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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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还昏暗, 遮得不太严实的窗帘外透过几缕阳光。

    靳奕泽缓缓醒来,腹胀痛,脸上却有笑。

    昨夜真是糟糕,那样的窘境被他瞧去。

    俞深浅也没好哪去,慌张中智商都不在线。

    可一想到他的慌张,还不是因为她。

    房间外有响动, 靳奕泽披着外套出去, 看到俞深浅时呆了。

    他听到声响回头, 也就淡淡一眼。

    “醒了, 过来吃东西。”

    时间刚过九点,靳奕泽摸着肚子真有点饿了,也不在乎自己没收拾过的脸, 刷完牙就坐在了桌前。

    早餐还挺丰富,中式西式都有。

    她拿着包子, 一杯红糖水推至跟前。

    “喝了。”

    俞深浅到底要若无其事的融入她、关心她到什么时候?

    大约是姨妈期间心思脆弱, 靳奕泽眼眶刹那就红了。

    指尖碰上杯沿, 又被他呵斥, “心烫。”

    不能被感动啊,靳奕泽,这都是他挖的坑。

    跳下去又会怎样?

    那杯红糖水很温暖, 喝完几乎不再疼了。

    靳奕泽默默吃着又看他一眼,“你今天没通告?”

    “嗯,上午没。”

    他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喝着咖啡。

    一时安静无话, 靳奕泽突然了喷嚏。

    俞深浅迅速起身从房间给她拿了一件大衣。

    “多穿点。”

    他的关心真的会慢慢融化她,该死。

    “谢谢。”

    靳奕泽拂去眼角的水渍,不做痕迹的散去。

    “这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俞深浅问她。

    那张红色纸条,被他见到了。

    “大概是谁恶作剧。”

    “恶作剧?在高级酒店,专门针对你?”

    俞深浅搅动着咖啡,摇头,“最近别出门,就算出门也多带几个人。”

    “我……”靳奕泽想没关系,她并没那么娇弱。

    再她的制定保镖仲亿留在临城,她身边还真没人。

    “好的。”

    他执意要叮嘱,她答应就是。

    临走前,俞深浅开房门又关上,转头幽幽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吸进眼中,执意不放。

    她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房门关上,纵然有暖气,却突然变冷了。

    靳奕泽也不知这一次来大姨妈肚子为什么这么痛,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

    她抱着暖手袋,坐在床上处理文件,电脑里循环放着俞深浅的新歌。

    他下午去参加了一场粉丝见面会,纯白平台全程直播。

    她守着直播间,一边工作一边看俞深浅做活动。

    他好像瘦了点,不知是不是化妆了,他对着粉丝笑,眼里是有光的,但与他看她时不同,那是一种得到肯定的自信,靳奕泽早就预料到他这一天,与自己的未来高度重合的这天。

    直播结束,靳奕泽的文件都还没看完。

    一页停留了三个时,她再也没心思工作。

    大哥的电话从临城来。

    “妹妹,我过几天到金市接替你,工作室那事我来。”

    “你来?”靳奕泽不太想回去。

    靳易听出点名堂,“怎么,有意见?”

    “没,你来我就回去。”靳奕泽哪敢有意见,“大哥,住酒店可不舒服了,还是在家舒服。”

    “嗯,你自己多注意点。”

    靳易可能是在,酒店住了不止一个靳奕泽,还有一个俞深浅,你们两个多少要隔着点距离!

    “我明白。”

    靳奕泽太明白不过,等她回到临城就好了。

    与齐利洲见了面,再做算吧。

    腹一阵绞痛,靳奕泽蒙着头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房门外又有声音。

    难道俞深浅回来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穿着鞋奔出门外,却不是他。

    是平时送餐的服务生。

    “靳姐,这是您的餐,红糖水是一位先生给您准备的。”

