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小白脸有才:琴曲千古流 传
当年,温岚公主婚事屡屡出岔子。孔繁在孝期爱上其他女子,不惜为了爱情违抗皇命。跪到皇帝面前,请他收回成命,老皇帝心疼女儿受此耻辱。承诺过温岚,日后的夫婿由她选。
承诺一直没履行实现,是因为温岚公主自那次婚约后,再未提过嫁娶。老皇帝日理万,一个公主的婚事也不能让他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些年就一直耽搁下来。
“放肆!温岚,你是在指责朕吗?”老皇帝怒声若雷霆,温岚公主肩膀微颤,重新磕头跪下:“儿臣不敢,而儿臣只想请求父皇,成全儿臣。”
老皇帝大口大口喘气,胸口起伏不定,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许久,才听见老皇帝沉沉来了一句:“你当真想嫁给他?”
“是,儿臣非他不嫁。”
“好!好一个非他不嫁。”老皇帝声音阴测测的:“既然如此,朕就给他一个会,朕的生辰宴,他能通考验,朕允准赐婚。”
温岚公主大喜过望,连连谢过老皇帝后,退出御书房。
太监总管见老皇帝怒意磅礴,似是还没消气,心翼翼递过一杯茶:“陛下温岚公主也是女儿家,一时被情爱眯了眼也是有的,您千万莫动气。”
老皇帝冷哼一声:“朕倒要瞧瞧,这个霍平之如何本事!”
温岚温婉乖巧,上回因为霍平之闹出面首之事,已经贻笑大方,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竟然为了个白参,求到他面前。还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来。
越想越气,老皇帝甩出茶盏:“混账!这些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听到这话,太监总管不敢再言,默默后退立着。自上回城南侯府搜出龙袍,老皇帝性子越发沉郁阴冷,对几位皇子的态度比平日更加苛刻刻薄。
温岚公主还当老皇帝,给了自己会。提在心口的紧张松开许多,寻到工具,打算跟皇弟提提此事,到时让贺明智帮帮平之。
“你们殿下呢?”
东宫守门太监见温岚公主来了,恭恭敬敬行礼:“殿下还在书房,请公主稍候片刻。”
温岚公主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贺明智便由月明推着从书房出来。
贺明智面色红润,白皙俊秀的脸上挂着笑:“孤还以为,长姐已经忘了宫里的弟弟呢。”
“胡什么!”
温岚公主怒瞪他:“你的腿好些了?”
贺明智慢悠悠翘起二郎腿,坐在轮椅上,歪歪斜斜的:“华老先生,再修养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常,现在不能劳累。”
“长姐从父皇那边来的?”
温岚公主脸有些红,仔仔细细把事情了一遍:“到时,宴会上,皇弟多帮衬着平之”
“长姐,你太莽撞了。”贺明智养伤的时日憋在屋里,脸色比普通少年人苍白,语调微微压低:“你当真以为,父皇是给你会同意给你和那王八蛋赐婚?”
贺明智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脑袋还是好使的。只是从前,他性情莽撞冲动,稍有不查便会被对利用,加上二皇子三皇子突然出,打了他措不及,贺明智才会吃大亏。
如今,他反应过来。朝堂之上,皇子之间你争我夺,贺明智并未落到下风。相反,借由城南侯府的事情,贺明智最近可以春风得意了。
只他一想到霍平之,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长姐当真喜欢他,他恨不得挖坑把那家伙活埋了。
贺明智表情严肃的吓人,温岚公主不明所以:“父皇,只要平之通过他的考验就可”贺明智嘴角扯动,隐隐露出讥诮嘲讽。贺明智经历三皇子一室,对自己的好父皇不再留存半点儿?父女之情,他真真切切体会明白了天家无父子这话的道理:“长姐,通不通过考验,在父皇一念之间。你只知道往好处想,你怎么不往坏处想想?若霍平之通不过考验,他会怎么样?”
“那我就再重新想其他法子,请父皇赐婚。”温岚公主依旧没反应过来。
贺明智吸了口气:“长姐,天子之怒何其可怕!霍平之不过布衣之身,你觉得,他惹怒父皇,要用什么来平息天子之怒?一条命,在父皇眼里,不过尔尔。”
届时,只要霍平之在生辰宴上出半点岔子,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贺明智见温岚公主血色进退,全然被吓坏的模样,还期期艾艾看向自己:“皇弟,父皇他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现在什么都晚了,你回去把这事告诉他。至于生辰宴霍平之想活,就只能见招拆招,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在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面前,搏出生路,难于登天。
温岚公主没了方才那股欢快劲儿,像是晒干的鱼干儿,蔫儿蔫儿得:“皇弟,要不然,生辰宴我找理由替他避开?”
