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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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酒店的房间宁静安逸。

    屋外还飘着雪, 寒风凛冽,但屋内暖和如春,舒适至极。

    盛星河坐在床沿, 詹程程站在一旁,低头给他擦拭伤口。

    两人遇险后,盛星河被人救起, 第一时间是去察看詹程程, 自己受伤却懵然不知, 滑下坡时手臂被雪下面尖锐的石头划破出血,一直等回了酒店才发现。

    好在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皮外伤,詹程程从酒店借了些常备药品, 给他包扎上药。

    环视左右,这是一间宽绰的家庭套房——两人只开了一间房。倒不是有什么旖旎心思, 而是春节旅游季房间紧俏,两人来到酒店时就只剩下两间房,一间是特价间,最差的那种,盛星河哪里会委屈詹程程住, 而另一种就是家庭套房。房间是一室一厅的格局, 面积很大, 一个大床再带一张床, 原本是适合家庭出游的那种, 父母睡大房,孩子睡房……现在两个人住,盛星河睡大床,詹程程睡床。

    眼下,詹程程就站在盛星河的大床前,替他擦药。

    伤口虽然并不严重,但詹程程还是紧张,心翼翼涂着药,怕他疼,还时不时吹吹。包扎完后,她看着伤口,仍然一脸担忧。

    盛星河看她着急的模样,不禁笑道:“这没什么,真不疼。”

    詹程程看着他,心下却动容无比。

    都人下意识的动作最显真心,那会灾难来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舍己而救她。她们才交往了不到两个月,他却已将她看得比自己更要紧。

    其实那一瞬,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学生时代,政教主任的咆哮里,被抓的同学跪了一排,在她也被暴露,将去罚跪的一刻,他将她推到最安全的道,自己迎身过去,明知前方有难,只身受辱,仍然义无反顾替了她。

    时隔多年,光阴流转,他似乎还如从前一样,无论是大事事,他都依然挡在她身前,护着她,无畏无惧。

    眼见她眼睛又红了,盛星河赶紧哄她,一时不知什么,便干脆玩笑道:“感动啊,那还不嫁给我!”

    詹程程直接答:“嫁!”速度快得没有任何犹豫。

    两人几乎是同时愣住,盛星河是没想到她会答应,詹程程是诧异自己的果断。

    只有她知道,这句话,是回应,更是承诺。

    在盛星河的震惊中,詹程程已经转身,去了柜子那里,翻出行李箱找东西。

    须臾,她走回床边,将一个东西放到了盛星河面前。

    那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似乎经过太久的岁月侵袭,略微有些氧化,但主人仍然保持良好,除开难以避免的氧化,其他的细节都完好无比,细链子上串着几块吊坠,上面竟然是字,串起来是“My name is 詹程程”。

    看起来像是孩童的玩物,实则是一条名字项链。

    盛星河表情是意外的。

    近十年过去,当年的那条链子,她竟然还收着,收得好好的。

    詹程程也在看这条链子,从到大,凡是她觉得有意义或珍贵的物什,她都会稳妥收藏,学生时代盛星河的那条链子,看起来像是闹闹的物件,但在她看来,仍然为一种宝贵的心意,她便将它藏在放日记本的柜子里,随着年月,一直到如今。

    那条父母拒绝了盛星河的求亲,她知道盛星河势必会难过,就把这个链子带了出来,想着找机会可以给他看看,安抚下他的心。

    而现在,好像不仅仅是安抚,还赋予了其它意义。

    在这下午他舍命换她的一瞬,她终于做出最重要的决定。

    于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中,她微笑着,当着他的面将项链戴到自己脖子上,纤细的项链,在灯下闪着微光。

    一个女生,接受一个男生的心意,就是郑重地,将这份心意收下,戴到身上,无论是戒指,项链,或是其它。

    这诚然是过去的心意,但时至如今,蒲草能韧如丝,情意也能无转移。

    他从过去就喜欢她,这项链也许就是见证,时光如梭,这份感情延续到现在,她郑重收下,日后必将妥帖收好,仔细保存。

    她戴完项链后对盛星河微笑。

    盛星河似乎被她的举动惊住,尤其是看到她脸上的坚定与郑重。

    他严肃起来,慢慢坐直了身体,再不是平日嘻哈闹的模样,“詹程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詹程程干脆利落,“知道,你想要的,现在也是我想要的。”

    盛星河默了会,有些涩然地抛出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你真的不在乎我的病吗?”

