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傻瓜
“刚才的这些话,就算是我对你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石心的不老实地移动着,“送上的祝福吧。”
安徒生忍无可忍。
绿色的植物能量猛然从他的指尖爆发开来,细细的藤蔓从木地板的缝隙中升腾而起,缠绕住了石心的腿。与此同时,由吞噬光芒组成的巨大白色乌鸦展开翅膀,如同一阵风,猛地朝石心的脸上啄去。
石心的身体如同镜子般瞬间破碎。
他充满嘲讽的笑声在空无一物的窗边响起。
“混蛋!”安徒生警惕地盯着那里,“这么冷的天气,别用你的冰抓我屁股!”
特别是他现在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半点儿都不隔寒。刚才石心突然出,安徒生只感到像是中了冰女巫的恶毒诅咒,冷得他都怀疑自己的屁股要被冻掉了。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石心笑声更大了。
“抱歉,下次我会先暖的。”
在那里!
吞噬乌鸦又一次扑了个空。
“没有下一次了。”安徒生,“你这个怪叔叔别想再碰我。”
石心的笑声没有再响起,室内回荡着安徒生自己的呼吸声,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走了?安徒生推开窗户朝外看去,却没有看到疑似石心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过脸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他一边话,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
整整一个假期无人居住和打扫的房间地板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刚才的共舞在灰尘上留下了不少脚印,但大部分的地方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石心还待在屋子里,只要他稍作移动,就会在地上的灰尘上留下痕迹。
怎么让隐匿起来的狡猾野兽露出尾巴?
白兔伸了个懒腰,“真的走了吗?”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本来还想让他帮我在洗澡的时候搓个背的”
他贴身的衣物有些了,抬的时候,衣服的下摆随着动作往上卷起,雪白的腹部肌肤稍微露出少许。日光从他身后洒落进来,像是一层淡色的描边勾勒出了他的身形。
细微的声音从安徒生右边的方向传了过来。
猛然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靠墙摆放的书柜,书柜里塞着零星几本旧书。视线继续往书柜旁移去,墨绿色的厚重长窗帘拖在地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咦,等等那是
安徒生盯着窗帘。
整片窗帘都柔顺地垂下,可它中间靠下的部分却有一块凸起,看起来极其突兀。那凸起的形状像极了石心杖,这让安徒生心中冷笑起来。
他猛地朝那里冲了过去,以极为迅猛的势头一把就抓住了石心的杖。
“我抓到你了!出来。”安徒生握紧杖,不给石心再跑掉的会。他感到杖似乎动了动,石心想要抽回去!
汉斯冷冷一笑,从杖的顶端一下滑到了靠下的地方。
低低的抽气声从窗帘后响了起来。
安徒生的突然卡住了再也无法下滑。
他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这不是石心的杖!
他的杖比自己正紧紧握住的玩意儿长了很多也细了很多。
这是
安徒生猛地松,心脏跳得像是要飞出自己的胸口,他用力甩动着自己的像是想要甩掉那东西残留在他皮肤上的感觉。
“真是热情啊”窗帘飘扬了起来,杖和石心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空中,只留下了他带着笑意的话语,“等你长成了大苹果,拥有诱人的饱满线条和多汁甜美的果肉时,再试着诱惑我,”
“想被人吃掉的酸果子,继续努力成长吧。”
窗户轻轻晃动了几下,接着归于平静。
“我才不想诱惑你!”安徒生喊了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风的声音。
他气鼓鼓地重新关上窗户,走到盥洗室里想要洗把脸。镜中的少年眼中带着还未消散的怒气,可是脸颊上却泛起了连昏暗灯光都掩饰不住的红晕。
石心有的你也有!
脸红个屁啊!
安徒生气得骂了自己几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整个脸都埋进了冰冷的水中。
过了好一会儿,那可恶的红晕终于褪了下去。
安徒生擦干净了脸,感到脚因为寒冷而变得有些麻木起来。从戒指中重新拿出衣物,穿戴完毕走出房间后,安徒生发现除了他门口的蜡烛还亮着,其余新生的蜡烛都熄灭了。
大家都出去了。
安徒生轻轻吹灭了自己门口的蜡烛,匆忙地朝楼下走去,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股细微的冷风轻轻吹过了他的耳朵。他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混蛋!”安徒生猛然回头,“你不是走了吗?”
他的身后空荡荡的,石心并不在那儿。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走廊上所有蜡烛都熄灭了,两边窗户透进来的光无法照亮走廊所有的部分。除了走廊两端遥遥相对的窗户以外,整个走廊都陷入了朦胧的黑暗中。
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安徒生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怕黑,更不怕突如其来的安静。但现在这条走廊给他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可如果这里有什么问题,石心肯定会察觉到
石心会察觉到?