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贺明智:“不可!长姐这般做,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温岚公主进东宫时有多开心,出门时就有多忧伤。
她原想将圣旨请下,给平之一个惊喜,这样不会太为难他,现在,她只给顾鸣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温岚公主踟蹰着,应下头皮,告知顾鸣:“平之,是我太冲动了。都是我不好”
女孩儿鹌鹑似的缩着脑袋,眼巴巴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委屈得掉下泪来,顾鸣捏着眉心叹气:“公主殿下,现在快要掉脑袋的是我,不是你。”
“平之,我一定会保护你!”温岚公主攥紧拳头,在顾鸣面前挥了挥,以表决心。
顾鸣窝在太师椅上,脑袋很疼。他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如今被温岚公主这么一搅和,全都打乱了。
老皇帝生辰夜那一日,百官庆贺,群臣朝拜。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在宫门口,等着参加生辰宴会。
顾鸣不能同温岚公主一道的,温岚公主毕竟是女眷,男女同行,容易招人非议。
顾鸣便随了孟杰一道入宫,同行的还有孟杰一双儿子。
振国将军府世代行伍,孟杰身形高壮如熊。他一双儿子却随了文氏,既英武不凡,却又不似父亲粗旷。两人既有武人豪迈,又有读书人的风度儒雅。
进皇城后,百官要先在前殿朝见陛下儿。女眷和公子们则被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歇息,等候开宴。
自三皇子失宠后,李妃六宫之权被夺。如今打理后宫的,是二皇子生母于贵妃。
凛冬刚过,初春已至。皇宫内,绿意初见,花朵缀着水珠,艳丽夺目,含苞待放。
孟文孟武两兄弟同霍平之往西侧殿方向行:“霍兄是第一回进宫吧?皇宫内一步一景,奇花异草,赏心悦目。”
顾鸣懒散走着,对周围名贵的花种和精致建筑没有半点在意,寻了个地方坐下。他们得在这儿稍候,待百官朝见完陛下,才可进殿参加宴会。
孟家兄弟早已从父亲孟杰口中听过许多次霍平之的名字,知晓他胸有锦绣,文采斐然,对顾鸣已经起了结交之心。
三人在僻静处谈天笑,倒也得趣。
“呦,原来是霍公子。”
转角,七八道人影行来。尽皆锦衣华服,其中一人立在中央,面上隐隐含笑,笑意却是讥诮嘲讽的:“霍公子,今日也随着长公主一同进宫赴宴了?怎的不见温岚公主?”
这话细细琢磨,侮辱意味十足。孟文皱眉抬头:“涂公子?”
孟家是武将出身,涂家则属文臣。文臣武将一向不和,朝臣们报团时,也大多依照文武。便是朝臣的后代,文臣与武官的子嗣,也不会混在一处。
孟家兄弟跟涂恭只是点头之交。
两人还奇怪,涂恭今日怎的主动凑过来?听这话的意思,似乎与霍平之的关系很不好,是来找茬儿的。
顾鸣懒懒散散坐着,眼皮都懒得抬,去瞧上一眼涂恭:“怎的?涂公子觉得那首清平调太过单薄,还想请霍某再来一曲?”
