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列车(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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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修霖低垂眼帘,掩去眸中的百般思绪,俊美的脸上略带苦涩。

    属于清粲唇上的柔软触感在额际一触即逝,明明是安抚的动作但带来的感觉就像是这唇上的温度一般不合常理的冰冷。

    寒到了骨子里。

    清粲拢住了怀里自顾自陷入一种低迷状态中的人,没有继续解释与安抚的意思,抬头眸光不变的看着那场堪称血腥的战斗。

    他坐姿极为悠闲,肘撑着椅靠,心托着下颚,怀里搂着一个陷入低迷状态的人,就连扬起的笑意都温柔极了。

    可偏偏是这个地方,又偏偏是这个背景。

    这个人若是坐于霓虹灯下,定是闪耀一方的巨星,有的是人愿意为了他的一颦一笑费尽段。

    而不是像此时,在这不断有人死去的背景下,那抹笑意再温柔都变得冷酷起来。

    甚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蒋冉狼狈地躲过擦着她肩膀咬过来的变异者,身上伤痕累累。因为不知道这些怪物具不具备感染能力,他们并不敢让其近身,只能用武器攻击拼命躲闪。

    而且这些怪物源源不断,找不到致命点彻底杀死他们,又找不到好的方法保住自己,现在根本做不了主,只能任由自己落入这尴尬的死地。

    那些还未了解更多关于轮回空间且无缚鸡之力的新人们,早在第一波怪物涌上的时候就丧了命。

    有个别负伤体力不济的轮回队队员们也被惨叫着拉入了怪物堆中。

    就算没有那种舍命保护对方的交情,这么多年来的队友之情也让他们面露不忍。

    而这些惨烈的一幕幕在清粲心中丝毫没有掀起半点波澜,那些新人在死后自会回到自己的世界犹如噩梦一场,余生想起都会浑身发颤的噩梦。

    而那些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命,祸害了多少原生世界的人,造成了多少不该有的杀缪的轮回者们,自有那些世界天道去清算他们的罪孽。

    要知道,怪物们可是能看见他们的孽,孽越重的轮回者可最受他们的喜爱了。

    清粲看着看着便有些无聊,低头看向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单修霖,敲了敲他的额头,道:“你在想什么?”

    单修霖被这么一惊,按了一下额头,略显茫然地看着清粲。

    容貌俊美得逼人的青年,脸上浮现茫然作态的样子有种动人的风姿,清粲微微凝了眸光,将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单修霖面色暗淡,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清粲稍稍斜了身子,垂下眼帘想了想又笑着掀开了,道:“刚刚。”

    没问题,就是刚刚。

    在青年将那本书递给他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想起来了。那本书本身就是由他的神力凝聚而成,当他落在中后熟悉的神力作为媒介冲开了蒙蔽着记忆的迷障,所有的事情才算记起来了。

    在这之前,不过是一些心有所感,有些回答也是本能作祟。

    单修霖拧眉,看着清粲明显不信,怎么可能刚刚才记起来?

    “你到底是谁?”

    清粲坐直了身子,抬放在了他头上,为下柔软的感心感愉悦,捏了几下后,脸上神情不变。

    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上攥住一把头发,往后猛地一拽丝毫不留。

    单修霖头皮震痛,口中倒抽一口气,为了那把头发不落得惨痛的下场,只好顺着清粲的力道头往后仰,抬起脸面带委屈地看着他。

    清粲面上依旧温柔作态,另一只在单修霖下颚处挠了几下,随意的动作好像在逗猫一般漫不经心中透着点不入心的宠爱。

    看着仰着头低于他的单修霖,清粲眉眼之中凉薄之色浮现,意味深长道:“或许你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谁?”

    一字一字落下后,也掐住了他的喉咙,只要再用力几分,这个人就会了无声息地死去。

    清粲看着眼中茫然的单修霖,不再开口,耐心等待。

    那边厮杀到了后面,那些怪物们反而没了那股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抽筋的劲头,如逗弄一般时不时一个猛攻。

    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方面都快抵达极限,仅剩的几个人都面色疲惫,到了这个地步,几乎没有了活路。

    蒋冉喘着气笑道:“弟弟,你功夫不错啊。”

    那些新人们最后活下的竟然只有崔江云,外表柔软的跟个兔子一样的人,也能在这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厮杀中活到现在。