安徒生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在心里回想着刚才和石心相处时对方过的话。
“的祝福这样的话从石心嘴里出来略感违和,所以,这又是一个所谓的考验?”安徒生思考着。
“他我会慢慢发现学院是个有趣的地方,他的有趣就代表着有问题。”
他扫过了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学生,发现对方并无异常,“这间男生宿舍有极大的可能性存在着超凡事件,危险性应该不高,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学生毫无察觉了。”
“而的酸果子和成熟的大苹果,这算是他无意中透露出最有用的信息了。”
安徒生很快走到了大厅中,他看到了几位面熟的新生正询问着值班的学长,而之前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很多,却依旧存在着。
他大步走出了男生住宿楼,那种感觉完全消失了。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笑声还有学生们话和打闹的声音,和安静又昏暗的室内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安徒生深深地看了眼那扇漆成白色的大门。
在走出大门时,他释放出了一缕精神力想要粘在门廊两边的长青植物上。绿色的植物能量刚刚飘出安徒生的指,就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要不是安徒生瞬间切断了自己的精神力,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吸走他那缕精神力的就是那扇大门。
准确地,是那道白色的门框。
也许住在学校里并不是个好主意古怪的走廊,古怪的训诫之语,古怪的门框。
哎,安徒生无奈地摇摇头。
他真的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学习而已,现在看来,自己在学校居住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在没弄清楚让自己不舒服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之前,安徒生决定还是回他和图里帕的屋去住。
他只会在白天使用那间宿舍,毕竟珍贵的午休时间用在往返屋和学校之间,实在是有些浪费。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虽然周围的积雪还未融化,但冷意却在阳光下变淡了些。安徒生按照记忆力卡特学长的介绍,亲自在学院里走了一圈儿,当然女生宿舍附近除外。
“又一个天使的雕像”安徒生看着放置在转角处的雕像。
他原本在心里计数,想看看校园里到底有多少疑似教廷的东西。当他走过不到整个斯拉格尔斯学院不到四分之一面积时,遇见类似的东西已经超过了数百个之多。
安徒生干脆停止了数数。
把校园全都转遍后,这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学院的地形布局已经被他全部记在了心里。
他朝着最大的建筑走去,那里是学院上课的地方。除了室外活动,植物园种植等特别的课程以外,学院其他课程都是在这栋教学楼里进行的。询问了几位学长,安徒生在二楼的办公室中拿到了自己的校服。
冬季校服两套,包括厚外套,深色羊毛毛衣,领带,长裤。
而统一穿在毛衣里的衬衣需要自己购买,同样的,衬裤袜子和贴身衣物也属于自购的范围。
“哎,真遗憾”
“是啊,我本来很期待王储殿下能够参加晚上的舞会的。”
旁边两位学生的对话传入了安徒生的耳中,让他留心了起来。
“嘿嘿,其实我们还算好的了,以后如果去参军很有会遇见王储的。”其中一人低低地笑道,“你没看到那些女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样子,听当场就有人哭出来了。”
另外一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商人和贵族家里的女孩子,真的以为王储殿下会因为一场舞会而看中她们?别做梦了。听德国和英国的那两位公主殿下都期盼着咱们的王储殿下能够参加她们的社交舞会,这些人凭什么能跟那些出身高贵的殿下们相比?”
安徒生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听石心提起过,关于王储殿下即将面临的婚姻问题。王后和医生都企图操纵王储殿下未婚妻的人选,如果安徒生没记错的话
突然间,他的脑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
等等。
石心保护着王储,王储离开所以石心必须也要走。而他们匆忙离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德国和英国的战舰正在朝丹麦靠近,而且是偷偷摸摸地靠近。
难道这是在逼着王储表态?
一位新娘或者一场战争?
安徒生不由摇摇头,心底深处有些微微同情起了那位英俊非凡的王储殿下来。高高在上的王国继承人,似乎也有身不由已的一面啊。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的同情有些可笑。
请问您是选这位公主当妻子,还是那位公主当妻子呢?这样的问题,对于世界上其他男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极了,就像是美味的馅饼和松软的蛋糕,左右都很棒的选择。
不过如果王储真的订婚了,那么自己在学习声乐课的时候要多多用心些了。
安徒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作为被王储资助的未来歌唱家表演家,他可是有很大可能性能在王储的订婚宴上高歌一曲的。与此同时,安徒生心中微微松口气,石心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英国和德国都是强大的国家。
无论是哪国的公主,都代表着巨额的财富和有力的军事支持。
弗雷德里克王储所要做的,只是衡量一下哪一边会给丹麦带来更大的利益。除非王储是个傻瓜才会拒绝了这种天大的好事,否则,这件事怎么看都不会演变成战争。
弗雷德里克王储殿下是傻瓜吗?
安徒生不由失笑摇头。
王储殿下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