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有没有看见一只棕色的猫？很胖的那种。”轩宇站在地上抬头往上看去。

    屋檐上坐着个穿着花裙子的女孩，两条腿悬空着上下摆动，听到轩宇的问话，她抬手指了个方向。

    “那边？谢谢啊，你的裙子可真漂亮。”轩宇对她挥了挥手，往指着的方向飘去。

    女孩注视着轩宇离开，半晌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

    在过去的几天里，轩宇一直在街道中穿梭，帮助鬼怪们完成心愿，致力于让他们体会到真正的贴心服务。他整个人化身劳模兼雷锋，要么是在帮助人，要么就是在帮助人的路上。

    虽然从业没多久，但是真的让他涨了不少见识。

    熬夜猝死的，吃话梅噎死的，喝水呛死的，踩井盖摔死的，各种死法应有尽有。其中也遇到大事三五件，都被顺利解决了。

    要是去应聘什么关于处理鬼怪的机构，这些都可以写在简介上，肯定能加不少分。

    旁边一辆轿车开过去，轩宇伸手一抓，整个人就被带飞出去。他往上面爬了爬，来到车顶坐好。

    就在这时候，一个光头孩从空中出现，手中抱着一只猫。

    棕色的，胖乎乎的，正是之前轩宇的那个。

    “你找到了？来，到这边坐。”轩宇往旁边挪了挪，给光头让了个位置。

    光头坐过去，把猫抬起来，然后眼巴巴看着轩宇，似乎在等什么。

    “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做。要不你帮我把猫还回去？”没有接过那只猫，轩宇这么着，顺便换了个坐姿。

    顺风车搭地太舒服，轩宇有些不想动了。对于他来，休息也是正事。

    光头看了眼怀里的肥猫，又看了眼轩宇。

    “奖励翻一倍，两根棒棒糖，晚上老地方给你，怎么样？”

    光头眼睛一亮，点点头，然后抱着大猫消失在空中。

    轩宇坐在车上，一直到它停下才下车。

    穿过墙壁，轩宇来到外面。他一路飘着，突然感觉到丝不对劲。跟着感觉走，他看到了丝黑烟，诡谲异常。

    这一看就有大事发生，把它平复下来，能涨更多进度！

    轩宇一下子也没了摸鱼的心思，直接穿过建筑物往黑烟处直线飞去。

    在前行过程中，轩宇开光屏看了眼，只见名单上多出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猫的主人，还有一个，是刚刚遇到的那个女孩。

    看来猫还回去了。

    之前轩宇就发现，别人帮忙也算进度，只是要在原有基础上个折扣。自己一个人效率太慢，如果能有团队的话，哪怕有个折扣，速度也会快很多。

    终于来到黑烟产生的地方，只见大门顶部裱着几个大字，XXX高中。

    “学校......”轩宇皱了下眉头，往学校里面看了眼，觉得事情有些严峻。

    远处看那黑烟好像很，但是真正到了地方才发现，它的范围充斥在整个校园。不是那种怨气滔天的感觉，而是淡淡的，像是水蒸发在空中形成蒸汽那样，这里出现一缕那里出现一缕。

    这种自带黑气的鬼魂戾气偏重，可能伤害别人。学校人很多，多数还是未成年的学生，很容易受到影响。进入学校后，轩宇发现自己看不见那些黑烟了。就像是早的迷雾，远看你能发现它，可一旦靠近就看不见了。

    “这算什么，距离产生美？”他吐槽着，往最旁边的教学楼飞去。

    难得遇到脸黑的大鬼，可不能让对方给跑了。如果之前送猫的那种算是普通怪，这种就是王，大概几十个里面才有一个。

    “在哪呢......”刚刚穿过一个墙壁，他就跟一倒着头的鬼面对面对视。

    那倒立着的头笑了下，但因为是倒立着的，从轩宇角度看，就是个生气的表情包。

    “断头鬼......你怎么只有头在这，身子去哪了？等等，我现在有点急事，待会帮你找身子哈。”着，他就往另外一边穿过去。

    没过一会，轩宇从另外一边穿回来，把那个头正着拿了起来：“反正那鬼暂时也找不到，你的身子在隔壁，我顺便给你带回去吧。你自己在跟着学生上课，然后把头给想掉了？挺厉害的......对了，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个浑身黑到冒烟的家伙？”

    “没看到？我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这整个学校都在冒浅浅的黑烟。要是看到它了，你制造点动静别让学生靠近。”轩宇把那个身子摆好，然后将头放上去。

