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西泽虎女
第四十六章西泽虎女
晨曦拂光焕新朝,旧人遇途解心慌。
跋涉邈远,幻兮儿静坐轿内任车马随之,晕眩的她强忍腹内暗涌至喉的不适,贤良淑惠的外在她要强撑到底。
车外逍遥馆馆主和莫飞御马在前,偶有暗卫密发金翎箭,嗦风驶雷般来得迅猛聒噪。
“折西行!”金翎密字解语后,莫飞敞亮了嗓子喝令众朗卫调转车马,寻西而行。
西向人云杂乱,诸系古凡城中落魄不死或罪孽深重死不悔改之人,多刁性难除,遂离古凡城百姓渐远,若被逐至西域范围后,无遇赦不得擅离,违者绞以虚无至刑。
千疮百孔的伤情死不将息,百年至今江湖慑威久远,还未起过大波澜。
“少爷,我们真的要亲自去啊?”并驰同行的莫飞挥动马鞭趋马时若有戒备地发问,“约契有言在先,我们大队人马直趋而入会不会太扎眼了?”
“谁我们要一起去的。”逍遥馆馆主瞪脚起身,抚马背撑身往后,冷不丁地落座在幻兮儿的马车上,车夫侧驾与之。
“少爷,啥意思啊?”莫飞偏转马头绕旁问道,“不会又要坑我。”每每摸不着头脑的瞬间,被连哄带骗进坑的感觉就愈发强烈,“我不啊,西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啊,别想坑我。”莫飞隔着一丁点儿的距离狠狠拒绝,着急的心就差挨贴在马车上。
“莫飞哥哥,你要去哪?”幻兮儿脑袋倚在窗框上,微皱的眉头已然能看出几分不适。
“兮儿妹妹。”莫飞被她的柔声细语吸足了眼,刚刚急躁的声也跟着降了音调,“没要去哪哈。”他怜惜的对上幻兮儿的眼,微红的血丝充盈在她的眼里叫他又拔高了声,“兮儿妹妹你不舒服么?”
“怎么了?”一路驰行追赶郭家大姐的行踪竟忘了轿内的幻兮儿,馆主一听有恙,掀起轿帘躬身进去,将幻兮儿扶倚在自己的胸膛上,“舟车疲惫,你就暂且先闭着眼休憩下,到了地方我再唤你。”馆主遮下帘子不与莫飞再言其他。
莫飞不忍幻兮儿孤凄一人无人照应,也就默允天狼拿来的火纹令,绕道趋往在他眼里只能称为刁民聚集的窝地儿。
轿内逍遥馆馆主命车行稳当,莫要颠簸厉害。幻兮儿有了依托,勉强硬撑的自己也终于安然自在地睡去,暖暖的,有幸福环抱的美梦自然酣甜醉人。
趁着幻兮儿入眠在怀,逍遥馆馆主抚着她额上的朱砂诺,往前几里路的西泽郡又是考验她的一块地儿,也该让她休养生息备足精力。
西泽郡位于古凡城西面,地险人烟稀少,东南西北暗地营生的活计也多聚在此处,粗俗蛮人和刁民悍妇也多,其中莫飞尤其不愿去的就是悍妇尤多的地儿。
想当年,他领命押送亡徒浪人,刚入了郡城大门,他的英俊侠气就直勾勾被盯上了哨,甚至几个着装暴露的少妇女子也对他各种谄媚抛诱,淫耻不止,就连吃喝拉撒都要想尽法子靠近他。更有令他噩梦连连的衍丫头,虎着一身膘肉没脸没皮地蹭他便宜,就连藏身在他泡澡的池子里也是津津有趣,差点儿毁了他二十几年来的清白,莫不是隐云老祖千叮咛万嘱咐他早已挥刀抹了她的脖,如今冤孽未尝,老天是有意要戏谑啊。
“行啊,不就区区一个西泽郡,本大爷怕你不成。”莫飞勒住马头暗自发誓,“姓衍的若是还不知悔改,我定叫她悔在世上存活!”
