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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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不知所措,徐湘湘拿出帕子递给她:“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饭菜做的不够可口吗?要不要我让丫头们再去重新做。”

    甫一完,她就被毛舜按住了,毛舜吸了吸鼻子,她鼻子短短的,眼睛大大的,好似一只可爱无辜的狗狗一样,让徐湘湘都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她带着哭腔:“不不不,是自从我爹娘死后,从来都没有人跟我盛过汤,我太感动了。”

    原来是这样,徐湘湘笑道:“快别感动了,日后咱们住的这么近,你若是想来,天天来都成,我常常也是一个人的,正好作个伴。”

    杨泽歉意的对徐湘湘道:“弟妹别见怪,毛舜她爹娘过世后便来我家,我娘因为守寡,性子严肃,性格古板些,我又是个粗心的,所以她才这样。”

    这么听起来还挺可怜的,毛舜却拿起帕子擦擦眼泪,吃到一个排骨,笑眯眯的,乐不可支。

    “没事儿,我没有亲妹妹,一见面就觉得她和我亲,所以正好了,日后天天来玩都成。”

    毛舜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的道:“我真的可以天天过来吗?”

    杨泽欲言又止,似乎是怪毛舜不知道客气,徐湘湘好脾气的道:“当然是真的,你来我是万分欢迎。”

    毛舜欢呼起来,席间杨泽和沈矜谈起正经事来,“这几日城门把守十分严格,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些人恐怕都急死了,我看是时候欲擒故纵了,我们准备”

    这俩人声讨论起来了,徐湘湘则负责照顾毛舜,毛舜非常能吃,一个人添了五碗饭,还打了个饱嗝,徐湘湘心道,这姑娘既然一直在杨泽身边,难不成是杨泽的未婚妻不成,到底因为刚刚才认识,徐湘湘也不便多问。

    “毛姑娘,喝点茶消消食。”

    徐湘湘用的茶壶是一盏水晶壶,这是她的陪嫁之一,听是当初宫里赏赐下来的,一共也只有一套给了长房,徐通判夫妻疼女儿,早早的就给了徐湘湘,徐湘湘平时爱喝花茶,撒下几朵玫瑰花添点黑糖,又养颜又补血,在水晶壶里放着又好看的紧。

    毛舜盯了半天,不自觉道:“这壶真好看。”

    “是吗?这还是以前宫里赏赐下来的,以前水晶壶没现在这么多,现在好多西洋货过来都有卖这个的,你若是喜欢,可以买个差不多的,我这儿好多花茶,都是我自己晒的,你若是要,我匀点给你。”

    罢又带着毛舜去她里屋,杨泽看着毛舜的背影,对沈矜了一句“谢谢”,沈矜摆:“你可别谢我,要谢便谢我娘子才是。”

    杨泽情绪有几分复杂:“我娘一直不太喜欢毛舜,我若是不带着她,她在家里的日子更是不好过”

    沈矜知道毛舜还是因为她功夫俊,还巧妙的帮杨泽破案,现在听杨泽起才知道这毛舜并非是他未婚妻,只是因为杨泽第一次查案时遇难人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所以跟着杨泽家住了好几年了,对外称是杨母收养的干女儿,原本沈矜以为杨母会认可毛舜做儿媳妇,可惜了,杨泽父亲早已不在,是寡母养大的,杨母虽也并非坏人,可她只是想为杨泽找个贤内助,所以一直不大喜欢毛舜。

    想到这里沈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等你中进士,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完,沈矜便道:“这些儿女私情的话,咱们别了,还是想想怎么扯出后面的那条大鱼。”

    这种私事对于十七岁的沈矜来他不感兴趣,他想娶谁自然会娶到,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二人又商量案子的事情,此时屋里的湘湘已经开始送衣服给毛舜了,“这套衣服你肯定穿上好看,我们体型差不多,来,你试试。”

    毛舜扯了扯衣角:“沈夫人,以前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褪下粉红色的衣裳,换上徐湘湘的新衣服,这是一套浅紫色的上襦配着珍珠百褶裙,腰带绣的茉莉花更显露清新可爱,梅香巧,三下五除二就把毛舜打了结的头发用刨花水梳顺,再用头油抹上去,梳了个百合髻,整个人清新的如百合一样,十分可人。

    还是头一次徐湘湘觉得自己有成就感,毛舜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不自信的问她们:“这样好看吗?”