    “好了，下次想问题的时候悠着点，别又掉了。”完，轩宇双脚落地，走路离开。

    ——

    “余雨柏，老师找你。”教室外面，一人朝里面喊着。

    老师叫自己有什么事？余雨柏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细想，她放下笔往外面走去。

    来到教室外面，一个女生正站在外面，看到余雨柏出来后勾了下手示意她跟上。

    余雨柏迟疑片刻，随后步跟了上去。

    “那个，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师让我先带你去仓库拿东西。让你跟你就跟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女生啧了声，眼中不耐烦毫不掩饰。

    余雨柏被甩了个脸色，也不好再些什么，只能跟在后面。

    走进仓库，余雨柏来到货架那块。“我们要拿些什么啊？”

    仓库的位置偏僻，平常没有什么人会来，因此占地面积很大。因为平常都是关着的原因，灰尘在空中堆积，有些呛鼻。

    这里都是些杂物，摆放有些凌乱，但都是按照类别堆好的，找起来应该不算难。余雨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好奇地张望着。等了会没等到回答，余雨柏往回走去：“同学，老师让我拿什么？”

    余雨柏话还没有完，就看见女生正站在门口，手正搭在门把手上。

    看到余雨柏走了回来，她挑了下眉头，露出个笑容，后退了一步走出仓库，然后直接把门关上。

    “喂——等等！”余雨柏意识到不太对劲，跑着过去想要阻止对方行动，但还是慢了一步，门已经关上了。

    余雨柏想要把门拉开，但根本没有用。“开门啊！”

    “你就在里面呆着吧。别停，继续喊，不定有人听到了来救你呢？”女生话声透过门穿了进来，在屋内回荡着。

    余雨柏睁大眼睛，整个心神都在门那里，她听到外面传来金属的摩擦声，那人在上锁！

    不行，不能上锁。要是上锁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你放我出去！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那，那我向你道歉，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你先放我出去好吗？”余雨柏拍门的力气更大了些，她整个人趴在门上，急得话都不太利索。

    “你错哪了？”女生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些嬉笑。

    “我，我，我错了......你先放我出去吧，拜托，求你了......”

    “连自己错哪都不知道，那你先在这里待着吧，等你知道了再。”

    这时候，旁边传来好几个笑声。外面不止一个人。

    “据这里以前是埋尸体的地方，你不是自己能看见鬼吗，正好能聊聊天。”

    埋尸体的，地方？

    余雨柏喊叫的声音发涩，浑身也止不住抖起来：“你们把我放出来吧......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

    哐哐哐的拍门声响着，带着余雨柏的哀求，与外面那些人的笑声融合在一起。

    门外的嬉笑声渐渐消失，只剩下寂静，余雨柏被这种气氛揉搓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颤抖着双腿来到最近的货架前，抱着两个软垫子跑回到门旁边，然后坐在垫子上。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能休息会，这让余雨柏稍微轻松了点。“窗户装那么高，还装防盗……这我也爬不出去啊。”

    “有人吗！”余雨柏锤着门，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能不能来个人？”

    最后一缕阳光消散，夜晚降临。丝丝黑雾从地面升起，将仓库包裹，气温缓缓变低。

    “有人吗......”余雨柏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只觉得嗓子跟咽了沙子一样被刮得生疼，手也快没知觉了。

    凭什么，为什么我要被这么欺负，为什么他们能在外面笑得那么开心？

    狂风呼啸，雷鸣在云中乍响，余雨柏身子一抖，默默把自己缩成一团。

    仓库深处，无数影子出现在墙边，其中一个浑身细蠕动着，发出噼啪的清脆声。闪电划过，将仓库照亮，露出他们惨白的面庞。

    无数双眼睛缓缓转动，最后定格在余雨柏身上。在咯吱咯吱的响声中，他们摇摇晃晃向大门处逼近。

    冷意从心底浮现，鸡皮疙瘩一点点爬过全身，恐惧沿着皮肤往内心渗透蔓延。

    余雨柏把脚往里缩了缩，双手捂住耳朵，眼睛死死闭着。

    别过来，都别过来！！她在心里疯狂尖叫。

    “找到了。”

    磁性的声音辨识度极高，语气中带着些懒散悠然。轩宇盯着那些鬼魂双眼放光，随后他注意到门口缩成一团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

    “哟，又见面了。”

    余雨柏猛地睁开眼睛，害怕惊恐还停留在眼底。她看着轩宇略带笑意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面一松，眼泪刷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