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歌？”

    许乔乔深深看她一眼，“山有木兮。”

    无关曲调，只是其中歌词唯美得令人心醉。

    歌名出自有名的《越人歌》，讲得正是同性间的爱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歌蛮好听的。”在社团直播的时候，江浸月经常被粉丝点到这首歌，对于歌词是烂熟于心的。

    她清了两下嗓子，刚要起头，侧腰被戳了戳。

    姑娘望着音乐吧台边闲置的纯白钢琴蠢蠢欲动：“你需要钢琴伴奏吗？”

    江浸月惊讶极了，“你还会钢琴？”

    姑娘羞涩点头，“会一点，我是自学的，弹错了不能笑我哦。”

    “当然不会笑你。”

    自从偶然知道江浸月就是月清寒之后，她便去买来琴谱、光碟学习弹奏。

    盼望着某天也许能和月月合奏一首歌。

    六年过去，居然在今天真的实现了。

    许乔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努力不让情绪外漏，漫步走到钢琴架前坐下。

    俯手按在琴键上，聆听音准。

    另一边，江浸月短暂地开好嗓，轻声问询：“可以吗？”

    许乔乔回她ok的手势。

    江浸月放心地演唱起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声调婉转凄美，伴随着许乔乔轻轻的和音，虽不甚专业，但声线一个高昂清灵，一个低沉娇软，两者奇异地碰撞出让能静心细细感受的天籁之音。

    “好！”

    不知是谁先赞叹了一声，很快，所有人都鼓起掌，微笑地注视两人。

    “唱得真好啊。”

    “再来一首吧？”

    “对，再来一首！！”

    喧闹声愈来愈热烈，江浸月轻扫了许乔乔一眼，姑娘没有给回应。

    她举起话筒，带着笑意的声音漏出来：“我这首歌是唱给这位弹钢琴的女士听的，若是你们还想听，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把烫手山芋抛过去，江浸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道问句惊得她血液凝固。

    “姐姐，请问你们是恋人嘛？”

    “你对她很宠呢！”

    恋……人，她和姑娘吗？

    江浸月细细品味这个词。

    她好像从未定义过和姑娘的关系。

    对于许乔乔，她是不讨厌的。

    硬要划出个界限来的话，

    是朋友，可她们最亲密当的事都做过了，谁家朋友会这样呢。

    她不由得想到了林繁纱。

    要是繁舔她喝过的酒瓶，她估计会一巴掌拍在林繁纱脑门上，不客气地开骂：“你有病吧！”

    啧啧啧。

    “好啊，我们再唱一首。”

    她还在思索，许乔乔已经应下了旁人的请求。

    对于那个问题，却是避而不答。

    江浸月心情有点复杂，庆幸之余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或许姑娘是把她朋友。

    因为虚长她两岁，便对自己产生了依赖。

    不然怎么会姐姐姐姐的叫着。

    亲她也是出自于单纯的喜欢吧。

    终于理清头绪，江浸月投入到唱歌中。

    姑娘又点了一首情歌。

    写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歌。

    姑娘希望自己的感情顺顺利利的，

    所以从来只听甜甜的情歌。

    唱完歌回到卡座时，两人受到了许久的注目礼。

    姑娘脸蛋红红，一个和音的比她唱主唱的气还要喘：“有一种开演唱会的错觉。”

    “你是鼎鼎有名的音乐家，我是追逐着你的风，缠绵不休。”

    “你气息不足，是个很大的问题。”

    意思是你离开演唱会的程度还远着呢。

    姑娘好像一点也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有什么办法能够锻炼肺活量？”

    江浸月天生就气息悠长，没有刻意锻炼过，她想了想，“或许你可以试试在水中憋气？用手机计时，先从30秒开始，再十秒左右往上加。”

    许乔乔摇头，“你这个方法不好，而且见效慢。”

    江浸月挑眉，“这本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有更好的办法，你也知道的！”

    江浸月思索片刻，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接吻呀。”

    “深吻可不止30秒吧，这期间必然要换气，吻的次数多了肯定就知道怎样控制气息了，唱歌也不会气短了呀。”

    完姑娘一脸求夸赞的表情。

    江浸月听得目瞪口呆

    好像……

    有点道理啊！

    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可你没人实践啊。”

    许乔乔：“我又不用开演唱会。”

    那倒也是。

    “我要练习的话，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啊？”

    “反正刚刚都亲过了，亲一下也是亲，亲两下也是亲，姐姐没问题的吧。”

    江浸月默默把椅子挪远几厘米，喝了口冰块化掉的蓝莓气泡水，“很有…问题。”

    “月月！”

    姑娘不依地跺脚，皮鞋磕在瓷砖不规则的地面，清脆的一声响。

    像是磕在她心上。

    “你好气呀。”

    不给亲就是气了？

    对姑娘的逻辑江浸月实在是感到很好笑。

    “姐姐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姑娘重重哼了一声，腮帮子鼓鼓的。

    江浸月伸手往姑娘腮帮子恨恨一戳，软肉立即陷下去。

    手感贼好。

    “等等。”

    哦豁，

    姑娘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温度烫得灼人。

    “你到底懂不懂接吻意味着什么？”

    “懂。”

    江浸月刚要好好和她道道。

    姑娘抿唇，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姐姐，我喜欢你的。”

    妈的！

    这姑娘忒不老实。

    叫她姐姐，喜欢她。

    这不是骗人么。

    姑娘真的把她当姐姐啊。

    江浸月伸手招来侍应生：“你好，这边结账。”

    “一共是258元。”

    看她伸手掏钱，姑娘急了，“月月，你做什么？”

    “等的人没来，留在这也没意义。”

    “可是你等到我了，我今天没工作，可不可以陪我到处走走？”

    姑娘眼眸耷拉下来，特别可怜。

    侍应生开完票，走之前多嘴了一句，“女朋友这么可爱，陪陪她怎么了？！”

    语气简直痛心疾首。

    江浸月：“？？？”

    现在陌生人都向着姑娘话了是吗？

    她默然失语。

    对面的姑娘翻出钱夹，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侍应生：“谢

    谢你为我话，这个人一点都不体贴，我迟早被她烦死。”

    侍应生接过钱，心疼地压低声音：“辛苦你了，你女朋友看起来比我还直，纪念日节日之类都需要你提醒吧？”

    江浸月面无表情：“我都听到了。”

    她决定把这家清吧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