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惊变陡生
见到她,太监们都躬身行礼,十分恭敬。
在书房里,她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楚皇身边最得信任的,大内总管管甚。
管甚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见到乔妧马上行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长平公主安好,许久不见,公主越发好看了,老奴都差点没认出来!”
乔妧微微颔首,如水的目光在管甚身上转了一圈:“公公贵人事忙,可是稀客,今日来了王府,定要好好喝一盅再走。”
管甚连连摆手:“我还等着进宫去复命呢,陛下得知了昨晚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召见福王殿下、世子殿下和公主一起进宫,要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呢!”
乔妧细细量他的表情,然而他一派着急担忧之色,看不出丝毫异样。
“那公公先行复命,待我梳妆一下,随后就到!”
管甚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乔妧的确是一副居家的扮,头发也只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这样的装扮,的确不适合面圣。
管甚用那细细的嗓子道:“那公主就快些,陛下正在火头上,别让他久等了!”
完,便冲三人行礼,带着同行的太监们匆匆去了。
乔妧使眼色,费宝儿便将手上一只镯子退下来,塞给了管甚,管甚略略推辞后,笼入了袖中。
待他们已经消失得看不见了,乔妧才回头看两人并肩站立的男人,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场,好像不太一样了。
她没有深究这个,而是问:“我们要怎么办?这是不是个陷阱?”
按理,管甚是楚明微最信任的人,由他出马,正表示楚明微此刻安全无虞,可是乔妧总是觉得不妥帖,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沈青川的表情十分平静:“没事的,我跟福王去就好,你昨日耗费那么多精力,今日就在家好好休息,陛下那,我们会替你明的!”
楚九重也接话:“就是,妧,乔妧你在家好好休息!”
乔妧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的逡巡,但两人的神情一派的关切爱护,再也看不出其他的。
沈青川浅浅一笑:“你这样看着我们干嘛,难道我们脸上写了字不成?”
“听话,在家等着我们就是了!”他的语调温柔而宠溺,目光温柔而蛊惑,如同春花照水,让人忍不住就要乖乖跟随他的意志去办事。
乔妧也不逃避,与他对视,铿锵有力的:“所以,你准备去面对危险,让我待在后方一直担忧自责吗?”
沈青川一愣,想不到她会突然如此咄咄逼人,但还是耐心解释:“你想多了,没有的事!”
乔妧不吃他这一套,继续道:“既然陛下来请了我们三个,我们必然要同行,你熟知兵法,难道不知道,各个击破的道理,如果楚天阔真的动了心思,你把我留在府上,等于是留了一个巨大的把柄给他,如果他不遗余力,想要抓住我,威胁你们,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安排……”
乔妧断他:“别跟我提什么安排,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我更不愿意躲在背后被人保护,我们是夫妻,大难来的时候,不应该各自飞,而是齐心协力,同舟共度!我不想做依附你的藤萝,而是要做一棵与你并肩面对风雨的乔木!”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雨。
她立在那一片不够明亮的阴影之下,却如同一处光源一般,灼灼的,竟然让沈青川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他喃喃的,不知道该些什么。
这便是他一直渴望的姻缘。
不是如父亲和崔王妃那般冷漠的相敬如宾,不是如生母绿珠那样只会卑微的仰望。
而就是乔妧这样,能够自我保护,愿意与自己站在一起,无论对错,无论前路是生是死!
他的心里翻腾着巨浪,却一个字也不出。
他是一个七尺男人,他怕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眼眶里的热泪。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走上前,将那个义正言辞的姑娘一把抱入怀中,恨不得,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他们相拥,站在稀薄的光线之下,布满乌云的天空下,他们的面目都显得模糊,渐渐的,融在了一起。
楚九重避开了视线,不敢再看,转头去看窗外那一株开的正好的桃花树。
红色的,妖妖娆娆的,开的热烈,即时乌云压顶,也并不影响它们那明媚鲜艳的颜色。
这是乔妧最爱的树,所以沈青川才会在书房外种了好几株,而它们也开的十分热闹纷繁。
他的福王府,是开不出这样的桃花了。
因为他心里所有的桃花,早在行宫温泉的那一夜,全部开完凋谢了!