马儿蹄疾,背上的莫飞环着西泽郡的的山背找入郡的道,他们兄弟二人前搭后和的戏灵犀相通即可开场。
西泽郡的山背诸多谷壑丘林,就近的道几年来风貌不改,依旧
尘灰仆仆。莫飞腰里揣实了火纹令,直接在马背上换上简约的一身素装,腰间匿剑,快马加驰,赶至郡中。
火纹令出,约誓即成,西泽郡中只要夫有三勇,即可择时择地不择人挑衅争斗,至死方休,胜者获释得自由,败者至死困西泽。因而虚无谷的人士除逍遥馆,其他人向来不轻易出现在西泽郡中,以免挑起争端,误葬性命。
但逍遥馆安护南方领域和镇压西方蛮地,要武斗决胜的话,西泽郡胜的几率极,只是利益熏心,求生欲烈的西泽郡亡徒歹人不曾断却有朝一日大败逍遥馆人士的美梦,而持威吓远扬的火纹令就是他们可以挑衅决斗的人。
不过,隐云老祖有令在先,歹人作恶,尝世艰难,若要择人应战必先为火纹令之主做成允诺的一事,事成则斗,分出生死,倘不幸遇难亡命,死后身首遣派还乡密葬;若命有乾坤斗转,胜王败寇昭然,必与天下大贺。
西泽郡的那些狂徒们最喜逍遥馆云字辈出没在西边地界上,尽管十五年来从未胜过云昊云飞兄弟二人,但每日都在这地界上苟延残喘,多少找点事能让自己心里有点儿寄托总比空扯着一副皮囊强,再隐云老祖留有西泽郡的目的也是为了历练逍遥馆人士,尤其是要壮大逍遥馆掌事之人的实力,他坚信常备忧患意识是逍遥馆屹立风雨从不飘摇的根本。
这点打两人就十分清楚,他们入馆拜师时被扔进西泽郡与几十个虎人狂飙打斗,半死不活时全靠彼此互助互持才心复生,制胜而出,也是那时兄弟俩的情谊牢固于心。
尔后两人再同时出现在西泽郡的时少之又少,今日着实是第二回。莫飞持火纹令,叩开西泽郡内虎人堂的大门。
“火纹令临,何人承令?”莫飞高举令牌,虎人堂顿时鼎沸。
块头威猛的两三个汉子率先逼近跟前要来接令,拼死争夺的气势更在旁人的起哄声中高涨。
“行了,别抢了,三人一起。”莫飞一刻也不愿多滞留在这,能麻溜儿解决事情的汉子别三个就是一群他也乐意,况且好不容易逮着空子趁着虎人堂的衍丫头还没出现在堂里,他火急火燎的,哪来细腻的心思去想决斗时自己得耗损多少精力和体力。与之不同的是承令的三人,以多敌寡的决斗方式他们激动非常,令牌一接,便各自谋法寻秦老爹去。
焚燃的一柱香约指宽粗,唯它自在悠然地吐息缭绕,不留半点人情地倒数着人运。莫飞立身等着,这泛着火星的香柱不仅左右着承令的人,也牵动了莫飞的心,估摸着时辰,逍遥馆馆主也该入城了。
西泽郡的城门威严森冷,与古凡城的朴素年久天差地别。城门一开,城内在外的人瞬间骤停,眼里发着冷锐都投向逍遥馆馆主的马车,孤零零的马车形单影只地进了城门,老车夫见惯不惯地吆喝着马匹,一步两步缓着车速往里。如此精致的车马在这西泽郡中是绝少见的,他们脑子的迟钝忽然炸开了锅,胆大的几个子不管不顾地上要掀开帘子。
刚抓着帘子边角掀起半卷帘布之时,乍眼可见的那块令,立刻悚退了不知死活的蛮人,他睁圆了眼瑟瑟惊颤,嘴里断续拼凑出逍遥馆的字眼,聚拢的人群一传十,十传百,直至震惊到不知谁被慌了心神大喊出“逍遥馆”三字,人群在刹那间自觉倒退,半鞠着身让道。
一切静得好不真实,幻兮儿如入虚幻,直至
“相公!相公!”人群里粗犷地响起浑厚的嗓音,朝向马车,字句清晰地喊着。
“少爷?”幻兮儿侧耳辨听方向,她半疑着眼看向逍遥馆馆主,“不会是叫你的?”她惊诧的面孔失了自然的美色。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微泯唇角,神秘一笑,激起了幻兮儿天性里的所有好奇,也刺激了爱恋中女子的防备之心。