提起清平调。涂恭脸黑成了锅底。紧攥成拳,强忍住怒意,才没直接冲上去跟顾鸣厮打在一处。
他好不容易经营得来的才子美名,叫一曲清平调毁的干干净净。
清平调乐曲优美动听,姑娘们唱来,更是声声入耳,自从成亲王在琴心仿欣赏过后,这首清平调便以长了脚的速度,流传出去。
一同传出去的,还有霍平之跟涂恭的口角之争。
若是普通乐曲也就罢了,这一首清平调词句妙绝。字字句句对仗工整,又极致华美,一看便是大家所做。涂恭想反击,都反击不得,他根本做不出比清平调更好的诗句,反讽回去。
是以,这口怒气只能压在心口,一日比一日盛,一日比一日气怒。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今日,他见了霍平之,必得将这场子找回来,否则,日后再无声名二字可言。
“霍平之,你可敢与我比斗?”涂恭象被逼红了双眼的凶兽,眼里的怨毒凶狠至极。
他也曾想过,暗中弄死霍平之,可不成。想要找回场子,他就得光明正大掰回一局。否则,霍平之死了,这个哑巴亏他也得吃一辈子。
孟文孟武先前得了父亲嘱托,尽可能与顾鸣交好,这会儿,自然不会任由涂恭找茬。
“涂恭,这里是皇宫,你莫要惹是生非的好。”孟文凉凉提醒。
“什么惹是生非?我不过是想与霍公子斗一斗文采。霍公子名满京城,想必这点儿比斗,你该不会在意吧?”涂恭将名满京城四个字咬的格外重,讽刺意味明显。
“不比,你很烦。”顾鸣懒洋洋单撑额,神游天外。
顾鸣拒绝得太干脆利落加懒散,涂恭一时语塞。
“霍平之,只是普通的比斗文采而已,你连这种赌局都不敢应?还是不是男人?!”
这边的嘈杂声引得人逐渐聚拢,顾鸣听的那些细碎声响和越聚越多的人群,眉头微皱,终是长身而起,宽大袖袍垂在身侧,眼眸漆黑如星辰:“好,我可以答应你。既是赌局,自然要有彩头,你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眼见有热闹可看,公子们迅速聚集过来。
霍平之的名声传遍京城,有很多人是头一回看见他真人。
涂恭:“若是我赢了,你便同我磕头道歉,离开京城,这辈子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
闻听涂恭的条件,公子们吸了口冷气。好狠!
“涂恭这家伙,抽什么风?”
“什么抽风啊,那首清平调不知夸他夸的有多损。要是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也一样。”
“诶,我都差点忘了。那诗仙李白到底是谁?老子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见人。”
“得了吧,我老爹都快挖地三尺了。根本没有李白这个人。”
“你们,那草包会不会答应?”
“铁定不会,他要是有脑子,决计不敢应下。涂恭文采斐然,得过孔祭酒的夸赞。霍平之若当真有才,怎会放弃功名,转而研究古琴?当个不入流的琴师?”
“看着吧,他不敢答应的。左右,草包的名声已经坐实了,就算他不应,涂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鸣似笑非笑,清冷月光洒下,衬得男子衣着华华,优雅尊贵:“那若是你输了,该当如何?”
涂恭咬牙:“若是我输了,与你磕头赔罪,同样离开京城。”
他有自信,自己不会输,所以,才敢出这样的条件。
春日晚上还有些冷。风徐徐吹过顾鸣的袖袍。他衣衫随风摆动,唇角牵出淡淡弧度:“可以,你想怎么比?”
“待会儿,便是陛下生辰宴,我们不好耽搁时辰。不如,便对对子如何?”
顾鸣尚未点头,孟文一步跨至顾鸣,身侧压低了嗓音提醒:“霍兄,不要应他。涂恭有急智,整个国子监,几乎没人能敌得过他。”
对联这种玩意儿,考的便是急智。
知晓涂恭功底的大家公子们也齐齐笑出声,人群中,隐隐还有口哨声:“涂公子,胜之不武啊!”
“涂公子,这就欺负人了。”
跟涂恭站在一处的几个亲近之人生怕顾鸣不答应,一个两个出声挤兑顾鸣,想用激将法激他答应。
顾鸣懒懒散散扫过那几人:“既然你想对,那就对吧。”
“好。”涂恭闻言大喜,瞧着顾鸣的眼神隐隐带着兴奋和怜悯:“你我分别出题,若是对方在三十之数内对不出下联,便算失局。”
“失三局,就算输。霍公子觉得如何?”
“咦咦咦”
人群又是一阵嘘声,公子们笑谈论:“霍平之这草包,该不会是脑袋被驴踢了吧?竟然敢跟涂恭对对联。”
“听,就连国子监的孟夫子都被涂恭对联难住了,他竟然敢跟涂恭斗对联。看来,这荣华富贵是享受不得了,长公主怕是要伤心得哭死。”
“哈哈哈,你替他担心什么。”
“他脑子不好使。”
两人比斗,几乎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孟家兄弟替顾鸣捏了把冷汗。
“霍兄,你可有把握?”
