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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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宁这个傻子,他从来不知道幕书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敢上前去接触。(n)

    幕书白只给他看了他最无害的那一部分,而其余的阴暗面,年至见过,他见过幕书白到底能为年宁做到什么程度——年至本来和年宁没那么像的。

    本来没那么像的。

    从幕书白诈死之后,年宁选择离开幕家,遇到了顾穆晟的那一刻起,很多**在幕书白身上,就完全失控了——顾穆晟会认错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年至整过容。

    幕书白就像是降临在年至面前的神,年轻俊美,他心倾慕,可惜是里的那一种神,年至可以对他许一个愿望,作为交换,他会实现年至的愿望,但过后,年至要付出代价。

    年至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在年宁欢天喜地地表示得到萨斯名额的时候,恶毒地,我想得到年宁去萨斯的名额。

    幕书白了好,他布了局,萨斯名额给了他,他要去年至配合他在年家做戏。

    最终年至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去萨斯的名额,同时,年至失去了他的初恋——幕书白娶了年宁。

    或许年至从来没有得到过,不能谈失去。

    年至许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自己的画能卖出天价。

    幕书白了好——年至的画最终卖到了亿,作为代价,年至整了容,他和年宁越来越相似。

    但现在萨斯名额也没有了,天价的画也没有了,他所爱的人未曾一刻停止过爱他的哥哥。

    幕书白是个偏心的神明,他最终还是把这些从年宁身上夺走的东西,又悄无声息还给了他。

    只剩下年至一个被愚弄的信徒。

    现在年至想许第三个愿望了,他不想找幕书白了,幕书白也不会实现他的愿望了——他不需要年至作为他的棋子了。

    年至拿起了,他神色似癫似狂,吐气缓缓:“是林鹫吗?”

    “你不是想和我叔叔斗吗?你不想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吗?”年至笑着,他眼里却有泪滑下来,“我帮你怎么样?”

    林鹫低哑地笑了两声:“好啊,你帮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年至笑得泪流满面:“我想要年宁的脸。”

    他这次选择向魔鬼许愿。

    林鹫“哇哦”了一声,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你拿来干什么?”

    年至闭上眼睛,他回想起年轻的幕书白,是那样的刀枪不入,想要折磨他都找不到缺口,高高在上不漏一丝缝隙。

    ——直到年宁的头从楼梯拐角探出,那一句言笑晏晏的幕学长,让这个人的金身出现了裂口。

    年至是如此清晰地记得,幕书白在发现年宁出现那一瞬间,不是他不爱自己的失落悲伤,也不是对他假扮年宁的愤怒狼狈,而是——

    ——恐惧。

    幕书白仰头看着楼梯口的年宁,他张了张口,神色甚至是有些迷茫的,但捏住年至的双控制不住地在幅度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年宁,这比年宁不爱他对幕书白来,要可怕太多。

    可惜幕书白自己似乎并不知道。

    幕书白轻声喊:“年宁?你怎么在这里?”

    年宁歪头笑着回他,但是笑意很淡,不到眼底:“我来看你打篮球,给你送矿泉水。“

    幕书白张了张嘴,年宁却笑着打断他:“怎么了?你是更喜欢和我弟弟玩吗?那你慢慢玩吧。”

    “哦对了。”年宁狭促地半转身,“我弟弟据很喜欢你哦,幕学长。”

    年至睁开了眼睛,他脸上都是狼藉的泪痕,他对着电话颤抖着:“我要把年宁的脸,送给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年宁“嘶”了一声,他的脸被行李箱的铁皮刮出了一道伤口,他随用大拇指擦掉,年妈妈却很紧张上前查看:“你心点啊,不用打破伤风吧?”

    年妈妈在知道年宁怀孕了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往日的潇洒肆意都少了大半,她对年宁很愧疚,更是担心。

    年宁笑笑:“没事,行李箱都是新的,不锈,伤口也很浅,我们快装吧,是下午的票。”

    年宁好几年前办过去那里的签证,后来也习惯一直办着走了,所以也不用加急办,年妈妈更是个喜欢浪的,很多国家的签证都有,也没过期。

    她给年宁贴好创口贴之后就继续帮忙收拾了——她不知道年宁在躲谁,但从年宁的种种举措来看,这不是个好躲的人。

    年宁换掉了电话,没有联系任何人,甚至连身份都准备过去之后办新的——他还放弃了萨斯。

    年妈妈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年宁和武志老师去萨斯,但是看看这些收拾起来的厚重衣物,还有被年宁放在行李下面的推荐书,以及年宁订下的去俄罗斯的票。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孩子又一次放弃了萨斯。

    她不知道为什么年宁要和武志去萨斯,但从这些来看,这个要躲的人势力一定比年父要大得多——当年她甩掉年父可干净利落得多,根本用不着费这些功夫,她几次想问年宁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这么严密地躲起来,但她又不好出口。

    年宁明显不想告诉她,一开始年宁都不想和她一起走,在年妈妈怒发冲冠地拧耳朵威胁下,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

    票是晚上九点的,要坐十几个时。

    年宁和年妈妈坐在候厅,年宁和年妈妈都戴了口罩,但很快年宁就察觉不对劲了。

    飞往英国的航班候厅面前有一些年宁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这种眼熟让年宁的右隐隐作痛,他凝神看了几眼,忽然转头对年妈妈:“妈,我脸上的创可贴掉了,这个口子还有点痛,你还有多余的创口贴吗?”