    红糖水,俞深浅。

    靳奕泽觉得肚子又没那么痛了,喝一口,暖暖的。

    等吃完晚餐,觉得在房间里憋得慌,也不管姨妈舒不舒爽,换了一套衣服就出了门。

    夜晚风凉,她加了一条丝巾围在脖子上,还算暖和。

    走一圈吧,听附近有一条吃街,逛逛看看也挺好的。

    靳奕泽在广场上看大妈们跳舞,想起了在听浪酒吧,俞深浅被人丢钱唱歌,唱的就是广场大妈们最爱的《葡萄》,时光流转,谁还记得。

    长发拂在面上,她轻轻拾着,一转头发现几个不太寻常的墨镜男。

    当下,她就存了心思。

    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她穿过跳舞的大妈们的队伍,直接走向热闹的吃街,买着烤红薯的功夫,又看到那几个墨镜男,她猜疑着,怕不是在跟踪她?

    她想着,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回酒店。

    刚拿着烤好的红薯,闻到一股辣子的香味,烤鸭脖啊,口水都来了,她记得陆之续老婆就最爱吃这玩意,她尝过几次也深陷其中。

    也就是脚步往前挪动的空挡,一个人影窜到她跟前。

    “好久不见啊泽哥。”

    那人戴着鸭舌帽,抬头,竟然是肖玉奇。

    靳奕泽不敢动,因为他手上握着把刀,藏在袖口里,刀尖对上她。

    两人的距离仅有几拳之隔,来往的热闹集市没人注意他们的异样。

    靳奕泽面不改色,冷冷道:“那张纸条你送的。”

    “没错,是我送给你的。”

    肖玉奇袖口往前移动,面色嚣张,“我劝你老实点,别想歪脑子,就算那些人跟着你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靳奕泽眉头挑动,那些墨镜男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难道是靳易派过来的?

    “你想干什么呢?拿着把刀,是不是太儿科了。”

    “你靳奕泽看不起我这儿科,我偏要你沾点血长点记性!”肖玉奇诡异的笑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的条件,我也许可以满足你。”

    他走投无路,做出这等举动,靳奕泽却完全没点害怕的意思,让肖玉奇十分恼怒。

    “靳奕泽,往那边走,甩开那些人后我告诉你我要什么!”

    她跟在他身旁,像个路人,明明可以借此逃窜,引起墨镜男们的注意,但却不能走开。

    因为他:“俞深浅和你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别墅就是你包、养他的证据!别耍花招,要是你跑了,我就拉俞深浅一起死。”

    俞深浅还不能掉下来,他是她捧上位的,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让他降落。

    金市的风寒意潇潇,吹在脸上生疼。

    靳奕泽的腹又开始胀痛,她出来干什么啊,好好待在酒店憋就憋着啊,也不至于出门就遇到丧心病狂的人。

    后悔也来不及了,靳奕泽跟着他穿过一条街,来到十字路口,人潮涌动的街头,绿灯时,能把人淹没,也能丢掉那些尾巴。

    靳奕泽就是在这时被人拉住了手心。

    她一慌神,瞥见了与她擦肩的男人,高大的,有着熟悉的眉眼,耳垂上还有两颗红痣,俞深浅戴着外套的大帽子,一个口罩,就将自己隐入了人群中。

    他拽她的手,却没得到回应。

    明明彼此相认,却没有跟他走。

    人群奔散在各自的路口,靳奕泽回头看去,俞深浅就在马路对面与她相望。

    “看什么呢,赶紧。”

    肖玉奇暗自骂上一句,催促着。

    靳奕泽快走一步问他,“你要多少钱?”

    “我要的可不止是钱。”他得诡异,靳奕泽心里毛刺刺的。

    “不要钱,难道还想重回圈子?”

    “放屁,老子也不在乎圈不圈了,我就想让你们尝尝被人踩被人骂的滋味。”

    他有备而来,又牢牢控制着她,受人牵制的滋味真不好受,俞深浅大概就是这般感受吧!

    再多走了几分钟,一条偏僻的巷,身后尾巴已经不见了。

    肖玉奇重重推她后背,吹了一声口哨,从四面现出几个人影,都是高高大大的男人,样子凶煞,应该就是肖玉奇的同伙。

    “好家伙,背背怎么不在?”

