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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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响指潇洒地响,凌昭阳斜靠在公司门口,风情万种地捋了捋了一整瓶摩丝的亮发,嘴角邪气一挑,对着即将进入门口的夏若,迷醉地闭上眼,递出一束漂亮的红玫瑰。

    “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我对你的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我爱你,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请你嫁给我……卧槽,束桦霖怎么是你?!”

    走在夏若前面被告白求婚的束桦霖:“…………”

    “哦~~~~~原来你们是、一、对”。

    夏若诡异一笑。

    凌昭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若,我亲爱的若若,相信我,我是清白哒!”凌昭阳哭着抱住夏若大腿,竖起三指对天发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要是有关系,也是他强迫我哒!”

    夏若被凌昭阳雷得七荤八素,扯开这家伙一看:“哎哟我去,你这是掉染坊里了么,全身金灿灿的。”

    只见凌昭阳像裹着劣质的铜叶一样,一身土金色,上衣金的,裤子金的,鞋子特么的还是金的,这就算了,关键是他品味差得还挂了一身的金首饰,亮得活像尊金佛像,就差没挂个牌子,上书:土豪一枚,欢迎来抢。

    “怎么样,”凌昭阳摸了摸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铜首饰,朝夏若抛了个媚眼,“是不是觉得我一夜之间暴富,特别像土豪。”

    “…………再见!”夏若转身便走,凌昭阳又扑上去抱大腿:“若若,我的好若若,不要走,你不是喜欢土豪么,所以我才装成土豪,讨你欢心啊!”

    “……”夏若死活甩不掉这个大腿挂件,头疼地扶额,“你到底想干嘛?神神经经的。”

    “简单,”凌昭阳了一个响指,冲束桦霖挑衅一笑,“下班了让我陪你去探望你妈。”

    夏若:“???”这是唱的哪一出?

    下班后,凌昭阳厚着脸皮,插到束桦霖和夏若中间,对着矮自己几厘米的束桦霖,露出居高临下的胜利微笑:“束总,我们待人和善,宽容大度的好束总,不介意我蹭个车一起去吧?”

    束桦霖:“……”

    于是,凌昭阳用他金刚不坏的脸皮,蹭上了束桦霖的宾利,跟夏若他们一起前往医院。

    到达目的地,凌昭阳跳下车,看到放大了几倍的医院铭牌:“省人民医院”,愣了一下。

    这是全省最好的医院,患者在这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享受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但同时也意味着医疗费用不是个数目。

    姚雪英是在两天前转移到这里的,在束桦霖帮助下,她住上了最好的单间病房,用上最好的药,现在恢复得相当不错,精神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从医院大门到病房的路上,神经乱搭线的凌昭阳居然特别安静,跟在他们后面,低着头看地板,像是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整个人透发出一种诡秘的气息。

    意识到“老公”的位置有易主的危险,束桦霖加快脚步想将凌昭阳甩开,谁知道这块狗皮膏药质量特好,黏着还真就不放了,他走快两步,凌昭阳就走快三步,到后来两人几乎是跑着肩并肩闯入病房。

    “妈——”人未进房,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先杀进房间,狂放的声波将每个传播劣质杀得片甲不留,让整个房间都高低起伏地回荡着一声“妈”。

    忽然金光一闪,一人跟猴似的蹿在姚雪英的病床边,嚎得惊天地泣鬼神:“妈,你在这里受苦了。”

    束桦霖嘴角抽了又抽,姚雪英每天的记忆都会刷新,除非她自己记下来,否则她不会记得夏若的老公长什么样,而夏若担心盖章定论太早,就没让姚雪英记下她老公的任何特征,这就意味着,当天谁先抢到老公名额,谁就是姚雪英当天记忆里的女婿。

    只见凌昭阳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声泪俱下,吹得牛皮上天,什么自己工作太忙,又做了什么大项目,所以只能在姚雪英休息后抽空来探望,什么自己对她关心之至,已经为她买好了价值多少钱的补品,只要医院同意,就能让她第一时间吃到。

    “…………”夏若第一次见到这么会装逼的戏精!简直要成精了有木有!

    更坑爹的是,她妈居然认了!

    “好好,好女婿,有心了。原来你就是若若的老公,快,来让我看看。”

    凌昭阳咧开一口胜利的白牙,朝束桦霖比划了一个“耶”:“妈,我今天跟若若还有他高中同学来看你,你看,病房热热闹闹,多有气氛,对吧?”