霍平之漫不经心摇头:“这种事儿,自然要对过才知道。”
涂恭自觉胜券在握,此刻,摆出了读书人的风度,扫过看热闹的人群一眼,含笑道:“未免大家我胜之不武,那就请霍公子先出上联。”
“不必,你先出吧。”顾鸣音调依旧是懒懒的,听不出半点波动。
涂恭心下冷笑一声,让你装:“好,既然霍公子如此大方,那就请对我的上联吧。”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涂恭出,便是颇具难度的对联,他微微拱,笑容得意:“请霍公子对。”
“这对联很难啊别30之数,50之数,怕是也对不出来。”人群里,许多人皱眉苦思。
顾鸣漫不经心,重又坐回椅子,张口便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他回答得太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不光涂恭愣了,围观人群也齐齐呆住。
对的工整,对的几乎完美,没有半点差错。
只是,这速度未免太快涂恭也皱眉,但他很快,露出笑来:“霍公子答得如此之快,看来,我出的上联太过常见了。”
他出的上联难度颇大,但不排除顾鸣见过类似的。毕竟,他这种草包怎么可能须臾间答出下联,开玩笑!
“原来是这样。”
“涂恭的不错,霍平之答的太快了。”
顾鸣对涂恭鄙夷又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样视若无睹,淡淡开口:“烟锁池塘柳。”
短短五个字,人群却在听到后,须臾间安静下来。涂恭乍一听到,还未放在心上,细细琢磨后,眸中得意几乎完全收敛,眉头越皱越紧:“烟锁池塘柳,烟锁”
这对联看似简短,实则琢磨后才能品味出其中意义,极其难对。
想出此联的人定然文采斐然。
围观人群也安静下来,不由自主紧皱眉头,细细思忖,此联的下联
“时间到了,涂公子。”顾鸣淡淡一语,打断所有人的思考。
涂恭额头冒汗,斗大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你,你这对联是从何处得来?”
他才不相信这样的千古绝对,是顾鸣这种草包想出来的!
椅子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这与你无关。”
“第一局,你输了。”涂恭咬牙,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万万没想到,顾鸣竟然不光能对上对联,还想出千古绝对为难他。
这定然是他走了狗屎运!下回,他决计,不会让顾鸣对出来!
已经输了一局,涂恭不敢再掉以轻心,细细思忖过后,一字一句:“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这方上联是他苦心想出来的,国子监的孟夫子就被这一联难倒。
围观的大家公子们有国子监的同窗,在人群里声科普:“对,这便是难倒了孟夫子的对联。”
“后来,还是孔老祭酒给对上的。”
“而且,孔祭酒也是过了一夜,第二日才对上。”
“霍平之这回可没有狗屎运可走了。”
话间,人群中央的青年男子懒懒散散,抬眸,黑眸若星,语调淡淡:“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嘶——”
人群中一阵吸气声,所有人瞪大双眸,不敢置信。
“他对上了!”
这回,再无人质疑霍平之看过相似的对联。毕竟,涂恭的对联只有国子监师生知道。
霍平之在此之前,无从知晓此联。而且,他对的下联比孔祭酒对出的更加工整,且意境更好。
涂恭嘴唇哆嗦起来。
真才实学是明明白白摆着,能看出来比出来的东西。
霍平之须臾间回答出涂恭难倒国子监夫子的对联。
就这,还草包?
孟家兄弟:“霍兄,你太厉害了!”怪不得,父亲要他们与之结交,就这种文采本事,状元啊!
顾鸣对四周已然变化的目光视若无睹,俊冷清寒的面貌平淡如旧,“寂寞寒窗空守寡。”
他的上联一出,周围人群再次安静。
公子们继续苦思冥想,终究不得结果。最后,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涂恭,等他的答案。
涂恭额头沁汗,焦急紧张,混乱之下,竟显得无比狼狈:“寂寞寒窗”
这个对联比上一个还难。
涂恭在对联一道极有心得,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
所以,他才敢用对联刁难顾鸣。可惜到最后,被刁难的人居然成了自己。
“我、我对不出来”涂恭面如土色,肩膀颓然塌下。
赢了两局,顾鸣面上未显露出半点得意张狂,而是如水一般的平静淡漠:“涂公子,你可以继续出题了。”
涂恭咬牙,许久不曾开口,面部肌肉紧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骤而瞪向顾鸣:“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嗯”顾鸣这回,竟迟疑了会。他站起身,随拿起石桌上茶盏,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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