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自攻自受
空旷的实验室中,残骸遍地,血液肆流。
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一点没有被影响到,殷闲云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幽深得如同黑谭,望不见底。
但是脸上一直挂着完全相反的纯然表情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存在。
反观天祁,他倒是觉得这样一个不点很有意思。
抱在怀里的时候软乎乎的,就连那头湿润的头发也顺服的贴在他臂上,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的男人心的将他摆放在地面上,他快速的从那些研究人员身上扒下衣服,罩在自己和不点身上。
这些衣服,天祁穿上去倒还好鞋,白色的外套加上那一脸的冷若冰霜。更像是个衣冠楚楚的医生模样,满满的禁欲气息。
在他身旁的人,疑惑的抬起胳膊上垂下的大片衣袖,就连那脚边都是铺了一圈。他整个人就像是孩穿着大人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很是累赘。
天祁正好玩的看着这个人晃着胳膊的可爱模样,谁知下一刻,他就学着自己的样子,一脚迈了出去。
那身子晃了晃,吧唧一下趴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片衣角绊倒,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怯怯的抬头看向那个在一旁的男人。
不会话的人,眼神里的求助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天祁也分不清胸腔里那股酸酸软软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臂不自觉地伸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顺捞了一下垂下的袖口和袍子,都堆在人肚子上让他抱着。
“啊——”殷闲云张开口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他发现这具身体真的不会话,哪怕自己想也毫无办法。
甚至刚刚想跟常人一般走路的时候,四肢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天祁楞了一下,随即笑着将他带了出去。这个同类真的很不一样,很可爱。
走出实验室的两个人,摸索了大半天才找到钻出地面的通道,那个嵌在墙壁里的电梯。
黑灰色的水泥墙,形成了一个困住所有人的牢笼。
从未见过阳光的两个人好奇的一直盯着太阳瞧,直到泪流满面,才放弃。不被束缚住的感觉真的很好。
空荡的水泥厂里没有一个人在,只有从底下爬出来的男人抱着一个少年,赤着脚无目的的走了出去。
一个时后,赵静然照常来到了地下研究所,刚打开电梯他就问到了一股恨不寻常的味道。
他赶紧打开了那道电子门,里面的画面惨不忍睹——血液淋漓在玻璃上,地上躺着的人早已没了呼吸。
还有那些一模一样的男人,一个个干枯的和枯树枝一样,只能依稀从轮廓辨认。
赵静然还穿着那一身伪装的蓝色西装,这是他为了庆祝试验成果更近一步而换上的。
大脑被急躁的情绪占据着,可是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他一步步走过去,细细数了一遍,果然
那个数据异常的克隆体,出逃了。
这是他们前天才发现的一个现象,本来还沉睡着的克隆体们,有一个的数据出现了紊乱,那道频率的波长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挣扎着要醒过来。
所有人紧绷着神经,赶紧将他重新压了回去。他们还不清楚一个清醒的克隆人,会造成什么情况。
而且,在尚未挑选出最合适的心脏之前,所有的实验体必须全部处于无意识状态。
在研究人员请求解决方案的时候,他选择了加大营养液的剂量让其继续沉睡,而不是听从他们的意见直接取心销毁,完成任务。
现在这满地的残肢告诉他,当时的决策错得有多么离谱。
忽然想到了什么的男人,拔腿就跑向了实验室后——那里绝对不能被那个逃跑的克隆人发现。
赵静然此刻的情绪比之前更加紧张,他最宝贝的东西还一直藏在实验室后面,包括死去的那些研究员都不知道。
当初培养出的第一个克隆体,是承载了他满心的希望和关怀,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没有放弃。
那个的,曾经懵懂着张开眼睛看着他的少年,唯独是他,谁都不可以碰。
而赵静然心里安慰自己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地破碎的玻璃碎片,还有断裂的营养液管。
赵静然颓然的跪倒在地,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撒了一地快要干透的液体,从未感受到这样的绝望。
‘,不见了’蓝色西装的男人双眼无神,击垮他的不仅仅是实验室被毁,还有他养了三年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这三年来看着这么一个细胞成长起来,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喜悦而富有成就感。
这样的感情是之后多少个克隆体,都无法替代的。
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响彻耳际,就连屁股下面都是阵阵地发麻,鼻尖不是呛鼻的烟味,就是酸菜的臭味。
显然,这两个对于人类世界一窍不通的克隆人,刚出门就被骗了。
殷闲云望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他冷冰冰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但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社会精英。
会被几句话拐走,而坐在他怀里的‘傻弟弟’,还是个不会话的。
坐在那对兄弟两对面的燕姐,心里毛得很。她穿着一身农村的碎花衣裳,腿上也是厚厚的棉裤。
可这也挡不住心里的寒意,一阵阵的往头顶上冒。
不是她,这两个人也太好骗了吧。她也只是听了王哥的话,来这个山村里打听情况的。
谁知道刚走没多久,就在一处石墩上看见这两个人傻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伙子,你们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卖部吗?阿姨饿了,想去买点泡面吃。”燕姐笑的亲切,着就从身上掏出几百块钱。
她这一招可是忽悠了不少人,那个看见她的钱包不是赶紧上来帮呢。
红色棉衣的女人乐呵呵地笑着,她抓着钱等着这辆兄弟带着她去超市妈的,她脸都笑僵了,怎么还没反应?
