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
原来他的名字是石心。
安徒生知道这并不是灰面人的真名,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多念了几遍。
总觉得这样似乎多了解了灰面人一些。
“你在笑什么?”拇指少年突然问道,“石心殿下的名字这么好笑吗?”
我有在笑吗?
安徒生立刻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我给父亲喝下了木精灵的眼泪,但他身体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我慢了很多。”
之前安徒生上的伤,几乎是瞬间愈合的。
那还是外用的情况,如果内服效果会更好。
老汉斯虽然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伤口却依旧存在,愈合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这是当然的。”拇指对于精灵一族的东西十分了解,他解释道:“你已经超凡,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了太多了。而且你还年轻,是生最充沛的年龄。你父亲已经衰老,木精灵的眼泪能够让他体内消耗的生命力慢慢恢复,但却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灵药。”
安徒生追问道:“修补了体内的生命力,这是不是,我父亲他不会死了?”
“这个啊”拇指少年为难地道,“跟他刚回来的情况相比,你父亲身体状况是好了很多。但是今后他要心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能再做太过消耗的事情了。就算这样,他的寿命应该也会比同龄人短了很多。”
“木精灵的眼泪能够暂时恢复他的生命力,但却不能完全补满他已经消耗掉的部分。”
“以后你最好监督你的父亲,做适量的运动,保持身体健康,饮食上也要注意。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延长他的生命。”
安徒生心中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能够稳住老汉斯恶化的健康情况,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今后安徒生准备去找寻一些补充生命力的神秘物品,慢慢地调养老汉斯的身体。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
安徒生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血女巫的血腥段和那一座座雪人,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最后,安徒生发现自己在想着灰面人和他在雪地上检查身体的那一幕。
当时安徒生不觉得有什么,只一心想要让灰面人满意,好拿到木精灵的眼泪。
现在回想起来,安徒生只觉得脸有些隐隐发烫。
灰面人的很冰,指尖的皮肤并不像养尊处优的大老爷那样,反倒是有些许粗糙。
想到他那种诡异又利落的身,也许是长期练剑留下的痕迹。
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安徒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他依旧能够感到,灰面人的指尖滑过自己皮肤时的那种感觉,就像被猫的舌头舔过一般,轻柔却极有存在感。
冰冷的指抚摸过的地方,皮肤却越来越热,越来越
安徒生有些烦恼地翻了个身,把头蒙在被子里,想要放空思绪早点睡觉。
可他又想到了灰面人银色的头发。
月光下的灰面人,站在雪地上的时候,满头银发在白雪的映衬下竟然像是在微微发光。
银发看起来非常漂亮。
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也像猫咪的毛发般柔软?
头发往下的脸部,完全被面具散发的雾气遮挡住了。
修长的脖颈也完全包裹在了高领的黑色衣物中。
除了灰面人的,他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任何一寸皮肤。
那双
“啊啊啊!”安徒生不敢再想下去。
他猛然坐了起来,有些恼怒地锤了被子一拳:“我到底在想什么!冷静些!”
灰面人是贵族大老爷,还是王国超凡者组织的领袖,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安徒生摸了摸心,如果不是这块石头,恐怕灰面人根本就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他干脆披上了外衣,去到了厨房中想找一些牛奶喝。
一进厨房的门,安徒生就愣住了。
厨房里灯火通明,面粉和黄油飞舞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纠缠着。
它们缠绕着彼此,最后完全融入了对方的身体后一起掉在了面盆中,溅起了些许乳白色的奶油。
“你们在做什么?”安徒生看着飞在空中扭动着使用魔法的拇指少年,“你就不怕被我父母听见?”
“他在做蛋糕。”格瑞坐在厨房的另一边,远离这场蛋糕战争。
“别担心,你父母在交流感情不会过来的。我使用了魔法,让他们产生了不想在晚上进入厨房的念头。”
安徒生看到格瑞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白纸,一根根羽毛笔正被绿色的植物力量控制着,同时在五六张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他走了过去,发现旁边已经摆了一叠书写好的纸张。
“我在给你写教材。”格瑞推了推眼镜,“我的时间不多了,除了白天的口授以外,把其他知识都写下来留给你。”
格瑞谈起要被死神带走的事情,态度很是平静,显然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反倒是安徒生有些难过了。
生老病死,就连迷雾生物也无法逃脱。
“汉斯可爱,快来尝尝,我刚做了些纸杯蛋糕!”拇指飞了过来,指了指烤箱,“你自己去拿吧,我要忙着再做个大型的蛋糕。”
安徒生摇了摇头:“谢谢,我明早再吃。不过你不是花精吗?传中你们只喝纯净的晨露,吃鲜花的蜂蜜。”
拇指不在意地道:“在我老家除了各种花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只能吃喝那些。现在我好不容易出来了,谁还吃那些东西!”
