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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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德一摆,示意属下住口,并斩钉截铁的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过的话怎能不算!”

    他的属下都追随他多年,知道他的性格,只要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此刻见他如此坚持,只要叹息作罢。

    通过短暂的接触,云逸晨也对黄德算是有所了解,他觉得黄德生性耿直,是一个心直口快为人正直的人,同时对下属十分的好,否则也不会这么受属下爱戴,而且在得知自己麾下骑兵受辱后,便亲自上门讨要公道,只不过是性格鲁莽了些,遇事不太爱过脑子。

    对于这种真性情之人,云逸晨很是喜爱,所以也不想太过对方为难,便道:“黄都统不必如此,只要弄清事情的始末,还我畜马司一个公道便可。”

    听云逸晨这么一,黄德才想起今天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余光一扫,发现那之前挨打的骑兵居然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往人群之后挪,再有两步便可挪出人群逃到畜马司外。

    今天的事情全部都是这个人搞出来的,如果没有他,自己怎么会跑到畜马司来自取其辱,还平白无故当了别人的弟,见此人居然想溜,当即一挥,命属下将这人抓了回来。

    此刻的黄德浑然忘了是他自己主动帮麾下士兵出头,带人来到畜马司的。

    那人在黄德败给云逸晨的时候便知道不好,堂堂大都统都没打过人家,自己这场子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不准一会儿大都统还要拿自己撒气,或者是将自己交给畜马司,到时候又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所以他便起了溜走的念头,趁着众人心神都在黄德与云逸晨身上没人注意他,悄悄的挪出了人群。

    铁骑军一营骑兵一千人有余,他与大都统又不认识,只要能逃出这里回到营房,黄德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就在他还有两步就能逃走,胜利在望之时,他的两只胳膊分别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抬着他回到了黄德的身边。

    “吧,怎么回事!”黄德头也不抬的喝问道。

    那人的胳膊被人架着,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挣扎不开,突然听到大都统发问,连忙委屈的喊道:“大都统,我是被冤枉的!”

    “算了,还是我来吧。”云逸晨见那人事到如今还在嘴硬,不肯实话,便打断道,随后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没有添加任何的色彩与个人的观点。

    黄德在见到那人想偷偷溜走的时候,便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错不在他人,所以在听了云逸晨的讲述后并没有怀疑,当即冷哼一声呵斥道:“那忽蒙马就算是本都统都不敢打主意,你一个的骑兵,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一听,顿时就慌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架着他的大,哭喊着跪到了黄德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大呼着冤枉。

    黄德一脚踢开抱着他大腿哭喊的骑兵,厉声道:“寻衅滋事,欺下瞒上,来人!将他押回去,军杖五十,禁闭三月,以儆效尤!”

    黄德话毕,便在人群中走出两个人再次将他架起,押解回了他们自己的营帐。

    “都统饶命,都统饶命!”听到自己的刑罚后,那骑兵哭喊的更甚,但无论他如何呼喊,也没有人搭理他。

    对于修炼者来,禁闭三月无关痛痒,几次修炼便过去了,但五十军杖却不是那么好受的。

    镇远军向来严苛,刑罚的军杖乃是特殊炼制,而施刑者更是与受刑者同等修为的存在,以往二十军杖便可使人十天下不了床,五十军杖,恐怕他禁闭的这三个月都要趴在床上度过了。

    待那人被拉走后,黄德对云逸晨一拱道:“对于弟的惩罚,大哥可还满意?”

    云逸晨见他如此,不由的苦笑摇了摇头:“大都统真的不必如此,下官承受不起,下官只是觉得,畜马司皆是对国家有贡献之人,他们虽然年老体弱,有的甚至身患残疾,但他们为什么会如此?他们曾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浴血奋战上阵杀敌,他们把青葱岁月与残肢断臂留在了疆场之上,他们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理应得到尊重,而不是随意的欺凌与践踏。”

    听了云逸晨的话后黄德沉默了,他的下属也沉默了,即便是之前已经听过云逸晨过类似辞的畜马司众人也沉默了。

    黄德一开始以为云逸晨会大肆的羞辱他一番,而他也做好的被羞辱的打算,错在自己又技不如人,被人羞辱也是活该,但他没想到云逸晨居然能出这样一番话来。

    以前他只觉得畜马司只是一群失去斗志,不能上战场,只知道浪费军队粮食的老弱残兵,既然上不了战场了,不如早点退役归乡自谋生路,将粮草让给那些能上阵杀敌的士兵。

    但听云逸晨这么一,细想之下他觉得确实如云逸晨所,他们今天这般境地因为什么,因为这个国家,他们将最好的时光与健康的身体都留在了战场上,国就是他们的家,军营就是他们的故乡,他们还能去哪里?他们不是没有斗志,而是将满腔热血化作了一垛垛草料,注入了战马的体内,用微薄之力为战场上的人们奉献着最后一丝力量。

    想到此处黄德不禁有些自惭形愧,为自己从前的看法有些无地自容,他对着畜马司的众人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股骄傲之气自畜马司众人内心深处油然而生,这一刻,仿佛他们以前受过的再多委屈也都不值一提,只要有人能懂他们、理解他们,那他们付出的再多都是值得的。

    起身后,黄德对云逸晨道:“大哥一席话,弟受益良多,以前是我狭隘了。”

    云逸晨对黄德颇是无奈,黄德的岁数与他父亲相差不大,这一口一个大哥的他如何受得起,只好道:“大都统,刚刚的赌约只是玩笑之话,真的不必当真。”

    听云逸晨如此辞,黄德倒是不乐意了,严声道:“你莫不是看不起我黄德,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话岂能不算,我技不如人,叫你一声大哥不算亏得慌。”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黄德的话弄的想要发笑,但碍于颜面,只能强行忍耐,异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