燕姐装作尴尬的搓搓,继续问道:“伙子,我看你弟弟就穿了这么个外套也怪冷的,要不阿姨借你点买个衣服吧。”
那两个人其中大些的这才抬起了头,她这会儿也算是看清了这人什么模样——乖乖,这土地方还有这么俊的人啊。
那孩一直把脑袋窝在男人肩头上,燕姐自然看不到,不过看着身形也没多大岁数的样子。
燕姐看有戏,赶紧忍住肉疼抽出了一张红票塞到那人里,她要知道这地方有那些孩子好拐卖,还得问问。
一百块给出去不算亏!
天祁那张冷脸在这女人眼里,是在故意给她下马威,要是不塞点钱出去感觉也不是个善茬。
本以为对方会看在钱的份上立刻收下,哪知他像是没见过钱一样,拿在里左右看看,随后递给了怀里没冒头的孩。
天祁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那女人那这可以换衣服,他不相信。
在天祁的潜藏记忆里,可以换东西的是一张黑色的卡片,将它竖起来在一个发光的东西上刷一下就什么都有了。
从来都不是这么个,有着怪味道的纸片。
于是,他轻轻颠了颠怀里的人,将里的那张纸递了过去——人喜欢的话就留下,不喜欢就丢掉。
燕姐的那句话,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效果,抱着人的男人自然知道怀里那温热的感觉,他们不冷。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让燕姐又惊喜又气的吐血。
那人抬起了脸,白嫩的和面团子似的,眼睛大大大的,真是哪儿都好看。这要是拐过去,起码值个十多万啊。
只见,那十几岁的孩从他哥哥里抓过那张红票子,看了一会儿。竟然张开嘴咬了一口,随后皱紧了脸。
哇的一声,那张红纸还有他嘴里的碎片一起被丢在了地上。
燕姐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一个哭着张开嘴,一个苦恼的帮着吹气——这两人怕不是傻子吧!
她看着地上那张被咬了一大口的红票子,心痛的无以复加!
之前还顾及着那个又高又壮的哥哥呢,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看着两兄弟的表现就知道傻得够彻底了。
钱都不认识,还放嘴里吃。
反正她来这儿也是要带人走的,为什么不试试这两个人呢。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她看着就明白那弟弟是饿了,就了一句:“你们跟着我,我哪儿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这样你弟弟也不用饿肚子。”
然后,那男人竟然就这么抱着弟弟跟着她走了,走了
刘燕看着这对兄弟异常顺利地被自己拉了过来,还上了火车。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一根刺勾着肉。
你这弟弟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这做哥哥的比孩还容易被骗,怎么回事啊。
燕姐没发现自己对于这两个毫无警戒心的兄弟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倒是反抗反抗啊。
这么着就跟了过来燕姐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是不得劲。
要是燕姐知道一个词叫做,抖m,她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哪次不是狠着脸扯着人过来的。
还是头一次被人带着走,上火车的时候,这两人看她停下来了还齐齐望了过来,那眼神仿佛在:你怎么不走了?
燕姐:“”
这憋屈的感觉真糟心。
正巧,刘燕在火车上遇到了王哥一伙人,他们先前联系好了。这回去的村子里寡妇不少,大人孩都能卖出好价钱。
她也就放心了。
王哥悠闲的拿起一根香烟就叼在嘴里,他看着对面那个细皮嫩肉的子,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卖了。
“你这两人都是自愿跟着你来的?”这样的事饶是干了二十多年的王根都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人。
“是真的,我也就想着试试,谁知道那两人还挺乐意”她现在提起这事,就有点犯怵。
刘燕想起一种可能性,扭头就对着王哥悄声着:“他们不会是什么警察的卧底吧,故意让咱们带走,然后一打尽?!”