    年妈妈瞪他一眼:“我没带!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年宁垂下眼眸轻轻笑了一下,他右指不自觉地卷曲:“谢谢妈。”

    年妈妈一走,年宁飞快站起,低着头匆匆往边上人群多的地方走——他不知道这批人是谁派来的,年宁的心跳得很快,那种很熟悉的,不祥的预感阴云密布地笼罩着他,让他觉得极其不安。

    今天走不了了。

    他需要快点从这个场里出去,要不然对方就是瓮中捉鳖了,年宁心烦意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一下,他抬头,差点惊声出来。

    来的这个人戴着夸张的墨镜,姿态谦和,但表情罕见地有些焦急:“宁,和我走!”

    是林鹤尘。

    年宁腕轻轻转动,想要挣扎出来,林鹤尘看起来很清瘦,但经历过那场绑架的年宁很清楚,这家伙在眼盲之前,是受过武力训练的,在大火里都能抱着他跑几百米,控制住一个他不是什么问题。

    年宁压低声音想要转移林鹤尘的注意力:“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边?”

    这边是去俄罗斯的候厅。

    林鹤尘把他拉到边上,用身体挡着他,低头紧紧抱住年宁:“我和你毕竟做了一年夫妻,宁,不要低估我对你的了解,我查到了武志那边你有两个选择,去萨斯或者去俄罗斯。”

    年宁不话,死死盯着林鹤尘,林鹤尘轻笑一下:“但是你讨厌年至碰过的东西不是吗?我觉得萨斯也算吧。”

    年宁静了几秒钟没话。

    林鹤尘“看”年宁,他伸出触碰年宁的轮廓,俊逸秀雅的脸上是一种很奇异的神情,介于平宁和怅然之间:“难怪他们那么害怕你离开。”

    原来一旦放,你真的就不会留恋,如果我再慢一点,缺了一个步骤没有查到,你就飞走了。

    幕书白宁愿崩掉自己的全盘计划复活,那么死死地抓住你,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顾穆晟的下场,低估了你到底有多狠心。

    年至碰过的顾穆晟,你就不要了。

    年至碰了的萨斯,你也不要了。

    幕书白靠近你,都那么处心积虑,是不是猜到了,他被年至碰过,所以你很厌恶他。

    年宁别头躲开林鹤尘靠近的指:“你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的人吗?”

    林鹤尘收回自己的:“林鹫的。”

    年宁猛然偏头看向林鹤尘,他左右看了看,出口的话带了些压抑不住的怒气:“林鹤尘,你不要告诉你明知道是林鹫,但什么保镖都没带,就一个人过来了?!你疯了吗?!”

    林鹤尘不轻不淡地勾唇笑:“宁,林鹫已经抓狂了,如果我带了任何人,我还没走进这个场,他就会抓走你,我冒不起这个风险。”

    年宁被气得眼冒金星,他还想骂:“你一个瞎子”但是他眼角余光瞟到有人过来了,年宁咬牙长出一口气,把口罩脱了下来往林鹤尘身上一带,低声对他:“林鹤尘,我相信你最后一次,带人过来救我。”

    他话一完,推开林鹤尘就冲出去了,还在往这边缓缓靠近人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人群中快速奔跑,全部往年宁的方向跑了。

    但是跑到一半,年宁发现追自己的人全没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回头。

    林鹤尘脱下口罩,笑意隐隐地站在了那群人的中央,林鹫阴邪地笑着,站在林鹤尘的旁边,林鹤尘却丝毫不慌:“我舍不得你这么跑,年宁。”

    年宁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的眼里溢出那种生理性的泪水,胸膛无法自控地欺负,肚子疼痛得他脸色苍白。

    林鹤尘不疾不徐地道,他露出一种很明媚浅淡的笑:“我四年前和一个人过,我不要林家了,我要你。”

    “年宁,现在我向你证明,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要。”

    林鹤尘轻声:“我可以命都不要,你可以不要走吗?”