    梅花快言快语道:“毛姑娘,你这样好看多了,你看我们大奶奶是不是很好看,我们大奶奶的品味可是很好的。”

    “梅花,别胡。”徐湘湘颇有些推心置腹的跟毛舜道:“毛姑娘,吴越府如今时兴这种清淡雅致的衣裳,但凡雅致一点,总不会引人注目,尤其是咱们这一片,住着的都是学子,还是随大流好。”

    实在是毛舜穿的衣服有些不合时宜,全身粉色可是又搭配的乱七八糟,一下子便把十分的气质拉低到了三分。

    她本以为毛舜可能会表现的不高兴,谁知道毛舜大大咧咧的接受了:“嗯,你的有道理,我的衣服都是我随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搭配,我娘生前爱穿粉色,我就觉得粉色好看,都买粉色穿。”

    人活在世上,未必真的完全不看别人的眼光,可能毛舜也是这样。

    “沈大奶奶——”

    她想学梅花她们这么喊,徐湘湘忙道:“你不必这么叫我,我姓徐,你叫我徐姐姐便是。”

    毛舜扑闪着大眼睛,又有一丝不可置信,“你肯认我这个孤女做妹妹吗?”

    梅花觉得这个姑娘是在装无知装可爱,她家姑娘只是随口个称呼罢了,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但是她一个下人们办法置喙。

    徐湘湘倒是无所谓,还拿出一盒香包送给她,毛舜看的出来很感动。

    二人原本还准备些什么,却见杨泽要出去办案,一办案,毛舜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立马从桌上挎剑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跟徐湘湘道:“徐姐姐,我下次再来找你。”

    知道他们都要办正事儿去,徐湘湘也没有过多言语。

    **

    虽然和东边住着的沈家屋子格局一样,可是卓氏因为没有抢到最好的屋子,所以怎么看也看不惯,吃个饭也拿饭撒气。

    陆浩好脾气的道:“这道东坡酥肉是我找朋友拿了号牌才买到的,你先尝尝,你放心,只要我能考中进士,这样的宅子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何必介怀。”

    卓氏不高兴了:“我一想到被旁人压了一头,我如何不介怀,那个什么沈矜长的就不男不女的,还有那个徐氏,我呸。”

    完,她又怪陆浩:“你也真是的,若非是你非要照顾那几个孤儿,咱们也不会比她们来的晚,我们若是来的早一点,哪里轮得到他挑了最好的地方。”

    “不点那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我一走,便没人照看他们,我肯定要先安顿好他们才行啊。”

    卓氏没好气道:“好好好,你是大善人,行了吧。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你浪费了十年的功夫才考了个举人,我爹对你倾囊所出,你也别怪我精打细算,这在骊山书院读书的钱不算,到时候上京赶考又是一大笔钱。你还把钱散给那些孤儿,你怎么不想想我们自己啊。”

    陆浩淡淡的道:“商会不是给了我一笔钱吗?那笔钱够我们用了吧。”

    各地方都有资助学子的商会,商户地位并不算高,他们这样投资家乡学子,也是为了日后能够找个保护伞,陆浩年少成名,虽然磋磨十年,但是依旧考中了举人,商会的人对他还是极为看重。

    这笔钱陆浩几乎全部给卓氏了,卓氏心里有些心虚,但还是撇撇嘴:“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

    “好了,我吃完了,还有一册书没看完,我要先去学堂了。”陆浩丢下碗筷大步走开。

    卓氏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哼,这种人我还指望他考进士了我享福,现在就这么对我了。”

    下人们忙劝道:“姐,姑爷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举人了,若是能够更进一步,姑爷可不到三十岁就是进士了,到时候您可就是官夫人了。您便忍忍吧,再了,姑爷对老爷可是孝顺极了。”

