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川被贺恩泽的眼神震慑到了，心下一悚。但很快，这种恐慌连带着脸上一记疼痛而带来的羞耻感一并化作了屈辱和怨恨。

    他挣扎着爬起来，眸子阴狠，从齿缝里挤出几字，带着满腔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你的，凌洛河。”

    贺恩泽犹如观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他地上爬起，并未上前阻止，而是扯了扯嘴角，“放过我?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应该是求我放过你才是。”

    凌洛川红着眼不答。

    “从一开始我就了。”贺恩泽开口，眼神冷漠，“不要惹我。不过你呢？”

    他觉得凌洛川自己撞上枪口的行为实在是愚蠢至极，“在我酒里下药?找人过来上／我?还想让我染上毒瘾?”

    他每一句，陆军脸上便沉了一分，凌洛川则是用带着滔天恨意的眼眸瞪着他，眼里尽是不甘。

    “我本来没想和你做对的。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凌洛川。”贺恩泽迎上凌洛川猩红的眼，缓缓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你，我要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会怎么样?”他嗓音轻柔，出的话却让凌洛川由心底产生出了寒战，“就像你想对我做的一样，我也在这里，让你身败名裂，对了，里面是你叫来的人吧?他还没缓解。”

    话落，贺恩泽不等凌洛川有所反应，当即提起了对方的衣领，一脚踹进了洗手间。

    凌洛川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脚下就是一个踉跄，狠狠摔了进去，倒地不起。

    而这次不等凌洛川再度从地上挣扎起，贺恩泽一脚踏上他的胸口，同时脚下用力。

    贺恩泽踩的地方正是凌洛川刚刚被踹的地方，本来就疼得要命的胸口加上贺恩泽这一脚，更使凌洛川痛不欲生，“啊啊啊！”

    “啧。”贺恩泽低头，“这点痛都承受不了吗？”要知道，当初凌洛河所受的，可不只是这么几脚，而是惨无人道的待遇，尤其是在凌洛川嘱咐了特别关照的情况下，凌洛河就是以惨不惹睹四字形容都不为过。

    心念至此，贺恩泽眼神一凛，但他很快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把脚从凌洛川身上移了开来，走至那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不断出声呻／吟的彪形大汉，看着对方一副陷入不得缓解的痛苦当中，蹲下身子，看着对方一张被揍成了猪形的人脸，观摩了半响转身对凌洛川道：“你还站得起来吗？你我把他的绳子解开怎么样?”

    凌洛川终于真正慌乱了起来，他在地上挣扎了半晌始终没能站起来，更别逃离，他嘶哑着嗓音道：“你想要做什么?”

    贺恩泽好笑的看着他，“你我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凌洛河，你这个贱人！”似乎感受到了贺恩泽身上冷冽的气压，凌洛川害怕了起来，“你要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死！”

    “要我死?”贺恩泽偏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在那之前，不如先你演一场好戏给我看吧?”

    慌乱无措的凌洛川再也忍受不住，他开始向一旁的陆军救助，声音里带着颤栗，“陆军，你帮帮我，凌洛河他这个贱人，他丧心病狂，你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对不对?你过的，陆军，你只爱我一个人，你不会食言的，不会的！”

    贺恩泽突然兴致全无，“系统，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无论是陆军还是凌洛川，都让他觉得无趣。

    一点意思都没有。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理清了思路后告诉贺恩泽，“宿主，因为主角一直被庇佑在主角光环底下，所以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而宿主你的到来改变了主角的机遇，所以那些金手指和光环也就失去了作用。但这只是开始，宿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以后的世界难度会加大，攻略也会变得困难。”

    “哦?是吗？”贺恩泽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世界的主角不会像这个样子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是的。”也许似乎大概没错吧。

    只要宿主挺得住。

    系统在心里默默道。

    而此时一旁的陆军，在面对凌洛川颤声的求救时，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掺杂了复杂的情绪，有不忍，有心痛，同时也有悲哀。

    一眼就看出了陆军在做艰难的抉择，贺恩泽善意提醒，“不要插手。”他话时语气再平淡不过，但陆军却从中听出了威胁之意。

    “洛川……”贺恩泽的开口无疑更加刺激到了陆军，他看向凌洛川的眼里带有痛苦和挣扎，“我……”

    凌洛川恍若毫无察觉，继续苦苦哀求，“陆军，你过的话不会食言的对不对?我信你，你不会食言的。”

    兴许是凌洛川的哭泣有了奏效，陆军于心不忍，看向贺恩泽，声音苦涩，“洛河，你……能不能放了他……”

    可能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太过可笑和无理，在完这一句话没有再开口，神情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哀。

    贺恩泽不由得瞥了一眼陆军。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对陆军没什么好感。虽然凌洛河最终结局的惨状是凌洛川在幕后致使的，但造成这一切的却是陆军。

    他不认为凌洛河有什么错，因此陆军的行为对于他来简直是真TM恶毒到了极点。

    自身明明对凌洛河厌恶到不行，但为了凌洛川却一直故意吊着他，刻意让对方越陷越深，只为了给对方最后的致命一击。

    这么下作的手法不仅是出谋划策的人恶毒，实施的人更恶毒。

    但系统的主要任务只是改变凌洛河原来人生的轨迹而已，脸只是顺带要求，加上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主角下死手以免造成世界崩溃，因此贺恩泽一开始也没算去报复二人。他要做的只是改变凌洛河的最终结局，但两个主角同时一个劲的招惹他，这就令贺恩泽觉得无奈了。

    毕竟他来者不拒。

    不过对于陆军，贺恩泽的意外还是对于预料。

    对方会喜欢上甚至爱上凌洛河这一点他事先没有想过。更是在对方表现出来这一点并为此放弃了凌洛川之后感到惊讶。

    以他的观点开看，主角攻和主角受两人应该是恩爱不移，情比金坚，任何人的插足都会在最终成为炮灰，并且加固二人的爱情。

    因此陆军的移情别恋让贺恩泽意外了不少。也让贺恩泽对陆军的最后处理方法表示了待定。毕竟他还要看对方的表现如何，够不够偿还对凌洛河犯下的错。

    “你让我放了他?”贺恩泽挑眉，“那你是不是知道他先前要对我做的事?”

    陆军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开口之后少年会对他是一种怎么样的厌恶。

    “……知道。”陆军艰难回答，他不敢直视少年的双眸，这只会让他无处遁形。

    “你知道凌洛川的计划?你现在求我放过他？”贺恩泽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抱歉……”陆军声音更低了。

    “宿主，不能对主角下手。”系统突然道：“凌洛川的精神不稳定，如果宿主下手了，可能会导致他精神崩溃，继而引发世界的混乱，他毕竟是世界的支柱，很容易引发世界不稳定的因素，在我们撤离之前世界可能就会崩溃。”

    贺恩泽闻言不由得蹙眉，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算继续下去。刚刚也只是为了陆军不好过而已，不过现在，他也没算让陆军接着好过。

    无论如何，就算真的不能对主角下手，他也要吓一吓才行。这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一个道理。

    至少磨了光看着吓人。

    但是意外突然横生。

    在贺恩泽正算开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紧张急切的嗓音突兀的闯了进来。

    “洛河！”

    贺恩泽一怔，随即视野了闯入一双带着不安和焦虑的双眸连同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在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紧拥在怀里差点一口气没憋过去时，来人终于松开了一点。

    看着眼前的人，贺恩泽眨了眨眼，“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