裆下,怒喝道:“兔崽子,你竟敢给老夫下药?” 武安侯眼尖,他发现了永宁侯的异样,激动得大喊道:“哎,起杆儿了,真个起杆儿了!兔崽子真下药喽,他没有骗郑老匹夫!” 激动之下把自己也绕了进去,顾子轩不满道:“世叔不要血口喷人啊,酒是郑候爷自己个儿挑的,药是老姚的,侄毫无作为,只不过告诉了郑候爷一个事实而已。 可不能凭空污蔑侄清白,侄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清白人。” 众人兴奋地看起了好戏,忽略了他的臭不要脸。 郑国泰嘶声道:“王八蛋,你敢阴我啊!速速交出解药便罢,若是不然老夫会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哎呦侄胆儿,可禁不得世叔吓唬。咱家的财务状况你是知道的,解药那种高级货可买不起,世叔若是把地契银两原数奉还,侄或许能够买来一些。” “做梦!方才你可得清楚明白,还是人情不还是本分!既然如此,为何还用这般下作段逼迫老夫?” “是这个理儿,所以啊如今既然世叔不请自来,酒也是你自愿喝的,那么侄买一些解药是人情,不买也是本分喽,没毛病?” 郑国泰 哼,来老子的地盘儿得瑟,顾子轩可不惯着郑国泰。 场面进入正常节奏,他依然不踏实道:“姚叔啊,这回可是真刀真枪,老顾不会搞砸?” 老姚肯定道:“可不敢呢,老朽的私货除了给永宁侯,剩下的全都喂了那畜生,顾自道正在等待少爷的信号呢。” “啪” 顾子轩顺摔了一个餐盘,怒道:“没有眼力见儿的东西,不知道世叔很急的吗?” 希聿聿呼呼 顾自道牵着种马重返战场,这畜生明显比方才更加狂暴,一双眼睛红到充血,马蹄把地砖刨得咚咚着响,顾自道竟然快压制不住。 这才够劲儿嘛,顾子轩大喊道:“畜生冲动后果自负啊!愿意陪永宁侯的站屋里,要留清白的快出门呐。” 话未完已经撒丫子飞奔,顺带一脚踢晕了杜贵。 众人魂飞魄散,作鸟兽散奔向屋外,留下了空虚绝望恨的永宁侯。 “砰” 待关门落锁的声音传来,顾自道毫不犹豫地松开了缰绳,连滚带爬地翻墙而出。 呼呼呼 “滚开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