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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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吃的正宗川城火锅。

    对于靳奕泽突然改变主意不吃日料,仲亿表示很欣慰,听到要吃火锅时眼睛都发亮,他是正儿八经川城人,爱吃辣能吃辣,无辣不欢型,但靳奕泽不行,吃辣的程度连他一半都没,可今晚这顿,她暴风吸入的辣锅烫毛肚比他平时几顿吃的还多。

    这就不太正常了。

    晚上八点,靳奕泽和仲亿从火锅店出来,也没忘记带着那把长柄伞。

    暴雨早就停了,温度升上来,地上干得快,跟没下似的。

    仲亿盯着伞,普通一把,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但总感觉她很在意。

    “泽哥,这伞我放后备箱去。”

    靳奕泽躲开他的手,“不用。”

    仲亿瞧着她的别扭非要破,“刚才齐氏奶制品促销活动就送这样的伞,你要是喜欢我去买几把,各种颜色的,各……”

    一记冷眼飘过来,仲亿识相的闭上嘴。

    “放到后备箱去。”

    普通长柄伞,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嘛!

    靳奕泽的车被仲亿开回了靳家,她只能坐他的车。

    “先不回去,再去喝一杯。”

    “嗯?”仲亿察觉她的异样,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你刚才啤酒都喝了两瓶,没够?”

    就算要回去他也得带她去兜兜风散散酒气,不然靳家那几个男人都能把他刮一层皮去。

    良久,靳奕泽都没开口,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仲亿也不再多问,直接开车去了听浪酒吧。

    在听浪酒吧运气好会遇到临城几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这里是他们的聚集地,所以很多素人歌手都选择来这驻场,期望能有机会碰到伯乐最好顺利出道。

    酒吧就是酒吧,消遣娱乐的地方,谁愿意带着工作而来,即便有也是醉后的事情,玩玩而已不能当真。

    靳奕泽来听浪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大哥靳易倒是常客。

    酒水一次性算在了她大哥头上,仲亿头皮发麻,果不其然,电话立刻就来了。

    “妹妹去酒吧了?几个人?何时回?”大家长不给妹妹电话,直接给他。

    靳易这老大哥呆的地方比他们这还吵,仲亿还没回话,手机被靳奕泽夺走。

    楼下正嗨着,音浪一阵高过一阵,似乎要穿透耳膜。

    她几乎是对着那头吼道:“靳易,你少管我!”

    完狠狠挂掉,一道戏谑男声从身后传来,“我谁家姑娘这么泼辣,原来是靳三姐。”

    靳奕泽冷嗤一声,没算理他,转身又被拦住。

    “诶,泽泽,别发火啊,中午那事你可不能怪我。”

    中午去新百的路上车子抛锚,不巧遇到了齐利川,当时他正开着敞篷车带着辣妹兜风,不仅不帮她还对辣妹解释——这是我前女友,她抛弃了我。

    “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家世对那些花蝴蝶都是玩玩而已,泽泽,我们能不能不分手?”齐利川握着她的手深情的着,靳奕泽一拳了上去。

    左手虽然不习惯但还是有力气的,她抽出右手吹了吹手背,仿佛沾了不少脏东西。

    “我警告你齐大少,别再对外造谣我是你前女友,我一直都是被女友,我跟你压根没谈过!”天知道,齐氏豪门世家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花心就算了还没皮没脸的。

    “泽泽,我对你是认真的啊!”齐大少不死心,上前就要抱着她,靳奕泽往后退几步撞上了人。

    身后“哗啦”声响起,靳奕泽回头见到了一地的碎酒瓶。

    一个男服务生正低着头捡碎片,靳奕泽皱眉也蹲下捡着。

    “抱歉,碎的酒,费用记在202包间。”她轻声着。

    男人抬头,彼此皆是一惊,何其碰巧,又遇到了。

    “是你。”俞深浅的低沉男声与这里的嘈杂不太相符,更像是一股清流缓缓淌入她心里。

    靳奕泽点着头,手上一时刺痛,“嗤……”

    “你手划伤了。”他比她还着急,握着她的手腕起身,“跟我来。”

    他极其自然的要带她走,齐大少不乐意了,在身后喊着,“泽泽,泽泽……”也仅仅是喊着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靳奕泽跟在他身旁,穿过一条走廊到了尽头的房间,门上写着“员工休息室”,很的空间,放三把椅子都嫌奢侈,两人坐倒是刚好。

    “贴着。”俞深浅从柜子里拿出创可贴和医用棉布,手上的动作轻柔一点儿都不含糊。

    怪别扭的,不过是一道伤口,虽然往外冒着血但即使不贴上也不会有多大事。

    “你为多少女人这样做过,还是时刻准备着这样做?”靳奕泽相信一见钟情的法,但不代表她看不出他人的套路。

    手上收拾的动作停下来,他的指尖轻碰过她的手心,凉凉的。

    他没话,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脑袋伸进来,是个模样清秀的男生,“深哥,马上到你了。”

