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口(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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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六点,米松攥着水性笔誊抄写在黑板上各科目的家作。

    学生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窗外雨势不减, 米松把需要用到的教辅和七七八八的作业本练习册一股脑塞进书包, 接着把兔头文具盒放进另一层隔间,确认没有丢三落四的忘带什么东西才拉上拉链。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收拾好了。”

    米松目光扫过他桌前一沓又一沓的书。

    许清让“嗯”了声算是应答。

    在她的注视下, 从抽屉里摸出两只钢笔和一坨橡皮擦扔进包里,提起肩带, 往肩上一搭。

    而后又无比自然的提过她的书包。

    因着今个儿没有晚自习,要带回去的课本格外多。

    虽然作业量跟平时的量差不多, 但书包的重量是格外的重。

    许清让单手拎着, 跟提着好几斤铁似的。

    想起米松就这么一点, 每天背这么重的包那不得跟肩上压了一座山一样?

    难怪一直不长个。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抵达一楼。

    楼下的走廊聚了不少没带伞的学生, 站在房檐下想走又不敢走。

    时不时有几个豁出去不管不顾的,书包往头顶上一盖就冲进雨幕, 刹那间水花四溅。

    或是好不容易有个人带了伞, 刚一撑开就有几个熟人上前蹭伞, 一把伞底下钻六七个人, 遮得住头遮不住身的。

    米松忧心的看着房檐外的瓢泼大雨。

    许清让从书包侧面的隔间里抽了把折叠雨伞出来。

    指尖覆上伞骨,顺着一路推开, “咔哒”一声撑起一朵蘑菇。

    米松自觉的往他身边站了站。

    许清让一手搭在她肩上,往怀里带了半寸。

    她昂起头来。

    他便出声解释:“伞太了。”

    米松将信将疑,安安分分站在他旁边。

    但那只手并未拿开。

    明明并不重,存在感却很强。

    隔着轻薄两层秋装,她能感觉到男生掌心透进去的温度, 以及有致的形状。

    直至并肩走进雨中,才真切的感觉到了雨势之大。

    雨滴接二连三的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刺耳又嘈杂。

    一把伞在雨中动荡,颇有一副“浮沉雨萍”的娇弱。

    没有多远,米松的鞋子连带着袜子都湿了个透,每走一步都像是汲着水,裤腿也深了一个色调,湿哒哒的黏着皮肤,这股子濡湿还有顺着裤管往上蔓延的趋势。当然,许清让也好不到哪去,露在外面的半个肩头都能拧出水来。

    许清让忽而拉着她停下。

    他将伞把塞进她手里:“替我拿一下。”

    米松懵懵懂懂的接过,许清让已经蹲了下去。

    他身上背着两个包,有什么大幅度动作都不太方便,这不米松的海蓝色书包包带子就顺着他手臂滑下,衣服袖子都压出了些褶皱。

    他利落的将书包摁进怀里,伸手勾起她湿漉漉的、混合着雨水中飞溅上来而沾满泥沙的裤腿。

    米松心中一跳,支吾道:“你干嘛?”

    许清让不看她,指腹压着边缘,将裤腿一圈一圈的倦上去。

    露出纤瘦伶仃的脚踝。

    又依葫芦画样的卷起了第二只。

    米松也不话了,只将雨伞往身前倾了倾,不让他淋雨。

    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些许异样,不清道不明。

    “行了,走吧。”

    许清让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

    米松压下心中心绪,也没敢看她,闷不吭声的伞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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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让一路把她护送到米家大院里,二楼楼下。

    关梦筠迎出来,看着两个只比落汤鸡好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孩子,忙道:“哎哟,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孩子她把还等你下晚课去接你呢。”

    米松老实巴交的回:“晚课取消了,我就回了。”

    关梦筠忙把人往屋里引:“别站在外面了,都进来坐,”她做了个引客的动作:“许也留下喝完姜糖再走吧。”

