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顾扉舟从林今鸥手里拿过身份证和照片,只是道了声谢,并没有做其他的解释。
他怕一会儿这个宝宝其实就是你时候,到时候越解释越乱。
“还害什么羞啊?”林今鸥笑嘻嘻地道,“喜欢就喜欢呗,你都二十三了,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么?”
顾扉舟:“……”
算了,就这样吧,不解释了。
下午,顾老师许诺给林同学充分的时间去背书,可林同学非常自信地拍拍胸脯:“先检查语文吧?我上午已经把语文给抄完了,也全记住了。”
“这么厉害?”顾扉舟就笑了笑,“行,先从《沁园春》开始吧。”
林今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道:“这可是毛.爷爷的诗,非常的有气势的。”
还挺有范儿,顾扉舟抿嘴笑了笑。
林今鸥挺胸抬头,开口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
“停,”顾扉舟断他,“我要你背的是《沁园春长沙》。”
林今鸥觉得莫名:“对啊!是《沁园春》啊!”
顾扉舟叹口气:“你背的是《沁园春雪》,不是‘长沙’。”
林今鸥:“……”
顾扉舟看着林今鸥,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便道:“那今天就当是‘雪’吧,明天再背‘长沙’,行吗?”
顾大魔头第一次这么爽快的对他“网开一面”,林今鸥就笑了,非常上道地来了一句:“好的,谢谢顾老师!”
顾扉舟又让他背了《过秦论》和《蜀道难》,都背出来了,顾老师突发奇想,问道:“古人‘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抄了这么多遍,又背出来了,那么这些文章的意思,懂吗?”
林今鸥:“……”
实话,这题有些超纲。
然而顾老师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开始出题了,问道:“先从《蜀道难》开始吧,‘噫吁嚱,危乎高哉!’是什么意思?”
林今鸥拧眉,看着顾扉舟。
顾扉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会?”
这分明就是送分题。
“会,”林今鸥点点头,有些纠结地道,“就是……你让我想想如何表达出来啊。”
顾扉舟点点头,也不催促他,毕竟“表达”在语文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内容,在作文以及理解中,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就能时不时锻炼对方这种能力,顾老师还是非常乐意的。
林今鸥想了大概半分钟,才开口问道:“顾老师,要是我了,你可别生气啊。”
顾扉舟点点头,鼓励道:“不生气,你大胆地。”
林今鸥轻咳一声,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卧槽,好特么高啊’!”
顾扉舟:“……”
林今鸥问道:“我翻译得对吗?”
“……”
这话让顾老师无言以对,因为林今鸥还真的翻译得没毛病,虽然简单粗暴了一些,连语气词都给翻译出来了,可真的是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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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下来,其实也没讲什么新内容,基本上都是在检验林今鸥的背书成果,顾老师发现林同学虽然皮,但也是真的记忆力好,别人可能要花费很久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背出来的东西,他分分钟就能搞定。随后,顾扉舟布置了明天的背诵任务后,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补习中,林今鸥也比之前要配合,顾扉舟总体来比较满意,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似乎比之前要融洽了一些,两人就这么非常和谐地度过了一个来月的时光。
某天,顾扉舟九点钟来到林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发现都没有人应。要放在平时,林今鸥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刚好吃完早饭,正在客厅里消食,只要他一敲门,他就会来开门。
可现在他在外面等了五六分钟的门了,里面也迟迟不见有动静。顾扉舟觉得不太对劲儿,便拨了林今鸥的电话,可电话虽然通了,但就是一直没人接,他又连着了三个,依旧是无人接听然后电话自己挂断。
顾扉舟突然觉得有些焦虑,便给林冉瑕了过去。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可林冉瑕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应该是在开会,所以压低了声音讲的电话。
“瑕姨,林今鸥今天没有出去吧?”顾扉舟问道。
林冉瑕:“没呢,他没今天有什么安排啊,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
顾扉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瑕姨,您平时一般几点钟出门?”
“七点半,怎么了?”林冉瑕狐疑地问道。
顾扉舟:“平时这个点,林今鸥应该起床背书了才对,为什么他今天却在睡觉?”
