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煜约郑文芳见面被她拒绝了。

    “吃人嘴短, 你先你什么事吧？帮不帮得了我就看情况。”

    斐煜也只能直接问了:“安安她大学的时候，真的喜欢的是关言吗？”

    斐煜的手微微握紧, 他本来早都想问了，却一直拖到了现在。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的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呢？

    郑文芳没想到他要问的是这个:“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郁宛安。再这都是什么陈年往事了, 我哪里都记得？”

    “那关言也是喜欢她的吧？他们是怎么分开的？”斐煜又问了。

    郑文芳想了想后叹了口气:“什么分开，其实也没在一起过。总之这些事都过去了，你就别再问了。”

    斐煜听了后没什么就挂了电话。

    郑文芳一阵莫名其妙。

    斐煜挂了电话以后，看着电脑上的屏幕。他是无意中在家里发现了这个U盘就开看了。

    U盘里是一些旧照片, 还有郁宛安时候留下来的。他一张张地翻看着，无意中看到了一张手稿图。

    画室, 窗台，窗帘, 跟郁宛安布置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包括窗台上的那盆花。

    斐煜看了看手稿上的落款时间，微微有些心惊。这一刻, 他终于确信了, 郁宛安与关言, 是真的相爱过。

    因为斐思楠对养狗的热情不减，郁宛安在拖了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如她所愿地让她养了一只狗。

    本来只是为了让斐思楠开心，结果养了一段时间以后，郁宛安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香。

    “陆, 来看我们家琪琪。”郁宛安一脸兴奋地把手机递给了陆烟看，手机里是奇奇推着皮球玩的视频。那短腿确实可爱得紧。

    琪琪就是郁宛安家里养的狗，连陆烟这样平日里面不改色的人看了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真可爱！”

    “是吧是吧？”郁宛安听她这么夸奖，仿佛要上天。她再也不想吐槽程景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程景每次跟人起自家狗的时候炫耀的语气。不行，她也好想告诉全世界她家的琪琪最可爱了。

    被忽视的斐煜:“……”

    程景正好也走了过来了:“看什么呢？”

    郁宛安赶紧冲他招手:“快来快来看我家琪琪。”

    程景当然是乐得看了，还不忘提醒她:“疫苗要记得。”

    “记得记得。”

    郁宛安现在完全把程景当做老师了，拿出了自己的本本又问他:“就这一只皮球是不是不够啊？还需要什么玩具？”

    到玩具程景可就在行了，马上拿过了她的本子:“来来来，我来跟你都可以买什么。”

    郁宛安在旁边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听得可认真了。从头到尾被忽略的斐煜也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一般，探着头看他们在纸上写什么。

    “还要衣服吗？难道狗还怕冷吗？”郁宛安看到衣服时有些惊讶。

    “其实狗本身不怕冷，穿衣服就是喜庆。”

    郁宛安笑:“那买红色的？”

    “这个看你喜欢。不过我过年的时候给我家嘟嘟穿着红色的衣服抱回去了，我妈还塞红包了。”程景想着也觉得有趣。

    “真的假的？还能有红包吗？”

    “真的！当天就给我转了100块钱，上面写着‘嘟嘟’。”

    两人得起劲，以前程景也喜欢讲，郁宛安虽然也觉得听着有趣，可现在才是真的相谈甚欢了。

    程景看玩笑似得道:“以后咱们画室，就分为有狗派和无狗派了。”

    斐煜皱了皱眉，声地了句什么，却没人听得清。

    等下了班，斐煜一直磨蹭到郁宛安关了画室的门，才回了家。

    开家门，屋里一片狼藉。

    斐煜虽然不是什么有洁癖的人，但也从来都是把家里收拾得很整洁。之所以会这么乱，是因为又养了一个祖宗。

    他走了进去，客厅的狗窝里躺着一只体型不的狗。这是他专门托人给自己弄的。

    看着家里的一团乱遭，他简直不出口，自己也是有狗派。

    斐煜看了一眼狗，那狗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眼神继续睡。

    斐煜想到了郁宛安和程景讨论的时候都自家的狗一进门就可热情，如果穿拖鞋，它还特别喜欢在脚边蹭。

    他想了想，拖鞋吗？于是斐煜踢过去了一只拖鞋，狗果然有了几分兴趣，只不过是咬着它狂撕。

    斐煜一阵无语:“怎么你跟他们的都不一样呢？”害得他根本在那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的时候插不上话。