    许清让这次并未推辞,在门口收了伞,缓步进门。

    米松在冬青也算是康水瓶家庭,装修方面跟许家是没得比的。

    可要生活气,这里明显要浓许多。

    客厅里茶几上摆着果盘,还有一堆来不及收拾的果盘。

    各式各样的玩偶布娃娃摆在沙发靠背上。

    这些都是米松米稚时候玩儿剩下的,米鸿畴是个念旧的人,他舍不得扔,这些都是回忆,扔了怪可惜的,便依言留了下来。

    关梦筠作为全职家庭主妇,她将家里的一切理井然有序。

    她拿着遥控器开电视:“你们在客厅里坐一会,看会儿电视,我去熬姜汤。”

    米松把书包放回房间里,看着许清让跟关梦筠道谢,又觉得自己对他可能了解得不够全面。

    不然现在这个笑容得体又讲礼貌的人是谁啊?

    三言两句把关梦筠讨开心。

    还把早已经收进杂物间的烤炉搬了出来,怕许清让着凉。

    转身又看了看自家女儿,立马变了脸,严声厉色道:“还不快谢谢人家,每次都麻烦别人,上次你喝了酒也是许给背回来的。”

    米松莫名挨了一顿训,而罪魁祸首在关梦筠看不见的地方偷笑。

    好气哦。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适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关梦筠从厨房里探出头,用言语鞭策她赶紧去洗澡。

    米松最是受不住自家老妈没完没了宛若魔音灌耳的絮叨,乖乖的答应。

    又考虑到许清让一个人坐着恐怕不自在,便声叮嘱道:“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许清让脚边摆着烤火炉,即使身上湿了了大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随性不减分毫。

    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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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松“噔噔噔”跑回房,随手从衣柜里拎了件睡意出来。

    拿上换洗的内衣内裤窜进卫生间。

    约莫二十来分钟,她用头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趿拉着滴水的拖鞋,莹白的皮肤上散了些水汽。

    米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拉开床边的储物柜,在一堆杂物里翻了半天都没找都吹风机。

    奇怪,她分明放在这里了。

    她又拉开大大的柜子抽屉,都不见踪影。

    吹风机也不是什么曲别针之类的物件,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米松找了半天,才负气的拉开门,扯着嗓子:“妈,我房里的吹风机呢?”

    关梦筠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昨天我拿来用,给你放在电视柜里了。”

    米松无语。

    她不得以下楼,披头撒发像个疯子。

    她下去的时候,许清让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多了一碗深褐色的姜汤。

    米松敛了心思,径直跑到电视柜旁。

    逐一拉开抽屉翻找。

    她下来时鞋底踩在实木梯上折腾出不的动静。

    许清让这才抬眼。

    少女跟阵风似的从他眼前晃过,空气中弥留着沐浴露的香气,苍兰味儿则淡了几分。

    她在弯腰在电视机前找东西,挡住了大半屏幕。

    片刻,提起一台吹风机站起身来。

    她淡粉色的睡裙上映着火烈鸟的图案,宽松的衣领开得很宽,边缘挂在她圆润白皙的肩上,露出一截淡色的内衣肩带。

    许清让也没想不做人。

    目光不经意触及到不该看的,就飞快的敛了视线。

    她未多停留,又像阵风似的走了。

    一双白得晃眼的腿在他余光中一晃而过。

    米松再度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原本湿润的头发吹得干燥,显得蓬松。

    被她低低扎成一个鬏,额前的刘海毛躁的翘起一缕,显得她有点儿呆。

    身上还披上一件藕粉色的长款风衣。

    米松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姜汤抿了一口。

    入口温热,但味道辣的不行。

    她本就不太喜欢姜味,忙不迭从碟子里拿了一颗放糖,放于齿间,嚼得嘎嘣脆,才将口腔里的怪味冲淡。

    苦着脸,跟喝毒药似的闷着鼻子喝下一碗,又吃了几块糖,皱巴巴的表情才算得到缓解。

    一抬头才发觉许清让饶有兴致的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客人。

    米松低头看了看她这一身装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以示不满。

    许清让嘴角噙了点笑,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时间不早了。”

    “你要回去了?”

