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身后突然覆上来一个人，蒋阅身子绷了一瞬间，下一秒钟恢复正常，颇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对上张起灵身后云彩惊讶而失落的眼睛。

    她朝云彩笑了笑，转过头靠在张起灵怀里，懒洋洋道：“女孩喜欢你，跟你聊天，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张起灵平静道：“我想和你聊天。”

    蒋阅：“”

    哎呦这张大爷。

    她笑嘻嘻地道：“这位张先生”而后突然踮起脚，拉下他的脖子，轻轻地亲了一下他凉薄的唇，“你夫人很吃你这套。”

    张起灵笑了一下，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笑，感觉时间一下子跨了大半年似的。

    她伸上去恶意地拉他的脸，咕哝道：“多笑笑多好，天天绷着个脸，难怪瞎子叫你黑面神。闷哥。”

    张起灵含糊地“嗯”了一声，任由她在他脸上为非作歹，一双黑沉得过分的眼睛紧紧看着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似的。

    蒋阅被他看得脸红，捂住他的眼睛，张起灵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扫过她的掌心，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第二天他们准备下水。

    蒋阅十分忧愁。

    是的，她的游泳技术并不过关，所以她下了水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和张起灵绑在一起？虽然这对她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底下的东西又确实很吸引她——毕竟是未知的事情。

    在挣扎了数秒过后，蒋阅终于接受了被张起灵带着下水的这个事实。

    他们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准备妥当之后，蒋阅果然被勒令待在张起灵身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蒋阅只是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水就要脱衣服活动，三个男人把衣服脱得只剩内裤，三个人站成一排，放眼看过去，吴邪身子匀称有致，胖子肥硕无比，张起灵修长精瘦，要是吴邪跟胖子换换位置，这就是一个人的肌肉转变成肥肉的完美过程。更搞笑的是张起灵身上的那条内裤是他在北京和胖子住一起的时候胖子给他买的，上面有两只憨憨的黄鸡，配上张起灵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差点把云彩笑得摔进湖里。

    而蒋阅默默地捂了捂眼睛，都不敢她认识他们。

    这深山老林的，她也没有准备泳衣，此番前来没有想到过要下水，去买的话一个上午的时间不够，她干脆就穿了云彩从家里带来的她自己的衣服，另外备了一套放在帐篷里。

    水很冰凉，就算是他们的时间挑在了下午，阳光很暖和，照耀得湖表面那一层水微暖，但是越往里走，水就越冰得刺骨。

    蒋阅几乎是一路被张起灵拖到了水中央，每每到她马上要往下沉去的时候，张起灵就拉一把她。

    胖子体积大，不好潜，大家伙一合计，觉得还是蒋阅、张起灵、吴邪三个人下去好了，胖子在上面做接应。

    于是张起灵和吴邪开始吸气，蒋阅把自己的身体往下沉，她腰上拿草绳绑了一块石头，这石头能帮她增加自己的重量往下沉到水底。

    不得不张起灵的水性太好，比张海盐好太多。蒋阅犹记得第一次下斗是秦岭时，那个时候要进到墓里面就是要通过一道瀑布，在瀑布下的乱流里张海盐和她被水打得晕头转向，即使是后来通过了千山压顶似的水重进入谭中之后，张海盐还是慢慢带着她从水底浮上去。

    而张起灵仿佛是生于水中一样，整个人“哗啦”一下子往水底游下去，蒋阅被他带着仿佛坐了一次水底过山车。

    要找个比喻来形容他的话，蒋阅真想他是条美人鱼，是吧，长得又好身材又好而且水性还那么好。

    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大，在电筒的灯光下湖底的东西看得也更为清楚。

    在水里蒙昧白纱一般的电筒光的照射下，首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沉在水底下不知多少年的，一栋汉人做的古楼。

    这栋古楼里漆黑一片，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从里面流泻而出，牵引着他们朝古楼游动。

    往近了走，在这座古楼的周围围了一圈的栅栏，栅栏上杂七杂八地缠绕着许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地都是来自二十年前的装备。

    “要带上去么？”蒋阅在张起灵的心里写字。

    她抬头凝视这栋古楼，忽然发现古楼的门口，有一块破败的牌匾虚虚地悬挂着，上面写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张家古楼”。

    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好像是当头一棒，后脑勺并不嗡嗡发疼，反而是心里猛地一震，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四周望去。

    然后才发现，在这个湖底，四处都是汉人所建造的高脚楼，甚至篱笆、青石板路、家院子里的石桌，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地方曾经是一个庞大的村落，而在往日不知名的岁月里，天灾或是人祸，这个对于他们来意义不同的村子就此沉睡于湖底。

    张起灵把电筒塞进蒋阅的里，另一只扯下一个黑乎乎滑溜溜的东西，他也没在意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或者，他可能知道是什么，然后他拎着蒋阅朝着头顶微弱的日光游去。

    出水的那一刹那蒋阅还是懵的。

    刚才那个张家古楼的位置处于整个村落的正中央，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个村子不定曾经是张家人的驻扎地，有数不清的张家人曾经以那个地方为家，居住在这里，也许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

    她翻上浮排，张起灵把里刚才一直抓着的那个东西被他提出水，“哗啦”一下破水而出，重重地砸在浮排上。

    蒋阅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于她来，十几年前的东西又不是没有过，要那么稀奇干什么。

    所以她更加好奇地是那个村子，张家人曾经居住过一段时间的村子。是因为什么，才让整个村子都陷进了水里？那里面的人，后来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