这话的她自己都怕了,越看那两人越像。
王根吐掉里的烟头,笑出一颗金牙:“我你们女人胆子都这么啊,谁会派一个带着孩的警察啊。”
更别那孩看着就脑子不好使,从今天上午到现在,还没从他哥腿上下来过呢。
王哥是老江湖了,他话自然是有可信度的。刘燕入行年头多但是接触不深,这怕警察的能力倒也掌握的十足。
“的倒也是,真要是警察派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大半天没个动静。”刘燕渐渐也放下了心来。
坐在对面的天祁,一边喂着怀里的人一边听着对面那两人的悄悄话。面上还是一样的表情,只是眼神更加幽黑了。
火车轰鸣,过道上走过的人一个个都忍不住看向这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帅是肯定的就是感觉有点眼熟。
就在有人灵光一闪想出了什么以后,x市a站台已经到了。他们不得不赶紧拎包下车。
x市虽也就是个二线城市,但是城市规模和建设却一点都不比首都差,这里可是被称为第一文化环境城市。
拿定主意的二人,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两兄弟,就恨不得上抓住了。可是这里人多眼杂,省的太明显被人怀疑。
正因为人太多了,总有人背着大大的行李包从他们身边路过,导致刘燕他们总是歪着头去看那两人还在不在座位上。
“你看什么啊,这人还能跑了不成。”王根见多了大场面,他并不觉得那么大的目标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两排座位只隔着两米多的距离,人就在跟前。
刘燕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别抽烟了,快帮我盯着啊,我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她焦急的一直看着那边,就连话也不放过。
谁知,一眨眼的功夫。本来上一秒还坐着吃零食的人,一瞬间就没了。
燕姐眼睁睁的看着那座位上猛地空了下来,伴随着一股风劲,刮得她脸疼。
“妈呀!人真的没了!!”刘燕急的伸去捞躺着的王根,让他不帮着看着,这些好了人不见了。
王根被她这一嗓子嚎的心颤了一下:“人刚刚不是还在吗?”他不太信,他之前才抬起头瞄了一眼。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了,又不是什么神鬼传,还能会法术啊不成。
刘燕气的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人拎了起来:“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看,人是不是没了!”
王根疼的甩就站了起来,刚想指着人发火呢:“怎么回事儿啊,真没了”真是奇了怪了。
刘燕就看见这男的撅着个腚趴在座位上,气的连平时的敬重都没了:“你还看什么啊,快去追啊!”
王根摸着还热乎的座位,心里还缓不过神来。这下子屁股挨了一脚踹,也反应过来要追上去。
整个车间来往的人就看见这女的指着空座位叫喊着,然后两人行李都不要了就跑了出去。
有人见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开车了,好心劝道:“快开车了,有什么东西上了车再。”
跑出去的二人谁都没理他,步子飞快。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人影。废话,人都没了还去什么乡村啊。
那不是找骂吗?
他们两个重要的钱财都放在身上呢,那些行李箱全部都是掩人耳目的花样子,当务之急是把那两个人抓回来!
这两个绑架犯急里忙慌之际,心里还不住地纳闷:‘那两人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不是是两傻子吗?’
这个问题,殷闲云也挺想知道的。
他本来还坐在天祁的身上,等待着到站。毕竟原著里这个山村可是教会他人性的第一步,也是第一剧情。
再看天祁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都会以为他真的不在乎,自己被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可正是停在站台的时候,有一个背着重重的书包的人要从他们两边上走过时,殷闲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耳边噪开一阵呼呼声,他们就站到了车外,而且上还顺了几包没开包的零食。
殷闲云:“”
天祁:“”
人来人往的地面上,这两个抱在一起互相凝视的兄弟俩还是挺吸引眼球的。
殷闲云一眼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合着天祁自己也不知道能逃出来吗?他有股想要扶额的冲动。
天祁知道自己与人类是不同的,但是刚刚爆发出来的速度,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不过他也没有在原地耽误多久,抱着人扭头就跑了。不管什么方向,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刚跑出去没多久,那两个打扮朴素的大叔大妈就追了上来:“人呢?人呢?!”他们真的要崩溃了。
那男的抱着个人还跑得这么快,刚出车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们两个人急的不断地用袖口擦着汗水,这大冬天的,竟然还急出了一身汗。
许多人对于老年人或者是乡下人都抱有愿意去帮一帮的意思,尤其是这大爷大妈长相也挺朴实的。
“您需要帮忙吗?”这个时候有人上前来问问了,看着这老两口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孩子不心跑丢了。
“不用不用,没多大事儿,谢谢啊。”刘燕可不敢让人帮忙,这地方保安不少,要是自己找着人就算了。换别人或是保安找着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查身份证。
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有一两张伪造的,可是这些唬唬那些农村人也就算了,这儿他们可不敢。
忙活了大半天,二人只能作罢。不仅亏了四张火车票,还亏了那孩咬碎的00大洋,以及近百来块钱的吃食。
鬼知道,在车上的那些钱都用来买零食了。自己一口都没吃,全送那兔崽子嘴里了。
这边的两个人做一天的功夫打了水漂,还没找到人。那头赵静然也在不断的寻找着0号和09号的踪迹。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实验体,一个是要送给源棋的心脏替代品。
缺一不可。
而被那么多人念着的两个白色人影,此时正趴在宠物医院门口,两双眼睛盯着那笼子里的猫狗。
直把人家盯得炸了毛,还不罢休。
医院门口的动静惊扰了屋内正在给一只猫洗澡的男人,他头发染成了栗色,身上穿着宽松的毛衣。
看上去就很温柔。
当他交代了一名工作人员,要将猫咪身上的泡沫洗净后,才走出来。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看上去算是温馨却又十分好笑的场景。
穿白大褂的男人神情冷峻,但是很是认真的看着橱窗里寄养的狗。在他头上,还趴着一个软萌可爱的男孩。
同样是一脸的认真。
这两人就像是叠叠乐一样,长相上也近乎完全一致。不难让人看出这是一对兄弟,只是年龄差的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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