    “嗯。”

    米松忙上前拉住他,急:“你先等一下。”

    许清让笑意渐深,微微垂头,声音却压低了些,像是男女之间耳鬓厮磨般:“怎么?舍不得我啊?”

    她下意识的一只手抵着他胸膛,推了一下,没推动。

    米松抿着唇,凶巴巴的瞪他。

    那模样也跟送秋波似的。

    好歹还在被人家的地方上,他也没做的多过分。

    见好就收。

    米松先松了口气,耐着性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许清让歪了歪脑袋,漫不经心的“昂”了声。

    她这才三步并两步的上楼。

    一路推门进卧室。

    抽屉里摸出一只木偶出来,下楼。

    她气喘吁吁的跑下去,许清让还站在原地。

    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微微蹙眉:“别跑这么快,”他无所谓的笑了下:“我也不怎么急着走。”

    米松喘了口气,把东西塞进他手里:“给你的。”

    许清让摊开手,掌心里,一只木质的钥匙扣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

    外形是卡通的恐龙,脑袋上还凸起一颗眼睛。

    “这是?”他挑眉。

    米松往后腿了一步,拉开点距离:“这是谢礼,”她顿了顿,双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这次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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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让跟关母了个招呼便撑伞走了。

    恰逢吃晚饭时,关梦筠还喜滋滋的把许清让从头到脚都夸了个遍,又是学习好又是懂礼貌的。

    倘若放在以前,米松大概会在心中默默反驳,还要记仇般把他之前对她所做的种种都回忆一遍,但今天.........

    看在今天他这么帮自己的份上,咱们软妹决定大度一点儿。

    还很是捧场的附和了一句。

    等解决完晚饭回房,米松才回房。

    她点亮台灯,坐在书桌前赶作业。

    写着写着思绪便散了。

    她蓦然想起许清让在雨幕之中蹲下替她挽起裤腿的情景。

    画面一帧一帧,仿若3D立体环绕般浮现在脑海中,还是会按下慢播键的那一种。

    米松莫名有些脸热,神经兮兮的捂着发烫的脸颊。

    什么啊,干嘛突然这么温柔。

    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又欣喜又有千百万个为什么想问。

    所以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不光作业写到凌才完成还顺带在夜里失了个眠。

    一夜无梦。

    翌日,米松顶着个烟熏妆出门。

    运动会后,课程还是照常进行。

    枯燥的学习生活又如噩梦般笼罩着一众学生。

    台下的人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台上的人嘴滴滴叭叭。

    眼看竖起的脑袋都倒了一大片,语文老师才猛地拍了拍桌。

    接着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警钟——“这就是你们上课的态度”、“你们看看隔壁的302班的学期氛围”、“302班这次月考平均分年纪第一还在努力,你再看看你们”、“你们都是高二的学生了,能不能有点儿紧张感”云云。

    全班同学默默听着这一堆没听过几十遍也听过十几遍的老师语录。

    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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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八节 课后,姜忻拉着她去学校后街吃吃。

    米松给家里发了条彩信自己不回去,便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了。

    她以前也爱吃这些垃圾食品,但吃多了闷逗,有一会还到不干净的拉了几天肚子,后来就吃得少了。

    后街的吃大多便宜分量又多,此时正是学生下课,人潮拥挤。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路中间,还一边心避让着行人。

    不宽的道上摊位众多。

    各自吆喝,声音混杂一片。

    姜忻先买了一串铁板鱿鱼叼在嘴里,又买了一份足料的章鱼丸子。

    她咬下鱿鱼的一只触角:“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我带了钱的,”米松回绝了她的好意,才指了指街边的一家米粉店:“那家的攸县米粉很好吃,味道是这一块味道最正宗的。”

    关梦筠住院时她经常带着米稚一起来这条街上买早餐,吃得最多的就是这家。

    “行啊,带我去尝尝?”