林冉瑕心疼儿子,她从会议室出来了,用平常的音量话,但语气还是尽量放缓了些,她道:“舟,我知道你对他严格是好事,可是就一天不背书,歇一歇不是不可以对吧?所以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叫醒他,就是看他这段时间学习太刻苦了,要劳逸结合。”
“瑕姨,我明白您的意思,”顾扉舟有些烦躁,但偏偏又不好发泄出来,而且他的涵养摆在那里,也不会突然对人发火,只好叹口气,道,“我现在就在您家门口,敲门没人应,电话也没人接,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他在睡懒觉这么简单。”
林冉瑕一愣,道:“门口花盆底下有备用钥匙,你先进去看看情况,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顾扉舟“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依着林冉瑕所言,顾扉舟顺利进了屋,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他直接去了林今鸥的房间,发现对方还躺在床上。
顾扉舟走了过去,发现床上的男生眉头死死地锁着,侧躺着,整个人弓着背,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林今鸥,”顾扉舟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林今鸥,又低声喊了几句对方的名字,可林今鸥就是蹙着眉,眼睛闭着不睁开。
顾扉舟心下一惊,去摸林今鸥的额头。
很烫。
“林今鸥你发烧了,醒醒,”顾扉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还稍微用力推了推对方,“起来,跟我去医院。”
顾扉舟来回拍了几下后,林今鸥终于转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顾扉舟后“唔”了一声:“顾老师,我好想还没背《赤壁赋》……”
“别背什么《赤壁赋》了,”顾扉舟看着男生红红的眼睛,叹口气,“起来穿衣服,你发烧了,跟我去医院。”
林今鸥闻言,迷迷瞪瞪地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含糊道:“还好啊,不是很烫。”
“……那是因为你手心温度也很高,没有对比,”顾扉舟搬来椅子坐在床边,两只手同时按在了林今鸥的双颊上。
“!!”
顾扉舟体温本来就偏低,温凉的掌心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清凉舒服的感觉直击心底,林今鸥倏地瞪大了眼睛。
“这下,知道自己烧得厉害了吗?”顾扉舟叹口气,“别磨蹭了,赶紧穿衣服起来……诶,你干什么?!!”
话间,林今鸥整个人已经扑在了他的怀里,脸颊不断地蹭着男人的胸膛。
男生因为发烧而温度攀升的脸颊贴着顾扉舟的胸膛,即便隔了一层布料,可夏天的衣服实在是过于单薄,温度直接就穿透了衣服,严密地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顾扉舟垂眸便看到了男生浓密且长的睫毛,眼睛紧闭着,睫毛就跟个刷子似的一颤一颤的,而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漏了一拍。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声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别闹了,起来换衣服。跟我去医院。”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今鸥心里微微一怔,他好像听到了Z神的声音。
“哥,”他迷迷糊糊地道。
顾扉舟呼吸一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欧?”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是“欧”,还是“鸥”。
林今鸥发起烧毫无道理可言,紧紧地抱着他顾老师就是不撒手,顾扉舟没办法了,只好强行把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去,而后按在了床上,开始给人换衣服。
换衣服大致可分为两个步骤:第一,脱衣服;第二,套上新的衣服。
顾老师刚第一个步骤才做到一半,手机便响了,是周易拓来的。
“扉舟,你进屋了吗?鸥什么情况?”周易拓问道。
周氏跟林冉瑕的公司最近有一个项目在谈合作,今天林冉瑕就一直在周氏那边开会,
周氏的某些高层一直逮着林冉瑕在问东问西,林冉瑕应接不暇,但又不想让周易拓出面替自己摆平,毕竟在那些老古板眼里,她是凭着跟周易拓的关系才拿到这个项目的,所以为了不落人口实,即便周易拓想要出马,也被她给制止了,她这边无暇分.身,便拜托周易拓电话给顾扉舟问问林今鸥的情况。
“他……”顾扉舟才只了一个字,而那边的林今鸥就开始撒泼了,甚至有些不清醒的他手脚乱晃道:“顾扉舟,你又扒我衣服,你怎么这么喜欢扒我衣服啊?你这次不仅扒我的衣服,还想要扒了我的裤子……“
顾扉舟:“……”
他刚刚为了方便做事,直接开了免提,这会儿林今鸥对他的“控诉”,已经通过电磁波精准无误地传递到了周易拓的耳朵里。
“他发烧了,”顾扉舟无奈地解释道,“我在给他换衣服,一会儿直接去医院。”
周易拓道:“量体温了吗?多少度?”
“我不知道体温计在哪里,但是摸着额头感觉还不低,”顾扉舟拧眉道。
“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给我脱,我自己脱!!”林今鸥还在原地表演神志不清。
顾扉舟:“……”
“……”周易拓也愣了愣,“体温计在客厅茶几的下面的抽屉里,很好找的,你一会儿去看看。要不要我这边派人去帮你?”