    “是啊,人多,热闹,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好。”姚雪英朝束桦霖点了点头,“来,快坐快坐,别光站着,若若,给你同学削个果吃。”

    “好。”夏若瞪了凌昭阳一眼,一副你不把戏演好了唯你是问的表情。

    凌昭阳端起板凳,坐在姚雪英旁边,一屁股拱开束桦霖,笑眯眯地问:“妈,你看我是不是很帅。”

    “帅,我女婿当然帅。”姚雪英也是个护短的主,只要是她家人,她就觉得比谁都好。

    凌昭阳晃了晃身上的金首饰:“是不是很有钱?”

    “当然当然。”姚雪英眉开眼笑,望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这都不便宜吧。”

    “什么不便宜,贵得很!”凌昭阳一拍胸口,那可是他跟店主杀了半时的价,才拼死拼活从别的购物者那抢到手的喂,贵得他钱包都滴血有木有,“看看,这条是阿拉伯进口的,纯金造,晚上关了灯,还会bling bling地发光,还有还有这条,英国制造,24k,豪气大方……”

    夏若削果的手一抖,眼皮子抽了又抽:“喂,你闹够……”

    “啊?honey,你什么?”凌昭阳把手放在耳边,故意装听不见,“你你也想要?没问题,明天我让管家开我们家的私人飞机给你到国外买一条,不就二百万么,意思。妈,我继续跟你,到阿拉伯这个石油大国,那里的风土人情真的是不得了。”他从首饰到了出国趣闻,夸张得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把姚雪英逗得开怀大笑,听得津津有味。

    看到他衬衫上的金纽扣还在嘚瑟地朝她挤眉弄眼,夏若一拍额头,转从姚雪英那下手:“妈,你别跟他玩了,他就是个骗子。”

    凌昭阳和姚雪英同时转头,异口同声:“若若,你怎么能这么你老公呢?”

    “……”夏若甘拜下风,同情地看了眼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的束桦霖,送他一个“老娘也拿这杠精没辙了,壮士,你上吧”的眼神。

    束桦霖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能什么,台词、风光都被凌昭阳抢得干干净净,多年养.成的良好素养又让他做不出像流氓一样无赖的举动,他叹了口气:“算了,我先走吧,你妈高兴,就挺好的。”

    “哦,慢走不送。”趁姚雪英喝水的档口,凌昭阳头也不甩地朝束桦霖挥挥手,等姚雪英放下水杯,又端起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继续瞎扯淡。

    夏若哭都没有眼泪,这都什么事啊!

    她扶着额送束桦霖出了病房:“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那个蛇精病会闹这么一出。”

    “没事,我能理解。”束桦霖脑门里还响着凌昭阳的大嗓门声,吵得他压根静不下心来,“明天我再来探望你妈吧。”

    “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来了,我算请个护工照顾,我也要回去工作了,这几天堆积的工作太多了。”

    束桦霖摇了摇头:“能来我一定来。”他要是不来,“女婿”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谢谢啊,我……”

    病房内忽然传来响声,凌朝阳的喊声还没落下,夏若就先闯入了病房。

    只见姚雪英脸色苍白得像扑了十层白.粉,一点血色都瞧不着,她一手扶着头,一手捂着心口,痛苦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夏若的心口生生挖上一刀。

    “妈你怎么了?”夏若目光眦裂,“医生,快叫医生!”

    她推开凌朝阳,疯了一般抱着母亲呐喊,脑海里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像被抽离了传播的介质,什么都听不到。时间像被放得很慢很慢,她木木地看到床铃被粗暴地按下,看到护士手忙脚乱地进来,然后她的身体受到一股蛮力,人已远离姚雪英。

    静音键按下了启动。

    “若若你冷静点、冷静点!”

    声音灌到了脑内,夏若丢失的魂到体内。她愕然地抓住束桦霖的手臂:“怎么样了,我妈怎么样了?”

    束桦霖看向同样神情愕然的凌朝阳,拧紧了眉头:“医生进去了,要检查,等消息吧。你别着急,你母亲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希望,希望真的没事。”每次母亲的倒下都会引发她的焦虑和狂躁,她的神经脆弱得像一根弦,轻轻一碰,便会激起一连串的生理反应,哪怕她母亲的病况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她的过分担心。

    “真的不用太担心,上个月你妈不是也住过一次院么,不也没什么事。”柔声细语的安慰像涓涓细流,带着宁静悠远淌入心底,夏若逐渐冷静下来,靠在墙边望着灰扑扑的病房,闭着眼睛放松紧绷的神经。

    母亲的发病具有不确定的突发性,夏若早已司空见惯,从不会将发病原因盯死在某种诱因上。然而局外人却不知道。

    人在不冷静和厌烦的情况下,会作出一系列平时不会作出的反应,正如现在这样,束桦霖对自己的情敌凌朝阳,发出了不友善的信号:“刚才你跟她母亲在一起,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