话间,烤炉的门打开,从里面飞起了一块纸杯蛋糕。
那块纸杯蛋糕非常,只有半个拇指大,看起来像是孩子在过家家时做出来的玩具一样。
拇指几口吞掉了那快蛋糕,又猛喝了几口牛奶,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肚皮。
“你还是少吃点吧,每天都吃这么多甜品,心长蛀牙。”安徒生有些无奈,他总觉得拇指离他心目中可爱的精灵形象越来越远了。
拇指吐了吐舌头,一点儿都没把安徒生的话放在心上。
安徒生拿了半杯牛奶后就离开了。
现在是拇指和格瑞的私人时间,他还是不要过多的打扰他们为好。
在经过父母房间的时候,安徒生突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难道父亲的身体又有些不舒服?
安徒生心中一紧,立马就准备推门而入。
当他的放在房门上的时候却听到了母亲的轻笑声。
“别乱摸啊,很痒的。”
“害羞什么?喜欢才想碰你”
安徒生如遭雷击。
他倒退几步后,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思绪一片混乱。
安徒生里端着牛奶,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父母在做什么,他已经隐隐猜到了。
可是可是
喜欢才会想碰触
安徒生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他惊慌失措,满脑子的疑问和不解。他想要找人问问,可又能问谁?甚至他连此时让自己困扰的问题都无法出口!
在雪地上,灰面人真的是在检查自己的进度吗?
安徒生只要一想到,自己居然主动拉着灰面人的放在了后腰处,还傻乎乎地拉着那滑到了他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最后走累了的安徒生干脆地一口喝下牛奶,把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
在纠结和疑惑的情绪中,他慢慢睡着了。
这并不是个平静的夜晚。
半夜的时候,格瑞和拇指少年都被安徒生吵醒了。
两位迷雾生物站在安徒生的床前,盯着不时哼哼出声的人类少年。
“他做噩梦了?”拇指看着安徒生泛红的脸和时不时微微扭动的身体,担心地问道,“血女巫有针对梦境的巫术吗?”
入世经验丰富甚至有了孙女的格瑞却淡定了很多。
她飞快地扫过了盖在安徒生棉被上的某一处后,淡然地道:“没事,这是人类男性成长的毕竟阶段。他只是在做一个季节性的美梦,我觉得咱们还是去客厅吧。”
安徒生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梦像是在一片迷雾中,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冰冷又炙热,激烈又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在某种无法描述的愉悦中清醒了过来。
安徒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却怎么都无法想起梦中的内容。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伸了个懒腰,想要换上日常活动的衣物。
刚一起身,安徒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他的底裤为什么湿湿的?
难道
他突然有了羞愧又难堪的情绪。
趁着格瑞和拇指不在,安徒生飞快地换上了干净的底裤和衣物后,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盥洗间想要把脏掉的衣物清洗掉。
没想到这时玛利亚却突然打开了房门。
“汉斯你怎么自己在洗衣服?”他的母亲关心地问道,还不等安徒生有所反应,就顺拿走了自己儿子中的东西。
“咦,怎么回事?”
安徒生低下了头,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如此难堪过。
他不敢看母亲的眼睛,用细若蚊声的声音道:“抱歉妈妈,我,我好像尿床了”
等了好一会儿,安徒生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他抬头就对上了玛利亚那犹如看傻瓜的眼神。
“对不起。”安徒生有些狼狈地道,“一定是因为我昨晚睡觉前喝了牛奶。我知道像我这么大了不应该尿床的。也许是昨天太累了,真的很抱歉。”
安徒生心中祈祷着母亲不要生气。
他已经不是孩了,居然还会做出尿床这种事。
幸亏格瑞和拇指没发现,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玛利亚缓了缓情绪,拍了拍安徒生的肩膀,“孩子,你去问问你爸爸吧,他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作为女性,玛利亚虽然是安徒生的母亲,可是这些生理知识她也不好跟儿子太多。
“好的,我去跟爸爸谈谈。”安徒生乖巧地点头。
没想到一向稳重的父亲也尿床过,这让安徒生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紧张了起来。
难道这是种遗传?他要赶紧问问父亲现在还尿床吗?安徒生可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玛利亚看着安徒生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单纯的傻瓜呢。”
她快速地洗完衣物后,就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格瑞从洗台下的柜子底部飘了出来。
拇指少年也从门口挂着的衣服中飞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着挂在盥洗室绳子上已经被洗干净的底裤沉默了起来。
“嗯,这是个重大事件,我要立刻向大人汇报。”拇指少年尽职尽责地道。
“”格瑞问道,“你要汇报什么?”
“当然是汉斯这么大了还尿床,他们家族可能有尿床遗传历史的事啊。”拇指少年惊讶地问道,“刚才难道你没听到吗?”
格瑞简直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道:“原来傻瓜真的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