三人一路同行,顺利到了皇宫。
管甚一路指引着他们,到了御书房外,三人默默相视,并不话。
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原来被叫过来的,远远不止他们,还有许多朝中重臣,今日是十日一次的休沐,大家本来都各有安排,就这样被匆匆叫来,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都站在屋檐下窃窃私语,谨慎的交流着彼此手中掌握的信息。
见到三人过来,便有人上前招呼,探听消息。但更多的人,是对乔妧出现在御书房门口表示震惊。
因为这里,是天子与朝臣们谈论国事的场所,按理是不该女人出入的。
但见引着她过来的是管甚,大家便按捺下心中的不满,只是许多人的眸子里还是写着不赞同。
这些表情,自然都被沈青川收入眼底,面对那些或明或暗的探究,他表情冷淡,就差在脸上写着,别来烦我,我也不知道几个大字。
巍峨的大殿外,没有太子楚天阔的身影。
管甚将他们引至最前面,:“陛下咳疾犯了,刚刚休息了一会,你们稍等,我进去通禀!”
他伸手要推开那扇沉重的红木大门,就在这时,殿内突然想起清脆的金钟玉磐之声,昭示着楚明微已经临朝。
管甚推开大门,臣子们按照品阶,鱼贯而入。
沈青川等三人是皇亲国戚,自然是走在最前面。
这是亡国之后乔妧第一次进御书房大殿,感觉它比记忆里的似乎要了不少。但实际上,它还是宽阔的,因为站满人头的大殿,丝毫不觉得拥挤!
隔着远远的丹陛和袅袅寻常,臣子们看到楚皇的面容,个个都觉得诧异。常年的征战,给这位陛下的身上留下不少的隐疾,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威胁不到根本,可是他此刻面色发白,步履蹒跚,几乎是倚靠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内侍身上才能挪动不步子,那副虚弱的姿态,令众人不知所措。
众人一齐行礼,山呼万岁。
楚皇简单的了个:起!
众人纷纷站起,殿内一片安静,大家等了少许都没等到坐在上位的人发出任何声音。
楚九重按捺不住,看了沈青川一眼,想要开口话。
沈青川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高贵妃的声音:“陛下,你该用药了,这个药不能错时间的!”
后宫妃嫔不经过传召,不能踏入御书房,高贵妃想必是被廖雄的人挡在门外不得入,才会如此高声喧哗。
因为殿内太安静,所以她大约还不知道,里面聚集了这么多人。
楚九重眉峰跳了跳,来的为何不是皇后,居然是自己的母妃,这到底是哪里错了错。
大殿之上,众臣表情各异,以不赞同的居多。
这时,皇座之上的楚明微低声了句什么,声音太低,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管甚却听见了,代为传达道:“陛下旨意,让高贵妃进来,喝完药再议事!”
皇帝都已经发话,众人也不便什么,但总有那不长眼的老骨头,礼部尚书出列道:“陛下,后宫女子怎可进御书房,就让福王殿下代为呈上汤药吧!”
礼部尚书是个头发胡子都已经发白的老头,最是守礼,刚刚已经瞪了乔妧好几眼了。
但她如今是沈青川的家眷,也算不得后宫女子,所以才忍了下来,如今又抓到高贵妃作妖,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楚明微低声道:“允!”
乔妧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他的声音跟平时稍有不同,按理,他既然是咳嗽复发,话时应该是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才对。可他的声音十分短促简洁,竟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可他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毕竟好好坐在那,一时之间,乔妧也只有按下心头的疑惑。
楚皇已经发话,楚九重只得出殿,去接高贵妃手中的盘子。
高贵妃将托盘递给他,直直的看了他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楚九重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御用托盘,分量十足。乌木为底,四面镶了一条纯银雕刻而成的龙。
托盘之上,有一个纯金造的碗,里面装着大半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楚九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殿门口缓缓朝里,走到宝座下方,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楚明微的面前。
他双膝跪地,托盘平举:“父皇,请用药!”
楚明微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也嗫嚅着。
楚九重抬头,见到他眼里泛出的光,似乎十分惶急,而垂在身侧的手,却没有动。
管甚笑眯眯道:“陛下大约累了,这碗药就由福王殿下服侍陛下用吧,好彰显殿下的孝心!”