“不用,”顾扉舟拒绝道,“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
“好,先不了,”顾扉舟有些头疼,“我先伺候好这位大少爷穿衣服然后就去医院,就是发烧,本来就是个年轻力壮的伙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去医院一针吊瓶应该就行了。”
“好,那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和冉瑕,”周易拓道。
“好的,”顾扉舟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扔一旁了,连挂机键都没空去按。
“别磨蹭了,赶紧穿好衣服,”顾扉舟已经把林今鸥的睡衣和睡裤都给脱了,这会儿正在给对方套头穿T恤,他心里也着急,手上的力道就没怎么控制了。
“痛,你轻点!!”林今鸥吸了口凉气,“草,顾扉舟你弄痛我了!你就不能温柔点?!”
“……”没来得及主动挂断电话的周总猝不及防就上了高速公路了。
好不容易伺候好大少爷换好了衣服,顾扉舟匆匆忙忙拿上了体温计,就带着人下了楼。
林今鸥连站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力气,下楼时全程被顾扉舟给搂着才不至于摔趴下。顾扉舟本来想开自己的车的,但眼下这家伙神志不清的,指不定开车的时候又要扯出什么幺蛾子来,便车去了医院。
出租车内,顾扉舟给林今鸥凉了体温,38.3度。他给林冉瑕和周易拓分别发了微信,明了情况,并他们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好热,”林今鸥不仅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连脑子都迷迷糊糊的,他一直往顾扉舟身上挤,脸贴上对方的胸膛后还不满意,要去解开顾老师衬衣上的扣子。
“别闹,”顾扉舟无奈地道。
“我没闹,”林今鸥开始蛮不讲理,但偏偏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他问道,“为什么你可以脱我的衣服,可以扒我的裤子,我解你扣子就不行了?”
顾扉舟:“……”
这茬儿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偏偏这时候,他看到出租车司机师傅扭过头来,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
“……”顾老师叹口气,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医院这边高楼林立,但凡有高楼的地方,周围的风就比其他地方要大,而且因为被高高的建筑物挡住了太阳,这里的风比别处都要凉快几分。
甫一下车,林今鸥被迎面而来的风给拍得清醒了几分,本来还挂在顾扉舟身上的他立马蹦得远了些,红着脸瞪着对方。
顾扉舟:“……”
你这一副“想占我便宜”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还有,刚刚一直往他怀里贴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医院里,顾扉舟全程带着个拖油瓶挂号、缴费、化验血常规,最后终于到了门诊室。如顾扉舟之前所的那样,林今鸥这发烧虽然看起来来势汹汹而且还伴随着神志不清的现象,然而只是看着吓人,而且没有流鼻涕、扁桃体发炎等症状。
“病毒性感冒,对症下药,吊瓶水应该就差不多了,”医生道。
“我觉得我不用针,”林今鸥道,“我吃药就好了。”
“针好得快一些,”顾扉舟道,“不然你可能要难受好几天。”
“到底不?”医生再次问道。
“。”/“不。”
顾扉舟和林今鸥同时开口。
“我是病人,应该我自己了算,”林今鸥瞪着顾扉舟。
顾扉舟懒得跟一个病人据理力争,直接对医生道:“医生,别理他,他脑子已经烧得不清醒了。”
林今鸥:“……”
医生:“……”
最终,还是顾老师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林今鸥就这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输液室里,护士姐姐已经推着一车的瓶瓶罐罐进来了,然后挨个处理药水瓶,顾扉舟发现林今鸥的眼神飘忽不定,而相隔两个位子上坐着的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在针头扎进血管的一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与此同时,顾老师注意到林同学几乎是……虎躯一震。
顾扉舟眼睛一眯,又想起门诊室里某人义正词严地吃药就行的样子,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怕针啊?”顾扉舟好笑地问道。
林今鸥只是看了顾扉舟一眼,而后偏过头去,瘪瘪嘴,语气不屑地道:“才没有,男子汉大丈夫,还会怕那根的针头么?”