    年宁是真的没想到林鹤尘会束就擒。

    他和林鹤尘相处一年,这男人表面看起来眼盲心慈温和可亲,和个玉观音一样,但实际上下可黑了,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后的,这种不管不顾的样子,年宁还真是第一次见。

    林鹤尘到底干了些什么,年宁不清楚,但林鹫被逼成这样样子,总不可能是自己倒霉,然后发疯不想活想拖人下水了。

    林鹫这个样子和当年抓年至,林太太和他一模一样,就带点恶狠狠的笑,眼神暴虐,血腥气很足,和头叼住了腐肉的秃鹫一样,阴沉沉带着死亡的气息,年宁站在他对面都觉得头皮发麻,右的骨头发疼。

    林鹫“啧啧”了两声,他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的笑越发的露骨和得意:“叔叔啊叔叔,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请你和年宁过去做个客,你搞得这么紧张干嘛。”

    林鹫笑:“你看看,我和你是一家人,你和年宁你自己的,也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好躲的。”

    他笑容沉了下来,阴森森的:“我这个做晚辈的,当初做错了事情,现在也该来赔礼道歉了,你对不对啊叔叔?”

    林鹤尘微微蹙眉:“我和你的事,当初牵扯到他本就是不该,现在我和你算就行了,你让宁走。”

    林鹫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大笑话,他仰头长出一口气,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低笑着,双背着走进了年宁,年宁下意识想后退两步,但是他后面站了林鹫的人,根本退不了。

    林鹫走到和年宁面对面,眯着眼睛神色诡异地对着年宁低下了头,年宁都能感受到林鹫的吐息喷在他脸上,年宁不适地别过了头,却听到林鹫恍然般轻语道:“和他无关?”

    林鹫那个只有大臂的右反“啪”一声打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年宁的脸上,年宁被打得头晕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林鹫咬牙切齿地笑:“和他无关?那叔叔怎么不断我的左呢?把他们都带走!”

    现在已经有人在围观这个角落喊保安了,但是好像还没有人报警,年宁被推搡到和林鹤尘贴在一起,林鹤尘立马就抓住了他的右,他皱眉嗅闻了两下:“宁,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年宁缓缓舔掉嘴角溢出来的血,刚刚林鹫打那一下下了狠,但是他没出声,林鹤尘估计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宁心里觉得太他妈荒唐了,这都什么事,嘴上冷冷道:“与你无关,林鹤尘,我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好了吧,一个都走不掉了,你平日里脑子那么好使,怎么到这种时候就犯蠢。”

    林鹤尘攥紧年宁的不放,他垂眸低语,眼中空寂:“林鹫是个混人,我要是走了,万一他对你做什么怎么办,当初离我找到你只差几分钟,你的”

    他不话了,只是神色有些哀伤,林鹤尘实在是个雅致的人,这种哀在他脸上也很动人,透着雪化一样的凉和美,让人见了就想原谅他。

    年宁知道他在什么,在他右的事情,年宁想起当日场景一时之间竟有些头晕目眩,连都不挣开了,愣愣的仍由林鹤尘握住。

    从那往后,年宁的也坏了,好像心也坏了一部分,他好像是生了一场重病,再也不能胡天胡地地画画做事,按照喜好交友成人,他在江梵的囚禁之下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痛苦恢复,右又才缓缓地好起来。

    年宁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但是他好像一辈子都在不断地和所有人作对,但是他想要的东西就那么简单而已,他又不是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

    但无论是什么,最终总是事与愿违,年宁总是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走自己想走的路。

    年宁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他累了,他忽然头重脚轻起来,眼前一道炫目的光,他一脚踩空,便倒在了林鹤尘的怀里。

    年宁醒来的时候,他能看到边的黑灰,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林鹫坐在一个集装箱上,看见他醒过来眉头一挑,跳下来:“呦,我们叔叔的心肝醒了?”

    林鹫大摇大摆地走进过来,用食指抬起了还在晕乎乎的年宁的下巴,年宁抬眸和他对视,猛地别开了脸要去咬他,林鹫抽开,笑笑,混不在乎地擦了擦:“林鹤尘这么在乎你,还是有点道理的。”

    “你这张脸蛋实在好看,难怪有人要。”林鹫偏过头去看年宁,也不禁喟叹。

    年宁被扔在地上,就这么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刚刚就和林鹫那么简简单单地对了一眼,林鹫都有点受不住。

    他眼里有些泪,一眼看过去波光潋滟又带着刺,但神情却是又冷又厉的,嘴角还带着血,五感的艳丽感翻倍地被凸出,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好像是燃烧的繁花油画。

    年宁也笑了起来,他抬起眼帘:“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垂涎我了,侄子。”

    他和林鹤尘结过婚,林鹫一句侄子是情理之中的。

    林鹫眉梢挑高:“倒是牙尖嘴利,年宁,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林鹤尘死活不愿意回林家,要逼林家赶我出来断了我所有后路,我犯不着狗急跳墙,但是现在老爷子发话了,不要我了,那只能怨你倒霉。”

    “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偏偏成了林鹤尘这个衣冠禽兽的心头肉,这禽兽还刀枪不入,只有你这么一点心头肉,打了他才知道疼。”

    林鹫想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他让开身体,让年宁看到他身后被反绑双摁着跪在地上的林鹤尘:“这禽兽刚刚暴露了一件骗了你的事情,我觉得很有意思,年宁你不如猜猜,他骗了你什么事情?”

