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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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松觉着许清让这人还挺坏的。

    明明是一脸“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嚣张表情,偏偏嘴上装模作样的着抱歉,可他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没能透出点儿道歉的诚意来。

    许清让垂眸看了看一旁发愣的米松。

    她穿着偏大码的运动上衣,粉白相间,像是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v领歪在一边,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下半身是粉边的超短裤,白赤赤双腿笔挺而纤细。

    她脸颊边柔柔软软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肌肤上。

    表情有点茫然,甚至称得上是错愕,还透着点呆。

    许清让这才侧目去查看“受害者”的具体情况。

    常敬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砸的有点懵,他捂着发热的鼻子,温热的液体无孔不入的顺着指缝滴落。

    姜忻双手环于胸前,哂笑一声。

    许清让指尖旋转球体逐渐缓下来,被他抱在腰侧,并且虚伪又做作的以示一下关心:“需要不需要送你去医务室?”

    常敬半晌反应过来,强烈的刺痛感让表情变得略有些狰狞:“你他妈是故意!”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废话么?

    许清让挑了挑眉,没搭话。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许清让也是个大少爷的脾性,起初还能嘴上客套两句,但对于常敬这样的,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

    回了教室,米松还坐在位置上发愣。

    她从被保护得太好,都没见过这等场景。

    姜忻嫌热,头顶旋转的吊扇也无法解暑。

    她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找了张湿纸,撕开包装,又对着叠了两道,心翼翼的抹掉颈部的汗。

    “怎么?你心软了。”

    她边着,又不紧不慢的摸出个气垫,揭开盖子,旁若无人般兀自补了个妆。

    米松狐疑的看她一眼。

    “就楼下让许清让砸的那个。”

    “没有,”她顿了两秒,声替自己辩解:“我没遇见过这种事。”

    米松从到大,除了在电视里,流血这种情况她还真没遇见过。

    姜忻啧了两声,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丫头片子。

    又庆幸这丫头还摸不清她的本性,不然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闲聊。

    米松双手托着下巴:“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客气。”

    -

    周六。

    学校放了一天的休假。

    米松终于得以有一天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挺难得。

    可惜事与愿违,大清早的亲爱的关妈妈开始“作妖”。

    先是进了两姐妹的房间拉开窗帘,刺眼的天光径直照射进来,刺得人双眼生疼,一会拿着吸尘器到处晃悠,一会又咚咚锵锵的在厨房忙活。

    进进出出,还偏不关门。

    即使在睡梦中都觉着魔音贯耳。

    在第三次试图摘掉自己的耳朵,以求清净时,米松认命的爬下床。

    她一脸困倦的了个哈欠,心不在焉的换了身行头,又心不在焉的洗漱完,接着心不在焉的下楼吃早饭。

    米松细嚼慢咽的咽下最后一段油条,起身收拾桌上残局的功夫,关梦筠已经搬着板凳坐在庭院了和前来串门的许老太太聊天。

    米松将碗具放进消毒柜里,顺手抓了把瓜子,坐在边上听着两人唠嗑。

    这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一辈人的身上。

    关梦筠先起了个头:“我听您孙子也来了江南冬青,算算年纪,也跟咱家米松一般大了吧?”

    许老太太忙摆了摆手:“阿让上学晚,初春就满了十八了,”她伸出枯瘦,皮肤皱皱巴巴如树皮的手,比了个“2”:“比米姑娘大了两岁。”

    “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人都比我高了一大截。”

    “你们家阿让呢?”

    “早早出门了,听是去画室里报到。”

    关梦筠从米松手里捻起几颗瓜子仁,给她递了个类似“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的嫌弃眼神:“还会画画呢?嗳,你看我们家大姑娘就什么都不会,老太太你真是好福气啊。”

    许老太太长吁一声:“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咯。”

    “这是哪里的话,您看您儿孙满堂,家里人又孝顺,就咱们这一片,多的是人羡慕您呢。”

