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贱贱的求爱之旅

A+A-

    原本桑晚只是不经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却在那一眼看过去后,目中疑惑全都转为惊讶。

    随后视线就黏在那处再也移不开了。

    桑晚的视线所及之处,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笔盒,是梁冰的。

    梁冰这个人性格摆在那里,所以用的东西也都是简单向,就连笔盒都是简约方正的透白色。

    可是这会儿不是了,在桑晚看过去的那一刻。

    原本梁冰的笔盒是安安静静的,刚才那会儿却因为贱贱趴在那而吵闹不休。

    这会儿好不容易终于又安静了,可是别的幺蛾子又出来了。

    只见原本朝气蓬勃趴在梁冰笔盒边吼叫的贱贱,这会儿呆愣的吊在那里,冒出一个大头来,正正好朝向桑晚这边,却一句话都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算了,桑晚也不会那么惊讶。

    真正让桑晚感到头秃的是,不知怎么回事。

    那只已经坏掉的破笔居然在这关头漏了墨,漆黑的墨汁从笔盖缝隙流出一丝,顺着笔杆悄然滑下。

    没一会儿就将梁冰原本干净的笔盒乌了一角。

    然后下一秒,看到这景象还在怔愣的桑晚,听到了贱贱呐呐着迷蒙的声音。

    【那个,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贱贱。家里有一盒专属墨,还有一个专属笔套,有房有地有主人,在家里地位还不错,请问我能追你么?】

    追你?

    追谁?

    桑晚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她顺着贱贱的方向看过去,正正好看到了自己手里被扒掉了笔帽的记号笔。

    记号笔是桑晚笔盒里的新成员,月考前一天刚买的,还没在这方课桌上露过面呢。

    是桑晚为了上课的时候区分重点能更清晰一点,才从文具店带回来的。

    桑晚定睛看了一眼手里的记号笔,恍惚间不知怎么,忽的就想起了她和贱贱鸡飞狗跳的初遇。

    那天。

    她扒了贱贱的衣服。

    今天。

    她扒了记号笔的笔帽。

    桑晚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记号笔,又看了眼流墨的贱贱,忽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货。

    该不会是。

    流鼻血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桑晚瞳孔都不禁扩了两分,而且越想越觉得笃定,骂人的话是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太猥琐了!”

    你个凑流氓!

    【卧槽我猥琐??】

    贱贱听到这污蔑立马愤愤不平了。

    【你一言不和上来就当着我的面脱人家衣服你还我猥琐?我能怎么办!劳资脸都红了,能不流鼻血吗!】

    再了就算猥琐你也不能在她面前啊!

    “你住口!!”

    桑晚的脸也红了,坚决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

    主要是她刚刚被这东西烦坏了,压根也没想到这茬啊。

    再了,平日里贱贱都是躺在笔盒里和她聊天的,哪出现过这种意外啊。

    还有梁冰也是!

    闲着没事干把它卡那干嘛!

    这都什么事啊!

    然而贱某人还不依不饶的想讨法。

    【那什么,这不能怪我对不对!你看这也不是我想当登徒子的,能不能个商量,我想追她......】

    你追什么你追!

    桑晚一听这话更是恼羞成怒了,银牙一咬怒从中来,抬手间没带犹豫的。

    “砰”的一声将梁冰的笔盒猛力合上,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贱贱。

    可是。

    桑晚这一串动作是做的爽了,她完全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是哪里啊,这是教室啊,这是在位子上啊。

    又不是只有她和贱贱俩呢。

    坐在桑晚旁边的一臂之遥的梁冰,自听到桑晚那蓦然一句“你好猥琐啊!”的时候,就惊住了。

    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旁边的桑晚。

    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

    猥琐?

    谁?

    我?

    梁冰抬头瞅了一圈,确定前排的张齐钰和王肃还没回来。

    所以,这话是自己的没跑了......?

    然而没理由啊。

    晚晚怎么会骂自己?

    被一句“你好猥琐啊!”弄得莫名其妙的梁冰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开口询问一下比较稳妥。

    不过因着上一次自己询问的方式不大恰当,将桑晚弄的有些害怕,梁冰准备采用稳妥一点的问法。

    结果这稳妥问法还未出口就先死腹中了。

    梁冰刚开口还没出声呢,就又被旁边的人甩了句,“你住口!”

    “......”