    林鹫裂开嘴角笑:“你和林鹤尘,来玩一场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我来带头,先,真心话!要刺激一点的啊,年宁你来问!如果林鹤尘慌——”

    林鹫笑得很兴奋,他拖动了一下自己右被人递过来的铁棍,在年宁的右上比划了两下,舔了舔嘴唇道:“——我就对你的心肝的右打一下,怎么样,叔叔?”

    “现在开始倒计时,真心话环节,年宁提问,5,4,3”

    林鹤尘唇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并不言语,年宁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开口:“林鹤尘,你是不是,早就不瞎了?”

    林鹫吹了声口哨:“现在换叔叔回答,5,4,3”

    林鹤尘:“是。”

    林鹫越来越兴奋:“天哪,天哪,叔叔,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什么表情,现在换叔叔提问,年宁回答,5,4,3”

    林鹤尘张开了眼睛,他眼睛依旧是雾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年宁恍然轻笑:“我怀疑过,最终确定是刚刚我昏倒的时候,我本来不是往你这边倒的,你却好像看到了我倒下的方向,推开了那人接住了我。”

    “我努力救了你那么久,我以为你还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呢,结果”

    林鹫极其夸张地拍起来,他放纵地跳了几步,哈哈大笑:“好好好!现在真心话环节结束了,我们来大冒险。”

    他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围绕这转了个圈,林鹫阴笑拍掌:“大冒险呢,你们选,一个是剥下年宁的脸——”他指向年宁,有人出现在年宁的旁边,穿着白大褂,上拿着术刀,并且把年宁绑了起来。

    “另一个就是——让叔叔自己再次弄瞎自己的眼睛。”林鹫指向林鹤尘,有人捧了一盆沙土放在跪立的林鹤尘面前。

    林鹫微笑好心补充道:“我相信叔叔应该是知道怎么弄瞎自己的眼睛的,一回生二回熟吗,我第一次把你摁进雪地里弄瞎的,第二次你就自己来,只要把头放进去,眼睛睁开,仿佛摩擦就行了。”

    林鹫这个疯子,年宁很早就知道这是个玩不赢对就会掀棋盘的混球,但到现在,术刀被贴在自己脸旁边,年宁忍不住张口呼吸——他心跳很快,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肚子又开始绞痛了起来,冷汗一阵一阵地出,打湿了他肩胛骨上的衣服。

    林鹤尘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他跪在地上神色沉静到仿佛是真的来做客,他面前不是一盆沙土而是一个棋盘,被人摁着也没有弯腰,而是好像谈判一样温雅询问:“如果我先开始,那么年宁的大冒险就可以停止了是吗?”

    林鹫不怀好意地笑:“那就要看你在盆子里埋多久了,叔叔,我如果满意你的大冒险,不定就放过年宁了。”

    年宁厉声打断林鹫的话:“林鹤尘你给我清醒一点!他根本不会放过你和我两个!你做也没什么用。”

    林鹤尘看向年宁,似乎是想看他最后一眼,他笑得无比平宁:“还是有用的。”

    年宁听懂他的意思了——林鹤尘想用这个来拖延时间。

    林鹤尘又笑了一下,那笑如松如鹤,不落尘土,美好而皎洁,正如年宁记忆中的那样,略微带些纵容和无奈,雅致请和,灼灼如玉。

    他握住年宁的教他画画,告诉他怎么去构架色彩和画面,创造他看不到的世界。

    年宁靠在他身上和他头抵着头,嬉笑着问林鹤尘能不能看到他,视力恢复没有,林鹤尘就,真希望能看点见到你。

    就算我与你日夜都相依,我依旧每日都在虔诚祈祷,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年宁曾经悄悄地,悄悄地,希望,他和林鹤尘之间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希望林鹤尘可以早点见到他。

    希望林鹤尘不定也有点喜欢他。

    但年宁所有的希望都会事与愿违。

    林鹤尘缓缓地,缓缓地埋下了头,他埋到一半,被林鹫一脚踩进了盆里。

    年宁凄厉地叫出了声音,他眼泪疯狂流淌,指都挣扎到痉挛:“林鹤尘!!!”