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摆驾太和殿
对付一群个个上最少沾惹着几条人命的杀才,既不能让对方少一根汗毛,还要让对方甘心冒着诛杀三族的危险污蔑主子谋反,这个任务 顾云非常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少爷是白痴”的眼神不要那么明显。 他忐忑道:“少爷啊,您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要不,的这就去白云观请道长们画几张符咒,兴许这几个蠢货贴上了符咒便能大彻大悟,主动配合少爷的要求?” 果然老顾和老姚那两个没头脑只能带出一群不高兴,顾子轩叹息道:“顾云呐,少爷我经常教导你们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些许事都要少爷我费脑子,我还能指望你们这群废物点心什么呢?” 少爷装逼吹牛比的毛病,看来彻底没治了。顾云知错能改道:“少爷教训得是,要不为何您是京师害虫之首,哦不,京城七少之首呢。 今儿能够跟着少爷学一绝活儿,回头的能给那群废物吹上一整年了。” 顾子轩恨铁不成钢道:“你子明明干的是杀才的营生,这张嘴咋那么能得呢? 要不回头我让你跟五福搭伙儿,去组个队相声,也算是为咱们侯府创收了。” 顾云奇道:“敢问少爷,相声又是啥玩意儿?” “相声不是个玩意儿,他是个逗乐的营生,跟戏曲很相似,两个人就能玩儿。如果得好,一年的收入不比你开几十家绸缎庄盈利差。 你看啊,你如果有兴趣,少爷可以教你啊,咱们这样”顾子轩前世教导实习生的毛病发作,大有现场教学的架势。 尹天星和下抓狂了,顾家害虫果然名不虚传,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杀气腾腾地正事忘在脑后了。 你要知道,你吓唬的对象是京师著名黑恶势力集团的双花红棍,社会人不要面子的吗? “够了!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你不要指望我们被你的废话蒙蔽,堂堂的京师害虫、镇远侯世子,何必惺惺作态!”尹天星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顾侯爷。 很好,终于忍不住了吗,顾子轩惊喜道:“哟,险些忘了大事儿呢,顾云呐,以后少爷话你万万不可打断我的思路,切记。” 顾云 “既然尹先生已经迫不及待,咱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吩咐兄弟们准备水刑的家伙事儿。咱们不能让尹先生来一趟侯府,末了失望而归。”顾子轩笑吟吟无比自然地吩咐道。 这个孽障,他的脑袋当真让马踢坏了吗。 他们对那啥水刑不太熟,不过名字带着一个刑字,想来不会是请客吃饭的好事。尹天星几人看着顾子轩谈笑如常间却若无其事地吩咐大刑伺候,失心疯患者和冷血刽子的角色切换流畅自然,心头不由得一颤。 这样的对,比起那些成天喊打喊杀,或者整天阴沉着脸,恨不能在脸上刻下我不好惹的家伙,更加难以对付。 看着尹天星等人浓重的警惕之色,顾子轩暗暗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群人虽然名为永宁侯府家将,但实质与死士无异。 要让他们臣服,必须彻底瓦解其斗志和心防,他和顾云的一番表演,在旁人看来,当然是神经病磕错了药。在尹天星这等杀才看来,却是最难缠的那一类角色。 如今成功激起了他们的警惕和防范意识,只有在他们防守满血的状态下彻底攻破其心理防线,才能够彻底降服对方。 顾云懵逼道:“少爷,的见识浅薄,您能不能安排一些的能听懂的玩法。那个啥哦,水刑,的着实没有听过。要不,劳烦您与的详一番?” 顾子轩也懵逼了,连水刑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宣称自己是镇远侯府的得力杀才。 水刑这玩意儿,可是中世纪很流行的酷刑呢,那群斯文败类也很喜欢。 他却不知道水刑的确是中世纪最畅销的酷刑不佳,不过中世纪一词已经很能明问题,这玩意儿着重的是从精神意志摧毁囚犯,是欧洲人的最爱。 至于咱们中华天朝封建司法系统的同僚们,更喜欢的还是直接摧残犯人的肉身,一些如雷贯耳的酷刑,啥凌迟处死、五马分尸、炮烙之刑、点天灯、腰斩、弹琵琶 一道道大菜,无不将犯人弄得死无全尸,在老祖宗们朴素而接地气的观念里,摧毁了犯人的**,自然也就摧毁了犯人的精神,正所谓人死如灯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顾侯爷面对顾云无辜的方脸,他忽然很想静静。 万历最后还是选择了来到太和殿,原因很简单,他别无选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使再蠢的一把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万历虽然几十年不上朝,也没有学到祖父嘉靖皇帝遥控朝政五成的功力,可这并非智商问题,而是性格问题。 本质而言,万历是一个跟他爷爷一样权力**极重的人,但他缺少爷爷嘉奖那种敢神挡杀神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气势,为了实现心中的想法,不惜与全天下为敌,不惜江山社稷破碎,不惜子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 他虽然赶不上爷爷,却也安坐至尊大位四十余年。 以他漫长的政治生命积累的经验来看,此次东林和四党看似没有关联的一次集体行动,却非常巧合地发生在郑贵妃暴病之后。 四党的由头是弹劾镇远侯顾伟奇,东林的理由是为朝廷解忧,甚至不惜以血书条陈。 四党在去年的京察大战中,一路摧枯拉朽,将东林的骨干力量几乎一扫而空。在前所未有的大胜之余,他们应该潜心巩固胜利果实才对,而不会蠢到想要把东林一扫而空。 那样愚蠢地毕其功于一役,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的选择就会不言而喻,如果当真将东林逼入死路,到最后死的就会是他们自己。 而以孙承宗和韩鄺为首的东林残余势力,他们应该默默地躲在墙角舔舐伤口。 对于东林而言,东宫便是他们的底牌,只要东宫安稳,他们便能够接受任何失败,甚至惨败。 可如今,两方势力纷纷一反常态,做出太和殿逼宫的举动,万历似乎明悟了一丝想法,却又感觉眼前有一层迷蒙的雾霭,让他看不透彻想不明白。 至于镇远侯,万历默默地为这个心腹爱将一声抱歉,对于他的无辜,万历还是有信心的。 因此,他必须要拨开这一层迷雾。 皇帝摆驾太和殿的消息,如同六月天的瘟疫,惊得值殿太监浑身颤抖。 不是惊喜,是纯粹而不含一丝杂质的惊吓。 这都多少年了,太和殿几乎成了大臣们表忠心的吉祥物,但凡有想不开的事了,皇帝的行为又让太祖皇帝失望了,来这里嚎一嗓子捶胸顿足地表演一番,保准是政治正确思想进步的大明集团优秀员工,或多或少会收到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的交口称赞。 除了时不时打发一次脑子有坑动不纯的大臣,值殿太监领着正厅级实职干部的待遇,做的是巡视员无关痛痒的活计,总体而言除了不能遛鸟,日子还是很滋润的。 今儿便是他为往日的滋润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快,龙椅擦干净了没有,再检查一遍” “那个香炉,身毒进贡的上好贡香点好了没有” “大汉将军呢哎哟作死的东西,人家已经拎上了金瓜,你就不能换个金刀金锤吗” “各位大人,还不赶紧按班入列,陛下可是要到了,咱家把丑话在前头,今儿哪位大人朝仪不整,便是与咱家过不去便是与整个内廷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