楚明微有咳疾,众所周知。
但他每次发病,都是将自己关起来,并不让皇子们上前服侍,所以楚明微对他的病症并不清晰,只是咳嗽会让浑身都不能动弹吗?
可是百官就在下面看着,他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他站起来,左手端碗,右手拿勺,舀起一勺子药汤,往楚明微的嘴里送去。
楚明微眼角的抽搐更加厉害了,胸口的起伏也变得剧烈了。
那勺汤药送到唇边,楚明微却并不张口去接。
就在这时,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面声的那个内侍弯腰下来,低低的抚摸了几下楚明微的背,似乎在替他顺气。
然后,楚明微的嘴就缓缓张开了。
楚九重拿起勺子,准备将那一勺药送进去。
这时他母妃送过来的药,他母妃能在这么多年的宫斗中荣宠不衰,除了美貌,也十分有手段,从来都只有她害人,没有人能害到她。
楚九重对她的手段十分信任。
要看那一勺药就要送入楚皇的口中,他的手腕突然一痛,勺子一抖,一勺汤药全部撒在了楚明微的衣袍之上。
楚九重回头去看,发现沈青川的手露出了袖中,呈现出一个攻击的弧度。
他心中一凛。
是他阻止了自己的动作,这药,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迅速回身,看到自己的父皇,除了抽动的眼角,还是那样僵硬的表情。
楚九重赶紧伏地跪拜:“孩儿手抖,弄脏了父皇的衣衫,还请父皇先行更衣,孩儿让人再送一碗过来!”
面生的内侍尖着嗓子道:“贵妃娘娘不是,这个药一定要按时喝,否则没有效果吗,不如先把药喝完,再去更衣吧!”
楚明微没有任何表示。
内侍又伸手给楚明微顺气,楚九重看到他嘴巴张开,发出一个好字!
托盘本来放在龙座旁边的矮几上,楚九重端碗的时候似乎没有注意到过于宽大的衣袖,一不心,将药碗带翻了。
深褐色的药汤滚落在地面上,发出呲呲呲呲灼烧的声响。
乔妧瞪大眸子看着这一幕,居然真的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这种毒药跟大理石接触会冒气泡。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管甚一把扣住楚九重的手,尖锐的嗓音能直接戳破人的鼓膜:“大胆,你竟然要毒杀陛下!来人啊,快来将他拿下!”
随着他的声音,廖雄带着大批的禁卫军冲入殿内,森森的铠甲和兵器带起一阵寒凉之意,让大殿内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
这突然的变故,让大殿之内响起一片嗡嗡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蜜蜂在轰鸣。
楚九重有些懵,这是母妃亲自送来的汤药,难道,母妃那里被人动了手脚。
想到刚刚接过药时,母妃的表情十分僵硬,楚九重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强自镇定,站起来环视一圈,视线与廖雄相对:“谁我要毒杀陛下,我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接过来端给父皇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管甚冷笑:“你莫要巧言令色,就算你刚刚没有下手,也是你跟你母妃早就串通好,想趁着陛下病重,杀了他好自己取而代之,若不是陛下早有安排,恐怕现在已经着了你的道!”
下面的大臣乱哄哄的一片,楚九重的舅舅马上站出来:“陛下,这事定然是个误会,请陛下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是啊!一定是个误会!”
“定要好好排查!”
素来与高家交好的几个臣子赶紧附和。
不过太子一党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李丞相匍匐在地:“陛下素来对福王爱宠无度,才会将他的心性养的骄纵,如今更是敢对陛下痛下杀手,陛下,此时不能再轻轻揭过,否则,朝纲不稳啊,陛下……”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门生遍布朝堂,有他做表率,紧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嘭嘭嘭磕头,颠来倒去的,无非就是要尽快严惩,不要再被蒙蔽之类的话。
楚九重的眸子已经眯成了一眼,狠狠的盯着管甚。
想不到,这个父皇最信任的太监,竟然成了楚天阔的人。
管甚轻蔑的回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具行尸走肉,他弯腰问楚皇:“陛下,您该怎么处置福王殿下!”
楚明微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十分急促。
那面生的内侍又摸了摸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上的众人,便听到他清晰无比的道:“孽障,拉下去,与他的母亲一起杖毙!”
“哗哗——”大殿之中,像是炸开了锅。
高殊连连磕头:“陛下,此时还未查清楚,请三思啊陛下,请三思啊!”