    若不是这个道理,卓氏怎么肯跟着来,她可不想养了十年的男人真的出息了,她被抛弃了。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也不代表卓氏不抱怨。

    她噘着嘴道:“他就是烂好人,那几个叫花子饿不饿死关他什么事,还有那个叫什么雪的,自己不检点,被个王老头子看上,一个乞丐被占了就占了,他倒好,还想跟王家打官司,很是可笑,他凭什么斗的赢别人啊。”

    下人又劝了一会,卓氏才平息怒火。

    陆浩从屋里出来,出来走了不久就看到沈矜和杨泽二人和上官睿在论衡,沈矜忙上前:“陆兄也来了。”

    “沈兄。”陆浩忙笑着上前打招呼。

    他看到上官睿里拿着邸报,眼睛闪了闪,沈矜指着邸报问:“看来这个案子是没法子破了,知府大人又让我们吴兴富户筹银上交了,我家管家也回去准备先收租子了。上官兄,这事儿真的不再查查吗?”

    上官睿摇头:“家父也是没办法,鞑靼人就要打来了,我们江南不出钱,天下可不就乱了,天下乱了,咱们这些人哪里能安稳读书呢。”

    上官睿乃吴越知府独子,因为和沈矜等人以文会友,关系颇不错,再者,上官睿是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不会撒谎。

    “杨兄,你也不必自责。”上官睿又安慰杨泽一句。

    既然查不出来,那就算了,沈矜把论衡拿出来道:“走,我们去找先生解惑去吧。”他走到一半,看到陆浩站着不动,又喊道:“陆兄,一起走吧。”

    陆浩笑着跟上。

    黄昏时分,徐湘湘看了看天,暗自嘀咕:“怎么今日相公还未回来,要不我出去迎迎?”

    甫一出去便看到沈矜和陆浩并排在走,沈矜看到她了,歉意道:“娘子,不好意思,今天我忘记跟你了要晚点回来了。”

    一旁的陆浩解围:“沈大奶奶,都是我的不是,今日让沈兄几个拖的晚了点。”

    徐湘湘装作面上无常:“看您的,学海无涯苦作舟,你们讨论学问本来就是应该的,我只是有几分担心罢了。”

    沈矜站在门口和陆浩道别后,便搂着徐湘湘进来,声在她耳边道:“今天差不多就可以收了。”

    “是吗?你可真厉害。”徐湘湘很是高兴。

    沈矜摸摸头:“这个主意也不完全是我想的。”完还有些郁闷。

    他这么一徐湘湘就懂了,能够这般快就反制的,应该只有杨泽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绝非池中物。

    哎,徐湘湘安慰他道:“你才多大,杨泽多大,等你到了他那个年纪,自然就一样了。”

    这事儿沈矜倒是想的明白:“不,我和杨泽还是不一样,他会坚持不懈的追求真相,从来不妥协,可我却不是,所以我们俩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人。”

    “过刚易折。”身为官家女的徐湘湘很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偏偏世上还需要这样的人。”

    沈矜点头:“你的很是。”

    今天沈矜胃口不太好,吃了一点就拿着书看,徐湘湘怕他饿肚子,所以吩咐马三家的做点玫瑰豆沙包放着,等他饿了再吃,刚吩咐完,就看到沈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徐湘湘用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嘛!我脸上有什么吗?”

    沈矜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好看。”

    “嘴跟抹了蜜似的。”徐湘湘害羞的低下头。

    “我没有故意这么的,我是真的想这么。”

    糖衣炮弹,徐湘湘笑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沈矜却正经道:“我不是有事求你,我是觉得人其实普通的好看就行了,像我这样,一走出去到处有人围着,娘子,我好烦啊。”

    什么?徐湘湘叉腰:“什么呢你?我打你哟。”

    两人跟朋友似的围着桌子你追我赶,沈矜玩起来跟泥鳅似的,徐湘湘怎么抓也抓不到,她气喘吁吁的扶着桌子:“你别跑了,我不追你了。”

    沈矜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熊孩子,气死她了。

    作者有话要:  矜哥是个熊孩子,我湘湘终于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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