顾扉舟心里觉得好笑,心那就是怕了。
某人口嫌体正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做血常规扎手指头的时候,某人无所畏惧,但在吊瓶时却怂了。
他只怕针的针头,不怕扎指头的那种细针。
负责给林今鸥扎针的护士,是一位约摸四十岁的阿姨,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有点中年发福的样子,不过看起来特别的和蔼。
她听到顾扉舟和林今鸥之间的对话后,就笑了:“放心吧,我干了这么久了,经验丰富,不会疼的。”
林今鸥冷哼一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鞋尖儿,倔强地道:“我才没有害怕。”
护士看了眼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的,脸上因为发烧而呈现出一丝的红润,而生病了没什么精神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很乖,非常的招她们这种长辈疼。
护士阿姨就对顾扉舟道:“你是他哥哥吧?注意着点,别让他晚上空调开那么低,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乱来。”
“我没调太低,我一直都习惯27度的,”林今鸥接过话来,根本没让顾扉舟开口。
话间,护士已经把其中一瓶水给刮在了输液杆上。
林今鸥虽然不太敢看护士,但余光却一直都在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药瓶被挂上去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就是砧板上等着被宰杀的鱼,下一秒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牛逼了,被某人给按头强行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居然还能在脑子里蹦出这么有文化的句子。这要是以前,他只能吼上一句:
草,吓死老子了。
啊,某人按头让他学习……林今鸥心里呵呵一笑,要不是某位姓顾的,他何至于变成“鱼”?
如果这会儿陪他来医院的不是顾扉舟,而是林冉瑕、肖客、周易拓,或者随便什么人,他肯定直接甩手走了,但顾扉舟不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愿意在顾扉舟面前暴露自己害怕针这件事情。
他才不想在大魔头面前丢脸。
“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累的?”护士再次开口,她已经开始在处理输液管的针头了。
“还好吧,”林今鸥道。
平心而论,确实还好。
大魔头虽然不讲道理地把他的暑假时间给安排得满满的,可一天八时睡眠还是可以保证的,以至于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跟他哥联系了。
输液管的一头已经插.进了药瓶里,护士接着又准备好了绷带和酒精,示意林今鸥伸出手来。
林今鸥机械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顾扉舟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陡然一重,他突然开口:“林今鸥,听我,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语,下一句是什么?“
林今鸥几乎是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开口:“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珠落玉盘。”
捏着酒精棉,护士阿姨的手一顿,茫然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儿子正冲刺高三,经常听到自己的孩在家里背课文。
“我在抽查他的背诵情况,”顾扉舟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
“……”护士阿姨一阵无语,“这么拼?伙子你就是这么高强度的学习给累病的吧?”
林今鸥茫然地看了眼护士,而后把视线锁定在了顾扉舟的脸上,但听到顾老师还在问:“初唐四杰分别是指的谁?元曲四大家是哪四位?三言两拍指的是哪些作品?”
顾老师给他恶补了很多的古代文学常识,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林今鸥来不及回应护士阿姨的关心,他嘴快于脑子,已经开始答案了:“初唐四杰指的是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和王勃,元曲四大家是关汉卿、郑光祖、马致远和白朴,三言二拍指的是冯梦龙的《警世恒言》、《喻世明言》、《醒世通言》,和凌蒙初的《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
在护士阿姨“现在的孩子读书真难啊”“回去了我要告诉我家那子要努力读书才行”“没病倒就没有理由歇息”“就算病倒了来针也要继续学习”的感叹中,顾扉舟和林今鸥还在进行一问一答。
顾扉舟飞快地问道:“如果一个函数在一个区间内的导数大于零,那么明什么?回答我!”
林今鸥不假思索地道:“求导大于零,明在这段区间内是递增函数,恒等于零明是常数,于零明——”
他倏地一顿,手背处传来清晰的冰凉。
护士阿姨正在给他用酒精消毒。
再下一秒,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顾扉舟清冷的声音传来:
“闭上眼睛,把元素周期表背给我听。”
“不要去想别的,乖。”
整个世界仿佛离他很远很远,远得仿佛他身处一片虚无之中,男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不见了,护士阿姨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剩下顾扉舟那低沉的声音。林今鸥深吸一口气,开口:“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
与此同时,在他毫无知觉中,一根冰凉的细细的针头悄然插进了林今鸥左手的血管里。
顾扉舟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有丝分裂中期的特点是什么?“
林今鸥迅速作答:“有丝分裂可以分为间期、前期、中期、后期和末期共五个阶段,其中中期的特点是纺锤体清晰可见,每条染色体的着丝点整齐地排列在赤道板上。”
顾扉舟笑了,从林今鸥眼前挪开自己的手,顺道又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两把,笑道:“很棒,各种意义上的棒。”
正好此时,顾扉舟的手机响了,输液室里孩子哭声不止,他拿着手机直接出了输液室。
林今鸥眨眨眼睛,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管,又抬头看了眼顾扉舟的背影,突然就偏头笑了。
“其实,针头也没有很吓人嘛,”他声地嘟囔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 实名羡慕鸟弟弟了,这么好的老攻,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