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人生无奈
人生无奈
已经开始有些驼背了的徐方树,此时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徐方树两只围裙上擦了又擦,这才微微抖着伸想去碰碰林芳菲的发鬓,可伸出去在空中抖了几抖,又收了回来。他脸上有几分尴尬的:“时候你就爱舅舅摸你的发顶,舅都忘了你都长大了。呵呵,长大了,长大了。”
林芳菲眼睛闪着惊异。她现在见到的一切都与她听的和想像中的大相径庭。
徐方树又道:“你肯来曹县,舅舅实在是太高兴了。你娘还好?”
林芳菲点点头:“好。”
徐方树点点头:“好就好,好就好”
着,他动作利落的摘起了围裙,一边收拾起了摊子:“走走走,跟舅去家里见见你舅母和你表哥们。他们要是见了你,肯定要乐坏了!!”
旁上的摊贩见了,不由问道:“怎么啦徐?你这是要走啊?”
徐方树颇为兴奋的道:“苏婶儿,我今天的生意不做了,我的外甥来了!!”到‘我的外甥来了’这几个字时,林芳菲甚至都能瞧得见徐方树眼里迸出的欣喜若狂。
那个苏婶儿听了这话明显一怔,嘀咕道:“外甥来了有什么好惊奇的,你这一天的生意
不做,可是要损不少钱的哟!”
徐方树没有多,麻利的将整个摊子收拾进两只竹篓里面,然后用扁担挑起来,担在肩上,高兴的道:“走啊,菲儿!”
林芳菲怔怔的瞧着徐方树。
重重的扁担,压弯了他原本就开始驼了的腰。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在夏日刺目的光线里面更显刺目。才刚刚四十岁的年纪,正是壮年得力的时候,他却被岁月折磨的像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也就只有那一双眼睛还矍铄有神,熠熠的闪着光芒。
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落迫至此?当时又为什么不向林家求助呢?看徐方树此时的欣
喜和高兴,他应该是喜欢自己这个外甥也关心徐氏的,可是为什么却无缘无故的与林家断了联系?
林芳菲肚子里有一百个疑问,只能等去了徐家再。
徐方树已经挑上扁担,大步的走出去了好几步,回过身来冲林芳菲招招:“来呀,菲儿。”
林芳菲这才跟上去。
后头的成家三兄弟和紫玉也一并跟着走上来。
见成家兄弟跟来,徐方树不由怪道:“您二位”
成老大笑言:“刚才冒犯徐舅爷了,我们是二姐请的护院。”
“哦!!”徐方树恍然的拍拍肩上的扁担:“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在这一片儿,还没有人愿意跟刘叔反着叫板呢。”
成老大冲成老三使个眼神,成老三赶紧上前将徐方树的扁担接过来。
徐方树起先不肯,可他一个人哪争得过成家兄弟三人?扁担就被抢了去。
徐方树空着两只,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了,无处安放的两只好轻轻的搓着,冲林芳菲‘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你看菲儿,刚才真是叫你看笑话了。”
集上人多,挤来挤去的也不方便话,林芳菲便拉着徐方树边往外头走,一边:“刚
才那个老头是谁?怎么跟你有仇似的,专门跟你过不去??”
徐方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是我从前眼高于顶的时候惹下的祸。那时候刘叔的孙子在我这儿上学堂,犯了一点子错让我给撵了。当时刘叔一家人还跑来求了好半天,我嫌那孩子没天分,硬是没让他再回来。后来我在这儿做生意,起先也并没有这么多事,就是今年淘村儿掌管大集收摊费的那人摔伤不能动了,就换上了刘叔。这半年来,他就常来刁难我。”
徐方树着,又是长长一声叹息,两只眼睛微微有些湿润起来:“想我堂堂一界秀才,却落得要做这等沾染铜臭气的生意事。做了也就罢了,竟连卖个下水都不如旁人,还要被
人处处为难。唉世事难料,人生无奈啊”
林芳菲又问:“舅舅做先生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卖了房子跑来这里做起了生意??”
徐方树微微的怔了一下,接着面色变幻的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脸上挤出个笑来:“起来,当初那事也怪我不好,所以现在刘叔拿我出气,我也不怨他。菲儿也不必为舅舅担心,这点事情舅舅能处理的好。”
见徐方树不愿正面回答,林芳菲心里不由更加好奇徐家发生的事情,正要再问,却听徐方树先道:“菲儿你怎么知道来这儿找我?”
“我去过老宅了,已经换了张姓的员外,他告诉我的。”
徐方树点点头,颇有些失落的道:“菲儿,徐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的宅子也卖了,家里的厮丫环也全都遣散了。我和你舅母,要全靠着这点子下水生意才能过日子。呆会儿你舅母看见你,定会高兴的,你可千万别嫌弃她脏,别嫌院子。”
林芳菲心想,舅母田氏虽出身不高,但怎么也在徐家做了十几年的徐夫人,修养气质都在那儿,就算现在条件差了些,她一个女子还能脏到哪儿去?院子再,还能到叫人嫌弃的程度?
徐方树带着一行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宅子跟前,又耐心的叮嘱了一遍:“家,家里可能
有些乱,你千万别嫌弃。”
见林芳菲点头了,徐方树这才放心,带着她进了门。
紫玉和成家三兄弟也跟着走进了院儿里面。
进了里面才瞧清,这是一处最普通的单进单出的宅子,一进门就是堂屋,堂屋两旁各有一间卧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甚至连个厢房都没有,只在东边简单的支了一间茅房和一间畜棚。而且院子也确实很,一间茅房和一间畜棚几乎就占去了半个院子的地方,剩下半个院子摆满了大大的木盆,木盆里头浸泡着各种猪下水。
田氏,曾经的徐家夫人,此时正坐在一只木盆前努力的清洗着一副猪大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