    不得不,功夫是真不错。

    崔江云抹了一把嘴角,啐出一口血沫,眼神狠厉没有回话。

    反一刀砍掉了一个扑上来的怪物,他身上一干二净的自然没有携带什么有攻击力的武器,这把刀还是蒋冉抛过来的。

    钟默余光扫到清粲那边,对于他与单修霖之间的姿势有些奇怪,他不在意单修霖,偏偏护着他;他在意吧,此刻又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朱宙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嗤笑一声。

    “还是先活下去吧,钟大队长”

    活下去才去关注那些轮不到你关心的事情。

    单修霖眸中的茫然渐渐褪去,有股极暗极邪的东西从他眼底浮现,整个人的气质都在一瞬间转变。

    眼角眉眼都好似变了,邪意侵染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极致的危险与不见底的黑暗,让单修霖整个人都像深陷地狱的魔。

    他就这么看着清粲,抬扣住了掐住喉咙处的放置唇前一吻,伸出的舌尖在清粲如雪晶莹的肤上衬出令人不适的猩红色。

    “尊者,好久不见啊。”

    单修霖的声音都暗哑了几分,不去在意头上的剧痛,而是贪婪地看着清粲。

    往前一扑,清粲也松了上攥住的头发,由着这个人扑在他身上。

    单修霖含住了清粲的唇瓣,以一种磨人的速度来吮咬撩拨,眸中笑意深深比起清粲不自知的妖,他是毫不顾忌地散发着勾人的邪魅。

    清粲眯眼,掐住他的下颚,逼着他张嘴后,占据了主动权探入一阵侵略。唇色相交的暧昧气息在二人身周蔓延开,单修霖克制着身体的瘙痒,想要夺回主动权。

    却被清粲惩罚地咬了一口,血色都染了纠缠在一起的唇。

    清粲抽离,上用力将他往旁边一甩,单修霖不以为意地往后一靠,搭着清粲的肩微舔唇角意犹未尽。

    清粲唇上因染了血的红色,倒也多出一些妖艳的美来,谪仙般清冷的容貌添了这点属于红尘中的烟火气比任何一个世间奇宝都要珍贵绮美。

    单修霖靠了过来,对清粲唇上那点艳红蠢蠢欲动,想要舔舐了去。却被清粲抬指抵住了不老实的唇舌。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清粲脸色都沉了几分,这个人还真是每个世界都要想着法子缠着他。

    得不到就重启时间线直到得偿所愿,半点不顾自己身上到底担着什么责任,一如既往地不顾后果肆意胡来。

    “看来把你囚起来并不能让你老实下来。”

    毕竟同为本源神祇,大千世界只能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并不能完全困住他,只有清粲才能与他全力一拼。

    单修霖或者叫他本名幽尹,哼笑了一声:“若不是你舍了神殿,你以为它能困住我?”

    清粲不想与他讨论这件事,淡声道:“你该回去了。”

    幽尹挑眉:“不可能。”

    他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去。

    靠过去轻舔了一下清粲耳垂,他低笑道:“除非你跟我一起。”

    不然的话,他一个人只要想到清粲在不知道的世界里跟那些人类相好就会克制不住心底的暴戾。

    那些人有什么资格碰清粲一分,他们不过是困于世界中的普通人类,为什么能得到清粲的特殊对待,明明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想着想着,眼底的癫狂又涌了上来,身上的力量也有些失控,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泛出裂痕。

    那些攻击力减弱的怪物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于是活着的轮回者们也有了更多的喘息空间。他们对这一幕不明所以,但那些存有天道意识的怪物们却瑟瑟发抖跪趴于地愿神息怒。

    清粲伸压住了他失控的神力,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有任何遮掩,是真正的神明的那种无情荒芜,万物看入眼中却又融于万物,终归留不下半分痕迹。

    他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从始至终。

    幽尹最恨的也是这一点,正因为他是一名合格的神明,那颗心极冷极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可以始终置身事外。

    我们一起诞生,生而为神,为什么泥足深陷的只有他一人?

    清粲神情淡漠,好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你执念太重。”

    他在一定意义上是执掌秩序主审判,而幽尹则是执掌生死主命运。

    世间命运繁杂,善恶难辨,看多了幽尹自然淡了神性,侵染了红尘气息。

    幽尹冷笑一声,这句话全然是一语定论,胡八道。

    若他淡了神性,就不会心中只余清粲一人。

    “你才是所有人最大的欲罢不能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作者有话要:  看不懂这个男人是谁的大慨是前面忘得差不多了哈哈哈,指路9章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