高家作为楚九重的亲舅舅家,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此时带着身后那一帮人,不要命般的使劲磕头。
大殿上的楚明微又话了:“求情者,一起杖毙,诛九族!”
这句话一出,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高殊额上顶着一个血色的大包,嘴巴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话,又不知道该怎么相劝。
管甚见机,马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拖下去!”
廖雄反应过来,正要上前,大殿内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女声:“等等!”
众人一看,竟是那一直不声不响看戏的乔妧!
管甚不悦:“长平公主,这里还没有你话的份!你若是给他求情,便要一并处死了!”
乔妧淡淡一笑:“我又不怕诛九族,反正我们九族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管甚一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沈青川拉着她的手,竟然没有阻止,而是冲她鼓励般的一笑。
乔妧回望他一眼,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为他求情,只是你他毒杀陛下就是毒杀陛下吗?父皇是如此英明神武的人,难道仅仅凭着几个白泡泡就认定这碗药是毒药?就要杀了一个没有其他过错的皇子?传出去,岂不是会天下百姓嚼舌头?”
“对啊!”
“就是!”
……
有了牵头的人,大殿上总还是有些胆大忠君的出来附和。
管甚脸上势在必得的笑容不减:“若是公主觉得我的不对,找几个太医来验一验就是,来人……”
乔妧断他:“何须如此麻烦,要知道这一碗是不是毒药,找人尝一尝就是了!”
着,她扬高声音叫了一声:“白狐!”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婢就到了乔妧的跟前。
乔妧冲他莞尔一笑,拉起他的手往皇座那边走:“白狐,你帮我试一碗药!”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有些心思多的,已经开始猜测,也许是这个婢女长得太美貌,长平公主担心分去自己的宠爱,所以借机毒杀了她。
白狐抗拒:“不吃药,苦!”
乔妧摸摸他的头,压低声音道:“乖!你不吃我们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了!”
那碗药虽然被翻了,但还是留了一点底子,白狐不太情愿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乔妧又端起御座旁边的那杯茶,缓缓注入金色的药碗之中,荡了荡:“把这些再喝了!”
白狐十分信任她,又喝光了剩下的。
乔妧这才笑眯眯的冲管甚:“既然管公公,这药有剧毒,那想必会很快发作,那我们就等等看,我的婢女会不会有事!”
众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纷纷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长平公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乔妧会这样做,自然有她的把握。
楚天阔给楚皇准备的毒,必然是立竿见影,而且常见的毒。
因为如果毒太偏门,到时候太医都查不出来,岂不是尴尬,所以最可能用的是砒霜,鹤顶红之类的。
而白狐的体内存在着上百种剧毒,相生相克,这样的毒药对于他来,就跟水没什么两样。
刚刚她用茶水冲一遍药碗,就是为了冲掉碗壁之上残留的毒药,这样的话,即时太医再来查,已经洗过一次的药碗,也留不下多少药性了。
到时候大可以用是药三分毒来揣测。
管甚并不慌张,这毒药是他亲手准备的,他心里有数。
然而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白狐的脸还是那样冷冰冰,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终于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好像有哪里失控了,然而那碗药,明明是有毒的,为何这人喝下去会一点事情也没有。
乔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管公公,看来福王殿下端过来的药并没有问题,不知道您为何就会如此坚定不移的以为,那是一碗毒药,还撺掇父皇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让父皇背负不慈的骂名?”
管甚面白无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决定,不如公主再问问陛下,现在他要如何!”
他毫不示弱的与乔妧对视,虽然因为毒药出了点问题,但他的神情依然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
楚明微的胸口依旧起伏的剧烈,眼皮缓缓的眨了一下。
乔妧用清淡却又足以让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道:“有件事我很好奇,管公公父皇的咳疾犯了,但我们入殿,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怎么都没有听到父皇咳嗽一声呢!”
管甚的脸色变了变:“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咳嗽缓解是大好事,难道公主还期待陛下病情加重吗?”
他心头不安,不想再纠缠,躬身问楚明微:“陛下,您看这事?”
那面生的内侍弯腰又要去给楚明微抚背,就在这时,他感觉眼前一花,周身的血脉像是都被封住,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
管甚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着急不已的催促:“陛下,陛下,大臣们还等着你决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