    “当然在乎。”詹程程。

    盛星河眼神一黯,可就在那时,詹程程倏然上前,展开双臂拥住他。

    被拥住的瞬间,盛星河一怔。

    这姿势从不曾有过,也很少在男女关系里出现——他坐在床沿,而她站在床边,她站着比他高,纤弱的身子前倾,双手环住他的肩,揽着他的头靠在她的胸口——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像一个坚韧而决绝的女性,守护着因疾病而脆弱不安的男人。

    她在这样的拥抱中一字一顿,“因为在乎,所以我更要守护。”

    “记得吗?有好几次你发作,我都在你身边。”

    “以后的日子,我祈祷上天不要再让你发作,一次都不要,可万一上天没那么仁慈,还是要折腾你,我希望我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守护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她明明语速很慢,声音很轻,可听在盛星河耳中,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仿佛金石落地,铿锵有声。

    你予我保护,我还你守护。爱情是情意,亦是肝胆相照的承诺,一生的爱恋,一生的守护。

    那一瞬,他突然起身,捧住她的脸就吻。

    非常非常深的吻,几乎带着他全部的热情与情意,詹程程在这股劲逼的往后仰,却尽着自己的力回吻着他,两人拥在一起,唇齿间的摩挲,空气都似乎升了温。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詹程程对盛星河最热烈的一次,两人吻着吻着,几乎是下意识就按到了床上,但亲吻没有结束,盛星河压在詹程程身上,托着她的下巴,反而吻得越深。

    紧贴在一起的肌肤像是燃了火,哪怕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温度与气息,从未有过的激吻让双方都有些失控。

    最终是盛星河停下来的,大概因为詹程程过去的话,又或者是考虑到她的保守,他一只手撑在床沿,微抬起了身。从詹程程的角度看去,他呼吸仍然急促,眼眶甚至因为强忍的情.欲微微发红。

    但他仍然克制着,只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努力缓和着呼吸,:“你不许,我就停了。”

    可詹程程什么也没,只是抬头望着他,灯光下他因为强行克制着自己,头上都出了薄汗,她眸光微闪,像是怜惜,又像是动容,旋即她竟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将手指搁在自己衣襟上,细白的指尖,将睡衣的扣子解开。

    一粒,一粒,又一粒。

    盛星河不敢相信,“程程,你……”

    可她径直抓住他的手,放在她柔软的胸口。

    苦苦克制的理智再忍不住,有什么在脑子里轰然炸响,再无法思索其它。

    接下来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更为激烈。

    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紊乱的呼吸中,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的衣物件件落下,吻像雨点般落在身上,他的手在她身上青涩而热烈的游走,她头发渐渐散着,部分乌黑垂到颈边,衬得肌肤越发雪白,娇嫩如栀子花瓣。

    初经人事让她有些疼,但她蹙着眉,忍着没有,真疼的厉害,就只捏着被角,轻微地倒吸气。

    见她疼,他停了下来,竟然没有再动,只紧抱着她,目光往下探了一眼,白色床单上有殷红点点,他眸里浮起心疼,更多的是感激。抚着她的头发,抱着她又是轻柔的吻,方才激烈火热的人,这一刻这般温柔。

    后来,他竟然没有再来。

    两人就这么拥抱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屋外夜色幽静,雪落无声,雪花在空中辗转纷飞,像夜的精灵。

    温柔的被褥,年轻的肌肤紧贴着,空气里还有彼此缠绕的气息,他吻着她的脸颊,:“谢谢你,程程。”

    詹程程将脸埋到他怀里,唇角含着浅笑。

    谢她?谢她什么?

    把第一次给他?

    还是保守的自己为了他开放了一回?

    不论如何,这一刻的心绪甜蜜又复杂。

    两个人,有了最亲密的关系,这感觉很微妙,好像真正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人。庆幸他珍惜也爱怜。

    盛星河抚着她的乌发,过一会又想起什么,面上露出欢喜,“程程,我们今天刚好交往两个月。”

    詹程程想想真是,两人十二月中旬交往的,现在二月中旬。所以今晚的一切,就当是纪念吗?

    想想还有些难以置信,原本以为自己这婚姻观,多半会婚后才发展亲密关系,没想到今晚便闪电战了。

    大概坚定了自己的心,所以敞开一切去接纳全部的自己与爱人吧。

    笑了笑,她将脸贴着他的胸膛,看着屋外飘扬的飞雪,盛星河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吻着她的额头问:“你看什么呢?”

    詹程程远山眉弯弯,眼神有些恍惚,看着那雪,嗓音拉得慢慢声,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好想出去堆雪人啊。”

    在她的记忆里,堆雪人是特别美好、特别有趣的事,天下着雪,人穿得厚厚的,裹得像个憨厚的粽子,将地上雪白的积雪垒起来,一点点揉成一个同样憨厚的人,那就是最纯真的愉快了。

    只是那些记忆都是年幼时期的,这些年气候变暖,城市里很少下雪,过去的美好只能在记忆里遥望。

    眼下,没想到来山中旅游竟遇到这样一场大雪,再配上恋人相拥,这样温柔的夜,简直让人惊喜。

    盛星河眸中含笑,似是觉得她孩子气,他在被褥里搂着她:“不行,太冷了,会冻着你手脚的。”归根到底他自己也是孩子气的,他:“明天我们再去,我也有点想堆,我们多堆几个。”

    詹程程只能作罢,这时盛星河似心有所想,心翼翼瞟她一眼,又问出一个问题,“你那……还疼吗?”

    詹程程脸一红,还有点疼的,但她没好意思,盛星河见状便道:“那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聊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