    米松软趴趴的“嗯”了声。

    米粉店的老板是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

    长得其貌不扬,手艺却很好。

    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忙前忙后。

    中年男人看见他,百忙之中还朝她招呼:“哟,娃娃,你都还久没来咯。”

    米松笑着朝她点点头。

    “今天怎么有空来光顾我的生意啊?”

    她俏皮的眨眨眼:“还不是因为老板你手艺好,想念米粉的味道了,我就来了。”

    “嘴还挺甜,”老板笑呵呵的:“那还是老规矩,牛肉码,加辣不加葱。”

    米松点点头。

    姜忻看着墙上的菜单好一会儿,点了杂酱码。

    两人各拿了一瓶豆浆,找了个位置落座。

    后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不大的门店逐渐拥挤起来。

    老板很快把两碗面端上来。

    姜忻兀自从盒子里去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剥了外层的塑料薄膜。

    看了看米松面前的面,再看看自己的,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碗里的码子比我碗里的多啊。”

    “好像,是多一点。”

    然而吃着吃着,米松还从粉底下翻出一个荷包蛋。

    姜忻:“..........”

    老板,你是不是太偏心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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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米松和碗里的米粉做斗争之时,有人拉开了她身旁的塑料椅。

    宋融吊儿郎当的:“介意我们一起拼个桌吗?”

    来者是宋融和许清让。

    姜忻:“非常介意。”

    米松:“没关系,你们随便坐。”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米松无辜的看着她。

    姜忻别开脸,不话。

    宋融笑嘻嘻的应了声,脸皮相当厚:“那我们就先声谢谢了。”

    许清让和宋融相序点了米粉。

    等面上来了,宋融还时不时两句活跃气氛。

    “这家店的米粉味道真不错诶,难怪你要来。”

    “不过就是牛肉少了点儿。”

    “还有他们家的糖心蛋,蛋黄简直就是整个蛋的灵魂所在。”

    还是许清让忍无可忍:“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才掐断了宋融这些毫无营业的话题。

    男孩子吃东西尤其快些。

    到后面,基本是三个人等米松一个人。

    搞得她也不太好意思,草草扒拉了两口就吃饱了。

    一顿饭的时间其实也并未持续太久。

    虽气氛也还算和谐,但不知道是不是米松的错觉,她总觉得许清让和姜忻之前的氛围有点怪怪的。

    就比如,平时见面他们两就跟仇人见面似的,不斗个两句都不会罢休。

    方才居然一句话都没。

    姜忻跟宋融话,跟米松话,就是对许清让爱答不理的。

    许清让对姜忻的态度也差不多如此。

    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兵分两路回的学校。

    米松习惯性的挽着姜忻的手臂,声问:“你跟许清让是不是吵架了啊?”

    姜忻一脸莫名其妙。

    而后“嘁”了声,语气不屑:“我怎么怎么可能跟他吵架啊。”

    米松并不探究其中真假,只是声答了句:“哦。”

    她思索几秒:“不过你们还是要好好沟通一下,这样冷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姜忻嘴硬:“我都了我没有。”

    米松郑重的点了点头,表里不一:“我知道的。”

    姜忻:“.........”

    你知道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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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后,晚自习照旧。

    米松除了每周轮值的时候才会松懈一天,剩余的自习课都在刷题。

    今天也不例外。

    她先把拿手的科目放在最前面,最后才是物理。

    她数学题才写了一半,便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断。

    岺乐坐在原位,眉眼清秀:“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想问你一道题。”

    “啊,”米松合上数学学案,夹着笔一起过去。

    岺乐见米松过来,往旁边靠了靠,让出椅子的二分之一,让她坐。

    “你看了数学后面的大题吗?又个几何体我不是太懂。”岺乐率先开口,直奔主题。

    米松扫了眼她指的那一道题:“你的这一题我正在算,”她话音微顿,露出几分认真:“可以在这里做一条辅助线,设CD等于x,AB等于三分之一xAD等于AB减去..........”