    梁冰推了推眼镜,扭了回去。

    镜片掩藏的目光下罕见的略略染了丝委屈。

    怎么了啊。

    刚回来就这么凶。

    梁冰委屈,躺在笔盒里的那位比她更委屈。

    桑晚因为心中有气,又窘又恼,整个傍晚都没有理在笔盒里大吼大叫的贱贱。

    直到后来吃了晚饭上了晚自习,桑晚才猛然想起来,贱贱流的那一滩“鼻血”还没擦呢。

    当下不禁又抽了抽嘴角。

    然而贱贱的烂摊子可以不收拾,桑晚却没办法不管梁冰的事。

    思绪至此,桑晚抬起胳膊肘怼了怼梁冰的胳膊,冲她的笔盒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道。

    “阿凉,你的笔盒漏墨了。”

    你你也是,都坏掉的钢笔了还装着墨干嘛呀。

    梁冰闻言抬起了头,冲笔盒看过去,果不其然,边角染上了黑漆漆一片。

    梁冰皱了皱眉,将笔盒里的笔拿出来,也轻易的确定了罪魁祸首。

    贱贱这下得了自由又不老实了,被梁冰捏在手里还在嚷嚷。

    【我媳妇儿呢?】

    什么玩意就你媳妇儿了!

    我同意了么我!

    桑晚这话虽然隐在心底的,但是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贱贱一看就懂了她的心思。

    开口的时候居然还带了两分扭捏,如果他有脸,那肯定是一语未言脸先红三分。

    【那,那什么,虽君子非礼勿视,但是我也没架住你动作迅猛啊是不是?那到底是我看了人家嘛,我得负责的呀你是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鸭,我发誓我会礼数周全,八台大轿把她娶回家!】

    还八抬大轿呢。

    我们这不兴这个。

    再了,您长手了么。

    桑晚闻言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笔盒,尤其是笔盒里的记号笔推的远远。

    我不同意!

    这一会儿梁冰并没有注意到桑晚的动作,正从抽屉里扯出纸巾,细心的擦着手里的钢笔。

    在做完手上的事后,桑晚尽力屏蔽了贱贱的吵闹,无论对方怎么喊,都只当听不到。

    桑晚沉吟了片刻,目光在梁冰指尖了个转,口中话语顿了又顿,最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阿凉,我记得你不是这只笔坏了么?为什么还灌着墨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梁冰正垂着眼看手里的东西。

    她眸光轻轻,将已经擦好的钢笔放进笔盒里,淡淡答到。

    “因为是爷爷送的。”

    所以总是把它整理的好好,就觉得好像那份关怀还在身边陪伴一样。

    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梁冰的话语中也没蕴含太多情绪。

    可是桑晚却听明白了,不禁眸光闪烁,了解了其中意思。

    谁都有过往,谁都有自己的故事。

    桑晚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大概能明白这份心情。

    可是离开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人生啊。

    桑晚张了张口,想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对方。

    只是心里忽就柔软了,总想为梁冰做点什么。

    也就这时候,桑晚心里思绪繁多,眸光也闪烁飘忽着,恰好落在了梁冰指尖。

    梁冰的手是很好看的,白而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莹莹着引人。

    只不过此刻,那好看的指尖却染上了点滴黑色,粘在那里有些突兀。

    大概是刚刚梁冰擦笔的时候不心蹭到的。

    于是桑晚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梁冰你手上沾墨了。”

    随后是自作主张的从抽屉里抽出了包湿巾撕开来。

    没顾其他。

    探过去抓住了梁冰手指轻轻握住,下一秒竟是攥着别人的指尖温柔着细细擦拭起来。

    湿巾是凉的,她的手却是暖的。

    她指尖轻轻触到自己肌肤时候,感觉是温温柔柔,一秒便让人沉溺其中。

    这动作让人很是意外,梁冰愕然了一下,指尖也轻颤,但是终究也没舍得躲。

    只是垂眸看着桑晚,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终于问出憋了一下午的问题。

    “你今天下午,我听见你话了,是在生气么?”

    还有上一次,似乎也是这个状况。

    能让一个温柔的人屡屡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冰也不是傻子,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桑晚不是冲自己的。

    那么,这奇怪的举动是因为什么呢?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梁冰忽然的发问让桑晚手一顿,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那边的贱贱,默了一瞬才又继续给梁冰擦指尖。

    “有些事情很离谱的,我了你也不一定会信。”

    “你不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你,我就信。

    桑晚闻言笑了,松开了松开了攥着梁冰指尖的手,抬眸时目光莹莹,专注的看着梁冰。

    “那如果我......”

    你的笔盒里有一只怪物呢?

    你会信吗?

    如果我,这世界上有一只笔会话。

    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