    关梦筠笑得眯了眼,嘴滴滴叭叭个不停。

    米松吐了嘴里的瓜子壳,悬空的双腿荡了两荡。

    起来,许老太太让人羡慕,也确实如此。

    许家家世显赫,将年过古稀的老人安排在一称得上奢华的精装洋楼里,并且请了家政帮忙照顾,平时逗逗猫儿,遛遛狗,养老生活过得好不惬意。

    只是这美中不足的,就属许家人一年到头都不回来一次。

    老人家难免感觉寂寞。

    她正想的出神,院门忽而被人从外而内推开。

    因老旧而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悠长且略微刺耳的响动,

    米松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

    还真是曹操曹操到。

    来人正是许清让。

    少年今天穿了件灰色卫衣,深色铅笔裤,薄且淡的双唇不自觉抿成一个“一”字。

    他应该是一路疾行,呼吸稍有些凌乱,胸前幅度起伏。

    或许是来的匆忙,连画板都没来得及放下,斜斜背在身后。

    见老人家完好无损的坐在院落里,原本的焦急渐渐淡了。

    许清让信步进来,不见半点怒意,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声音始终淡淡的:“出来了怎么也不一声。”

    许老太太瞬间开启无理取闹模式:“我一个老人家,总不能被人一直监视着。”

    他试图解释:“琴姨怕你出事,到处找你。”

    琴姨——就是许家请的家政阿姨。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人把我拐了不成。”

    “..........”

    果然,无论多大岁数的女人,都不要尝试跟她讲道理。

    关梦筠适时出来断奶奶和孙子的谈话:“别傻站着了,过来坐吧。”

    许清让先是扫了眼搁边上一直没话的米松。

    她老实巴交的坐在椅上,瓜子儿一颗一颗往嘴里送,然后嘴一撅,吐出两瓣瓜子壳。

    而后不紧不慢的落座。

    他坐姿素来不太端正,往椅子上一窝,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

    和米松对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关梦筠从上至下细细量着许清让,得出结论:“伙子长得真俊呐。”

    许老太太:“你们家两个姑娘不也是,等在过些年头再长开些,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职业互吹。

    没个三两句,话锋再次一转。

    关梦筠瞧着许清让,愈看愈满意:“你看我们两家不如定个亲,你看怎么样。”

    这话的三分真三分假,透着几分揶揄,不乏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

    只当是拿两个孩子趣。

    饶是如此,米松还是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偏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许清让。

    就在那么瞬间,视线猝不及防的交汇。

    他掀起单薄的眼皮,神色疏淡,似笑非笑。

    米松却总觉得他眼底还藏着几分意味深长。

    她忙垂下眼睑,颇有些不好意思,声抱怨了句:“妈,你瞎什么呢?”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

    许老太太柱着拐杖,也不嫌事大:“米松这般那般的好,和我们家阿让站在一起也确实般配郎才女貌啊。”

    “我可听了两个人是校友,平时可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米松:“..........”

    那咱俩还是同班同学呢。

    她默默哀叹一声,满脸绝望的连着递给许清让三个“我妈就这样你听听就好别太当真”、“出了这个门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同学”、“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啊不,第五个人知道”的恳求眼神。

    许清让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眼看着话题越走越偏,一发不可收拾之时。

    关妈妈便以一句“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不如留下吃个饭再走”,替长达两个时的对话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米松无声庆幸,这长达两个时的唠嗑总算是结束了。

    许老太太摆手推辞:“琴那边已经在做饭了,下次吧。”

    “行,我就不多留您了,我们下次再好好唠唠。”

    米松:“..........”

    就别再有下次了吧...

    许清让淡声和关梦筠道了个别,扶着老太太,缓步从米松旁边走过。

    眼看着要擦肩而过,临了,他脚步顿了那么零点五秒,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牵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弯,眼梢下垂,显得轻佻又寡淡,还带着点痞气和逗弄:“那我们下次见,童养媳?”

    米松硬生生被这一句“童养媳”给镇住,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炸开。

    顷刻间,绯红爬满脸颊。

    呜,这人好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  我让单方面宣称成为米松同学的童养夫。

    许清让:脸红了,我媳妇好可爱

    米松:注意,我们现在只是邻居 !

    许清让:不想和你当邻居,想和你同居: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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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发现大家都不话

    那咱也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咱也不敢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