    这题她也只是讲了个大概,岺乐就差不多领悟了个通透。

    岺乐难得扬起一抹笑:“谢了。”

    米松谦虚的摆了摆手。

    “下次再请你给我讲题,你不会嫌我烦吧?”

    米松也笑了笑:“只要你不嫌弃我讲得不明白就好。”

    “那以后还有多麻烦你了。”

    闲扯了几句,米松才踱步要回座位。

    她刚走不远,教室里的白炽灯突然毫无征兆的灭了个全。

    眼前视野迅速缩,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清冷的月光。

    停电了?

    原本安静的校园喧闹嘈杂,甚至有些个学生跑到走廊上。

    教室里同学也议论纷纷:

    ——“我去,好端端的停电了?”

    ——“天啊,我作业还没写完呢,那道题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现在思路都被断了。”

    ——“学霸,你就别再想你的题了好吗?全年级第一都没你用功,这就叫‘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呢’。”

    ——“你闭嘴吧你。”

    ——“停电了是不是就不用上自习了?”

    ——“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你觉得学校那群臭老头会让我们走?”

    ——“那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看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吗?”

    ..........

    ..........

    米松抱着书,僵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她一手搭在在身侧的桌子上,试图抹黑找回位置。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撞了她一下,怀里的书笔应声掉在地上。

    米松慌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缓缓蹲下身,胡乱摸了两下,指尖触及细长的圆柱体,应该是笔。

    还没来得及捡,位置陡然被人踩了一下。

    她不受控制的惊叫一声,差点疼得原地去世。

    “谁啊?”公鸭嗓也下了一跳。

    代替米松回答的是另一道略显不耐烦的声音:“让开。”

    她看不到,只听见纸页翻飞的声音。

    她的书被捡了起来。

    米松捂着拇指,心中感叹这人怎么在黑暗中也能看的这么清楚。

    但那书没有还到她手上,她的手腕被人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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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让一开始只是不太放心才起身找过来,没想到这傻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捡个东西都受伤。

    果真是个榆木脑袋,他想。

    他牵着她往回走。

    米松拉的晃了一下,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

    在黑暗中,感知变得分外敏感。

    女生手腕格外柔软纤细,好像用力一捏就会折断。

    以前还没注意,现在许清让才想着,

    女孩子的手是不是都像这般?

    准备把她送回位置,许清让脑海中莫名想起昨天宋融给他出的馊主意——“拉拉手啊,或者来个爱的KISS什么的。”

    这么一想,确实是馊得不能再馊了。

    但是要时机。

    大概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这样精虫上脑的想法疯狂的冒出来。

    就那么一念之差,许清让拉着米松,越过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教室后门的角落里,

    米松还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在视觉受到极大限制的黑暗的环境下,她不太有安全感。

    她贴着身后的墙壁,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

    但是太黑了。

    她只隐约能分辨出那人冷棕色的双眸。

    瞳仁中映着颗星子一般亮。

    清冷平静,似乎又透着........克制?

    米松茫然的看着他,忽而心生胆怯:“许清让吗?是你吗?”

    她下意识出心中猜到的答案。

    又或者,希望是他。

    她等了一会儿,却久久无人应答。

    “你怎么不话?”

    许清让则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看着身前的姑娘。

    明亮而皎洁的月光洒落,衬得她皮肤莹白似雪,纤长的睫羽上缀着微光,伴随她撩眼皮的动作轻颤,会话的眼睛因为找不到聚焦点而显得有些涣散,他甚至可以看清她挺翘的笔尖儿上细柔软的绒毛。

    她一张殷红的嘴张张合合,个不停。

    许清让将其定义为,存心引诱。

    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喉结滚了滚。

    毫无预兆的俯身,低头含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作者有话要:  这章七千,双更合一!

    今天也日万成功辽

    呜呜呜,真是太不容易辽

    夸我好吗!!!

    夸我夸我,明天还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