“相公,我在这里。”她留着心眼的声音终于在他回应她时响在车前,逍遥馆馆主既不应声又不冷拒,静静起身下了马车。
“嗯?就你?”她一点儿都不感性的嗓子又冒出了词,幻兮儿偷掀车帘想要探出眼偷瞄,却只能瞧见那女子后背处一丁点的棕色素衣。就算挤在马车角落缝中也是看不出大概,只能窝在车内暗抚焦急。
俩人窸窣着声叫幻兮儿听得心慌,本就敏感的内心也隐隐作祟开始胡乱猜测那女子的身份,尤其她嘴里“相公”的称唤更叫人慌神失措,醋坛子无意掀翻的那瞬,幻兮儿满肚都是嘟囔的气。
突然那女子吼的声窜进她的耳蜗,她听得清楚明白,那句“那你做我相公也行”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她的心了。
“你是谁?”幻兮儿迅速出轿,临面对问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虎背熊腰,一脸横肉,若不是留有齐腰长度的发盘在脑勺之后,她真要误会对方是个不知不扣的男子了。
“那你又是谁啊?”那女子毫不客气地反问,就像她毫不知耻地在街上大喊相公,让幻兮儿对她的初次印象就落满不好。
“你觉得我是谁。”怼人的功夫幻兮儿只要心有怨气便可加足马力反击。
“老娘管你是谁,别碍我找相公的事儿,闪边去。”那女子冷冷的不屑直接激怒了幻兮儿,脸面不顾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你找相公满街找啊,看到别人相公就扑上来合适吗?”幻兮儿一鼓作气,全把话撂得干净利落。
“别人相公?谁啊?整个西泽郡哪个花里胡哨的幺蛾子敢跟我争相公的,走出来我瞧瞧!”她环眼怒视四周,所有当婚嫁年纪的女子都垂低下头撇清关系,只有逍遥馆馆主心里乐极生花。
“我的是你眼前的男人是我相公!”幻兮儿歇斯底里大吼,眼前这女子除了蛮横无礼,智商也堪忧。
“什么?”那女子原本上拉扯住馆主衣角的立刻松下,西泽郡里的条规清楚地立过“不争人夫,不夺人妻”的训,她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但好胜心强的她绝不要轻易示弱,“你是你相公就是你的相公啊,没任何凭证我就信?”
“你给我看着。”爱情危面前,果然再娇弱的女子都可能化身成狼,狠劲儿十足。幻兮儿一把搂住馆主的脖颈,相识至相恋的日子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而热情地去亲吻他的唇,薄嫩的唇瓣就像初春的新芽,极致的幸福感裹携着火辣辣的热感从胸口涌溢到脸庞,失了理性的冲动在木讷的瞬息间被感性称颂,幻兮儿已然醉得不知如何收场,湿润的唇瓣也失了灵性停在分毫之距。
“我还要!”霸道男子的坚决毋庸置疑,逍遥馆馆主搂紧她的芊芊细腰,热烈而深沉的唇不容分得与幻兮儿的唇瓣相接,唇舌相触口水相融的爱意第一次赤裸裸地袒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幻兮儿心口处砰砰的心跳声剧烈颤动,有他在,那一点点女子的娇羞又何必在意呢?她眯缝着眼享受着爱他与被他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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