    他之前还特意去问过杜轩，杜轩分别看了看他们的狗，发了几个无语的表情，然后问:“哥，你是不是品种养错了？”

    养错了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养下去了。斐煜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被弄乱的家里。

    斐煜已经在画室里连续待了快一两个月了，郁宛安现在都养成了每天看财经新闻的习惯，总觉得哪一天恒业要破产的新闻就会出现在上面。

    这天她刚到自己办公室，桌子上一张明晃晃的辞职申请单把她吓了一跳。

    画室里就程景和陆烟两个职员，这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

    郁宛安赶紧拿了过来看，署名是斐煜。

    她的第一反应是开财经新闻，恒业真的破产了？然而并没有这样的新闻。她这才认真地看了看那辞职申请单。

    手在桌子上点了半天，郁宛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干脆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她出去办公室的时候，那三人都在，郁宛安直接走向了陆烟。

    “陆，把咱们的招聘信息放在网上吧，招一个前台。等会儿在门口也贴一个。”

    陆烟和程景都直觉性地看向了斐煜。斐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的。”陆烟已经很快就应下了，然后很快就去做了。

    斐煜吐了吐胸口的浊气。他知道自己本来早就该这么做了，这段时间也都是自己赚来的，如果继续这么僵持着，他和郁宛安之间也不会有更多的进展。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下午有人真来应聘的时候，斐煜的表情又有些不好看了，面试的时候有意地问的都是刁难的问题。

    郁宛安忍了他一会儿。见他把人家姑娘都问得要哭了，终于开口了:“斐煜，你先去准备一下交接的工作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斐煜沉默了一会儿走了出去。

    画室有一个后门，这里的学员都是成人，有时候想吸烟了就会来这里。

    斐煜在这里点燃了一根烟。

    “这可是第一次见你来这里吸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景也过来了。

    “选好了？”

    “差不多吧！”程景笑，“你也不是不知道老板是个多干脆利索的人，这种事都是一拍板就能决定好的。”

    “我哪能不知道？”斐煜狠狠吸了一口烟，声音有些闷闷的。他这边在心里挣扎了这么久才勉强地填了那张辞职表，结果郁宛安转眼就利落地拍板了他的下一任。

    程景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都下了决心，就也利落一点，还能在老板那里加加分。何必要……”

    何必要这么难看，但是想了想太伤人，也就没出口。

    斐煜不话了，他与郁宛安之间就是一盘死棋，只有乱了，才能重新走下去。

    程景见此叹了口气也就进去了。

    “那老板，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呢？”

    郁宛安招聘的这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言谈之间也是落落大方的感觉。

    她想了想后才回答:“还是尽快吧。明天你就来吧。”

    那人也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郁宛安出来的时候正好斐煜从后门进来，身上还带着烟味。

    看到郁宛安的时候，斐煜直觉地就退后了几步。郁宛安心里莫名就有了一丝钝痛，她还记得的，斐煜以前也是吸烟的，只是因为自己讨厌烟的味道，才几乎戒了烟。就算吸烟也从来不会让自己闻到味道。

    “明天你的接你工作的人就会来上班。”

    斐煜嗯了一声从她旁边走过去了。

    “斐煜。”郁宛安突然叫住了他，然后轻声地道，“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谢斐煜总算愿意离开了，还是谢他真多年，也一直都在庇护着自己。

    斐煜苦笑，这是他第几次从郁宛安的嘴里听到谢谢呢？

    “如果是谢我不再纠缠你了就不用了，我从来没想过。”他完这句话不等郁宛安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