    俞深浅微微点头,那人走后,他才开口。

    “走吧。”

    没有半分解释。

    如果一天中两人遇到好几次,不是巧合就是故意。

    靳奕泽潜意识里只想相信那是命中注定。

    她靠在二楼护栏上看楼下的人唱歌,舞台上的俞深浅弹着吉他独唱,却没多少人在听。凭良心讲,俞深浅的嗓音是很适合走深情暗黑系的,那种爱不得自疯魔的感觉,他把控的很好,现在就缺一个伯乐了。

    一首歌临近尾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拿着酒瓶冲上舞台,拽过他的话筒拿着就狂喊,“你大爷的唱的什么玩意,给老子唱一个《最炫少林风》或者《葡萄》,你这半死不活的唱给死人听得?给老子换!”

    突然的状况让全场焦点凝聚,狂妄的男人大概是喝醉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往空中撒,“老子有的是钱,你赶紧换歌,唱得好老子加钱!”着,又掏出一把红票子从俞深浅的头顶上丢下。

    靳奕泽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只是顿了几秒,将落在吉他上的钞票拂去,欢快的弹起了《葡萄》,全场再次欢呼,天上掉钱就当是乐呵一场了,谁管你尊不尊严的。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看得这么认真?”齐大少还真是阴魂不散。

    靳奕泽离他一米远,仲亿很自觉的插在他们中间。

    “听浪的质量越来越差,怪不得靳易都不来了。”

    仲亿点头附和,“我去跟经理一声。”

    “尽快。”

    靳奕泽进了包厢,齐利川在原地若有所思,他花丛里浪久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九九。

    他盯着台下唱歌的男人,自言自语,“泽泽啊,哥哥就帮你一把好了。”

    今晚的酒喝多了,她自称千杯不醉也需要放空一会儿,包厢太嘈杂,她刚起身仲亿在身后问道:“是要回去吗?”

    “我去天台吹吹风,不然,又得被我的老父亲骂了。”仲亿想扶着她,靳奕泽摆摆手,她只是想安静的待会儿,还没到醉得不能走的地步。

    事实上,她很清醒。

    但仲亿还是护送她到了楼上,又在天台上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守在了门口。

    这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靳奕泽无奈的摇摇头,推开铁门,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点火,缓缓抽着。

    那人又出现在她身旁,靳奕泽低头轻笑,看来仲亿的水平退步了,一个大活人在这都没发现。

    “他是你的保镖?”他突然开口问道。

    “就不能是我男人?”靳奕泽吐出一口烟圈,双眼迷蒙,像是泛着水雾。

    “你男人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抽烟?”俞深浅看出了实质。

    “那你呢,女人让你伤心了?”她反问道。

    俞深浅却转开话题,“这地方我熟悉,他没发现我,正常。”

    “哦。”不接话啊,那就算了。

    一支烟快抽到底,靳奕泽又问他。

    “你的伞还要吗?”

    “不用,那是我的酬劳。”

    一把普通的长柄伞,抵消了他未能上台的遗憾,真廉价。

    “我看到你了人,不要紧吗?”

    “不知道。”

    还真是实诚的回答。

    捕抓猎物时不能有情绪,她的老父亲是这样教她的。

    靳奕泽从随身带的手机包里掏出一个蓝色铁盒子递给他。

    “嗯?”俞深浅愣愣,笑道:“我以为会是烟。”

    他拿着口香糖撕开包装,靳奕泽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悠悠来一句,“你不应该抽烟。”

    唱歌的人,不适合抽烟,要保护嗓子,所以不应该。

    俞深浅背靠在栏杆上,浅笑道谢。

    内心有一处柔软被肆意撞开,有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劝过了?

    不记得了。

    夜里,天台的风格外凉爽,两人并没有多余的交谈,也就一支烟的功夫便互相告别。

    “诶,”他还不知她的名字,只知道她被人称作“泽泽”,听上去很是亲昵。

    “有事?”靳奕泽的卷发被吹乱,她轻抚着问道。

    俞深浅摇头,“你也少抽点!”他指着她即将抽出来的一支烟。

    靳奕泽将烟塞回烟盒,天台的门“哐啷”一声,他已经离开。

    她很少抽烟,在家里她排老三,是父母和两个哥哥的掌心宝,呵护都来不及哪里会允许她抽烟,也只有在四下无人时才会来上一支,她没有烟瘾,但今晚她太过紧张已经失了该有的分寸。

    十年眨眼就过,靳奕泽已经忘记找到陆之续并带他踏入娱乐圈时的感觉了,成年人的心很容易麻木,冷酷到就算是喜悦也表面不惊,但眼前的男人不同,他的存在不能让她冷静。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震惊。

    “泽哥,他……”

    仲亿没想过天台还有人在,他大意了。

    靳奕泽没了醉态,她:“看清楚他的样子,俞深浅,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仲亿就觉得今晚的火锅不对劲,他这是要彻夜加班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  今天去看了漫展,老阿姨表示人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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