    肖玉奇看了看周围,冲其中一个长发男问道。

    还没等到回答,一声狗叫,凶狠极了。

    好几个凶煞男人都往旁边躲了躲。

    “哦,原来是被拴起来了啊!”他走过去,一棵大树旁,一只半人高的黑背,左眼蒙着白布,吐着舌头,目光凶恶,看起来十分可怕。

    靳奕泽下意识的往后退着,她不怕狗但是眼前这只明显很凶,虽然只露着一只眼。

    肖玉奇指着她,“背背,等下就看你的了。”

    靳奕泽吞了吞口水,人也就算了,等下还要被狗咬?

    她佯装镇定,手心却在冒汗。

    “肖玉奇,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要的不多,钱我不要了,我吧,我这人刚进圈是想当导演来着,但没人给过我机会,我那时候年轻,也吃了不少苦走了不少弯路,但没人帮我啊,我就只能找靠山啊,最后总算奔了个人样出来,却被你压回原形。”

    他呵呵笑着,“我不比你们这群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我当初都告诉你刘导的事了,可你还是不放过我,你故意给我金市的工作室让我做,又要我一败涂地,靳奕泽,你们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如果你不贪心,会是另一种结果。”

    “是吗?”他冷眼看她,“恐怕不止吧!”

    他:“也就是一个俞深浅,那子,还用得爽吗?”

    俞深浅这名字已经不是低调的代名词,他是娱乐圈的红人,是街头巷尾都知道的明星。

    身旁那些大汉窃窃私语,靳奕泽都看在眼里,若是传出去一点,媒体又要疯狂。

    “你不在圈内混算是亏了,吃饭的家伙本事倒是日益精湛。”

    炒作,造绯闻,抹黑,肖玉奇以前的套路就是如此。

    他也不生气,就当是夸奖。

    一边摸着黑背的皮毛,一边狂妄的笑着,“废话不多啦,今晚我就来拍一个人狗片,兄弟们,看好戏咯!”

    “做成AVI嘿嘿嘿!”

    到底是粗俗之人,平常格式而已,但两个关键词加起来就成了他们眼底的兴奋。

    肖玉奇牵着狗向她走来,脸上的嘚瑟与嘲弄显而易见。

    这只黑背很奇怪,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是只伤残狗?

    靳奕泽有着片刻的慌张,但之后莫名浮起一丝笑。

    一声口哨响起,清脆又令人愉悦。

    被牵着的黑背却疯了般向后奔去,肖玉奇怎么逮绳都没法跟上,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手上的刀冲着靳奕泽就挥过来,“我杀了你!”他豁出去了,却被人一脚踢开。

    “肖玉奇,你活腻了!”

    靳奕泽知道他会来。

    俞深浅挡在她身前,又是一脚踢上去,肖玉奇没个什么劲,跌倒在地上,手腕上还抓着那把刀。

    “都来了啊,都来了好啊!”

    肖玉奇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子。

    他的帮手,几个莽撞大汉正和俞深浅带来的人厮,他偏着头冲她囔囔,“别怕。”

    不是温柔的安慰,而是急吼吼的关心。

    肖玉奇冷笑着看两人,“我就你们关系匪浅,有趣真有趣。”

    他摸着嘴角的血,撂下一句,“算你们狠!”

    话刚落,就想逃跑,俞深浅急忙跟上去,靳奕泽一声惊呼,原来是那条黑背又跑回来了,在她跟前龇牙咧嘴的吐着气。

    俞深浅想也没想的折返回来,将她搂在怀里,没曾想,就这空挡,肖玉奇也跟着返回来,锋利的刀身划过半空,一闪而过,刺向俞深浅的背。

    “心!”

    “咬他!”

    几乎是同时,靳奕泽感受到身上男人的重量,他闷哼一声,豆大的汗从额头滑过。

    而地上的肖玉奇被黑背咬的哭天喊地。

    “俞深浅!”

    她的心刹那间坠入湖底。

    俞深浅,你可别出事啊。

    不然,我去哪找回你。

    作者有话要:  这粗长嘻嘻

    最近在追一本文,大大写得真好,我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